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職人員?」回到閣樓上,听完聶磐的話後虞深深顯得很吃驚。[蟲不知小說網]「你說開膛手杰克可能是白教堂里的人?」
「有可能。小露茜沒有朋友,跟她父親的感情也一般,她不可能把這種事到處說。但是她是個虔誠的信徒,在信徒看來,教會里的人和俗世里的人是不同的。她會完全信任他們,而且我記得神職人員是絕對不可以泄露信徒說的話?」聶磐有些不確定地說。
「那是告解。」虞深深解釋,「信徒向神父懺悔自己的罪行和過失,神父的確是要嚴守秘密的。」
虞深深記得有這樣一個故事︰一個殺人犯去向神父告解說自己殺了人。後來有另一個無辜的人被抓去頂罪了,神父知道他是無辜的,也知道誰是真正的凶手,但是他卻不能說出來。這個神父只好去向另一個神父告解,就這樣一個牽出一個,後來那個無辜的人被判處死刑,臨行前一個神父去听他懺悔。死刑犯一邊祈禱,一邊聲稱自己是無辜的。神父回答︰「孩子,這城里所有的神父都知道你是無辜的。」
「那就對了。小露茜決定要殺了長麗茲,但是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她和長麗茲有仇,為了洗清嫌疑,她想到通過寄信的方式把這件事和漢貝林街的‘刀子手’聯系起來。但是她畢竟是一個信徒,感到良心不安,所以到教堂去向神父告解。不巧,為她告解的神父正是真正的‘刀子手’。」
「那他為什麼選擇和小露茜同一天殺人呢?難道是為了讓小露茜的第二封信顯得更真實?」
「這就不能確定了。不過我覺得,應該很接近事實了,福爾摩斯不是也說過,那條手帕的原主人可能精通神學或歷史,並且還是單身嗎?」
虞深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是……你說過按照安妮-查普曼死時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準備和凶手做那種事時被殺的,一個神父會做這種事嗎?」
「怎麼不能?神父又不是和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要不當主教,神父還可以結婚呢。何況,他只是用這個借口來松懈她的戒心,把她騙到沒人的地方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說,這種……唉,算了,我說不太清楚啊。[全文字首發]那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呢?你在肉鋪門口看見的、和小露茜搭話的那個神父,會不會就是開膛手杰克?」
「可是他姓尼古拉斯。」聶磐皺著眉頭說,「不是‘Y’打頭的姓。」
聶磐後來又向別人打听了一下白教堂一帶其他的神父,並沒有發現符合條件的。有時候教會會派一些巡回神父到這里來布道,但是安妮-查普曼被殺前後並沒有。如果是倫敦其他教區的神父,就更難查清了,不過小露茜平時只到白教堂去做禱告。眼看離9月30日的雙重命案只有不到10個小時了,他只好暫時停止打探,回到福德太太的閣樓。
「不過,我們有一個最好的方式證實這個推理是不是正確。」聶磐說,「——我判斷,殺害安妮-查普曼,並即將殺害凱薩琳-艾道斯的凶手,是個神父。」
「旅客141748,經推理獲得‘杰克的拼圖’X1,獲得100點榮耀值」
「杰克的拼圖(3/?)︰這里顯示著神秘的開膛手杰克的信息,用來追查這個殺人狂魔的真實身份。」
姓名︰名字未知,姓氏首字母為Y
性別︰男
年齡︰未知
居住地︰未知
職業︰神父
殺人動機︰未知
……
蓋亞終端的認可就是最好的證明,虞深深也無法反駁這一點。對于蓋亞終端「是否使用‘杰克的拼圖’鎖定‘假想中的杰克’?」的詢問,聶磐仍舊選擇了取消。接下來,就要真正的面對「開膛手杰克」了。
養足了精神,兩人在半夜十一點左右出發,前往今夜的第一個命案現場——伊麗莎白-史泰德即將遇害的巴蘭街。
歷史上的1888年9月29日夜里十一點半,伊麗莎白-史泰德和一個男人一起來到了巴蘭街四十四號的水果店,在那里買了半磅葡萄。半個小時之後,一個馬車夫在離此不遠的巴蘭街社會黨支部會館的院子里,發現了她的尸體。
這個男人被認定為自稱「開膛手杰克」的凶手,水果店店主巴卡則成為唯一一個「確信目睹了開膛手杰克」的證人。
但在已經面目全非的這個「站台世界」里,還會發生這件事嗎?
