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恩雙臂十字交叉向天,勘勘架住身如飛鶴般躍在半空的我泰山重擊,這才知道我的厲害,這才知道什麼叫壓力,我分明听到他的腕骨清脆地一聲響,想我只不過用了三分力,美女面前逞英雄逗他玩呢,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不然再加上半成功力,聖騎士強大的力量立時可叫他腕骨折斷。
楊老頭吃了點小虧,「咦」了一聲,詫異我實力為什麼突然大增,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卻仍然死戰不退。深吸一口氣,雙手畫了個大圓,沉聲道︰「再來!」
我有點輕視地,毫無花巧地輪起雙拳打過去。剛才似乎證明了我的力量,比這個衰弱老頭強盛許多,然而拳頭到他身前卻感覺到這次的不一樣,對方的反擊力量猶如大海的勁浪一般,第一波勁浪還未抵達,第二波就緊跟而上,壓力大增,逼得我喘不過氣來。
大驚,這老頭子怎麼和我一樣,說變就變,功力也突然十分的驚人?莫非,這就是神奇東方內功強大的實力?老頭的雙拳凶悍剛猛,一雙鐵拳連環打了過來。拳法剛勁有力,沒有絲毫的花哨,一連幾十拳取我上中下脖子胸口小月復。以前都是拿著刀槍和人決斗,哪里赤手空拳過?我缺乏的就是和這樣神奇身手的人對陣,經驗不足下,在忽左忽右的拳法下仗著超出常人的速度反應勉強支撐,躲閃的險象環生,有幾次都是被擦衣而過,強勁的拳風刮的我肌膚火辣。
幾十招過去,我是越來越躲閃自如,已經能喘口氣,思考怎樣用余力反擊對方。倉促之間竟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會什麼空手的招數,譬如什麼空明拳啊九陰白骨爪呀統統的不會,也是心火上升,發了蠻性,「啊呀」一聲大叫,拼得身上接連快速挨了幾拳,用大露空門的代價換來攻擊時機,大喝︰「楊老頭,吃我一拳!」
左拳虛晃一下,右拳帶著風聲呼嘯著砸過去,楊老頭反應一點不慢,勘勘架住我打實的右拳,「啪」的一聲脆響,兩拳正面撞上,仿佛要撞出火星,也不知是不是我倆都被對方的反彈力震痛到眼冒火星?時間出現了短暫的斷隔,就像綿綿不絕的江水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奔騰如初,我的左腳,已閃電般撩起,踢出。好個老頭,這一瞬間不亞于一只年青的猴子,敏捷一跳,竟也能避開,不料閃躲的方位,正好有我的上勾拳等著他,登時打了個一飛沖天,重重跌落在地。
死老頭,我就不信治不住你。我雖然不會什麼高深的拳掌功夫,但當年打﹝鐵拳﹞時練就的組合拳技術,可是一點沒拉下呢。沒什麼神秘,也不講花巧,就是利用強大力量,高速,一套編練的簡單招式,從各種你想像不到的刁鑽角度上中下前後左右不斷打擊你,讓你逼不過去,反應不能,最後因為地球的引力造成人體靈活度不能負荷之極限,你就自然中招啦。以楊老頭實戰經驗之豐富最後還是被我勾中下巴,我不無得意。不過還好啦,看在華梅姐姐的面子上,我那最後一記上鉤拳沒有用上聖騎士的力量,否則他不會象現在這樣揉著下巴還能說話,至少下巴月兌臼,搞不好舌頭都要自己咬斷。
我可不象他,剛才打在我身上那幾拳拳拳咬肉,端的是用了力氣的。好在聖騎士成熟後與我合為一體,雖然痛卻沒傷筋動骨,權當楊老頭給我捶背了哈哈。
在場眾人都知道是我勝了。但除了華梅這級數的高手,恐怕沒人看出我手下留情。那楊老頭沖上幾步,我以為他還要打,心里有些煩惡,卻是雙手抱拳向我低下頭︰「感謝公子不殺之恩!」
我一愕,撓撓頭皮,心知這時絕不可露出驕矜之態招致反感,正是收攬人心博得美人青睞之好時啊,忙滿臉笑容,一把托住老頭,誠懇道︰「僥幸取勝而已!小子孟浪,剛才只怕與楊老將軍玩笑成分居多。媚娘這等佳人,小子雖然喜歡,恨自己為何生得晚了,卻是萬萬不敢和將軍爭的!」
楊希恩一愣,看見我眼中作弄的笑意,這才明白我又在撩撥他,開他這個老頭子的玩笑,突然面色不再嚴肅,哈哈大笑︰「公子真詼諧之人也。老子子若再惱,怕是大家都笑我不識玩了呢!」
一船人都笑。
我向華梅姐姐兜頭一拜︰「見過杭州李家大小姐。更要見過東南抗倭第一女英雄才是!澳門理事金牙有禮了!」
李華梅似笑非笑︰「原來你就是金牙。海外游子,歐洲海盜,剛回東亞我就听說你了,倒是做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我一听這壞了,怎麼華梅姐姐不听說我的名字反倒情意脈脈,一听到我自報家門,雖然還在微笑,但我能听出來,那話里,情意是少有了,戒備的味兒卻是很濃。
我不知就里,只好硬著頭皮說︰「早就仰慕華梅姐姐的大名,一直還未有機會請教。這次一到杭州便急著下帖拜會于您,可惜門人說姐姐出門了。小弟正在惋惜呢,不想夜游西湖竟也能踫上姐姐,真的是緣分啊!」
我這里說的熱切,華梅的神情卻越來越冷淡,最後竟然道︰「公子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先告辭了,事務纏身,恕華梅不能相陪!」
我見華梅要走,情急之下伸手去攔,華梅停住,冷冷地看著我,我好沒意思地嘿嘿一笑,汕汕地縮回手,眼見華梅已經轉身離去,又不甘心地大喊︰「明日李家艦隊不是要出海打倭寇麼?帶上我一起去吧!我的‘金牙號’明日便到杭州,興許能幫上忙。」
「不必了。」
我可愛的、最最敬愛的華梅姐姐硬梆梆地撂下這一句話,無情地走了。楊希恩將軍歉意地向我拱拱收,也隨之走了。
「我,我,我……我得罪誰了我?!」
真的是一肚子冤屈,滿腦袋的不明白。別人冷落我也就罷了,偏偏是我最仰慕最喜歡的李華梅,這個,給我的打擊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我滿心憤懣。
媚娘、湘蘭、小寶都上前與我說話,商量著怎麼樣的做節目,是煮老酒品香茶呢,還是就是月光揮毫作畫,我卻面如死灰,一句也不搭話,只想對著清冷的月光,仰天作狼嚎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