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香劍舞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洞中悉奧義 石林遭突變(上)

作者 ︰ 瀟湘年代

這是一個洞,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神座)

只有些許的光線能透過狹小的石窗,照在水池上。寧靜的水面不曾泛起一絲粼光。這里也許是毒物的天堂,有劇毒的月復蛇,有惡心的蟾蜍,也有彩色的蜘蛛……如果有人呆在這樣的地方,只怕這人不是瘋子也沒人相信。

但這里就恰好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年輕人。

輕輕的,有風吹過,似乎惹笑了文靜的池面泛起了柔和的波光。漆黑的石洞內終于因為這樣淡淡的波光有了一絲生氣。水池邊的干地上靜坐著一個人,這個人就像完全與石洞化為一體一樣,仿佛已經沒有什麼能重新喚起他的意識。

東爾白已經在這個石洞呆了足夠長的時間,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段時間已經算太長,他牽掛著許多人,也牽掛著許多事。也許更是外面的世界……

盡管他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哪怕是見一眼文靜可人的馨兒,但他依然艱難地克制了自己的,因為這段無聊乏味而且又時刻忍受著痛苦的時光正在漸漸地改變著他多舛的命運。

昏暗的光線下,東爾白緩緩地睜開了眼楮,他似乎已有很長的時間沒有睜開眼楮了。曾經那雙冷酷的眼楮早已褪去了冰冷的色彩,取而代之的卻是柔和與堅韌。

東爾白站起身,走到水池邊,捧了一手清水,水很涼,尤其在這冰涼的冬天。但他不曾覺得水的冰冷,清涼的水撫模著他略帶傷痕的臉龐,東爾白突然覺得似乎重新獲得了生命,體內的毒癮已經根除,他可以有相信任何人,但對自己的毅力絕對是無庸置疑。

他抬起頭,看著窗外淡淡的陽光,感覺有些暖意,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也打在寧靜的池面上。東爾白抬起的頭再也沒有低下,因為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陽光被水池反射在漆黑的石壁上,顯現了一些奇怪的刻紋。

東爾白仔細地注視著這些奇特的刻紋,饒是他目力銳利,天資聰穎,仍是無法看懂石壁上的刻紋。他只知道石壁上總共有四幅刻紋,第一幅乍一看是幾座重疊的山,但再一看卻又不似山,又更像是雲朵,第三次看就什麼都不像了。第二幅線條曲折,似乎是火焰,又有點像流動的水,第三幅圓圓的,宛如一個太陽,卻又覺得是個滿月,最後一幅全是線條,雜亂無章卻又給人一種井然有序之感……

陽光漸漸隱匿了身形,東爾白滿臉茫然,每一幅刻紋,他看第一眼總能看出那是什麼,但不知為什麼,待他看二眼的時候卻又什麼都不是。[蟲不知小說網]他只是覺得似乎明白了一些,又越來越糊涂,最後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懂還是不懂。

波光閃爍,輝映在奇特的刻紋上。這些刻紋若有若無,若隱若現,時而實在,時而虛無。東爾白眼楮突然閃出了亮光,那是智慧的光芒,似乎在他的眼里出現了一個完整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有水,有山,有風也有雨……

只要他閉上眼,感悟著大自然無窮的奧秘——物本自然,形乃心生。看山不是山,心中有山形,卻又似山;日是月,月又是日形,心中日月,眼中日月;流動是水,閃動的也是水,水火本是相克卻又並存相生;線條柔軟,連綿不絕,無孔不入,卻又如風、雨、聲……

東爾白腦中閃動著大自然的每一幅圖畫,吮吸著大自然中每一份精華,感受著大自然的奇特,這個時候,也許最好的師父是大自然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衣角,哪怕每一根發絲……他似乎從來沒有注意到窗口外那雙溫柔的眼楮。

溫馨兒靜靜地望著石洞內的東爾白,只要見到他,她總會感覺很開心,他痛苦,她就會心痛;他欣慰,她也就開心。這段時光,她只是默默地為他祈禱,也許她的祝福東爾白並不知情,但這些都已足夠,只要能為心愛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就已足夠。她會等下去,等待他出去的那一天。

寒風凜冽,深冬從來就不會吝惜它的冷漠和無情。

路面上結滿了冰花,晶瑩剔透,就像純潔的水晶。隨風行一路上默默無語,自從少林寺發生那樣的事後,他就再也沒有放松過心情,龍飛揚和葉曼青陪靜靜地陪在他的身邊,臉上滿是憂慮,四常侍更是嘴巴緊閉,不是必須說話,他們絕不張開嘴。

戰東來一直走在薇兒的身邊,‘五條龍’的事情雖然讓他揪心不已,但能陪在喜歡的人身邊就已經是一種不平凡的幸福了。薇兒卻跟他們不太一樣,她似乎又恢復了那天真活潑的性格。一路上和戰東來討論著少林寺的事情,什麼方丈到底之前去過哪里,什麼空悲出賣少林反而罪有應得,什麼‘五條龍’陰謀敗露,者雲風殺人滅口……