聶磐和虞深深在濃重的夜霧中,幾乎迷失了方向。差不多快到十一點四十分,才找到巴卡的水果店。店面很小,大門緊閉著,只開了一個小窗戶,用來收錢和遞貨。
「長麗茲剛才是不是從這兒過去了?」聶磐一邊看著窗口下擺著的展示水果,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店主楞了一下,想了想,回答︰「好像是吧。她今天運氣好像不怎麼樣,沒找到合適的主顧呢。」
聶磐和虞深深交換了一個眼神,長麗茲果然是一個人走過去的。
他們離開水果店,盡速趕往前面的巴蘭街社會黨支部會館,如果案子如期發生的話,現在凶手也許已經在那兒了。
就在他們來到會館大院門口時,院牆邊上的角落里竄出一個人影,擋在聶磐面前。借著幽暗的路燈光線,聶磐認出那正是寶劍組的壯漢。
壯漢氣急敗壞,顯然是認為聶磐他們要來截胡,但礙于曾經約定雙方互不傷害,也只有撂下兩句狠話︰「狗日的,別想來攪老子的好事!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何必這麼上火呢?」聶磐從容地說,「放心,我們不會跟你搶,只是想來看看熱鬧。」
他指了指院門的另一邊說︰「我們就在那兒看著,保證不往前一步。」
壯漢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兩眼,走回原來的地方。
聶磐和虞深深躲在另一個角落處,窺探著院子里的動靜。
巴蘭街社會黨支部會館里傳出噪雜的喧鬧聲,听起來里面至少有三四十人同時在大聲爭論,激烈的言詞和叫罵聲混雜在一起,完全听不出他們在辯論什麼話題。在這種情況下,院子里發出任何響聲,都不會有人注意到。
會館的窗口中透出煤油燈的昏黃光線,借著這點光亮,隱約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一個婦女疲憊地坐在台階上,雖然坐著也可以看出她的身材頎長,想必正是綽號「長麗茲」的伊麗莎白-史泰德。看來正像水果店的巴卡說的那樣,她白費了半晚的時間,沒找到主顧,想必心情很沮喪。
「她會來嗎?」虞深深悄聲問。
聶磐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噓」了一聲。
對面的牆角里有黑影蠕動,可以看出是壯漢和他的搭檔落魄中年,可能是臨近時刻而感到有些緊張和焦慮。
就在這時,虞深深看到一個身影悄然從另一邊躍上了台階,趕緊一拉聶磐︰「來了!」
聶磐朝那邊定楮看去,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躡手躡腳地接近伊麗莎白。在同樣的光線下,雖然無法看清細節,但他們仍能辨認出伊麗莎白的大致輪廓,但那個瘦小的身影卻像是籠罩在一層厚重的黑紗里一樣。
聶磐听見虞深深發出細微的響動,顯然是對此感到驚異。看上去,那個瘦小的身影就像一個會動的、立體的影子。不用說,這一定是蓋亞采取了一些屏蔽措施,令人無法取巧地在命案現場見到凶手的真面目。但從身影的大小來看,基本和聶磐昨天看到的小露茜的身材吻合。
黑影謹慎地移動著,其實,在吵雜的聲音掩蓋下,即使不那麼小心,伊麗莎白也不會發現「她」。
「她」絲毫不知,就在不遠處的院牆陰影里,有四個人正目睹著這一切,其中兩個還是為取她的性命而來。
在不長的台階上,黑影很快來到了伊麗莎白身後,舉起雪亮的尖刀。身材高挑的伊麗莎白因為坐在台階上,脖子正暴露在刀鋒下,黑影不費吹灰之力地舉刀一劃——
虞深深屏住呼吸,一手掩住自己的嘴。聶磐的手按著她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慰她,或是僅僅為了防止她因為害怕而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舉動。虞深深很想閉上眼楮不看,但一個念頭阻止了她︰以後要面對的一切,也許遠比面前的現場殘酷得多,何況自己已經見過血肉橫飛的「抹殺」了,不是嗎?
于是虞深深見到黑影的刀輕巧地帶過伊麗莎白的脖子,那里正是人的頸動脈所在,心跳的壓力讓鮮血如噴泉一般從傷口飛濺到空中。伊麗莎白連叫都沒有叫出聲,一只手捂著受傷的脖子,一只手抽搐著伸向前方,在夜色中抓撓了兩下,就無力地側身栽倒在台階上。
黑影並沒有馬上逃走,手握著尖刀在伊麗莎白的尸體邊逡巡,似乎還想做點什麼。
看到這里,壯漢卻按捺不住了。他心里一直提防著聶磐會來「搶怪」,又害怕出手晚了對方逃跑,終于忍不住從藏身處跳了出來,舉槍對著黑影就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