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香劍舞 正文 第七章 天山罹驚變 聖肖形初現

作者 ︰ 瀟湘年代

潔白的雪花在寒風的吹拂下凌亂地飄下。[全文字首發]

灰蒙蒙的天色下,兩個淡淡的身影呆呆的立在天山分水嶺的邊上,他們仿佛已成為了兩座石像,與這冰冷的天山融為一體!

盡管已經是午時,灰暗的陰雲背後的太陽卻無法將它的光亮送給大地。

微風過處,襲來縷縷雪蓮的芳香,東爾白和李雪琪卻感到胸口發悶,幾欲作嘔!因為這誘人的芳香中竟夾雜著濃烈的血腥之氣!

東爾白望著天山分水嶺邊上的幾十條尸體,平日冰冷的眼中竟也掩不住些許不忍!

每條尸體身上傷痕累累,至少有過刀痕、鞭痕、劍傷甚至中毒的跡象!這里已經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山,而變成了死靈的地獄!

死一般的岑寂。李雪琪堅毅的臉上早已布滿驚懼,縴細的嬌軀微微顫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平日的歡聲笑語此刻已化成滿地冰涼的尸體!

「到底是誰?是誰?」李雪琪緊緊的抱著自己發抖的身子,撕心哭喊!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

東爾白不能回答,他根本不知道,這不可能只是‘天山十三鷹’所作,分水嶺的前方只有懸崖,而連接天山與外界的只有懸崖上的一座吊橋,絕對是易守難攻!

他甚至都想不到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一聲哀嚎劃破蒼穹,哀鴻是不是也在為這慘絕人寰的殺戮而悲呼?

東爾白來不及細想,一道灰影閃過,那張年老卻又堅毅的臉依然是那樣的清晰!

「是你!」灰衣老者有些詫異道,雙目環視,看到滿地的尸身,和藹的臉突然變得鐵青,既而又發紅,那是極度憤怒的神態。

灰衣老者怒發沖冠,怒道︰「你這狂徒,納命來!」話音未落,灰衣老者的身體已如飛鷹般騰起,勢已蓄,掌已發!

東爾白尚未出聲,卻听到了凌厲的掌風,雙掌內翻已迎了上去。

「 」四掌相接,灰衣老者穩穩地釘在地上,東爾白搖晃著身子,臉色發紅,嘴角已是流出了血漬。

「住手!」東爾白伸手道︰「隨風行!」

灰衣老者正是趕來天山的隨風行。他見到滿地慘死的人,又見‘金劍大盜’在,是以怒不可遏,猝下殺手。此刻怒意未消,道︰「你還有何話說?」

東爾白內息亂竄,令他吃驚的並不是隨風行的掌力,而是他恰巧在這個地方出現。

李雪琪悲痛的心情漸漸平息,見師父的好友隨風行與東爾白怒目而視,急忙道︰「他們不是東爾白殺的,我可以作證!」

隨風行聞言一怔,沒有再看李雪琪,而是轉眼對東爾白急道︰「你姓東爾?」

東爾白呼了一口氣,平靜道︰「是,東爾狂是我父親!」

李雪琪芳心懸起,嘴唇發白,她想不到東爾白會直接告訴隨風行他的身份,不禁為他擔起心來。

隨風行久久不語,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他突然轉過身看著要雪琪,問道︰「你是誰,怎可證明他沒有殺人?」

李雪琪急忙把天山掌門戒指取下,道︰「這是我師父的遺物?」

隨風行定楮一看,果然是‘海棠驚艷’君海棠的掌門銀戒!但一想到「遺物」,內心一陣絞痛,全身竟微微顫抖,口中驚道︰「小姑娘,你剛才說這是你師父的遺物?莫非海棠她……?」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這堅強的老者內心竟也有脆弱的時候。(神座)

「家師已在三天前仙去。」

隨風行聞言頭腦一陣眩暈,口中喃喃道︰「仙去?走了,走了……」昏暗的眼楮中竟閃著淚光。

李雪琪不知隨風行為何如此悲慟,東爾白更想不到隨風行與君海棠的關系。

突然一聲申吟傳來,李雪琪轉開眼目光,發現竟有一人還活著,衣角飄動,急忙掠了過去,扶起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焦急道︰「紅襄師姐,怎麼樣了?」

紅襄嘴唇輕啟,說話顯得十分艱難,勉強道︰「都……都,死了,都,死,死了……」喘息了一會兒,又道︰「是‘金,金劍大盜’,他下,下的毒手……是他,他殺的……」

李雪琪心頭震顫不已,「不可能的,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啊!」但這句話卻再也不能說出來。沒有寒光,李雪琪只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從肋下傳來,鮮紅的液體已從肋下流出。

紅襄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雪亮的匕首,匕首上已沾滿鮮血!

