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道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作者 ︰ 老螃蟹

有一個很多人都感興趣,但是卻完全模不著頭腦的問題。

「人間界究竟有多少修行者存在?」

想回答這個問題必須明確搜尋的範圍僅限于人間界,不包括在其他次元空間旅居的修行者,人間界的修行者總人數在五十萬左右。听到咋一听到這個數字相信許多人都會目瞪口呆,有五十萬那麼多啊?那不是可以和一個中等城市的人口相比擬嗎!

如此眾多的修行者再加上其他系統的超自然力量所有者,其人數佔整個人類數量的比例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眾多。多數修行者都是有門派傳承的,修真先輩們當年趕在大航海時代全球地理大發現和二十世紀人類科技發展到使用衛星精確測繪大地的前頭,四處跑馬佔荒隨意圈地,基本上是把人間界自然條件(靈氣充沛適合修練的地區)比較好的地塊早就佔完了。

各家各派佔用的土地面積多少不等,譬如說「真陽洞府」所在的太白山,名義上雖然只有一座太白山主峰而已。可實際布置陣法顛倒陰陽的時候,太白山主峰連帶周圍被一塊包括下來的地塊有方圓數百里之多,如此廣闊的地域要容納「真陽洞府」所屬千余弟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即便今日上萬名修行者在太白山齊聚一堂,也沒有人多的熱鬧感覺。

其他的修行者大體也是這樣的情形,只是彼此之間的地盤大小隨各自需要或多或少罷了,估計分布在全世界的修行者們所佔據的地盤拼湊起來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國家都不成問題。這樣看來倒是「逸風宗」比較寒酸,只有一個小島棲身就沾沾自喜不圖進取,實在沒有多大出息。

窮極無聊的杜言修取出隨身攜帶的硬幣權且充作道具,練習自己的基本功。杜言修將硬幣拋起再接住,再拋起再接住,按說這個動作很簡單,大家假如沒有腦血栓後遺癥之類導致行動不便的痼疾纏身,完成以上動作絕對是小事一樁。可是杜言修全過程里面一概是閉上眼楮完全依靠直覺的判定伸出兩根手指去穩穩夾住下墜的硬幣,這可不是常人可以效仿的。動作的難度高低姑且不論,杜言修不斷重復這種動作,用意何在呢?

煉丹術的一個重要步驟就是調節丹爐的溫度變化,煉丹家最難掌控的部分也是這部分。成語里有象「爐火純青」這樣貼切的形容詞,足見煉丹家在火候觀察方面下的功夫不可謂不精深。但是單憑目測和觸覺兩項標準判斷爐溫,中間的誤差肯定是不會小的,普通的丹藥糟蹋一些倒也無妨,但是這種情況終歸是一大弊病。

而修行者比一般煉丹家優越的地方就是他們可以用本身修煉的三昧真火代替可靠性非常差的木炭作為煉丹時加熱和提純的燃料。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三昧真火的控制全仗修行者心力,中途倘若稍有驚擾或者略為分神,總之是稍有差池的話,莫說爐中所煉的丹藥,大概連煉丹的爐子都得叫自個的三昧真火一勺燴了。三昧真火的煉丹成功率大體在七成上下,仍然不理想,可以說是老問題速雖然解決了,新問題又急不可耐地冒了出來。

普通的草木之屬卻也罷了,那些生長緩慢產量低下,而且極其難得的天材地寶可經不起這樣揮霍。杜言修幾次動身到「逸風島」清點庫存的原料,發現「逸風宗」庫房里保存的珍惜藥材與奇異礦物存量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多為沒有經過加工的粗料需要先行提純使用的比例偏大。以杜言修目前半吊子的煉丹術水平直接開爐煉丹推斷,必須先提純原料然後再鍛煉還丹,怕不是一塊白白報銷掉五成的原料杜言修就得偷笑了。

「逸風宗」的確是以煉丹術起家的道家外丹派流傳,可杜言修年紀尚輕,正常計算的話,那些和他同輩的修行者此刻還在師門長輩督促下勤奮練功,而杜言修已經是道法有成可以獨當一面的新生代高手了。許多東西不是單純又上佳天賦就自然行的,尤其是那些必須有實踐經驗作為基礎的東西,比如煉丹術。煉丹術對煉丹家的要求隨個人的追求不同而有差別,一般的煉丹家能夠得到可以延年益壽的丹藥便心滿意足了,因為對于煉制出具有更高功效的丹藥他們本來就沒有抱什麼不切實際的期望。

