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應用的各類主要交通工具當中,船舶是速度最緩慢的一種。不過船舶一般承接的任務都是運輸大宗貨物,速度方面的缺陷只要不是買家等著急用,沒人會嫌棄它慢,要知道水路運輸的平均單位成本可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低廉的。
前天「海鷗」號穿過馬爾代夫所轄海域,整個航程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路飛估計只在這一兩天之內船只就會靠岸。在船上待得時間一久,枯燥乏味船上的生活路飛倒是更加習慣了些,他這幾天每天白天到甲板上和船上同行的人接觸,晚上的空余時間就用來分析同船這些人的身份背景。到底路飛這麼多年的刑警沒白干,經過他一番打探排查之後,船上那些有重大臥底嫌疑的人員紛紛浮出了水面。
那個自己跳出來暴露目標的「蘿卜頭」不算在內,「海鷗」號上嫌疑重大的有六個人,四男兩女走入路飛的偵察視野之內。
「鐵甲英豪」的游戲倉很完美地模擬再現了實戰狀態下主戰坦克內部的高溫、嘈雜、混合了男人汗臭與機油以及炮彈發射後殘留在炮塔內焦糊味道的混合氣息,可說是十分惡劣的空氣質量與工作環境。
坦克兵歷來都是技術兵種當中的藍領階層,連坦克大部分的日常維護工作都得裝甲兵自己動手,除非是象美國那樣財大氣粗到可以配置專門的維護人員。而且為了全面模擬真實作戰環境,全部坦克乘員解決生理需要也在坦克內部進行,這種事情對于女性而言更是尷尬加難堪。
因此很少有哪個女生願意主動犧牲自己的形象和尊嚴,連帶搭上寶貴時間去玩「鐵甲英豪」這樣一款「男人味」十足的游戲。更別說章嵐本就沒打算在裝甲兵種里面招募什麼女兵,女性志願者招收的限制條件較之男性也就加倍苛刻嚴厲。
在這種前提下居然還有二十幾名青春妙齡的女士不顧一切地投身到這場生理與心理承受雙重考驗的游戲,主辦人章嵐在網絡上詢問志願者意向的時候,這其中杰出的十幾位女性義無反顧地加入了志願者的行列。章嵐雖然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傾向,不過他現在的年紀還小,只是單純覺得招收女性參加裝甲部隊有些不妥,但是既然木已成舟,他就默認了這個結果。反正以後對章嵐的安排不滿意,她們可以申請退出的。
路飛盤查的重點也是從這幾個萬綠叢中一點紅的女人身上開始的,比起男性,她們參加「非發」志願者的動機更加值得懷疑!情報領域內成功女諜的人數頗眾,美色在情報搜集的過程中作用不可低估。許多位高權重的男人沒有倒在戰火紛飛、槍林彈雨的戰場上,卻逃不過拜倒在石榴裙下落得個身敗名裂的可悲下場。
有人說,男人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動物,這句話雖然極端了點,卻也並未毫無道理。
整條船上只有區區這麼幾個女人,在這個很狹窄的範圍內路飛排查後,感覺石清秀、姜楓這兩位的來歷顯得可疑。22歲的石清秀是一家原軍工系統轉為民用的公司所屬研究所的研究員,姑且不論她愛好戰爭與否,有這種濃郁的政府背景的企業最容易假造身份,肯定屬于重點排查目標。另外一位可疑分子姜楓24歲,報名資料上一片空白,除了出生年月日、身高體重一無所有,據她自己說是「間歇性失憶」。這種借口是***夠爛的,不過保密系數很高,凡事一問三不知,真真神仙怪不得!
那四個男性嫌疑人行事一概保持低調作風,同船的旁人都不大了解他們的情況,一時之間路飛還吃不準他們的底細,暫時只能算是「疑似病例」。躺在船艙里的路飛想到此里陰險地一笑。
「希望他們別若到我頭上來,雖然這些人是奉命行事,不過我路飛可不是好捏的軟柿子,想利用我的代價很高啊!」
路飛的想法別人自然是猜不透的,漫長的海上航程在輕松的氣氛中迎來了結束的一天。「海鷗」號在肯尼亞南部的著名港口「蒙巴薩」靠岸停泊,這里是「非發」在非洲東部建立的兩個主要據點之一。在印度洋上漂泊了這麼多天,船上的眾人都迫不及待地下船沾沾地氣,大多數中國人還是喜歡這種腳踏實地的生活。
一路上收繳的通訊工具,在大家下船的時候由章嵐臨時指定的組織者負責統一發還給眾人,到了非洲這里,中國的法律和行政干涉能力就顯得鞭長莫及了,「非發」樂得作個順水人情讓這些志願者給家人報個平安。
路飛戴著墨鏡,操起手機假作撥打狀,實則正在透過寬大的墨鏡觀察他心中那些目標人物的動作。所有嫌疑人都在撥打電話,但是從口型看都是和家人簡單的閑聊。路飛沒有感覺詫異,假如中國特工愚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傳遞情報才是稀罕事。
「等一等,他這句話」
路飛從一個目標人物的口型讀出「一切都好,就是風很大,過兩天給我稍點衣服過來。」真是TM一通胡說八道,在赤道地區除非專門爬到肯尼亞和坦桑尼亞兩國交界的非洲第一高峰「乞力馬扎羅山」雪線以上,否則多帶點清涼油才是真的。論說起來,這邊蚊蟲更多,帶上清涼油還可以理解,那里需要添加什麼衣服!