李雪琪瞳孔驟縮,滿臉不信,她到現在還無法相信平日對她十分憐愛的紅襄師姐竟會是天山的奸細!

匕首已刺入肋下三寸,疼痛使得李雪琪漸漸失去了知覺,紅襄的嘴角劃過一道弧線,右手用力一送,卻有一股冰冷疼痛的自手腕傳來。

紅襄緊緊咬住嘴唇,痛苦不已。就在她將匕首再次刺入李雪琪肋下的時候,一只寬大有力卻又有些粗糙的手扣住了她縴細的手腕!

「 嚓」一聲,那分明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空曠岑寂的地方竟顯得十分尖銳刺耳!

紅襄只覺胸口被狠狠踢了一腳,接著身子已經如風中殘葉般飛出了兩丈開外,在她的眼楮無奈的閉上前,她也只能依稀看到一張冷酷的臉,也許她至死也不知道東爾白就是她口中的滅門凶手——‘金劍大盜’。

隨風行只到紅襄被踢飛數丈後才漸漸平息心中的悲慟之情,此刻見倒在地上的李雪琪,身形急躍,扶起李雪琪並點了她右肋下兩處穴位,方止住了流血。

東爾白已握住了李雪琪的微微顫抖的手,關切道︰「沒事的,刀上沒毒。「但看著她本是淡紅的櫻唇此刻卻變得慘白,臉色亦是蒼白如紙,心中擔心不已,也許他覺得一直愧歉著她們師徒。

隨風行看出東爾白的焦慮,那是出于真心的擔憂,道︰「你放心,這點傷不會傷及她的性命。只是——」

「只是什麼?」東爾白已經出聲相問。

「只是我必須送她去西山一趟,那里有一位高人。」隨風行眼含遺憾道︰「這樣她就趕不上‘不死瀑布’會盟了。」此時的隨風行已經發覺東爾白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毫無人性,相反卻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除此之外,他也漸漸懷疑二十年正邪之戰的真相。

李雪琪望著東爾白冷酷卻又有些焦急的臉,心中升起一股喜滋滋的感覺,但肋下的疼痛又讓她疼得閉上了眼楮。

東爾白緩緩放開李雪琪的手,道︰「那就煩勞隨前輩即刻動身,這里交給我。」

隨風行凝目注視著東爾白,嘴角微微一笑,「好」抱起李雪琪,方待縱身一翻,卻見寒光一閃,伴著凌厲的風聲,接著又是兩道。

隨風行臉色微變,凌空身子一旋,雙腿立彎,才堪堪躲過三支飛鏢,但這樣一來身子又落到了東爾白的身旁。

不遠處的大樹後響起幾聲「啪啪」的掌聲,一個蒙面人自樹後緩緩走出,走路的姿勢竟非常曼妙,只听蒙面人笑道︰「不愧是‘七大高手’之首,身子懸空也能避開我的三支鏢!」頓了頓又笑道︰「不過,哪怕你是大羅神仙,今日也休想生離此地了!」聲音嫵媚動人,竟是個女子。

隨風行和東爾白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在這緊要關頭竟遇到這種事。

蒙面人伸出右手,打了個手勢。只見林子里走出十幾個手持弓弩的蒙面人,片刻間,便團團圍住了隨風行和東爾白。

弓弩已上架,一觸即發。

東爾白心中更著急,他不擔心自己,而是昏迷的李雪琪。又听蒙面女子道︰「隨風行,‘金劍大盜’你們絕對想不到,你們竟會成為我的甕中之鱉,但你們能死在我手上,應該感到幸運。」說罷,大笑兩聲,右手手勢一變,「發!」

剎那間,強勁的駑箭猶如風雨般向兩人射去。

蒙面女子不應該低估東爾白的實力,沒有?K呼,六名蒙面弓弩手已經倒下,他們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因為六支精致小巧的金劍已經將他們穿喉而出。