「啟元丹!功能益氣調元啟發心智,排除一切後天積累之濁氣,化下愚為上智。用「天山雪蓮」為主藥,「彩華琉璃」、「菩提子」、「千年蛟筋」為佐藥,再以「大合歡蓮」為引,用純陽之火鍛煉七七四十九日,七轉七還方始丹成。」

杜言修預想煉制的這一爐丹藥是給齊雲準備下的,齊雲的資質雖然不差,但是二十多年的人間煙火消磨之後,她體內的先天之氣已然所剩無幾,杜言修判斷自己沒有能力為她灌頂洗髓調理真元。只可借外物之力轉化體質,故此非有「啟元丹」不能成。可是「逸風宗」的祖師們不知為何緣故,其他丹藥多少都有一些庫存,唯獨這「啟元丹」尋遍島上各處仍然不見蹤影,所以杜言修想要用到「啟元丹」就非得自己開爐煉制不可。

幸好逸風島上雖然沒有「啟元丹」的成藥,但是煉制「啟元丹」各種所需的原料一應俱全,無需另外尋找,總算是省去杜言修不少額外的功夫。杜言修煉丹的成功率只在五成上下,而逸風島所存原料僅夠煉制一爐「啟元丹」.萬一杜言修煉丹的時候中途失手,就算是前功盡棄一切都得從頭重新開始,而目前杜言修是沒有多余時間花費在四處游蕩搜尋原料的事情上的,所以煉丹失敗是不可以接受的結果。

靠揮霍原料踫運氣的路子是肯定走不通了,那麼想要一次就能成功,杜言修只能在自己身上尋找突破口。眼前這個把玩硬幣的動作就是杜言修訓練自己感覺的手段之一,動作非常的簡單,可是要健全的人放棄最直接方便的五感使用非常不可靠的直覺去感知周圍事物,沒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和敏銳的直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借問這位道兄,此處可有他人?在下想在此休息片刻。」

杜言修所在的地方是「七星坪」上「真陽洞府」弟子依山勢在堅比精鋼的石壁上開鑿的洞窟。說是洞窟實則深不過兩米左右,而且直接在開鑿的石壁上留下可以容人盤膝打坐的石階。石窟的面積不大只有幾個平方米,但是容納下幾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知道身邊本來就沒有其他人,剩余空間很大,所以杜言修沒有睜開眼楮看來人,就直接回答到︰

「尊駕請隨意,大家本就都是客人,又何必這樣客套。」

對方大約是沒有料到杜言修這樣不給面子,踫了一個軟釘子之後,便沒有作聲,只是用袍袖拂拭一下石階,就坐在杜言修旁邊。

外面的活動十分熱鬧,杜言修躲到這里本意想尋個清淨,身邊的不速之客到來引起他的警覺。自己的麻煩已經很多了,絕對不要再招惹事情出來,而且杜言修感覺對方偌大的七星坪哪里都不去,非要呆在自己身邊恐怕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定然是別有所圖了。

杜言修很自然地收起硬幣,起身下了石階正待向外走去,突然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傳來。到了杜言修這樣的境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動是基本修養,反常即為妖,如此巨大的心靈沖擊分明是有人蓄意挑釁所致。

「何人敢與我為敵?」

杜言修一聲斷喝,雙目精光閃耀,瞬間將功力提至顛峰。他第一時間催動隨身攜帶的法寶,一時間精華頻閃,變幻的七彩流光照耀石壁顯得無比絢麗。

遠處天際間一道青光閃過,轉瞬間到了杜言修跟前。青光一斂,現出一個英氣勃發的年輕人,眉宇間堆滿了怒氣。

「人說我尚不敢輕信,可這次乃我親眼所見,可憐就我英雄一世卻被蒙在鼓里受世人恥笑」

一般的飛劍可沒有這麼快捷的速度,杜言修估算距離,適才眼前此人的速度接近四倍音速,而且破空之聲掩飾極佳,定然是別有心傳的劍仙門派傳人。

目下正值多事之秋,杜言修不想招惹麻煩上身,一拱手,說道︰

「這位道友請了,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杜言修又抽空撇了對方一眼,再三確信自己與這個人絕對從無瓜葛,才又接著說道︰

「在下與道友素昧平生,敢問可是認錯了人?」

他不說這話還好,對面的青年听罷,頓時面色變得鐵青。而且杜言修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自己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偏偏自己完全不明白對方怒氣由何而來,就算想解釋一下都無從著手。

真是莫名其妙啊!杜言修苦笑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看得出來對面的男子認定了自己是他的仇人,多辯解也屬無益。于是深吸一口氣,面露笑容,祭起護身法寶「萬象金輪」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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