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旗很困,卻又很亢奮。
昨夜精靈少女哭得昏睡過去,他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想自己的無恥,想自己的心思,想少女的情懷,想日後的曲折,一個晚上也沒下線,當然也沒睡。守著、看著,少女一個晚上被以十字的姿勢綁縛在柱子之上,這麼也能睡著,可見是困得不行了。
心里莫名的疼痛,先讓他們把精靈和自己關到一個山洞嗎?不然下起雨來,精靈少女說不定會生病,現在這麼綁著自己看著也是難受,或者不那麼矯情了,今天就離開吧,想來她傻傻的樣子也看不出破綻來。
蕭旗就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想了一個晚上,並且不打算停止。
我強吻了她,她要是對我沒有好感,現在一定是厭惡極了吧。她會怎麼面對自己?要是鬧自殺尋死怎麼辦?放任思緒纏繞,糾葛如麻,算了,或許有緣無份,自己也不過是利用她,若是她真的接受了,自己反而不知道怎麼回應。
剪不斷,理還亂,一番滋味在心頭,激得蕭旗濕性大發
孤枕偏生蝴蝶夢,吟鞋怕上鳳凰樓。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
「你若無心我便休」,蕭旗喃喃道,沒注意到精靈少女已經醒來。
「你」,瑪麗安娜本想問他說的什麼,想起昨夜,又開不了口。
「你醒了」,蕭旗嚇得一個寒顫,連忙問候,「這麼睡身體麻不麻,疼不疼,我幫你按按吧」
不待少女回答,蕭旗自覺的雙手在精靈少女的肩膀,手臂處揉捏按壓,入手柔軟滑膩,不過他這時已沒心思感受綺麗風情,腦子里使勁回憶著按摩十八式。只可惜那腦中實在空空,除了十八模再也想不到一點技法,只能回想著上回那洗頭小姐的手法,盡量輕柔的揉按,一邊開口問,「要不要重一點,這個力道合適嗎?」
精靈少女羞得不敢張開眼楮,聲如蚊吶,「你走開啦」
「你這樣血液不循環很容易留下暗傷的」,蕭旗皺著眉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懂一點,咳,略懂一點按摩,幫你化開淤積的血液就好了,你不要亂動」。
一個曖昧而郁結的早晨,天公怎能不作美,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要在平時這雨是情調,放到現下可急壞了蕭旗,月兌下自己的衣服擋在精靈少女身上,又到附近的樹上采了些大葉子,忙前忙後,滿頭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
精靈少女瑪麗安娜看著他為自己跑來跑去,這樣的他是真實的他嗎?其實自己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難道要叫那個可笑的名字蒙多嗎?
少女總是多愁善感,不知想到什麼,淚水無聲的又開始流淌,混在雨水中,滴滴答答。
蕭旗一回頭,看到精靈少女又哭了,不由慌了神,「怎麼了,別怕,我說了帶你離開一定做到」,再顧不得什麼計劃,「今晚,今晚我們就找個機會逃出這里」。
「怎麼,還不相信我?」
「我是誰啊,蒙多,蒙多,想去哪,就去哪。不是嗎?」
「你笑了,我看到了啊,哈哈,笑了就大聲笑出來臥槽,怎麼又哭了我的姑女乃女乃」
「」
或許是村長的吩咐,一整個白天都有些無所事事,沒什麼人來打攪他們,除了被偶爾路過的大叔大嬸圍觀一下。不過,蕭旗迫切的打算離開了,管他什麼破計劃,有問題的地方讓這個快生病了的傻瓜精靈自行腦補吧。
