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 第五卷 第六章

作者 ︰ 剩閑之人

耐特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說話的人赫然是他在從軍官學院到部隊駐地路上所交過手的那個年輕人。

而在那個年輕人旁邊陪伴著他的不僅有當時帶著他飛速逃遁的老者,還有一個全身都被黑色斗篷所包裹的人,甚至連眼楮都被蒙著。

調均勻了氣息後,耐特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要你跟我走。」

「去那里?」

「到了就知道。」

「我不去!」

「你沒的選擇。」

說話間,這三個人走到了耐特面前三十步左右距離的位置上,而那個全身都被遮擋住的人在走動的時候,不僅要被那個老者所攙扶,還同時發出鐵器交擊的聲音。耐特猜測那時因為這個人身上暗藏了不少武器的原因吧。

「不要逼我,我還有事情要做!」耐特不想被他們糾纏,因為天娜的事情始終纏繞在他心中。

「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吧。你不要逼我用武力迫你屈服,好嗎?」年輕人很有自信的說道。耐特也清楚這個年輕人為什麼這麼有自信,當初兩個人的戰斗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但此刻,他已經在剛才的戰斗中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此消彼漲間,他現在已經落了下風。

但耐特從沒有屈服過,倔強的他生硬的回復道︰「好,那你就來試試吧。」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盯著面前的這幾個對手。既然必須要用武力來解決,他也沒有逃避的可能了。

「不用擔心,我只一個人出手,上次的戰斗沒能盡興,我很失望,讓我們象個戰士一樣來再戰斗一次吧!」年輕人扭動著身體上的關節,從脖子到手腕不停的發出劈啪聲,彰顯出他高昂的斗志。

耐特剛想應聲,卻突然想到懷中的利亞,在有過利亞被當成人質的經歷後,他並不放心把利亞放在一旁,給這些人以可乘之機。

他的猶豫被年輕人看在眼里,年輕人明白耐特的顧慮,朗聲長笑道︰「我們都是為戰斗而生的人,不會像那些卑鄙的人一樣,還要用人質來威脅你。而且我所接到的指示只是要把你一個人帶去,並沒有要我把他也帶去的要求。所以,你放心的和我打一場吧!讓我們再痛快的戰斗一次吧!」

他的話以及他的豪勇打動了耐特,耐特轉身把利亞放到了身後一個大石的後面。但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他看到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躺著一百多具尸體。這讓耐特很是奇怪,在他的記憶中,不曾在那里和敵人交手,而且戰斗了半天,他也沒有殺過幾個人,更不可能有這麼多死者了,難道是這幾個人殺的?可是他們出現的方向卻又不是這里,而是正相反的位置。搖了搖頭,耐特不再考慮這個問題,然後走向了那個年輕人。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開始,在目光相交後,就突然的向對方發起了攻擊,如同上次一樣。

但一交上手,耐特就立刻感到不支。不僅因為他在剛才的戰斗中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還因為他身上所穿的這件重逾千斤的盔甲讓他無法充分表現出他的靈活,在短短的時間中,他就已經跟不上對手的步伐了。

要不是這個影響他活動的盔甲足夠堅硬厚實,想來耐特此刻已經受傷了。而他的對手卻不在乎自己的拳頭砸在盔甲上的感覺,似乎他的拳頭比鋼鐵還要堅硬一樣,就這麼不停的捶打著耐特,考驗著盔甲的堅固程度。

在兩個人的呼喝聲中,老者看出耐特不了多久後,他的臉色變的輕松了很多。但在他旁邊的那個完全隱藏在斗篷中的人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後,他的注意力就被這個人完全吸引住了,似乎這個人才是他這次的主要目標一樣,異常小心的提防著。

這個時候,年輕人的一拳突破了耐特的防御,打在了耐特胸口的正中。這一拳的力量極大,讓耐特雙腳離地的飛了起來。在飛騰到空中的瞬間,耐特在用余光掃視了下胸口,竟然發現堅固的盔甲上竟清晰的印著一個拳印。

然而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就此收手,看來他決定要讓耐特再也不能反抗的被帶回去。他雙足一彈地,追上空中的耐特,只三兩下,就震開耐特阻擋的雙手雙腳,隨意並且輕松的攻擊著,沉重的打擊讓耐特在空中飛出了一條更長的軌跡,摔在了老者面前不足十步的地方。

而在耐特落地後,年輕人仍沒有結束他對耐特的打擊,騎在耐特的身上雙拳如錘似斧一樣的砸著耐特,那種勁頭就好象要把耐特砸到地里一樣。

這種連續的攻擊持續了很久,強烈到年輕人認為這種攻勢足以讓耐特失去站立的能力,而且還讓耐特活著。所以他從耐特身上站了起來的時候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只是,他一站起來,就很吃驚的發現,他的同伴,那個老者已經脖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兩個眼楮翻著白,身體抽搐著,正在慢慢的走向死亡。而下手的人就是旁邊的那個全身都隱藏在斗篷中的那個人。

受到了無數重擊後的耐特此刻心頭還保持著一絲清醒,透過已經變的腫脹的眼楮他早就看到這個斗篷中人的所作所為。但他無力阻止也不想阻止。看著斗篷中人輕易的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老者,然後如同捏死一只小雞一樣的捏碎了老者的脖骨。而最可怕的是,這個斗篷中人剛才讓耐特誤以為是攜帶的兵器所發出的金屬撞擊聲,在他抓老者的時候,讓耐特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是纏繞在手腕腳踝的鐵鏈所發出的。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身上纏繞著這麼多的鐵鏈來讓他行動不便?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是被強迫去某個地方的?

