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奇俠傳之愛無塵 正文 第十五章 仙靈一夢

作者 ︰ 半、熾烈

夕陽西下,殘陽的余暉照耀在半山坡上。[我搜小說網]紅雲布滿了半邊天,如同畫布般迷人。

一個小山坡上,李逍遙和趙靈兒都站在了一個墓碑前,上面刻著︰酒劍仙莫一兮之墓。

半個時辰前,酒劍仙點的穴道自動解開,李逍遙和趙靈兒便將酒劍仙的遺體帶到了這小山坡上,將他安葬。

如今站在酒劍仙的墓前,李逍遙和趙靈兒皆是沉默,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墓碑。

遙想當年酒劍仙在江湖上叱 風雲數十年,到頭來卻唯有一捧黃土葬身,實在是無比悲涼。

良久,李逍遙走上前,抽出了背後的無塵劍,無塵劍依舊鋒芒畢露,但此時劍尖上卻透露著一股憂傷之意。

李逍遙一劍刺出,挑起了墓碑前的一壇酒,提在手中,拔掉蓋子,一飲而盡。隨後,李逍遙將口中的酒噴出,便在墓碑前舞起劍法。酒從半空中慢慢灑落,李逍遙的臉上早已是一片水痕,分不清,是酒水,還是淚水。

趙靈兒站在一旁,神色感傷,淚水蒙蒙。

夕陽依舊,人事已非,余暉將這一片悲傷之地照耀得如同隔世之地。

最終,李逍遙雙膝跪地,朝著酒劍仙的墳墓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一路好走!」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一飲盡山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一曲悲歌,蕩氣回腸

後來一連數日,李逍遙皆是整日站在酒劍仙墓前,如同雕像一般,也不說任何的話語。

酒劍仙的死,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如何能夠忘卻啊?這樣一個瀟灑自如,狂傲不羈,甘犧牲自己性命來交換後輩安全的師父。

李逍遙這幾日腦海中浮現的,盡是過去酒劍仙對自己說過的話語,對自己的教誨

不知何時,才能夠讓那陣時而慵懶,時而豪邁的笑聲從記憶中淡去呢?怕是一輩子也不能吧

漸漸地,李逍遙雖還未從酒劍仙逝去的陰霾中走出,但也並不在終日站在酒劍仙的墓前發愣了。

趙靈兒這些日子經常跟隨在李逍遙的身後,默默地注視著他,見得李逍遙開始從恩師逝去的悲痛中擺月兌出來,趙靈兒自是內心欣喜。

又過數日,李逍遙決定帶著趙靈兒前往仙靈島。

當務之急,是要盡快吸收酒劍仙所傳給自己的內力,提升修為,才有打敗拜日的可能,仙靈島環境清幽,無人打擾,確實是個修行的佳處。

其次,李逍遙也希冀趙靈兒在仙靈島上或許能夠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在這之前,李逍遙向蜀山傳信,將酒劍仙已逝的消息傳達給獨孤劍聖。

之後,李逍遙與趙靈兒暫時告別李芙蓉,前往仙靈島。

大海風平浪靜,昔日仙靈島的結界法術早己消失不見。

望著越來越近的如同世外桃源的島嶼,李逍遙心中感慨萬千。當初的一切,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與趙靈兒的初次邂逅,李逍遙難以忘懷,但此刻的心中不再有驚艷,只有淡淡的懷念,還有一絲絲的感傷。[我搜小說網]

別過頭看著身後的趙靈兒,她此時也正望著仙靈島,神情除了新奇,還有一些茫然。

「逍遙哥哥,那座島嶼好美啊!」此時靈兒口中發出一聲贊嘆。

不錯,仙靈島四面環海,島上風光秀麗,宛如浩瀚海洋中央的一顆明珠。

「是啊!我們就快到了。」

仙靈島,近在咫尺。

片刻後,兩人乘坐的小船靠岸了。

李逍遙拉著趙靈兒的手,慢慢下了小船。

一抹不易見得紅暈在趙靈兒的臉頰升起。靈兒心中也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雖然已經習慣被李逍遙握住手的觸覺,但每一次都讓她心頭微微加快。

