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名千士下將剛剛落地的時候,他就看到一只腳也落了下來,不過這只腳不是踏在地面上,而是踏向他的胸口。這個千士下將還真的有兩下,在這種時候,他還能及時的側了一體,躲過了耐特的這一踏。可是他根本沒有得意的時間和機會,耐特的另一只腳已經掄圓了踢在了他的背上,他的斗氣甲再次被擊穿了,他又是一口血噴出,並貼著地面飛出去了好遠。在他的伙伴纏上耐特的時候,雖然他沒有昏過去,但他也始終無法站起來。他的戰術只不過讓負責提問的軍官數到了三十一。
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經沒有站起來的能力,這名幸存的千士下將知道耐特的實力果然象傳聞中說的那麼強,甚至還有過之。在兩名同伴倒下後,這名千士下將的想法和他剛剛倒下的同伴一樣,拖!只要拖到負責提問的軍官數到五十,那麼他就贏了。必須要贏,一千個伏地挺身不是問題,可是在參加軍官學院的第一天就被人打倒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千士下將,自己的對手不過是和自己平級的軍官。
確定了自己的作戰方針,這名千士下將把斗氣甲提升到最高境界,他幾乎把他全部的斗氣都集中到了斗氣甲中。這種全力的防御姿態在圍觀的眾人眼中是對抗耐特的最佳方法,面對怪物的時候,利用規則也是無可厚非的。在巴星教官的看來,耐特的實力非常強,而這名僅存的千士下將的瞬間判斷力也是非常可貴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判斷出雙方實力的差距並采取最佳的取勝方法,這個人如果在戰爭中保住性命,那未來一定非常光明的。可是,耐特很快就讓巴星教官對這名千士下將的贊嘆變成了唾罵。
看到對手采取了完全防守的姿態,耐特立刻發動全力的攻勢。在短時間內耐特擊出了六拳,但對手的移動速度非常快,六拳只打中了一拳。這唯一的一拳還無法擊穿對手的斗氣甲,耐特心中大急,他听到那名負責提問的軍官數到了三十四。
看著面前這個逃來逃去,防御能力極強的對手,听著已經數到三十四的聲音,又想到了那道數字極大的數學題,耐特不由的一陣焦躁。在听到時間已經數到了三十五,而自己還不能把對手擊倒,耐特發動了他那類似變身的絕招。
圍觀的眾人有幸看到了在傳聞中耐特用于對抗三個實力強大對手的招數。只見耐特仰面朝天,張大的嘴里沒有聲音發出,但四周的人似乎听到了他那豪壯的無聲吶喊。在耐特露出衣服的一對小臂上,眾人看到耐特小臂上的肌肉蠕動,雖然衣服里的身體變化無從看到,但眾人相信他衣服里的變化一定和雙臂上的發生的現象一樣。在短暫的時間中,耐特身上肌肉的蠕動結束了,從緊緊包在身上的衣服上大家看到耐特全身的肌肉,幾乎沒有人相信有人可以把肌肉練到如此地步,在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有鼓脹的肌肉。隨著耐特的動作,他的身上就象有幾條小蛇一樣,在身上游動。而酷似小蛇游動的肌肉運動是那麼的完美,伴隨著給人極具爆炸力的感覺,他全身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協調。在眾人的記憶中,象耐特這樣高大強壯如山一樣的人動作不應該是這個樣的,象那樣的人應該給人的感覺是動作生硬,四肢非常不協調。在大家為耐特發生的變化感到驚奇的時候,耐特不見了。
所有圍觀的人當中,只有巴星教官可以清楚的看到,耐特不是消失了,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向他的對手沖了過去。
而他的對手雖然不能象巴星教官那樣把耐特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但他也可以看到一陣殘影向他沖來,他也可以通過艱苦訓練磨練出的感覺發現耐特的攻擊地點,可是他卻無法躲開了,他只有咬緊牙把所有的斗氣都向他感覺到的那個被攻擊的地方。
耐特沖到了他最後的對手面前,用力一拳擊出,在這一拳擊出的瞬間,他想到對手沒有卡尼、波奇和蘭維絲特那麼強大,于是他把打出的拳力收回了一半。但就是這樣,耐特的這一拳還是把對手輕易擊倒了,這一次,他的這拳不僅把對手的斗氣甲打穿了,而且還把對手集中起來和他拳頭對抗的那些斗氣擊散了。
在周圍的人眼中,他們看到耐特一拳就把那名千士下將的斗氣甲給打的四散飛逸了,在想起耐特剛剛的變化,他們覺得耐特的外號起的是那麼的合適,實在沒有人比他更象個怪物了。巴星教官一邊贊嘆耐特的實力一邊唾罵那個被擊倒的千夫下將居然沒有把雙方的實力差距搞清楚就制定這種作戰方針,實在是個大白痴。但他忘了,就在剛才,他還在贊同那個被他稱為白痴的家伙瞬間判斷出的作戰方針。