響箭疾馳,東爾白輕輕一躍,隨即在空中旋了半圈,避開了四支弓箭,眼光一瞥,隨風行身子晃動,他實在無法在抱著李雪琪的情況下避開那麼多的疾箭。

東爾白不假思索,出手如電,擱開了兩支疾箭,手臂卻被一支劃破了手臂,灰白的衣服片刻間就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蒙面女子嬉笑聲又起︰「我後悔低估了你,但你已無金劍,始終會死在我的手上!」

她說的一點都不錯,東爾白深知突圍是完全不可能的,因為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強弓的。但他已做好打算,寧願用自己性命換來隨風行突圍的機會。

蒙面女子此時勝券在握,但她還是算漏了一件事。

就在眾人對峙的時候,風聲忽起,兩道長長的影子閃過,伴隨著兩聲慘呼,兩名弓弩手尚未看清是何東西人就已倒下。

空中又響起幾聲清脆的破空聲,四名蒙面人還未看清飛來的細細的東西是什麼就已經停止了心跳。

一個藍色的身影鬼魅般穿梭于眾弓弩之中,三名蒙面人終于看清了藍色的身影,但卻無法說出一個字,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被踢開了數丈之遠,再也爬不起來。

隨風行此時才敢確定那手持雙拐,雞皮鶴發,一張滿布皺紋的老臉卻傷痕累累的人。她正是‘七大高手’中的‘拐行天山蜀中鷹’雙姥姥。

東爾白見那老太婆先將雙拐折節飛出,再將另半節的斷口射出細如牛毛的毒針,最後再在對方心神被攝之下,干脆利落的了結他們的性命。這種殺人的手段,流暢至極,不落窠臼,絲毫不遜于自己。心中不禁對這老太婆的身份起了興趣,轉過目光,那蒙面女子依然神色自若的站在那里,有恃無恐。

蒙面女子打了個呵欠,道︰「雙姥姥既然來湊熱鬧了,我再不走就顯得太不知趣了。」說罷轉身欲走。

雙姥姥一聲厲喝,道︰「在我面前,也想走麼?」話音未落,蒙面女子雙腳用力一蹬,人已掠出三丈,但雙姥姥比她更快。

拐影飄飛,雙姥姥雙拐齊下,直逼蒙面女子。蒙面女子雖驚未亂,腿掃雙姥姥下盤,不待對方落地,雙掌送出。

雙姥姥身子懸空,不能轉動身形,但手中拐已觸地,借勢一轉,堪堪躲過雙掌,另一拐剛發,只見對方指尖一亮,「颼」的一聲,雨點般的毒針應聲而出。

雙姥姥心頭一怔,連掠幾個起落方避開毒針,滿臉驚懼,口中不住地念道︰「白虎,白虎,白虎……」

東爾白一頭霧水,他不清楚雙姥姥口中的‘白虎’是什麼,但隨風行听在耳里卻震驚不已。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莫非,莫非是……」隨風行不敢再想下去,因為那些人無一不令他感到恐懼,令他恐懼的人並不是‘青龍’‘白虎’,而是他們背後的‘五條龍’。若不是李雪琪因疼痛發出的申吟之聲,隨風行依然陷在昔日的恐懼中不能自拔。

隨風行稍一定神,展目望去,不僅蒙面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而且雙姥姥的身影也已不見,口中慨嘆道︰「還是‘神鷹’見首不見尾。」

隨風行轉身對東爾白道︰「再過四天就是‘不死瀑布’會盟了,你一定要趕到。」說罷輕輕拍了拍東爾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我們老了,武林今後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的身上了。」說罷又深深嘆息一聲。

他是為了年老而嘆,還是為年輕一輩即將面對的艱難險阻而嘆?

東爾白凝目注視著隨風行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難言的欣慰,這也許就是理解的力量吧。

人與人之間若是多相互理解體諒一點,世界或許會比現在美好的多!

寒風拂過,帶著淡淡的芳香。

東爾白蹲子,檢查著天山弟子身上的傷痕,斜左外翻,竟是左手劍法所傷!腦中想起‘天山十三鷹’,「是他們?」他還發現他們身上除了普通的傷痕之外還有些奇怪的刀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刀痕,「會是誰呢?竟用如此奇怪的刀?」

東爾白緩緩站起身,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太多的疑問,也許只有去‘不死瀑布’才有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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