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的風光非常迷人,但我卻沒有太多的時間流連其中,。很快,我就正式同必和必拓公司進行接觸,並由曹經理的陪同下,前往必和必拓在墨爾本的總部,拜訪了公司海外貿易部的總經理查爾斯先生。
去的時候,我是帶著略有興奮和期盼的心情,可第一次接觸下來的結果,卻讓我感到沮喪。倒不是對方顯得不熱情,也不是受到什麼刻意的刁難,而是作為礦界新丁的我,雖然有榮太子的牽線搭橋,但在擁有上千億美元資產,財大氣粗,歷史悠久的必和必拓公司眼里,卻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貴公司每年能訂購多少量的鐵礦?能否進行長期合作?以貴公司的實力,是否有能力按時支付采購款項……,。」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西方人談生意的習慣和我們東方人完全不同,他們看重的不是形式和過程,而是徹徹底底的實力和結果。本來,我的計劃只是先接觸一下,試試能不能和他們先合作一次,等手上的銷售渠道打開後,再逐漸增加貨量,達到每年穩定的份額。我這麼考慮,其一是因為資金短缺的原因,其二也是第一次做這種生意,手中沒有穩定的銷售渠道。可沒想到,查爾斯先生初一接觸,就直接向我提出了這些問題。
「每月二萬噸,先簽二十四萬噸,一年的貨量。可以麼?」談判中,我估算著手中可以調動地資金比例,婉轉提出了這個建議。
沒想到,在我看起來似乎並不算少的量,卻讓查爾斯先生搖頭笑了起來。
「對不起李先生,說實話,您的貨量實在太少了。這麼小的單子我們公司從不操作。如果您只想拿這麼點貨的話,我建議您還是去找個小型的鐵礦公司。我想他們會給您滿意的答復。」
對方毫不掩飾地回答,讓我感到羞愧難當。坐在查爾斯先生的辦公室里,我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一文不明地乞丐,從遙遠的東方來到澳州,尋求他們給予施舍一般。本以我的計算,每月一萬噸的貨量應該不少了,而我手頭的資金調用也最多能滿足這些。但在查爾斯先生眼里,這單上億港幣的生意絲毫看不上眼,要不是出于禮貌,他甚至還會以為我是故意沒事跑來和他開玩笑的。
「查爾斯先生,李先生是初次接觸這行生意,在資金上當然有能力采購更多地礦石。不過,他也需要考慮到銷售渠道的問題,所以我們提出的只不過是初步的合作試行貨量。假如合作愉快的話,追加定量完全不在話下。」曹經理看出了我的尷尬,他在澳大利亞呆了很久,比我更了解這些人的心理,連忙在一旁幫我打著圓場。
曹經理明顯在為我說話,我哪里還會听不明白?當即連連點頭。並向對方表露出真摯合作的誠意。
查爾斯先生想了想,隨後向我提出了一個數字,讓我考慮一下,其他書友正在看:。如果可以地話,就按這數字操作,而且還向我說明,這是他們對客戶的最低要求,如果再低于這個貨量,那他對此也是無能為力了。
「每月三十萬噸,每年三百六十萬噸,信用證結算。並以長期循環信用證為操作規程。」
對方已經提出了底線。我還能再說什麼呢?只能提議回去考慮一下,過幾天再給他答復。當面帶微笑的查爾斯先生送我們出門的時候。我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屑和輕視,讓我心里感覺非常不舒服,但同對方強大的實力比較起來,我卻無法發作出來。
「好家伙,這些洋人開口就要這麼多的訂貨量,還真是敢說啊!」回去地路上,曹經理忍不住苦笑著,而我緊皺眉頭,一言不發的坐在車里,直到了賓館依舊提不起任何精神。
雖然看起來,雙方的談判還沒破裂,可我卻知道,其實這生意已經黃了。每月三十萬噸,每年三百六十萬噸?就按每噸五十美元的價格計算,再保證三至四個月的周轉量,我就要足足投入四千五百萬到六千萬美元的資金周轉。這麼大的一筆錢,我哪里拿得出來?就算把榮太子能投入的資金也算進去,也沒這麼多啊!
