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曾經車魂國的帝王,車凡已經徹底敗在了方楚的手中。
「撲通……」
車凡看著靈魂被焚燒殆盡,只剩下軀殼的百戰雄獅,重重的跪了下來,臉上出現了少有的落魄,流下了眼淚,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還未落地,便化成了七彩光華,流入到車凡腦海當中,車凡整個人都是一愣,隨即,竟然恢復了所有的意識,之後,緩緩轉過頭,對不遠處的車南燕道︰「車魂國的後人,你來一下。」
車南燕心頭一緊,隨後看向了方楚,方楚點了點頭,道︰「去吧,現在的車凡對你造不成傷害。」
車南燕點了點頭,緩步向車凡走去,雖然車凡癲狂,不久前還要殺了車南燕,但車南燕心底還是對車凡有一種神聖的尊敬,來到車凡面前,恭敬的道︰「車凡君主。」
「對不起。」車凡跪在百戰雄獅前的身體沒有動,也一直低著頭,但卻說出了令車南燕震驚的話,車南燕有些慌亂,道︰「您……您說……」
「你是我的後人,我竟然想要殺你,不管我剛才的靈魂是否完整,意識是否健全,這都是萬萬不該的事情。」
說著,車凡拿出了那個頭顱,輕聲道︰「現在佔領車魂國的是哪個勢力我不清楚,但能夠肯定,他們想要的是這載魂之物中殘留的能量,這里有我生前殘留的魂力,與其交給其他人,作為彌補,我把這里面所蘊含的魂力全部都傳給你,還有車馳功法的精髓都在里面,我沒有能力再次肩負起國家的重任了,孩子,國家的一切,靠你了。」
車南燕眼眶一熱,剛要說什麼,突然覺得頭腦一熱,只見那骷髏之上,無數粘稠之物像是蠕蟲一般,爬進了他的腦海,這是車凡所殘留能量的沉澱,經過萬年的時光,魂力已經變成了粘稠的漿狀物。
這種感覺很舒服,車南燕也不由的閉起了雙眼,感受粘稠之物流入腦海的舒適,粘稠物從腦海游走于全身各個筋脈,不斷進行滋補,最後沉澱在了筋脈深處。
持續了好一會,車南燕緩緩睜開雙眼,剛剛還在自己身前的車凡卻消失不見了,他沒有驚慌,知道車凡能夠恢復意識,就證明這最後的殘缺魂魄也要消散了。
本身殘舊魂魄就無法在世間生存,那是一個不完整的意識,當然,方楚的殘魂是個例外。
同時,車南燕手中多了一個骷髏,正是載魂之物,車凡陣亡,載魂之物到手,這個載魂之物之中的魂力雖然在最後一刻都給了車南燕,但卻是成為九魂殺手的媒介。
鬼徒雙眼一凝,共同的敵人既然已去,那這個臨時組成的聯盟自然瓦解,對身後眾人擺了個手勢,準備等車南燕回來便開始搶奪,他和車南燕可一直是死對頭,無論任何一方得到載魂之物,成為九殺使者,對另一方都是近乎致命的打擊。
車南燕的人也準備與鬼徒這方進行死戰,對于載魂之物,雙方不會有半點退讓。
車南燕緩緩站起身,向白銀殺手們這里走來,鬼徒一點一點估算著距離,一步,兩步……
然而,就在車南燕走到方楚身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拿出骷髏遞給方楚,道︰「無論是實力還是義氣,這東西都應該歸你,至少我車南燕帶領的所有人,沒有任何異議。」
車南燕話已落下,頓時,跟隨他的白銀殺手們開始高呼起來。
「若不是屠血,我們現在早就命喪于此了。」
「是,這東西該歸屠血大人,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這些人所說的也都是自己的心里話,關鍵時刻,正是方楚舍命救下了大家。
方楚接過頭顱,這東西對他確實非常有用,來到這里之後,方楚並沒有感受到分魂的存在,那分魂就一定在那最神秘的墓室之中,方楚想要的並不是九殺使者的什麼權利,而是能夠接近自己分魂的允許。
「啪啪啪。」本來想要對車南燕進行偷襲的鬼徒竟然開始鼓掌,隨即走上前,對方楚道︰「屠血,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但我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有朋友,所以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主人,我可以專門為你殺人。」
鬼徒的話很真誠,從方楚無條件擋住車凡的攻擊之後,就決定,屠血這個朋友他交定了,原本,鬼徒的世界里只有殺虐,因為除了殺虐他找不到任何值得他重視的東西嗎,但是現在他找到了,找到了真正想要保護之人。
方楚把手直接拍在了鬼徒的肩膀上,一笑道︰「什麼主人,你把我當朋友,我就把你當兄弟。」
對于方楚的話,那鬼徒心中一陣感動,鬼徒內心冰冷,身為殺手的他,使人畏懼,但就因為這樣,他的內心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除了殺虐,方楚是他心中存放的第一份情感。
隨即,方楚又把目光移向了車南燕,一笑道︰「我們同是經過生死之戰的朋友,不如我們三個結拜如何。」
車南燕心中一喜,不過隨後臉色又變的陰沉,道︰「你們結拜就好了,我和你們不一樣,有復國的重任,在國家面前,我只能一個人。」
「你身上的重任麼,既然是兄弟,那自然兄弟我替你分擔了。」方楚拉著車南燕的肩膀,後者心中一熱,對于方楚,他可是大有好感,義氣,實力,連忙抱拳道︰「我車南燕見過大哥。」
同時,鬼徒也抱拳道︰「我鬼徒也見過大哥。」
方楚大笑︰「好,既然是兄弟,我也就坦言相見,我真名叫方楚,這面具若是不摘,可是有些小家子氣了。」
方楚直接把面具拿了下來,露出了那張令鬼徒和車南燕都驚異的臉龐,能夠有方楚這樣的實力,在他們心中,方楚至少是一個幾十歲的中年男人,然而看這樣子,只有二十歲上下。
車南燕在最初見到車凡的時候就摘下了,自然不需要,而鬼徒有些愣神,手掌有些顫抖的一向面具,聲音听起來都有幾分異樣︰「既然……既然兩位兄弟都以真面目示人,我鬼徒自然摘下面具。」
白金面具摘下,鬼徒的連忙使方楚和車南燕不禁一驚,鬼徒的臉上布滿了利刃劃過的傷痕,就在這臉上,足足有上百道傷口,根本看不清他本來的面貌。
「見笑了,這傷是兒時,父親劃上去的,他告訴我,我天生就是殺手,不需要有感情,不需要以面目真正的待人,既然沒有感情,也就不會有朋友情人,所以顏面無用。」鬼徒尷尬的笑了笑,這一刻,這個男人似乎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傲氣,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了這兩個兄弟面前。
方楚也在心中暗嘆,怪不得鬼徒能養成這樣的性格,好狠的父親。
然而,也正因為鬼徒的坦誠相待,他與車南燕多年的怨恨倒是在這里徹底的化解了,方楚道︰「既然都是兄弟了,鬼徒你也該把真名說出來了。」
「我沒有真名,只有代號。」鬼徒淡淡的說道︰「父親說我是殺手,沒有任何親人,所以不需要名字。」
車南燕听了忍不住怒道︰「你父親可還是人?這樣做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方楚連忙止住車南燕,叫他不要再繼續說了,鬼徒卻是面色一冷︰「沒關系,車南燕的目標是復國,而我的目標就是殺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