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道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作者 ︰ 老螃蟹

自北極一路行來,尚需費神主持「風行幡」的杜言修帶傷上陣,待到此時已然神疲力竭。好不容易到了基地的小樓門口,他心中一放松,整個人的精神都幾乎當時便渙散了,杜言修險些一頭栽倒當場。還是身邊的章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杜言修搖搖欲墜的身子,就這樣兩位傷者相互攙扶著一塊踉踉蹌蹌地進了小樓。原本連兩人還要準備接受盤問,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小樓里面鴉雀無聲,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留守家中的齊雲前幾天抽空用「天魔耳目」察看了一下杜言修的行蹤,發覺杜言修沒有主觀上出軌的犯罪企圖,于是便放心大膽的叫上蠍女、小雪兩個女伴,三人整日里以逛街為業,甚有些此間樂,不思蜀的意思。全然將離家月余音訊皆無的杜言修、張治國當作失蹤人口處理,沒有分毫著急上火的感覺,所以重傷的杜言修和章嵐好不容易挺到自家地頭,想叫人幫忙扶一把都有實際困難。雖不知前因後果,卻也猜得出個七八分,杜言修和章嵐二人四目相對,不禁苦笑連連。

「來,這是我手頭上最好的療傷丹藥了,吃下去保證傷勢立刻能好一半!」

章嵐接過杜言修給他的丹藥,拿起一杯水服了下去。然後說道︰

「喂,只有治好一半傷勢的藥?有沒有吃下去立即傷勢全好的藥啊?」

翻了一個白眼給他看,疲憊不堪的杜言修喃喃地說道︰

「怎麼沒有啊!一斤砒霜摻半斤鶴頂紅研細備用,以四兩孔雀膽為引,溫開水服下,藥到病除!怎麼樣?你要不要來點啊?」

這個藥方有來頭,讓章嵐听得一吐舌頭,趕緊陪笑道︰

「照這個藥方吃下去病是好了,估計也可以連後事一塊辦了吧!在下福薄實在不敢領教,還是您老自各留著慢慢吃吧!」

強忍住身上的劇痛,打從進門開始杜言修就沒有心思洗漱一下,他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勢,連帶給章嵐提供完藥品,隨後他便一頭扎在自己臥室的雙人床上。客廳里的章嵐本想睡在客廳的牛皮沙發上,後來覺得躺得不大舒服,于是他強打起精神,移駕去到一樓的值班室,那里有給張治國炒期貨之後倒時差預備下的床鋪和全套鋪蓋,多少能比睡沙發好些。

辛苦了一天的購物三人行回到小樓,一眼就看見了杜言修兩腳沾滿泥濘在客廳地板上所留下的幾行縱橫交錯黑腳印。齊雲心中一動,丟下手里的戰利品,徑直朝著杜言修的房間而去。

這平日里杜言修人長得雖然不帥,但是向來喜歡保持衣冠整齊的形象,男人最常見的邋遢毛病他卻是沒有的。不過凡事總有例外的,今天齊雲時隔許久見到的杜言修何止邋遢,簡直跟流落街頭的乞丐沒什麼分別。

杜言修身上那件被刮、砸、踫、壓,而且經歷了水深火熱變得破破爛爛的上衣,可以送進博物館做為萬惡的舊社會勞苦大眾淒慘生活的展品展覽。杜言修雜亂的頭發上還留著草棍和極地的苔蘚植物碎屑,他上床前沒來得及月兌去的鞋子被一層厚重的泥漿包裹。鞋子上有些厚度較薄的地方,泥漿結成的硬殼開始逐漸風干,干裂出奇怪的紋樣。杜言修的慘象齊雲一一看在眼中,心中沒來由的一酸,倒似她自己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拭去了面頰上的淚水,齊雲走到杜言修的床前,俯子輕輕的解開杜言修的鞋帶,把他那雙面目全非的運動鞋月兌了下來。然後齊雲坐到杜言修的床邊,仔細地把草棍和苔蘚從杜言修的頭發當中取下來,全然不見了平時的刁蠻任性與古靈精怪,或者這個時候溫柔的齊雲才是她真正的自我吧!