兩人緩緩走近島內,穿過了一片綠意盎然的樹林,一座古樸精致的建築漸漸映入兩人的眼簾。

「靈兒,這便是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水月宮。」李逍遙笑著解釋道。

「嗯」趙靈兒含糊地應了一身,眼中滿是追憶的神色。

「靈兒,難道你想起了什麼嗎?」看到趙靈兒這幅神情,李逍遙問道,此時心中的心情,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悲傷。

「唔似是有些印象。」靈兒回答。

「是嗎?我們進去吧。」李逍遙道。

「好。」

走近水月宮,里面的擺設如同十年前一般。只是,整座宮殿內,卻是一個人也沒有,這都緣自十年前仙靈島上的那場浩劫,仙靈島上除了趙靈兒之外,所有人都遭到了拜月教徒的屠殺。

「逍遙哥哥,這里的東西怎麼都是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趙靈兒用手撫模著水月宮里的一些桌具,說道。

「嗯,這里的確很久沒有人住過了。」李逍遙點點頭。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是正午過後,李逍遙說︰「現在還早,我帶你去島內看看吧!」

「好啊!」趙靈兒歡快地說道。

再次拉過趙靈兒的手,李逍遙帶著她走出了水月宮。

島內四季如春,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沒有炎熱,只有溫暖。

來到了島內的水池邊,李逍遙不禁回憶連連。

十年前,李逍遙為了救嬸嬸,來到仙靈島求藥,卻不小心看到了趙靈兒在水池中沐浴。

躲在岩石後面的李逍遙將頭稍稍探出,目瞪口呆地望著水池中那如同仙子般的女子。

用風華絕代來形容眼前的女子也不為過,李逍遙看著那欺霜賽雪的藕臂,雪白的肩膀,听見那如同天籟般的嬌笑,一時之間呆住了。

「啊,婬賊,不要靠過來!」水池中的趙靈兒發現了李逍遙,急忙將玉體浸在水下,又羞又驚,大聲地對水池旁的李逍遙喊道。

「仙子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為我的嬸嬸來島上求藥的,懇請仙子姐姐賜藥。」李逍遙趕緊閉上眼楮,雙手上舉,神情無辜。

「那你快轉過身去,離我五丈。」趙靈兒有些害怕的聲音傳來。

李逍遙聞言趕緊轉過身,離開水池五丈。

「不行,離我十丈,不,二十丈!」趙靈兒的聲音再次傳來。

李逍遙無奈之下再次邁出腳步。

正當李逍遙納悶的時候,一道雷電猝不及防地直劈而下,打得李逍遙頭昏眼花。

「婬賊,讓你再偷看人家洗澡,哼!」

那一聲婬賊,在此刻的李逍遙腦海中環繞。

看著身旁的趙靈兒,李逍遙的嘴角,浮現一絲的苦笑。

「走吧。」李逍遙對趙靈兒說。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李逍遙和趙靈兒回到了水月宮。

「逍遙哥哥,那是誰的墓啊?」趙靈兒指著水月宮旁的一座低矮的墳墓,輕聲說道。

李逍遙聞言看去,神色不禁一黯,拍拍趙靈兒的肩膀,說︰「過去看看吧!」

李逍遙站在趙靈兒身後,嘆了口氣,思索了一會兒,說︰「這是你的姥姥的墓,你小的時候,就是她照顧你的。靈兒,給你姥姥磕個頭吧。」

「嗯。」趙靈兒說道。隨即,雙手合十,神情虔誠地在墓碑前磕了一個響頭,輕輕說道︰「姥姥,謝謝您對靈兒的養育之恩,靈兒祝願您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快樂。」

李逍遙看著趙靈兒,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弧度,也恭敬地在墓前磕了一個響頭,心中默念︰姥姥,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靈兒的,十年前的悲劇,我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即使拼上我的性命。

