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聖力澎湃洶涌穹隆四野,雨過天晴的藍天都染為一片詭異的乳白色。倒在房間里的張治國喘著粗氣扶著木棍站起身子,「非發」的主要首腦落魄成眼下這樣淒慘,怕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張治國目前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想一想,用什麼辦法在援軍到來之前保住自己這條眼看便要吹燈拔蠟的小命。
教廷宗教審判團的殺手們先前的一系列攻擊都沒有「上帝裁決」這種大排場的招數出爐,可是現在不同了,基本可以說暗殺改成明殺了。外面駐守「非發」的幾個「獸魂戰士」剛才確實很難察覺自己的首領遭人圍攻,險些變成野生動物標本被教廷博物館永久收藏,不過「上帝裁決」在發動的同時,也對「界阻斷」的屏蔽作用產生負面影響,這一回的暗殺行動算是變成一場大混戰的序曲!
「有教廷的走狗,司令官閣下危險!」
「黑巫術聯合」派遣在張治國保護他人身安全的四個「獸魂戰士」,一齊跳將起來,二話不說各自變身成最強戰斗形態,渾然不覺暴漲的撐暴了原來十分合身的西裝他們免不了一個個春光外瀉了。好在張治國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事先疏散了總部所有非戰斗部隊成員,尤其是全體文職人員到其他地方躲避空襲,不然善後問題一定很嚴重。幾個「獸魂戰士」打破牆壁就這樣強行沖進了張治國的辦公室。使出渾身解數接住審判官的致命一擊消耗了張治國太多力量,身體虛月兌了但他的頭腦仍然清醒,一見幾個手下闖進來,急忙喊道︰
「小心!教廷的刺客有遠程攻擊武器,我們的強化軀體擋不住的,馬上撤退!」
張治國一番好意全是白費,「黑巫術聯合」高層給這些「獸魂戰士」的命令是無論如何一定要保全張治國的性命,如有必要讓他們犧牲自己挽救張治國,就要照做,對于保護維系著與杜言修、章嵐之間同盟關系的紐帶張治國,「黑巫術聯合」是付出一切代價都在所不惜的決心。
「上帝裁決」未能奏效如願鏟除異教徒的事實令在場的教廷人員目瞪口呆,教廷人員修煉的力量都是基于如何更好的借用另一個空間的「神」所提供的聖力,可以使用聖力的多少和等級則取決于一個人對上帝信仰的虔誠程度如何,一直被教廷人員認為是所向無敵的必殺技失效,在場的不少人都有些動搖了。
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一生經歷無數風雨,死在他手里的人比大多數人一輩子見過的還多不少,作為上帝最忠實的牧羊犬審判官閣下有義務為上帝和教皇陛下清除教廷內部信仰不夠堅定的信徒和羔羊。
「啊!救命,啊」
隨著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溫柔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異常,一束集中的聖力照射在隊伍里一個雙腿正在微微顫抖的家伙身上,他的身體變得白熾而灼熱,隨即開始劇烈燃燒。
聖力是來自另一個空間的力量,而不同濃度的聖力會有完全不同的特性,十分稀薄的聖力可以振奮人類的精神削減痛苦,很類似于興奮劑。在這個基礎上濃度逐漸提高的聖力,治愈大多數疾病都沒問題,不過將濃度提升到某個限度以上的時候,聖力就會改變性質成為殺人不見血的利器。
那個被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認定為害群之馬的家伙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然後超高濃度的聖力不但消融了他的,而且侵蝕著他的精神,一眨眼的功夫之後地面上只剩下一件千瘡百孔、破敗不堪的深褐色麻布修士長袍。