何況,一旦貨源在手,不能及時出手的話,我還得考慮到資金積壓的問題,如今我全部資產加起來也只能勉強維持這麼大量地幾月運轉,要是銷售渠道無法落實,產生問題地話,非但賺不到錢,而且還很可能讓我破產。
「看來,我以前是把問題想象得太簡單了……。」點起支煙,我郁悶非常。這生意和日本那邊做廢品生意完全不同,廢品的銷售渠道是本就有地,而且日本那邊拿貨並不需要多少成本,主要的開支還是在進關之後產生。
可這次生意,卻不是如此。尤其對方還提出信用證結算,那等于我在未見到貨的前提下,就得把錢放在銀行中,其中還得加上裝運期、到港期等等時間,也就是從合同簽訂到貨物到手,中間至少還得有二至三個月的時間,但由于又是循環開證,又加長了我資金佔用的時期,這麼操作,我完全無法承擔,。
揉揉發漲的太陽穴,一時間我也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看來,也只能按著查爾斯先生的建議,去同那些小型礦業公司洽談了。但是,小型礦業公司,無論是從實力還是貨源供應的品質、穩定等等方面,都是無法同他們這種公司相比的,同樣存在著許多風險,這些面臨的問題,讓我不由得深為頭痛。
我也不知道坐在房間里想了多久,面前煙缸里塞滿了煙頭,直到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才讓我從思緒中清醒過來。
電話是榮太子打來的,曹經理是他的人,今天接觸的結果他已經從曹經理處得知了,特意打了這個電話安慰我一下。
「李生,沒事的。洋鬼子就是這樣,店大欺客嘛,就算我們能現在就吃下這麼多貨,也沒這個必要,畢竟市場怎麼樣大家還不清楚,一切慢慢來,會有辦法解決的。」
「謝謝,我現在才知道一句話是真理。」我苦笑著說道。
「什麼話?」
「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哈哈哈!」榮太子在電話里哈哈笑了起來,頓了頓,他又道︰「沒事!其實嘛,真正操作起來倒也不需要這麼多資金,主要還是渠道方面,如果有穩妥的渠道,這些貨量並算不得什麼。」
「這我明白。」我當然清楚榮太子話里的意思,說白了,這種貿易玩的也是半空手道生意,只要能轉起來,別說幾千萬美元,就是幾億美元也不在話下。來前,我早就查過中國和日本的鐵礦進口量,中國現在每年鐵礦進口量在二千五百萬噸左右,日本是五千萬噸,並從中國的往年進口幅度看,這比例增長速度飛快,預計不出五年時間,中國的礦石進口量就能和日本的進口量相持平,或許還能超過。
所以,從前景來,這生意是大有可為的,也是我決心把主要方向投到這邊的目的,好看的小說:。可關鍵在于,我現在缺乏穩定的銷售渠道,就是想搞空手道也搞不起來,積壓貨源,等于積壓自己的資金,一旦虧損,我可賠不起這麼大的錢啊!
「實在不行的話,先找幾家小型公司合作,我這里聯系些渠道,看看能不能同國內一些大鋼鐵公司合作。如果能得到他們支持,資金就不成問題了,你看呢?」
「好吧,我再盡量爭取,渠道那邊就拜托你了。」我點頭贊同,榮太子在電話里又安慰了我幾句,這才掛上了電話。
話說起來雖然容易,可辦起來卻比登天還難。榮太子在國內雖然也算有人脈,加上他家族的影響力,要聯系到那些大型鋼鐵公司並不為難,但是想要從某些人手中拿過采購權的話,卻不是這麼簡單了。
坐在這種手握采購大權位置上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從手里的采購配額里擠點出來做做人情還算問題不大,但想讓對方交出權利,那是門都沒有的。這麼做,等于是在奪人飯碗啊!權利在手,每年能給個人,甚至小團體帶來多少利益?可一旦失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找著種種理由推卸,或者婉拒,這些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就算跟著他們的潛規則搞點花樣,在這麼短的時間里也不是能輕易解決的,不熟悉,或者沒可靠人引見的話,你就算把錢放在他們面前,也會被他們「嚴陣以詞」地訓斥一頓,擺出一副正氣浩然的樣子。
至于小型礦業公司的接觸,也不是這麼理想。澳大利亞的港口有限,雖然澳大利亞盛產鐵礦,但由于道路和港口的原因,能運出去的鐵礦是有限的。何況,還有必和必拓這個超級巨無霸的存在,每年分配給小型礦業公司的運輸量實在有限。再加上這樣,或者那樣的因素,總而言之,結果依舊很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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