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道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作者 ︰ 老螃蟹

該來的總會來,杜言修苦苦等待的那個選舉結果終于有了!

攜地主之利的「真陽洞府」以絕對優勢壓倒大熱門「峨嵋山」二次蟬聯年會主辦權。事先的一切估計都成了多余,投票過程干淨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擊潰了對手的反擊,可謂完勝。那些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震動天下的大事件,杜言修只是半點興趣都欠奉,只要自己可以快點月兌身就一切萬事大吉了。所以不管他人對會議結果的揣測議論,沒有直接利害關系的杜言修非常開心地拽上黑大漢龍九去拜望「廣安師太」,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龍九得到「真陽洞府」獲勝的消息也是興奮得很,這個結果意味著「修竹道人」的心情一定不錯,龍九說動他起身前往「極光宗」的把握又添上幾分。龍九估計得沒錯,但是身為一派宗主的「修竹道人」拿下了年會主辦權,需要安排的事情非常繁多,即使有心幫忙也肯定無暇抽身。

從臨時休息的館舍出門,這一路上龍九興奮地說個不停,杜言修只好當一個洗耳恭听的合格觀眾,幸好路上花費的時間不長,杜言修才沒被他煩死。

「杜先生!您會什麼移動的法術?」

冷靜下來思考了一陣子,龍九終于想明白厲害關系,他是盤算著先讓杜言修這個江湖郎中和自己上路,「廣安師太」了無欠掛或者問題不大。「修竹道人」剛剛拿到年會主辦權,要分配指揮的事情必定會很多,而且龍九听說這次「真陽洞府」可以輕易擊倒對手「峨嵋山」以及「峨嵋山」背後的劍仙聯盟,是「海心山」與「靜池玄宗」交易的結果。姑且不論傳言真假如何,「極光宗」這樣小門派的事情都不會被人家優先考慮到。所以龍九個人認為,這次有杜言修和「廣安師太」前去,小師妹的傷情就有相當大的希望治愈,至于「修竹道人」的承諾短時間內兌現的可能性不大。

知曉行期已定,心中重負略有減少的杜言修听到龍九的問題,眨了眨眼楮,啞然笑道︰

「杜某學藝雖不精,尚不至于拖道兄的後腿誤了行期,且請放寬心。」

受到門派傳統影響而不喜招搖的杜言修,日常使用的一般常規移動方式就是「馭風術」。這種法術移動速度在每小時一千公里左右,雖然並不快,但是行動隱蔽性非常好,道行高出杜言修幾倍的高人也不能輕易看破。這一趟的行程怕是比較遠,換成其他手段好些。

「杜先生,咱們到了!」

修行者各自修持的法門不同,對待生活的態度也就大相徑庭,道家在修行初期要求斷絕物欲,崇尚簡樸。到中後期功行日漸深厚,便以隨心所欲為原則不再苛求對物質享受的限制,道家修行者的居所是金堆玉砌雕梁畫棟,還是茅屋草廬原則上皆由個人喜好而定。

佛門路數的修行者依照佛經的訓示,既然連人的身體都視為一具臭皮囊,那麼居所的條件當然也是越簡單越好。俗世里那些用無數善男信女供奉的香油錢所建造起來的金壁輝煌的宏大廟宇殿堂,真正的佛門修行者是不會住進去的,留在那里面的,都是些塵心未淨的和尚、尼姑。

「廣安師太」的住處被主人特意安排在靠近「滴水岩」的一間草堂,此地環境清幽平時甚少有外人打擾,正合佛門弟子的胃口,在收買人心上「真陽洞府」下的功夫不可謂不深哪!

「後進晚輩,極光宗龍九前來拜見師太!」

杜言修是作為陪客來的,他沒有開口的必要,站在龍九身後等著听結果就是了。

「吱嘎!」

草堂的木門被輕輕推開,「廣安師太」的弟子楊瓊磷走了出來,她嫣然一笑,招手示意兩人上前。龍九向後讓了一步,請杜言修先行。杜言修也沒跟他客氣,大步流星地穿過草堂外面被籬笆環繞花木繁茂的院落,此間院落面積雖不大,卻甚為雅致,給人以寧靜安神的舒適感覺。杜言修緊走幾步進到草堂的里面,後面的龍九緊跟著他也進了草堂。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這幾日一定等得心急了吧?」

