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日炎陽」大法的特性是至陽至剛,可這不是說這門功夫適合用來冬季采暖,張治國由于自恃過高反過來被「嗄老」教訓了一回。零下200多度的冷凍強氣流幾乎把張治國全身的血脈都凍得凝結了,接下來又被「嗄老」以一個標準的拍蒼蠅動作按進土里,然後「嗄老」饒有興致的在張治國身上跳了一通踢踏舞,雙方過招第一回合,張治國輸得夠淒慘。
隨著後山激戰的規模逐漸擴大,終于被外面一部分的人察覺到異樣。
「小雲,今天從停車場出來,治國跑到哪去了?」
杜言修發現情況不對頭就直接帶著魂不守舍的齊雲撤離動亂的地區,他可以不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卻無法不顧及齊雲的安危。遠離動亂的校園,一間不大的咖啡屋里,依偎在杜言修懷中享受寧靜安詳的齊雲抬頭想想,然後微笑道︰
「早晨你非說要和我單獨談談,把他當電燈泡一腳給蹬了!」
杜言修如夢方醒般張大嘴巴,口中不住念叨著什麼事情大條了之類的胡言亂語,半晌,他尷尬地對齊雲說道︰
「嘿嘿嘿嘿我實在有點事情必須處理,臨時走開一下,你等在這里千萬別離開,要等我回來哦!」
等不及齊雲發表意見,杜言修打量店里左右無人便從衣袖中扯出一面長只有兩寸許的杏黃色法幡,一掐法訣,立時行法遁地而走。他走得輕松,倒把齊雲嚇了一跳,听說和親眼所見絕對不是一碼事,如果說杜言修早間講說的那些事情她還曾經有所懷疑的話,現在就已經全部是照單全收了。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嗄老」的強勁物理攻擊普通人類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即使修煉武道的強人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張治國的身體素質和正常人沒有可比性,宿世傳承的血脈將野獸的旺盛生命力完全傳遞給了他,在「嗄老」足以致千百人死于非命的連環重擊之下他居然只是受了一點點的皮外傷,而且身體活力恢復得非常迅速,由他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看來,估計身體沒有大礙。
說到底張治國接觸武學的時日尚短,以至于會犯下許多常識性的錯誤,這在講究一步一個腳印做一切事情都要腳踏實地的武道修行路途上絕對是個異忽尋常的異數。關鍵時刻他有如此拙劣的表現基本要歸咎于杜言修和章嵐拔苗助長式的訓練方式,理論上以張治國進階先天境界的武道層次,在人間界即使不能稱雄一時也不至于有如斯慘敗,被打得灰頭土臉顏面無光。
假如給張治國十年的時間去自己慢慢體悟武道的真諦,那麼一代武學大家的誕生將指日可待,可是杜言修和章嵐也有各自面對的難題,章嵐逗留的時間有限,不可能給張治國充裕的時間學習他的高深武學知識,于是章嵐選擇了填鴨式教育,不管張治國的吸收能力是否可以承受,將自己全部關于中低級武學的理論、技巧和實戰經驗灌輸給他,因此張治國撂下個消化不良的毛病不足為奇。另外一位指導者杜言修是因為他本身對武學也是個門外漢,勉勉強強算是一知半解吧!指望他能了解到促使張治國速成的害處,恐怕只能等到遙遠未來的某一天他自己覺悟過來。
身邊的兩個指導者都沒有按部就班教授張治國全面武學的基礎知識,導致他各式各樣的奇功絕技倒是學了一大把,實戰當中踫上實力不濟的對手還可以倚仗自己的先天條件取勝,遇到「嗄老」這樣聘美人間界先天高手的魔界霸主級高級魔獸會吃大鱉,完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處于下風的張治國並未氣餒,他血管里流淌的是純粹武士的血液,能夠與實力強悍的對手浴血奮戰才是最能體現武者人生價值的地方。因此張治國的斗志被徹底激發出來,他一把扯掉束縛軀體的破爛衣物,全身上下僅余一條千創百孔的短褲,他大聲的吼叫著︰
「來呀!你這愚蠢的家伙,我將用你的皮來裝飾我的客廳,來呀!難道你是個膽怯的懦夫,來和我較量吧!」