傍晚借口溜出去拿食物和水的蕭旗匯合了袁守強父女。
「今晚就打算離開?這麼快」,袁守強有些不解。
「是啊,基地有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我的動作要盡快了」,為了解釋計劃的改變,蕭旗不得不又編了一個謊言,還舉出自己的左手腕,撕開一塊不知名材料偽裝成的皮肉,露出了高科技手腕,大大的震憾了土包子袁守強。
「好,好,既然要今晚,不如這樣這樣」
「就這麼辦吧,精靈發燒了,估計也看不出是故意的」,蕭旗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還好袁守強沒注意,只是少女袁深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丫頭知道什麼,無視她。
「這個,蕭兄弟啊」袁守強欲言又止。
一個中年大叔這麼糾結蕭旗看不下去了,「袁大哥你有什麼話盡管吩咐吧,咱們不是朋友麼」。
「嗯,對,對,咱們都是朋友了,那我就直說了」,袁守強按下心頭的忐忑,說道,「蕭兄弟一個人完成任務太危險了,不如讓我的女兒深深跟著你,別看她還小,功夫還不錯,這些年也東奔西跑的去過不少地方,也有點見識,總能幫上一點蕭兄弟你的忙。」
好家伙,還是不信任我,算了,也是情有可原,自己真拿到秘籍訣竅什麼的不回來了他們也沒有辦法,人家這麼想也是應該。
蕭旗斟酌著語言,「袁老哥,不是我不想讓深深跟著,可是那個精靈已經見過深深了」
「這個好辦,深深臉上割幾道疤痕,燙啞嗓子,也就看不出來了」
臥槽尼瑪,本以為你是個和藹可親的慈父,沒想到你的內心這麼凶殘可怖,這話蕭旗當然沒敢說出來,不過怎麼樣也不能讓人家姑娘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秘籍就毀了容,那他可是造了孽了。
「這個也不行,平白無故的加入一個人,精靈肯定疑心,你看我,為了獲取信任都快扮作奴隸跟班伺候一個月了,絕對不能加人進來了」。
「呵呵,那不如讓深深遠遠跟在你們後面,到時候有什麼不測也能接應你」,袁守強這時才拋出了殺手 。
死老狐狸,早就這麼打算了吧,還故意說毀容什麼的來嚇唬我。蕭旗無奈,「深深小姐也太危險了,要是被發現了」
「蕭兄弟放心,我袁家沒有怕死的子孫,讓她跟著吧,這丫頭機靈。」
「好吧」蕭旗知道拒絕不了了,說道「不過我希望平時深深小姐能听我指揮,不要擅自行事」
「那是一定的,深深啊,以後要听你蕭大哥的話,听到了沒?」
「知道了,爸」,少女的聲音輕靈而狡猾,「放心吧」。
時光如水,轉眼又到了夜晚,
精靈少女一天只喝了一些水,東西也吃不下,被雨淋了一早上,又在烈日下曬了一天,蒼白的臉色上掛著兩朵酡紅,眼見是要得病了,感冒發燒藥蕭旗可沒有,今早發信息讓百里發點治感冒發燒的辦法來,可也要三天後才能到。病來如山倒,不能再拖了。
蕭旗叫醒了昏昏沉沉的少女,趁她不注意給她喂了一顆基地的糧食膠囊,吃一粒,能頂兩天飯食。再給喂了些水,精靈少女精神稍稍好了些。
「瑪麗安娜,今晚我們就逃走,你先恢復恢復精神」,蕭旗低聲道。要盡量營造出越獄的氣氛來。
在精靈少女的瑪麗安娜的注視,蕭旗張開嘴,從舌頭下取出了一塊刀片,當然不是像那個紅棍練的絕招,而是袁老頭友情贊助的刀片。在精靈少女驚訝的眼神中,蕭旗割斷了綁著精靈少女雙手的繩子,幸好這個地方比較偏,也不怕有非群眾演員闖進來。
接著割斷了精靈少女腳上的繩索時,小小的耍了一點心機,一點苦肉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看著精靈少女撕了塊布為他包扎,蕭旗心中大喊,‘這輩子,值了’。