草堂里面幾乎沒有擺設和家具,只是在竹子拼成得地板上放了幾個蒲團,草堂上手處端坐的正是此間的臨時主人「廣安師太」。

見到「廣安師太」,龍九和杜言修先上前施禮,然後龍九說道︰

「承蒙大師援手,晚輩不勝感激,今日特來問候前輩!」

「廣安師太」和善地一笑,低聲說道︰

「此間俗務甚多,同盟會的善後事務亦然。因此老尼尚要耽擱幾日時間,真是誤事啊!未知耽擱些時日,不知會否令貴派小師妹的病情反復?」

龍九听聞「廣安師太」不能成行情緒十分失落,但是仍然強打精神,持禮恭敬地回答到︰

「小師妹的寒毒若是只在這幾日之間估計尚不妨事,倘若拖延時日再久一些便難說了!」

事情發展沒有如龍九預想的那般順利,無奈的龍九只得同意杜言修這個冒牌大夫的意見,先和他兩個人到「極光宗」走一趟。

一路上風平浪靜,杜言修和龍九花了半天的時間才來到屬于俄羅斯境內位于北極圈附近的泰梅爾半島,此地氣候嚴酷寒冷,主要的特產就是隨處可見的冰山。北半球與泰梅爾半島同緯度的地區是除了南極大陸以外最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區域之一。「極光宗」的心法需要在這樣的奇寒之地築基,盡管天下間靈氣充沛適合修煉的洞天福地多不勝數,「極光宗」還是一直守在這里。

「病人在何處?讓在下先看看.」

龍九連同在「極光宗」留守的眾多弟子一起陪著杜言修來到一處山洞,龍九一指洞口,說道︰

「杜先生,就在此地,請!」

然後龍九轉回頭沖著其他同門說道︰

「各位師弟留步,小師妹的傷情不穩,我怕太多人驚擾使她的狀況出差錯。」

眾人聞言止步,紛紛等在洞口希望听到第一手的消息。杜言修和龍九兩個人進到洞中,龍九側著身子說道︰

「就在前面,先生一個人過去就好了,龍九先等在這里。」

杜言修有些詫異,隨即釋然,人家可能是怕病人受到驚擾在場的人也是越少越好。前行近百米,轉過幾個拐彎,杜言修覺得身上寒意愈加濃重,幾次催動真元運轉才感到好些。正在此時眼前亮光一閃,無數冰晶環繞的一口泉眼出現眼前。一名少女全身赤果浸泡在泉眼中,寒毒將她體內的元陽逼迫出來,粉女敕的面頰如同擦上厚重的粉彩,嬌艷欲滴。杜言修卻能感覺到生命力正在不斷的從少女身上流逝,微閉雙目,杜言修上前為少女診了一下脈象,浮躁焦熱于表,寒毒于里,傷情比杜言修事先猜想的要厲害許多。

「北國佳麗果然非同反響!」

杜言修不是之徒,卻也被寒毒纏身,別有一些另類病態美感的美少女姿容氣質所深深震撼。「極光宗」不愧是善于使用寒毒的門派,連幾稱無解的「萬載寒玄」寒毒也能找到方法暫時剋制,中了寒毒的小師妹被放進一眼直通極地海眼的寒泉,暫時鎮住了寒毒流散全身。雖然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杜言修自問憑空想不出這樣的對策來。

龍九的小師妹李雪塵是「極光宗」本代弟子中最年幼的一個,單單是天資卓絕倒也罷了,她還有和頭腦一樣出色的相貌身材,這樣的絕代佳人不遭天妒才是稀奇事!自古美女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啊!不過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杜言修抓緊時間的話,這個美少女就要趕著給閻羅王當兒媳婦去了!

杜言修出得洞來,一個風神俊朗的中年人和龍九急不可耐地搶上前來,中年人問道︰

「杜先生,請問您治愈小女寒毒的把握有多少?」

杜言修經過龍九介紹才知道,中年人原來就是李雪塵的老爸,也是「極光宗」已經退位得上一代掌門。這位老人家貳佰六十歲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眼看著她在寒毒的煎熬下就快撐不住了,當老爸的著急帶上火,一頭烏黑的頭發都快愁得掉光了。說到醫術,杜言修不敢講自己水平多高,但是中毒屬于單方一味氣死名醫的特例,情況便不一樣了。

他假意思索片刻,然後說道︰

「貴派用寒泉的寒氣反剋「萬載寒玄」的寒毒,理論上沒問題,不過傷者體內的寒毒就免不了加深了!照我原先的估計成功率著實下降不少,杜某最多只有四成把握治好傷者!」

眼看著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時間容不得猶豫了!老人家一咬牙,說道︰

「四成?好!就依你,有四成機會總好過全無希望!」

定下來用杜言修的醫療方案,杜言修這個主治大夫反而成了最清閑的人,「極光宗」上下人等忙亂作一團,只留下和杜言修相熟的龍九陪著他四處參觀。老人家見多識廣,杜言修的辦法听起來合情合理,真到用上的時候,究竟好不好使卻在兩可之間。老人家多留了一個心眼,叫龍九看住杜言修,別讓這個江湖游醫發現了情況不好就開溜,到時候誰救他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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