懷著疑問,耐特忍受著疼痛躺在一旁觀看著,等待著事情的發展,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瘋子!你又發瘋嗎?」年輕人暴怒的呼喝著那個人。

但被他叫做瘋子的人也不回答,突地號叫了起來。

猛然間,瘋子扯下了身後的斗篷,露出了他瘦弱卻高大的赤果身體,也露出了一雙渾濁的雙眼,但他的頭臉還沒有完全的暴露出來。雖然他的雙手因為被鐵鏈捆在一起而在扯下斗篷中顯的動作有些生硬笨拙,但配合著他如同傷狼一樣的號叫聲,反而讓倒在地上的耐特覺得這個人此刻不是一個受制于人的人,而是一個強大到可以掌握一切的人。

「可惡!你又想干什麼!」年輕人跑過去就是一拳。

這個瘋子沒有躲閃,讓這一拳打在了臉頰上,但年輕人的這一拳雖然力量十足,卻連讓這個瘋子扭動一下脖子都做不到。

而瘋子就象不知道現在正有一個拳頭已經打在了臉上一樣,迎著風長笑著,笑中帶著的無盡的瘋狂意味讓風似乎都開始有些顫抖了。

年輕人正如自己所說的,就是一個為戰斗而生的人。在看到自己的攻擊不能給瘋子造成任何傷害後,也不氣餒,到退幾步,握緊了右拳,咬著牙從鼻子中發出痛苦的幾聲低吟後。他的右手連同右臂整個的漲大了起來。躺在一旁的耐特甚至都听到從年輕人右手上發出的肌肉漲大時的扎扎聲。立刻,耐特的精神也亢奮了起來,雖然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但他卻被這種從沒有听說過的從來沒見過的戰斗技藝所吸引的精神起來了。

耐特不知道這種戰斗的技藝可以起到什麼作用,但這種肌肉漲大的樣子看起來就和自己變身的招數差不多,想來也一定有相當的威力的。所以耐特眯著被年輕人打的腫脹的眼楮看著年輕人下一步要如何進攻,進攻的威力有是如何,還有那個瘋子要如何抵擋。

年輕人的右手因為聚集了過多的力量而顫抖著,身體也向右微微側著,看樣子只要找到機會,只要能把這一拳打出,他是不會在乎瘋子的攻擊的。而瘋子還在那里不知道為什麼的瘋狂長笑著,根本沒有理會年輕人的蓄勢待發。

這個時候,年輕人一步一個腳印的緩慢並且堅定的來到了瘋子的面前,瘋子還是沒有理會。耐特也在奇怪,不過不是為瘋子為什麼不理會而奇怪,而是為年輕人所站的位置奇怪。按理來說,以年輕人全身力量都在不斷集中到右手的情況,他不應該站在瘋子一臂以外的距離,因為他在把力量都集中到右臂後,他已經不可能在做出身體調節的非常平衡的突擊了。可是,既然他不能做出突擊,而且對手又站在攻擊範圍以外,他要怎麼進攻呢?

耐特的疑問在年輕人垂下右手就要攻擊的時候才明白。因為年輕人的右臂不是變的粗大,而是整個的放大了。在垂下的情況,居然達到了腳踝。難怪他要站在這種距離,因為這里正好是他的最佳攻擊距離。

年輕人扭腰,甩肩,揮臂,動作一氣呵成,右拳在空中劃過一條美妙的弧線,直奔瘋子的頭部快捷無比的轟去。

而瘋子雖然還在大笑著,但渾濁的眼楮已經捕捉到了年輕人的動作。不曾看到他是如何做的,但年輕人的右拳卻已經被他握如手中,一切都顯的輕描淡寫,年輕人那石破天驚的一擊如同一個頑童和父親開玩笑一樣,被輕易的化解了。

瘋子的雙手因為被鐵鏈所捆綁,所以在握著年輕人的右手時,是用兩只手的。而用兩只手,不僅可以比用單手更有力量,還可以雙手合力的捏碎年輕人的拳頭。

在細微的劈啪聲中,年輕人的右拳顯然就快被捏碎了。但年輕人硬氣的很,不僅用力的把拳頭按照剛才的軌跡繼續用力,而且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不過耐特卻清楚的看到,他後背的衣服瞬間就被汗浸透了。

可是,年輕人的拳頭卻無法寸進,但他還沒有放棄,雙腳突然凌空飛踢瘋子的兩肋。

瘋子的雙手因為鉗制著年輕人的右手,所以他的肋下是個空當,並且無論什麼人,他的肋都是軟的,是不禁打的。而且因為年輕人的突然凌空,把身體的重量以及空中擰腰的力量都嫁接到了雙方正在接觸著的手上,讓瘋子不可能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抬起腿來抵擋年輕人的腿。所以,要想躲過這兩腿,瘋子就要放開年輕人的手。這就是年輕人的意圖。