就在耐特擊倒最後一個對手後,巴星教官剛想要宣布此輪訓練結束,卻看到耐特蹲在那里,在地上不知畫著什麼。轉念一想,巴星教官沒有發言,然後用眼神示意那名負責提問的軍官繼續數。那名軍官會意後,立刻數了下去,就在他數到四十的時候,大家都明白過來,訓練的規則不是擊倒對手就算勝利的,還要回答出提問者的問題才行。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希望耐特算不出答案落敗,還是希望耐特繼干淨利落擊敗對手後算出答案取得勝利,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著。
在數到四十七的時候,耐特跳了起來,大聲回答道︰「八千零九十六!答案是八千零九十六!我算出來了!」
听到了耐特的回答後,大家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那名提問的軍官身上,等待他裁定答案的對錯。這名軍官楞了一下,撓了撓頭,囁嚅道︰「我不知道,我忘了我問他的題了,那兩個數字是我隨口說出來的。」
巴星教官心里是又氣又樂,還真沒見過這樣的,自己問人家的問題,自己都忘了。巴星教官沒好氣的說︰「你忘了,好的,你真是好樣的!去做一千個伏地挺身。」
那名提問者立刻抗辯道︰「巴星教官,為什麼提問的人也要受罰啊!不是參加格斗的人才受罰嗎?」
巴星教官瞪了他一眼,大聲道︰「你們都听好了!提問的人忘記自己的問題就象傳令兵忘記傳達的命令一樣,是不可饒恕的!無論是誰,一旦忘了自己的問題,那麼就是一千個伏地挺身!」
巴星教官看著那名忘記問題的提問者,說道︰「你快點把一千個伏地挺身做完,還有訓練等著你呢!」
然後巴星教官看著周圍的人,說︰「他的三個對手和提問者出列,為訓練項目做準備!」
此時巴星一臉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冷峻讓所有人都不敢再發言了。而剛剛答出問題的耐特沒有發現巴星教官態度的變化,反而湊了過去問道︰「巴星教官,那我干什麼啊?問題我答出來了。」
耐特的本意只不過是想問問還有什麼他要做的,可巴星教官卻不這麼以為,厲聲說道︰「你以為你贏了就可以得意了!在戰場上你的這麼一得意,會給敵人多少反撲的機會!會死多少自己人!你干什麼,反正你下午的訓練項目已經練完了,你就在一邊做三千個伏地挺身!不做完不許吃飯!」
耐特不知道自己錯在那里,發了下呆後,不知道如何解釋,嘆了口氣後,在那個倒霉的提問者一旁開始老老實實的做伏地挺身,結果因為他做伏地挺身的地方在訓練中還要用,于是耐特在巴星教官的一陣大罵中被轟到遠處。別的人看到耐特做出的榜樣後,整整一個下午都對巴星教官服服帖帖的。
而在遠處做伏地挺身的耐特一邊做一邊想,他始終不明白自己問巴星教官的問題那里錯了,結果被罰了三千個伏地挺身。
在下午的訓練結束後,巴星教官教導的這批軍官一個個衣衫襤褸有氣無力。看到耐特的那三個對手的被打的倒地不起,等傷愈了還要受罰的下場,每個參加訓練的軍官全都使出全力,而每個人在擔當提問者的角色時候,不約而同的采用第一個提問者的問題思路,全都是復雜的變態的數學題,不過忘記問題的下場時刻提醒著他們,為此,每個提問的人都自己在場下牢牢的把自己的問題算清、記熟。但是,再沒有人能象耐特一樣可以在一對三的比賽中取勝。結果除了耐特以外的全部受訓軍官全都受到巴星教官的特別關懷,一人至少兩千伏地挺身,其中還有幾個特別倒霉的家伙被罰了三千個伏地挺身,原因是因為忘記自己的問題和輸的太丟人。
整個校場的一千余名未來的部隊中堅力量因為在下午的時候,在不同的教官帶領下,在相同的訓練項目里消耗了過多的力氣,以至于在去食堂的路上每個人步行的速度幾乎比爬還要慢。但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耐特依然縱躍如飛的向食堂奔去。這些人看到耐特依然具有就象根本沒有參加訓練過似的體力,每個人在對耐特的看法上又一次達成了統一,除了怪物的稱呼,實在沒有更好的比喻。
看著食堂門口一個個站的歪七扭八等著進餐的未來同僚,吃完飯的耐特打著嗝拍著肚皮晃晃悠悠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但這回在食堂外等待的人看他的目光不光是羨慕了,其中妒忌目光的強烈讓耐特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于是耐特加快腳步,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耐特不禁有些後悔。空蕩的房間中什麼都沒有,站在其中的耐特撓了半天頭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早知如此,耐特肯定不會回來。不過想到剛剛在食堂外的那些刺人的目光,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房間還是可以忍受的。可是留在這里又太無聊了,出不出去呢?耐特在空蕩的房間里走來走去,為這個問題大傷腦筋。
