我一見要壞事，連忙陪著笑搶在前面拉住他道︰「卓主任，小許昨天熬夜腦筋不好，胡說八道呢，您可千萬別生氣。其實他的意思是，您公司現在不是有個招標項目麼？您也知道，我和小許都是做工程的，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非常希望能把貴公司的項目接下來干。當然，我知道這里面有難度，現在競爭激烈，而且處在您這種位置上也要考慮到工程的質量問題，還有一些……小問題等等，這些我們也清楚。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不論是什麼方面的問題，我們都有這種實力解決，同時也有信心能把這項目做好，還請卓主任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我常和這種人打交道，懂得他們的心理，連忙解釋了一大通，卓少秋僵硬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下來。
「小許！不是表叔說你，你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要不是瞧我們是親戚的份上，我今天能坐在這里？」
許良被剛才卓少秋的反應嚇了一跳，等听完我說的話後這才明白他說錯了什麼，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笨蛋，連忙點頭向卓少秋認錯。
「呵呵，政工干部出身就是有點水平，小李，你這個小年輕很不錯啊！」卓少秋扳著面孔訓完許良，臉上又顯出了笑容，看著我點了點頭。
「呵呵，您是前輩，我再怎麼著也是後輩，還得靠您多多提協，關照才是……。」我拐著彎拍著他的馬屁，這才松了一口氣。
卓少秋滿意地點點頭，想了想後，正色嘆聲道︰「既然已經把事說開了，我也不瞞你們了。小許，我們是親戚，而小李呢，我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你這人很對我胃口，我也就直說了吧。我們方圓的這項目馬上就要啟動了，投標截止日就在這兩天，說實話！這項目現在競爭的公司非常多，除了你們之外起碼還有十幾家工程公司，都是在東海很有實力的公司……。」
「這個我們知道，我們知道……。」我笑著遞了支煙過去，再幫他點著火，說道︰「從技術上來說，我們公司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您可以派人，或者親自去看看我們現在正進行的幾個工地，實地考察一下。另外，我們公司是一級資職的公司，在東海同行業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是我們公司的資料和資職、營業執照等復印件，您可以用來備檔，並核查……。」我邊說著，邊從包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過去，卓少秋接過後看了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見他表情尚可，又試探地問道︰「卓主任，這麼大的工程，貴公司肯定要有不少額外負擔，而您不僅是主持工程的主要負責人，還是貴公司的辦公室主任，我李杰也是從國有企業出來的，明白這里面的難處，必要的交際應酬都是難免的……。您看，這樣行不行？如果貴公司有什麼地方方面需要我們協助的話，請盡量開口，大家合作就是互惠互利的，只要在我們公司允許的範圍內，我一定盡量滿足貴公司的要求！」
卓少秋听了哈哈一笑，眯起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而又對許良道︰「小許！看見沒！老板就是老板，你可得跟你老板好好學著，老是毛毛糙糙的，我怎麼放心把項目給你干？」
許良听了連忙稱是，而我卻立即抓住了他話里的意思，急著問道︰「卓主任，這麼說您是答應把工程交給我們了？謝謝！真是太謝謝您了。」
卓少秋笑著點點頭，大度地揮揮手道︰「小李，這麼說吧，這工程嘛……給誰干還不是都一樣干？何況我還是小許的表叔，大家也不是外人，自己人不幫自己人，這怎麼著也說不過去嘛！再說了，你小李為人不錯，很對我胃口，今天我就做主了，你把標書做好後交給我，這工程就給你們了！」
卓少秋這麼一說，我和許良全都欣喜若狂，連聲道謝。不過卓少秋笑了笑，抽著煙又說道︰「不過……公事公辦，我有些丑話也得說在前頭！」
「您說，您說……。」我腦袋像雞啄米，咧著嘴笑著直點頭。
「工程質量一定要保證，這個工程關系到我們新廠的按時開工，而且中間還有外商的投資在，整個項目在市里都是掛了號的，千萬可馬虎不得，要不然出了問題，大家是要受牽連的！」
我連忙答道︰「這個您絕對放心，工程進度和質量問題我會親自負責，保證不會出任何漏子。」
「這就好！」卓少秋點了點頭，接著又道︰「第二點，這標書的價格你們要把握好尺度，這個嘛……我和小許以前提過，如果超出我們的標，我也是無能為力的。畢竟……我的權利也是有限，正式合同最後還要經過總經理簽字。」
我一听就樂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我別超過三千萬麼？其實標書就在放在我包里呢，我昨晚加今天一早好不容易才搞出來的，上面金額也不多，就二千九百九十七萬，正正好好在三千萬之內，游戲規則大家都要遵守，這個道理我是懂的。
最後，卓少秋頓了頓，又說道︰「至于別的問題嘛，這個我也得和你們說一下。整個工程開支很大，許多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而總公司撥下來的費用資金有點缺口，所以還得你們公司協助一下，大家共同負擔一些，這個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瞧瞧，他把回扣說得多光明正大？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哪里像許良這家伙張嘴就是回扣兩字？這樣拿了錢就算說破天去，也查不到他身上。我當然不會說有問題，連忙點頭答應，不過還是問了問這個「費用缺口」大約是多少？
卓少秋想了想，說道︰「十六萬左右吧，我們都是自己人，就先算十五萬整數就行，到時候我給你們一個帳號，把錢匯過來，我再讓人開收據給你們。」
「十五萬？」我總算松了口氣，十五萬我勉強還拿得出來，連忙點頭答應。不過，我也留了個心眼，提議道︰「卓主任，這費用負擔沒問題，不過能不能等合同簽定後再打款？您也知道，財務方面要走點手續，要不然我沒辦法和公司財務部交代……。」
「呵呵，看來小李辦事還真小心啊！行！就按你說的辦，等中標正式合同簽完再匯款。我們都是正規公司，這點財務制度還是要遵守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