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是秋季的開始,空地上淺淺的一層落葉還很新鮮,踩上去感覺軟軟的很舒服。月光照射的光影隨秋風搖擺枝條的節奏變幻著形狀,如果四周不是寂靜得跟墳地有一比的話那就更好了。這片山林表面上的寧靜遮蓋不住強烈的靈氣波動,張治國的直覺告訴他此非善地避之則吉,可是他不能也不肯離開這里,抬手看看,手表剛走到8點5分。
他所在的空地就是前段時間兩個惡劣的環保事業破壞者共同制造出的林間空地,張治國還很納悶身邊這幾棵看上去滿健康的大樹為什麼好端端的躺下休息。正常人絕想不到這個空地的來歷,暑假里一直保持習慣性偷懶的杜言修僅僅事後把乙木神雷轟出的大坑添平了事,壓根沒打算原地補種上樹木。
光憑直覺張治國也能發現此地不正常的環境,靈氣循環波動是有其自身一整套運行法則的,被杜言修他們擾動以後無法迅速恢復到正常水平。而大學後面這一大片林地靈氣異常充沛,雖然因為駁雜不純對于人類修真毫無用處,但是除人類以外的使用者還是非常喜歡這里的。張治國的血管里流淌著與猛獸共生的力量,到這里他便感到體內的戰斗和對鮮血的渴求愈加熾烈,那種需求瘋狂的撞擊理智的提防。好在另外一些冷冰冰東西隨著呼吸進入體內,清涼的感覺與狂野的並存實在說不出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遠處灌木生長較為繁茂的地方傳來了冰冷而低沉的呼喊聲,大抵常人深更半夜听到這樣的動靜不嚇得兩腿癱軟就算好樣的了。
聲音那毛骨悚然的刺激讓張治國的注意力由自己轉移到外界,他的視力從小就很好,近視這類的毛病更是與他無緣。此時他就不能不為自己擁有上佳的視力難過,不然他不用看得這麼真切,反胃的感覺也許會輕些。
人身體上生長的肌肉平時總是被皮膚包裹難得一見,今天張治國卻能直接用肉眼掃視每一塊肌肉的運動,這可是任何高科技都無法比擬的第一手資料,假如醫學系的學子們都能有這種機會現場觀摩學習的話,中國每年因為誤診引起的醫療事故肯定能減少許多才是。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看到這個場面以後都沒機會上手術台的可能性也是滿大的。
不清具體數目的尸體以任何活人都不能仿效的古怪步伐逐漸向張治國圍攏過來。要說是尸體也並不完全準確,應當說腐尸才對,因為這些尸體體表的皮膚和大部分皮下組織都已在前段時間高溫氣候作用下嚴重腐敗月兌落,肌肉和部分內髒器官以及骨骼均已暴露在空氣中,難聞的尸臭彌漫在空氣里,自然視覺沖擊力有了的成倍增長。
張治國背靠大樹來回打量周圍的「活動物體」,說實話場面,雖然很恐怖但也不能與他午夜從噩夢中驚醒的血腥回憶相比,俗語說見慣英雄亦常人,雖然並非是不緊張,卻也仍舊難以嚇倒他。
自己身上就有常理難以解釋的事件,那麼多接受幾件也只是數量問題而已,張治國輕松的爬上身邊的大樹,在距離地面.7米高的地方選了個舒適的位置安安穩穩地坐在上邊,單就他剛才觀察所得,這些「東西」的移動速度不快,也看不出有多好的彈跳力,現在這個高度已經是足夠高了,可以說很安全。
許多雙白骨嶙峋的手抓撓著粗壯的樹干,發出陣陣難听的聲音,樹皮已然經受不住這樣的摧殘,紛紛月兌落回歸大地。張治國從上面看下去倒覺得饒有興趣,他選擇的這棵是兩個人都不能合抱的大榆樹,榆樹本身便是材質堅實的硬木樹種,豈不聞榆木疙瘩腦袋頑固不化一說,農村燒柴剩下最多的也往往是榆木。這棵正值壯年的榆樹即便是叫上兩個壯漢用斧頭劈上半天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它,眼下的一把死人骨頭光憑手指抓撓便想弄倒它更是如痴人說夢一般。
安坐樹上的張治國四下張望也沒見杜言修的蹤影,手表剛好顯示8點30分,接下來的肯定是很難熬的半個小時啊!
杜言修可不是有意拖延時間陷害張治國,他自己也踫到些麻煩需要處理,對于一般人而言這也許就是一生中最後一個值得頭痛的麻煩了。
「嘿嘿嘿嘿老子到今天已經殺了80個人了,只要再加上你我就能成佛啦!哈哈哈哈」面前穿著象個白領一族的中年男人,擺弄著手里雪亮的老式三稜軍用刺刀,形容這種人有個專業名詞「狂信者」。「狂信者」這個詞來源于日本,專門用來表述諸如奧姆真理教之流的信徒,曾幾何時中華大地上也有了這些家伙滋生的土壤,活動的天地。「輪子功」的教主也被其信徒稱作「老師」的XX.李(不用奇怪,人家跑到美國就入鄉隨俗了),李某人有多大法力杜言修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他鼓動人心的能力還是有一定水平的。
「大白痴。」杜言修冷冷的瞟了中年男人一眼,作出了結論。或許中年男人的確是白痴,但絕不是和平主義者,他顯然被杜言修的鑒定結果激怒了,揮舞著手中的刺刀撲向杜言修,大叫著︰「為老師宏法,為世間除魔,你膽敢污蔑大法,死後也休想超月兌成佛的。」
「成佛?憑你也配談成佛?」用冷笑鄙視他的杜言修隨意捏了個禁法,男人就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他圍著中年男人轉了幾圈,冷笑道︰「既然你有興趣探討人生哲理問題,那我就奉陪到底。敕令!」
一面通體泛著青光大小只有三寸許的青銅鏡浮在空中,正對著男人的臉。「你不是有興趣討論這些問題嗎?我建議你好好跟那些被你殺死,啊,不對,照你的說法該是被送去成了佛的人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