她似乎對者雲風的事情特別感興趣,盡管她早已不把這個者雲風當成她的深仇敵人,但心里清楚,總有一天會弄明白所有他身上隱瞞的事。

戰東來好像不怎麼喜歡和他討論者雲風的事,他覺得沒有必要也沒有趣味去討論一個重出江湖的大魔頭,也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雖然他覺得那個者雲風確實奇怪的很,但仍是不能放過一個擾亂江湖安寧的罪魁禍首。

隨風行等人終于來到了木屋的門前,這間木屋幾乎被錯蹤復雜的尖石所包圍。他們已來到了石林的木屋。木屋里很安靜,並不像住有兩個人的樣子。

隨風行皺起額頭,盡管武林各派已經統一的戰線對付‘五條龍’,他仍是感到莫名奇妙的擔憂,他到底在擔心什麼?是那個神秘的黑衣人者雲風?是白玉堂和天爭教?還是月清軒?想到這里,他自己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他怎麼會擔憂月清軒,而且還是這種奇怪的擔憂!

他也許是對的,龍飛揚在屋內叫了幾句,並沒有人,眾人這才有些著急,歐陽若水和月清軒這個時候不可能不在家呀?她們會在哪?每個人的臉色突然都變了,他們已不必要問出來,這里一定是出事了!究竟出了什麼事?

隨風行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年輕的聲音,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你們不用找了,那小姑娘已經去找她母親了。」眾人突然听到這個聲音,心里著實一愣,這個聲音他們很熟悉,在‘不死瀑布’的時候,他們就已听過這個令人瘋狂的聲音。

隨風行轉過身,在他的眼前,已經出現了八個陌生人和十幾個黑衣人。說是陌生人,只是他沒有見過,但他卻听過這些人名字。當先八人當中,兩人禿頭,太陽穴向外凸出,顯見內力頗深;另兩人臉色鐵青,各持一張風雨鐵牌,竟是外家高手;還有兩人蓬頭垢面,全身甚是髒亂,腰間卻各纏著一條長足六尺的軟鞭;最後兩人一人身材高大,濃眉黑須,背扛一柄開山鋼刀,另一人卻瘦小得多,膚色白淨,臉上蒙面,背插一口流星劍。

看到這八個人,隨風行的背已經涼了一半,這八個人無一不是江湖難纏的家伙。禿頭的兩個和尚曾是少林方丈空谷的關門弟子,後來說是因為塵根未淨被逐出了少林,成為了少林寺的棄徒。持風雨牌的兄弟據說不僅學到了勾陸鐵牌怪人的武功,而且也學到了怪人殺人如麻的怪脾氣。而腰纏軟鞭的兩人來歷也不小,‘兩河雙雄’雖然名聲較晚,但將軟鞭使得最好的除了他們兩人,只怕在江湖上再也找不出幾個了。濃須黑眉的大漢始終挨著白淨少年,在他眼里似乎除了那少年就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只是他從未放松過手中的砂齒鋼刀,那柄曾經一夜之間要了開封衙門一百多條人命的刀。

也許令隨風行驚心的並不是這七個殺手,反而是那個膚色白淨的少年,這少年的身份他雖然不清楚,但他總能知道這少年既然身為這七殺手的首領所具有的魄力,他們已經沒有了勝算。

他本已不必問,但他還是問了出來︰「是你們傷了他們?」,語聲中已含有怒氣。那白淨少年正是東廓劍,他找到了七殺手,為的就是阻止隨風行。此刻他卻一點都不擔心,反而笑道︰「哼,不錯,我不僅要了他們的命,你們一樣逃不掉。」說罷已大聲笑了出來,七殺手卻是有的狂笑,有的只是冷冷盯著隨風行。他們並不敢拿生命開玩笑。

站在隨風行身後的薇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龐倏忽變得鐵青,走上前怒道︰「難道就是你們害死了我揚伯伯?」東廓劍遲疑了一下,道︰「揚伯伯?」輕哼一聲,道︰「哦,原來是那個不怕死的匹夫麼?你說對了。」

薇兒听到這句話,再也壓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她一直將者雲風當成殺害揚子江的凶手,如今真正的凶手就站在眼前,怎能不憤怒,她的臉龐已經因為怒火漲得緋紅,但她的身形已被隨風行擋住,隨風行沉聲道︰「別意氣用事!」薇兒狠狠一跺腳,道︰「可是,他們?」隨風行沒有回答她,而是向東廓劍道︰「‘五條龍’的陰謀已經敗露,覆滅你們只是時間問題——」東廓劍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所以,你們必須死在這里!」說罷輕輕揮了揮手,道︰「好了,敘舊的時間已經過了,你們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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