旁邊的人看了,都感到一陣惡寒籠罩全身,說到殺人不眨眼,總是一臉慈祥微笑的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比屠夫還稱職。殺人立威的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掃視一下自己身旁的人,大家紛紛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冷冷地笑了笑,遍布皺紋的蒼老面龐擠出一些笑容,用一種听起來象用指甲擦過平板玻璃的刺耳聲音說道︰
「‘主’要懲罰一切不忠實的信徒,听到福音傳播而不能堅定信仰上帝的人必將在審判日墜入烈火燃燒的地獄永世受到地獄火的煎熬,你們,必須要記住‘主’的教誨!」
加重了語氣的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看上去更像一個惡魔,嚇得周圍的人一起低下頭,齊聲說道︰
「願‘主’賜福于我等,拯救我等月兌離苦難與死亡並得到永生。阿門!」
外面教廷的自相殘殺一幕好戲,張治國沒有機會看到,四個「獸魂戰士」當中留下兩個人斷後,其余的兩人架起張治國從他們進入時打開的破口迅速離開。
發現敵人正在清理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尚未準備好進攻,留下斷後的兩個「獸魂戰士」,在房間里卷曲著自己高大的身軀靜靜等待著自己的使命到來。他們將為掩護張治國撤離到安全區域爭取時間,既然敵人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他們當然希望這種局面多維持一段時間,「黑巫術聯合」的後援力量到達需要更多的時間,因此格外寶貴的時間值得用他們的生命去換取。
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得到的命令不但是鏟除異端的首領,更重要的任務是找出隱藏在黑暗中窺視教廷的幕後黑手,你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危險的。因此審判官察覺到亡命奔逃的張治國並不十分急于下手,他更希望為教廷立下大功揭發幕後隱藏的敵人現身,在審判官余下不多的有生之年能否重新得到教皇陛下的賞識提升為「樞密主教」,完全取決于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對于這件棘手問題的處理結果是否令教皇陛下滿意了。
放長線釣大魚的審判官閣下大概忘了一句中國的古話,終日打雁今日被雁啄瞎眼,興許教廷的人不知道這句諺語也說不定啊!張治國祖上積德又趕上五行有救,這邊他剛出了總部的便門,正撞上前線急匆匆趕回來的路飛。路飛一看張治國的模樣,吩咐一聲左右從兩個變回原身開始果奔的「獸魂戰士」手里接過汗流浹背的張治國,張治國睜開眼楮苦笑著說道︰
「教廷的刺客殺上門來,快叫警戒總部的兄弟們撤吧!別白白送了性命。」
大汗淋灕的張治國被士兵抬上一輛武裝偵察車,看看他暫時不會有危險,護送他的兩個「獸魂戰士」轉回身朝著「非發」總部的辦公樓狂奔而去。
滿頭霧水的路飛見狀只說了一句︰
「你們帶著司令官撤退到第二指揮部,我馬上過來。」
然後路飛拔腿奔向總部的里面,這個時候已經能夠隱約听見建築內部持續不斷的自動火器發射聲音和不絕于耳的爆炸聲。路飛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既然作為一名軍官,拋下袍澤自己撤退到安全區域的行為無異于逃兵,軍人可以選擇撤退,但是經過戰斗不敵而撤退和不戰而逃決不是同一個概念。
應該說作為軍人,路飛的確勇氣可嘉,可惜勇氣與戰斗力之間不是成正比的關系,他這樣沖進戰場,結局只有一個光榮戰死!路飛繼承的「天魔刀」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充其量是一件比較犀利的武器而已,面對教廷武裝到牙齒的異端審判團絕對是送死,關于這一點在路飛沖進總部院落的同時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認知。