「今天我趁著拿食物和水的時候,轉了轉,這個村子的防衛並不嚴密,我們小心點可以逃掉的」,蕭旗安慰著精靈少女。
拉著瑪麗安娜東拐西轉,自己都有些暈了,偷偷看了眼手腕的地圖,拐到了一個角落。這里對應著一面山坡,重要的是這面小山坡很低,而且在袁老頭的刻意安排下,只有一個守夜的護衛。只需要打暈他,自由就在眼前。
讓精靈少女好好呆著觀看,蕭旗匍匐在山坡後,慢慢的向上挪動。
本來這種動作根本不可能,一爬就滑下來,別說還要保持緩慢的速度了。不過蕭旗可不是一般人,而且他覺得少女也看不出來什麼貓膩,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緩慢的爬到守夜護衛的身後,一手蒙住了嘴,一個手刀干淨利落的打暈了守衛。然後拋下準備好的繩子,「來,瑪麗安娜」。
從瑪麗安娜的視角來看,今晚的逃走還是很驚心動魄的。特別是最後被一個站在高高哨崗上的?望手看到了,隨著一聲尖利的警號,山谷的火光猛的燃起,照的天空一片明亮。
「俘虜逃跑了~」,人聲,敲鑼打鼓警號聲,漸漸地離她遠去,瑪麗安娜靠在蕭旗的背後,感覺溫暖舒適,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瑪麗安娜悠悠醒來。
身下的枯草樹葉干燥而溫暖,頭還有些昏沉,肚子倒是奇怪的不怎麼餓,或許餓過頭了吧。那個男人就躺在她身邊,他的睡相很是與眾不同,既不天真也不可愛,還顯得有些恐怖,就像死去了一樣。
瑪麗安娜靜靜的躺著看著他,柔腸百轉,千般糾結,禁不住伸出手模向他的面龐,漸漸入神。
這兩天實在太累,因為游戲里的事幾乎沒有下線,蕭旗沉沉睡到了早上九點多,才猛的彈起,拉開床頭的櫃子,火腿腸,牛女乃,面包,拼命往嘴里塞。
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分不清游戲里的那個世界和現實,莊周夢蝶,蝶夢莊周,自己在那里面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對自己來說,那就是另一個世界。
睜開游戲里的雙眼,伸手一模,身邊的精靈不在,心下一驚。「瑪麗安娜,瑪麗安娜!」
「喊什麼」,瑪麗安娜有些不敢跟他對視,「在給你烤吃的」。
翻身而起,精靈少女升起了一個小火堆,架子樹枝上的不知名肉類黑如焦炭。
蕭旗不由大笑,「還是我來吧,我可是職業廚子。」
少女看著自己的手藝也微微臉紅,蹲坐到一邊發呆去了。
所有的東西都留在了人類村子里,除了蕭旗的破爛袋子,完好無損。所以做出還算美味的燒烤也就不出意料。還有些昏沉的少女並沒有太多胃口,小口小口的咬著烤肉,每當蕭旗看過去就低下頭去。蕭旗卻是餓了,膠囊已經快沒了,得省著點,放開肚皮吃起來。
「蒙多」,瑪麗安娜突然開了口。
「怎麼了?」這肉不錯。
「我要回家了」,精靈少女有些猶豫,這是她想了半天的結果。
「哦,好啊」繼續吃肉。
「我是說,我想一個人回去」,精靈少女聲音轉低。
「哦你,你一個人怎麼能走那麼遠的路」,蕭旗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看著低頭蹲坐的精靈。
「也不是很遠,只要到羅布桑小鎮租輛馬車,到了大城就有人來接我了」,精靈少女輕輕的說著,像一聲嘆息。
火苗鞭撻著木柴, 啪作響,肆意躍動跳鬧,卻吸引不了一人一精靈的目光。
「不管你去哪,我都會跟著」蕭旗心緒起伏,盡量保持平靜道。
「蒙多」
「我說過了,不管你去哪,我都會跟著」,蕭旗聲如鐵石。
仿佛一聲嘆息,繚繞在這小小的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