「嗄老」雖然听不懂人類的語言,但它並不是象外表看來那樣是一個只有低級智商的生物,在魔界空有力量沒有頭腦的生物是無法立足的,實力是生存的保證,生存的智慧同樣是實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張治國侮辱性的動作不需要翻譯「嗄老」也知道張治國是在羞辱它。驕傲的魔界領主大人在魔界擁有和整個長白山原始森林面積相當廣大領地,即使高等的魔族也不敢無緣無故[跑去輕易冒犯它的威嚴,這個個頭不大的生物敢于向它挑釁,這種蔑視領主大人的行為必須受到嚴厲的懲罰。
「吼」
暴怒的「嗄老」發動了它的第二種天賦能力電系攻擊,電系攻擊是通過附著在「嗄老」全身的鱗甲上面來實現的,這也意味著發動電系攻擊的「嗄老」處于攻守合一的狀態,攻擊者將受到強大電流的洗禮。在魔界有許多吸血的魔蟲,它們一個族群的規模往往有億萬只一起活動覓食,龐大如山岳般的魔界生物也不能抵受它們的集群吸血攻擊,那意味著流失掉無法數記的鮮血,即便強悍如「嗄老」也會被吸成干尸的,這並非危言聳听。
而「嗄老」的電系攻擊能力實際上主要的防御目標對象就是這些無比貪婪的吸血鬼。「嗄老」在電系攻擊中消耗的電力是需要一段時間積蓄的,若非極度憤怒「嗄老」是不會選擇把自己保命的寶貴電力消耗在一個不能食用的對象身上。
藏青色的鱗甲上粗大的高壓電流如蟒蛇般竄來竄去,一只昏了頭的飛鳥想從「嗄老」上面飛過去,結果是不知地上那一團比墨還要黑三分的東西是否能夠繼續被叫做鳥類。張治國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近身攻擊的下場肯定不大妙,遠程攻擊?自己好象沒有學過遠程攻擊的武功,那麼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在敵人具有壓倒性優勢的時候選擇撤退絕對不是一種膽怯的表現,保存實力以待來日再戰才是上策。
X大校園的大規模騷亂隨著防暴警察的介入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造成校園騷亂的源頭是後山魔界入口發散的魔瘴氣,沒有查明源頭貿然介入的防暴警察也受到魔瘴氣的影響加入混戰的行列。外面指揮的局長傻了眼,任憑他使出一切手段百般威逼利誘,就是沒有進入X大的防暴警察肯再听從他的指揮。這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向上級承認自己的無能,把這副沉重的擔子交給領導去解決。
「你說的是什麼胡話?防暴警察和那些學生一起混戰!開什麼玩笑!」
沉吟片刻,上級領導確定局長的神智完全清醒以後,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來。非自然因素引發的騷亂事件,這意味著他引以為自豪的精銳部隊根本派不上用場,勢必要求助于另外一些專門負責處理此類非自然因素事件的部門介入此事。
「喂,請接到六處特行辦。」
一只神秘得連番號都「不存在」的特殊部隊即將在X大現身,他們將帶來什麼,是平安還是殺戮?經過一級一級的上報批準,調動他們到達任務區域最快也需要個小時。于是在局面得到控制以前,上級領導命令當地駐軍部隊和武裝警察聯合出動封鎖事發地點及其周邊地區和公路交通樞紐,一切媒體保持緘默,直到事情解決為止。
土遁到達後山的杜言修悄悄地接近一切動亂的源頭,那個寬敞得可以開過一艘核動力航空母艦的巨大異次元空間入口,透過它可以隱隱約約看到的入口另一面,那帶有朦朧特殊紫色的魔界原始森林景觀。杜言修這輩子頭一回和魔界發生零距離接觸,雖然以前沒見過但是「逸風宗」堆積如山的典籍可不是白收集的,杜言修比照一下書籍中對魔界入口的描述,完全可以確定這個巨大的超自然力量產物就是前人記載的次元空間入口。
「和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呢!不知道魔界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比較好的的土特產品?」
橫豎沒有想到封閉次元空間入口的辦法,杜言修打算到魔界溜達一圈增長一下見聞。可是腳下遠遠地傳來震動,張治國使出自己最不擅長的輕功上躥下跳躲避「嗄老」的追擊,正接近杜言修立足的魔界入口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