「自由射擊!」
駐守「非發」總部的士兵全部是章嵐從赤貧階層挑選出來的,這些士兵對「非發」的忠誠毋庸置疑,所以當他們與教廷宗教審判團非人力量之間的沖突開始後,士兵們完全忘卻了自身的安危,即便這種實力差距懸殊的戰斗使他們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守軍的猛烈還擊始終不曾停息。
「混蛋!」
伯納德.康斯坦丁審判官出于強者的矜持沒有參加到戰斗中,但手下拙劣的表現實在令他面上無光。駐防總部的「非發」士兵總人數不過五百多人,可這區區五百人抵擋住了教廷異端審判團數十人的攻擊行動,並且在雙方交火中斃傷教廷方面多人,加上幾個「獸魂戰士」跟著渾水模魚,教廷的人員損失數字正在直線上升。
有別于東方修行者追求心、體、技三位一體的完美結合,教廷的人員更著重精神信仰的培養,這使他們處于在近戰或者肉搏戰中居于劣勢一方。可是即便如此,異端審判團和一些受過簡單軍事訓練,持有自動火器的普通人打成這個樣子,場面難看已極,怎麼能叫審判官閣下不惱火。
路飛穿著的軍裝是平常很罕見的「非發」少將軍服,張治國自己不愛擺譜,也沒和有些品味低下的人似的整天呆在辦公室調戲笑秘書(我們不排除有人喜歡調戲男秘書的可能性),自己挺著一個啤酒肚還得穿上一身花里胡哨的將帥服裝蒜。這個危機時刻有高級軍官現身,著實令在場的士兵感動了一番,頓時士氣大振。雖說來的這位長官的膚色和非洲人不大一樣,但是就沖人家敢冒著槍林彈雨沖進來,這身將官的軍服就沒白穿上。
「全體人員馬上撤退,留下一個排跟我斷後!」
即使斯瓦希里語講的一塌糊涂,路飛這幾句總算說清楚了,躲在掩體後面的士兵開始交替掩護射擊從各個出口撤出總部的院落,靠近路飛的一個黑人士兵跑過來,說道︰
「報告長官,下士博盧卡和我們全排的士兵願意為您效勞!」
「組織火力壓制住敵人反撲,掩護其他人有秩序的撤退,听明白了嗎,博盧卡下士?」
「是的,長官!」
從「非發」總部遭到突襲,到張治國倉惶出逃,再到目前趕回來報告戰況的路飛受命臨時組織士兵撤退,這一段感覺上很漫長的時間實際才幾分鐘而已。對于「非發」這也成為了決定命運的關鍵時刻,正在這個時候一位,不準確說是兩位救星現身「非發」總部,拯救了路飛和張治國危如累卵的困境。
張治國出問題的不安,萬載寒玄的進化體海鷗小姐在第一時間有了準確的判斷,自己的生命正在受到外來的威脅。前段時間賴在「非發」總部不走的兩位女士海鷗和蠍女被張治國嚴令清理出總部,她們的住處位于靠近郊區「非發」沒收前政府高官的一處私人別墅,所以趕到總部的時間尚算及時。相比起來失算的杜言修和章嵐安排的援軍遠在幾百公里之外,叫張治國堅持援軍到來很有難度。
比起張治國的剽悍威猛,嬌柔美麗的海鷗十分容易令人聯想到小鳥依人這個詞語。不同于外表的內在品質是,張治國那兩下子修為不到家的功夫和半吊子水平的「獸魂戰士」變身照著海鷗強橫無匹的戰斗能力差了好大一截,說得難听一些,若非張治國乘人之危佔了便宜,十個他一塊捆起來都不夠資格在萬載寒玄,也就是如今的海鷗小姐面前伸伸手。奈何造化弄人,昔日天下聞名色變的萬載寒玄只能留在張治國身邊當保姆,因為張治國掛了海鷗肯定跟著玩完,正所謂一根繩上栓兩只螞蚱,出了事誰也跑不掉。
輕松地束起披散地海藍色長發,海鷗小姐將外套月兌下遞到蠍女的手中。不是冤家不聚頭,原本天性相克的兩種生物有了智慧,在維護共同利益的前提下也要有足夠的合作精神。蠍女的全部自我就是張治國的存在,只要符合張治國的利益,叫她去死都沒問題,所以急于保全自己的海鷗和蠍女之間算是有了足以彌合一切分歧的巨大共同利益。
世事弄人大抵如此,為了永恆的利益便沒有什麼永恆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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