但瘋子的想法不是年輕人所能揣測的。瘋子雖然因為吃痛而停下了長笑,但卻加了把勁在手上。年輕人的腿在踹到瘋子肋下的同時,他的右手也終于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被瘋子徹底的捏碎了。鋒利的碎骨穿透皮膚的表面,帶著鮮血猙獰的挺立著。年輕人也終于忍受不住這種劇烈的疼痛而慘號,聲鎮雲霄,雙腿的攻勢也失去了任何作用。

瘋子又笑了起來,似乎听到年輕的慘號是一種享受一樣,瘋狂的笑聲中也帶上了些愜意的感覺。

但年輕人還沒有放棄,趁瘋子仰起頭大笑的機會,他左手探出兩指,疾插瘋子的雙眼。

可是瘋子卻在千鈞一發之際,猛的一送握在手中的年輕人右手,讓年輕人因為自己的身體失去平衡而無法得手,兩指插在空中。而且瘋子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結束,快如閃電的又把年輕人的左手也捉在了雙手之中。

年輕人不敢給瘋子再捏碎左手的機會,忙提右腿彈踢向瘋子的胸口,企圖借力抽出左手。但瘋子被叫做瘋子不是沒有道理,他在年輕人的右腳剛踫到胸口的時候,突然一收雙手,用力的夾緊兩肘,在年輕人來不及抽回腳的情況下,把年輕人的右腳夾在了雙肘之間,並且雙肘和雙手一起用力,竟要同時捏碎年輕人的一雙手腳。

年輕人單腿站立著,如同一個被人抓在手中的小動物一樣全身扭動的掙扎著。身上的汗也隨著身體的抖動而向四處甩動而去。

瘋子的確是瘋子,他似乎有潔癖,在年輕人的汗踫到了他的身體後,他流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在還沒把年輕人的手腳捏碎的情況下,就雙手一用力,把年輕人推了出去。

而年輕人因為右腿被瘋子雙肘夾的失去了知覺,而在落地的時候失去了平衡,很狼狽的倒在了地上。

瘋子沒有理他,抓下還包裹著頭的頭套,把年輕人甩到身上的汗擦去。這個時候,耐特才發現,這個瘋子竟然有和他一樣的一頭暗紫色的頭發。

就在耐特為兩個人相同的頭發顏色而吃驚的時候,瘋子丟下頭套,然後雙手一崩,把纏繞著雙手的鐵鏈崩的寸寸而斷。接著,他又提起腳上的鐵鏈,非常瘋狂的把鐵鏈一點點的捏碎。

在完成這一切後,瘋子笑著走向了年輕人,而這個時候,年輕人還沒有從地上站起來。

但年輕人的意志卻無比堅定,他緊盯著瘋子。在瘋子離他只有兩步的時候,他突然腰一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身體打橫的揮左拳攻向了瘋子。

瘋子不慌不忙的一抬右手接住了年輕人的拳頭,然後在年輕人隨後而來的凌厲雙腿攻來前,很隨意的用左手撐住年輕人的肋,同時右手用力後扯,把年輕的左臂齊肩扯了下來,鮮血立刻噴涌而出,噴了瘋子一頭一臉。但這次瘋子卻不覺的髒,反而隨手把年輕人的手臂丟在地上,如同沐浴一樣的順手把鮮血在臉上涂抹了幾下。

而年輕人則因為斷臂的巨痛而摔在地上,再無法繼續用雙腿發動攻擊。

瘋子舌忝了舌忝嘴角,瘋笑著又靠近了年輕人一步。而年輕人已經因為快速的失血和疼痛只能徒勞的用腳踢向瘋子的腳。

這次,瘋子沒有躲。反而彎下腰,一手一只的抓住年輕人兩只腳,並提了起來。

年輕人剛才的豪勇已經不在了,疼痛讓他的身體在懸空下還不停的抽搐著、抖動著,恐怕就算是不再理會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有些瘋狂的瘋子卻沒有打算這麼放過他,只見瘋子手腕一抖,把年輕人頭向上的甩了起來。當年輕人的身體升到膝蓋已經不打彎的時候,瘋子突然大喝一聲,雙手用力向外一分。

耐特就覺得眼前突然下起了一場血雨,而在雨最大的地方,有一個雙手各提著一半身體的瘋子正在瘋狂笑著,異常享受著雨澆到身上的感覺。耐特驚的呆住了,他不是沒殺過人,沒見過血,但卻沒有想到有人會對殺人這麼享受,對鮮血這麼喜愛。說不上是驚訝還是恐懼,耐特的腦中變的一片空白。

血雨很短暫,瘋子似乎還沒有享受夠,就轉身把早就死去的老者提了起來,如同剛才那樣的又制造了一場血雨。

但老者的身體中並沒有年輕人那麼多的血液,也沒有年輕人的血那麼熱。所以瘋子掃視了下四周,瘋笑著向耐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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