北極荒原

「萬載寒玄」挺過了「無形劫煞」的第一波沖擊,已然奄奄一息,但是張治國的到來還是引起它的警覺。「獸魂戰士」可以說是半人半獸,張治國從祖先那里繼承了「紫電魔豹」的獸魂,對于這種起源于神話時代的古老巫術,無論是杜言修亦或是那位幾乎無所不能的老大都是一知半解。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里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但是談到巫術特別是遠古的巫術,他們也就是能知道個大概框架而已。

傳造「獸魂戰士」的方法雖然簡單,可是內中的眾多講究、禁忌,仍然不是區區幾個外行可以輕易揣摩的。張治國身上的獸魂取自「紫電魔豹」,這種屬于貓科的洪荒異獸最後一批幸存者滅絕在公元前000年,也就是古埃及金字塔建成之前的兩千年。

「紫電魔豹」數萬年前原本主要生活在今天撒哈拉沙漠一帶茂密的原始森林,從冰河世紀結束大氣環流引起的巨大氣候變化等等因素,致使這些專家級的叢林獵手被迫離開自己世代居住的森林,到新形成的開闊草原覓食,張治國的祖先就是在這個時間段上獵殺了這頭正值壯年,而且剛好在發情期的「紫電魔豹」。

這里有一個要點必須留意,身為洪荒異獸當中貓科一族的王者,體形較小(成年「紫電魔豹」的體長一般在)的「紫電魔豹」在戰斗力方面絕對不會遜色任何一種體形龐大的洪荒巨獸。張治國遭遇過那頭魔界巨獸「嗄老」,假使不幸踫上「紫電魔豹」也要抓緊時間開溜,否則跑得慢了就要變**家的點心。既然知道了「紫電魔豹」的戰斗力非同小可,那麼可以在戰斗中獨力擊殺一頭成年「紫電魔豹」的人,他的實力會有幾何?

先不探討張治國祖先的血統問題,在「萬載寒玄」看來寄宿了「紫電魔豹」獸魂的張治國與這種生物之間劃等號是不成問題的。雖說現在的張治國未必有原裝「紫電魔豹」那麼實力強悍,但是從單純的種源屬性分析,「萬載寒玄」得出的這個結論沒有錯誤。因此「萬載寒玄」主觀的認為這「紫電魔豹」樣一種危險的生物接近自己是有很大的威脅,這個推論也並沒有問題。

「萬載寒玄」的確可以操縱其他洪荒異獸,但是「紫電魔豹」和「萬載寒玄」一點都不搭界,它們一個生活在熱帶雨林,一個生活在極地冰海,相互沒有從屬關系。而且「紫電魔豹」好歹是貓科一族的王者,生來就個性高傲的貓科動物向來是桀驁不遜這個詞的立體說明書,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講「萬載寒玄」想控制張治國是沒有可能的。

獸化了的張治國少了幾分人類的心機,多了一些貓科動物的機警。他看得出「萬載寒玄」如今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所以小心接近「萬載寒玄」的同時,並沒有將這個垂死掙扎的巨獸看成可以匹敵的對手。

「吼」

「萬載寒玄」能夠展現自己威風的手段只剩下吼叫了,它和一條離開水的魚沒什麼分別,只看什麼時候咽下最後一口氣了。張治國尖利的腳爪閃著寒光,深深地刺入了泥濘的地表。「定魂法杖」創造的領域仍然能夠維持一段時間,這期間植被全部被沖擊波與「無形劫煞」清除干淨的大地喪失了那種勃勃的生機,無處可去的地表水把整個海岸變成了巨大的沼澤地。

沒有理會「萬載寒玄」的虛言恫嚇,張治國飛身跳上了它龐大的身軀,剛才的吼叫似乎耗盡了「萬載寒玄」最後一點力氣,現在它只是有氣無力地喘息著。張治國來到了「萬載寒玄」三對眼楮的前面,冷冷地盯住它,眼神里說不出包含著什麼。

「你應該能听懂我的話吧?」

獸化的張治國繼承了「紫電魔豹」的王者氣概,沒有他自己平日里那麼吊兒郎當了。

「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萬載寒玄」大概沒听過這句中國的古語,但是它肯定懂得其中的道理,實力不濟一切都免提。「萬載寒玄」低沉地吼叫了一聲,回答張治國的問話,大約它明白了張治國的意思吧!

「把內核交出來!我就讓你活過來!」

張治國一提到內核,垂死的「萬載寒玄」身軀猛地一振,似乎很激動。洪荒異獸修練有成就會產生一顆內核,「獸魂戰士」的內核與此作用相似,或者說是模仿洪荒異獸的內核也不一定啊!「萬載寒玄」修煉幾千年的內核如果不在死之前自願交出來,它死後內核就將自動化為純粹的能量散溢到外界。

現在張治國等于是在惡意敲詐,不過話說回來,「萬載寒玄」即使不交內核,張治國也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損失。有份出力的兩個笨蛋正在家里養傷,張治國可是毫發無損啊!交還是不交,「萬載寒玄」一生動腦筋的次數怕是都不及這短短幾分鐘之內頻繁。

「吼」

「萬載寒玄」終于妥協了,它張大了嘴巴,一顆拳頭大小,通體閃爍著神秘的深紫色的物體飛出了「萬載寒玄」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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