遠處渾作不知的路飛冷笑一下,在用暗語傳遞情報,真是不小心啊!這位特工並非不小心或者一時大意,通話時他身邊距離最近的人也在50米開外,故意壓低聲音來交代的事情不可能被旁人听到。可惜路飛被「天魔刀」改變了體質,兩人之間間隔的兩百多米距離和在路飛眼皮底下的清晰度差別不大。就說這還是人聲嘈雜的碼頭,換個肅靜些的地點路飛連用讀唇術的工夫都剩下了。
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路飛想得意地笑一下,不過他馬上克制住了自己的這個動作,只是嘴角略微抽搐一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笑到最後才能笑得最好,是不是!
基地小樓一層客廳
前兩天的暴風驟雨席卷了這里,如今已然受到看不出曾經遭到破壞而殘留的痕跡,張治國負責出錢出力,重新購置了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家具陳設。唯有被打破的那對青瓷花瓶是明代景德年間的官窯作品,內地的貨源供應不算順暢,短時間內不易采買。張治國特地委托他人花重金從香港古董行訂貨,尋得與原來同樣的花色款式青瓷花瓶,不過通關運過來還要等一段時間。這樣迅速地補救措施,自然不免叫主人家大大地破費了一把,出錢的張治國半句怨言都不敢說,姑且當作破財消災吧!
當日小雪看到「萬載寒玄」幻化的妖冶少女海鷗,立刻直視張治國雙眼,口中雖無只言片語,但是要求張治國解釋清楚原因的意思很明了。這件事情想象力貧乏的張治國編不出什麼花樣,只得實話實說請求諒解,小雪與齊雲不同,齊雲早就對杜言修的行為進行過模底排查,現在她自己也屬于修行者的一員,對這樣天方夜譚式的神怪故事接受能力強上許多。
小雪出身在貧賤之家生活困苦,尤能潔身自好不肯以色相事人,足見她的自尊心極強。倘若張治國編出一個合乎情理一些的故事,或者小雪尚不至于如此大動肝火,豈料這家伙老實過頭了,居然原原本本一字不改地將此次北極之行自己為李雪塵療傷,杜言修、章嵐與「萬載寒玄」惡斗一場等事件和小雪說了個底掉。
「看著我!你當我是白痴?說她她就是那個把杜大哥打成重傷的怪獸?」
俏臉氣的煞白的小雪,顫顫巍巍地說道。張治國知道情況不妙,卻不知自己的毛病出在何處,急忙解釋道︰
「沒錯!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小雪一直認為杜言修有特異功能,身強體壯的張治國是練過功夫。基地里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她事先沒有察覺,杜言修和張治國做事都很小心,小雪也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杜言修用法術。張治國是標準的大事清醒小事糊涂,完全沒留意自己認為小雪知道的事情其實她一點都不了解內情。今日終于闖下大禍,小雪死活都要拉上她母親離開,並且毅然決然地說道︰
「欠你的人情,我夏雪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定會還給你的!不要拉著我的手,放開!」
收拾好行李的小雪丟下了所有張治國出錢為她添置的衣物、首飾,帶上老母親就要離開。樓底下鬧得這麼熱鬧,杜言修勉強拖著病體下來幫忙勸解,對小雪說道︰
「治國說的這些的確是真的,我可以作證!」
內傷纏身的杜言修講起話來中氣不足,好歹杜言修出力治好了小雪母親的不治之癥,嗣後有對小雪一家多有照顧。只說杜言修做這些事情都是看在張治國的面上,小雪也是要承情的。杜言修病病歪歪地下來說了這番話,小雪心里即使認為他是在替張治國圓慌,總不好當面直叱其非,暫且停下腳步說道︰
「杜大哥你一直很照顧小雪,小雪永遠都會記得」
話說到一半,好強的小雪淚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撲在身邊一臉輕松的齊雲懷里頓時涕不成聲。杜言修左手撫著胸口,平復急促的呼吸,勉強地說道︰
「生活在這個小樓里面,大家就是一家人。治國為人我很了解,他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來騙你的!」
小雪和張治國鬧矛盾,蠍女和「萬載寒玄」她們兩個,一個是插不上話,另一個是不懂人情世故,都在一旁站著看熱鬧。杜言修的確沒見過完成幻化蛻變的「萬載寒玄」,只以為它正好處在「無形劫煞」出土的穴口,且受了重傷無法動彈只等「無形劫煞」再次出穴,可說它是大限已到必死無疑了。因此杜言修對張治國所說的事情沒有全信,尚在將信將疑之間徘徊。可是不管怎麼說,張治國也是杜言修代師父所收的記名弟子,杜言修不能不幫忙啊!
倒是齊雲听得張治國講述事情發展概要,心中已然信了九分。托起小雪顏容憔悴的俏臉,齊雲輕笑說道︰
「小雪,先別著急,我來看看!」
超近距離內齊雲施展的辨識法術終于見了成效,站在一旁觀望局面的蠍女和「萬載寒玄」一齊現出本相。「萬載寒玄」自不必說,一個丑陋的龐然大物橫在那里,看了就覺得糝人。蠍女一直被小雪當作好姐妹,此時在齊雲法力的運作下也一並現出了本相,她的本體是一只通體赤紅三米多長的大蠍子,甲殼晶瑩如玉些許微光渾身流轉,一看便知非是凡物。可憐那小雪毫無心理準備,當場被嚇得慘叫一聲,隨即整個人更是呆若木雞毫無反應。
經此一劫,親眼所見由不得小雪不信,在這個誠信問題上張治國算是勉強過關了。安撫了情緒紛亂的小雪,齊雲和杜言修二人商議之後,作出決定。張治國要負責包賠一切公私財物損失,將一樓客廳的陳設恢復原狀。而且必須承擔「萬載寒玄」入住本基地以後可能出現的一切相應不良後果,簡單說就是準備好給她的破壞行為買單。
財去人安樂!大不了張治國只當平時少賺了兩個錢,這件事能順利平息,他就要準備好好上香還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