不多時,耐特的煩惱就消失了,不是因為他已經拿定了主意,而是因為他的室友回來了。學院分配給新軍官的房間,每間房間都有兩個人。而耐特的那個室友因為耐特在報道的時候比較早,然後就是吃中午飯,接著進行下午的訓練,所以根本還沒有和耐特見過面,甚至連和他同寢的是大名鼎鼎的怪物耐特都不知道。
進入房間的這個耐特的室友顯然在想一些心事,竟然在通過那個沒有門板的門洞時沒有看到站在門洞後面一些的耐特。等他差一點撞到耐特的時候,他才發現了對面的人。
看到耐特的時候,這個耐特的室友的目光先是從思考中的呆滯變的銳利逼人,等看清耐特的時候,這個人的目光又從銳利逼人變回了呆滯,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不見了。而耐特看到這個估計是自己室友的人的怪異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兩個人面對面的發了半天呆後,那個人的身體有些顫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先開口了,雖然他的聲音和身體一樣都有些發抖。
「我認識你,你是怪物!天啊,難道我和、我和怪物住一個房間!」
听到了這個人的話,耐特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自己是那里象怪物了,雖然在火焰拳武館的時候,維羅爺爺曾告訴他,這是對他實力強大的一種變相肯定,但「怪物」這個詞也不是什麼褒義詞。這個估計是自己室友的人顯然認識自己,可是卻不叫自己的名字,而把那個讓自己不喜歡的外號叫個沒完。但耐特還是決定友好的和這個人進行交流。
「是的,看來咱們兩個在這段時間里是室友了。還有,我的名字耐特,你怎麼稱呼?
一邊對這個驚惶的室友進行言語的友好溝通,耐特一邊把手伸了出去。可是他的這個室友卻更驚惶了。甚至大聲的叫了起來,「不要靠近我!你要干什麼!離我遠點!我可不是你能隨便當作食物的人!我很厲害的!」
看來關于耐特的傳言中已經出現了耐特會吃人的話了,而這種言論的起源恐怕就是在軍官選拔賽上那些瘋狂的觀眾了。
听到了這些話,耐特都快哭了。自己被人稱為怪物也就算了,可是居然有人認為自己會吃人,雖然什麼樣的動物幾乎都吃過了,但人還是決不會吃的,這是天大的誤會,看來得好好的解釋一下了,得讓自己的室友知道,自己不吃人,真的不吃。想到了這里,可是耐特卻不知用什麼詞語才能組成一個可以讓室友明白的語句。兩個人互相看了半天,耐特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室友立刻把剛剛因驚慌而忘記的斗氣甲使了出來。
一名路過的新軍官看到有人要打架,立刻湊了過來,想在吃飽飯以後看個熱鬧,當他發現對峙的兩個人當中有一個是耐特後,馬上就跑開了。而看到那個逃跑者的耐特心中更是一陣的發苦,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可怕的。
耐特自從到了天湖城以後,他就沒有見到過比他塊頭還要大的人,那些叫他怪物的人們不光是因為他的實力強大,更因為見到他那巨大的身材才會這樣,這大概和在森林中見到了大型動物的感覺是一樣的,發自內心的懼怕。耐特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原由,他始終以為人們叫他怪物的原因是像老維羅說的一樣,是對他實力的一種肯定。
就因為耐特不知道這些原因,所以他實在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他只好用向森林中動物示好的方式向他的這個膽小的室友表達他的善意。
耐特的臉掛上了微笑,眼楮也發出友善的目光,攤開了雙臂對著這個膽小的新軍官。
這個膽小的新軍官一開始並沒有發現耐特發出的善意的信號,只是盡可能的把自己蜷縮在牆角。漸漸的,也許是耐特的表達起了作用,也許是他的膽怯已經恢復,他開始舒展自己的身體了。
耐特一直保持著微笑,他不知道他笑了多久,但是他看到他室友眼中的懼怕已經變成了好奇,他知道,如果動物的眼楮中有了這樣的目光,就證明這個動物已經對他失去了戒意,但是人的眼中有了這樣目光的時候,他就不敢肯定會不會也對他放松戒備了。猶豫良久,直到耐特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開始酸痛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好。」
他的室友有些膽怯的試探著說道︰「你…你好。」
「我叫耐特,不是什麼怪物,真的。你叫什麼?」
「我叫克爾#8226;蘇加德。你真的不吃人?」克爾#8226;蘇加德這個膽小的新軍官還是有些害怕,他不敢肯定耐特的話是否可信。
「我不吃人,我為什麼要吃人?」耐特實在是對這個問題不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