吐了一口氣,李逍遙拉起還跪在地上的趙靈兒,說︰「進去吧,天色晚了。」

「嗯。」趙靈兒應聲站起,回頭看著墓碑,說道︰「靈兒想,姥姥一定是靈兒很重要的人,就像逍遙哥哥一樣。」說完,對著李逍遙燦爛一笑。

李逍遙看著面前的趙靈兒,心中一股暖流,流淌而過。

夜晚來到,李逍遙和趙靈兒將兩間臥室打掃過後,便各自休息了。

李逍遙的房間內,李逍遙躺在床上,心中思緒萬千。

曾經在這座仙靈島,在這座水月宮發生的一切,無法控制地一一浮現。

睡意漸漸襲來,李逍遙慢慢閉上雙眼。

突然,一絲微弱的哭泣傳入耳中。

李逍遙急忙披上衣服,走出房間,直奔趙靈兒的房間。

「靈兒,你在里面嗎?你怎麼了?」李逍遙敲著靈兒的房門,焦急地詢問。

沒有人回答,只是哭泣依舊。

李逍遙顧不得許多,推開了房門,發現趙靈兒此時正坐在床上,全身縮著,臻首埋在了雙腿間,低聲地啜泣。

李逍遙心中一陣抽痛,快步走到趙靈兒床邊,輕輕搖晃她的手臂,說︰「靈兒,你在麼了?告訴我。」

趙靈兒听到李逍遙的話,抬起頭。此時的趙靈兒,雙眼有些通紅,臉頰還掛著幾滴淚水,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逍遙哥哥,我似乎是夢到了姥姥了。她為了保護靈兒,被一群壞人給殺害了,靈兒好害怕,嗚嗚」

李逍遙十分震驚,沒想到失去記憶的趙靈兒,竟然夢到了原本發生的事情。

溫柔地拍著趙靈兒的背,李逍遙輕聲說道︰「靈兒,不要怕,這只是噩夢。」

「逍遙哥哥,你告訴靈兒,靈兒夢見的,是真的嗎?過去姥姥是為了保護靈兒而犧牲的嗎?」趙靈兒哽咽地問道。

「我」李逍遙頓時語塞,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靈兒。如果回答是,雖然可能助于靈兒恢復記憶,但無疑會給靈兒帶來許多痛苦。如果回答不是,縱然不會讓靈兒痛苦,不讓靈兒回想起過去痛苦的一切,但他真的能夠這樣做嗎?他不會忘記,將拜月教徒,引來仙靈島,導致仙靈島上的人遭到屠殺的人,正是他自己。即使他來到仙靈島的目的只是為了幫嬸嬸求藥,但是他導致了仙靈島災劫的事實也無法改變。他能夠向趙靈兒隱瞞這一切嗎?李逍遙此刻的心,充滿了矛盾。

「逍遙哥哥,你告訴靈兒啊!」趙靈兒拉住李逍遙的手臂,哭著問。

「是的,姥姥她是為了保護你而犧牲的。」李逍遙緩緩道出。

「果然是真的」趙靈兒呆住。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李逍遙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逍遙哥哥,你這是做什麼?」趙靈兒急忙拉住李逍遙的手。

「當年,拜月教徒利用我再次回到仙靈島的時候,趁機打破護島結界,闖了進來。你的姥姥,為了保護你和我,與拜月教徒相拼,結果」李逍遙痛苦地閉上眼楮。

「逍遙哥哥」

「如果當初不是我誤闖仙靈島,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一切」李逍遙道,心中的愧疚大增。

「姥姥因為保護靈兒而死,靈兒真的很心痛,但這並不能夠怪逍遙哥哥在靈兒心中,逍遙哥哥一直都陪伴在靈兒身邊,用盡全力保護靈兒。靈兒不會忘記,在蘇州的時候,逍遙哥哥為了靈兒,可以連生命都拋棄,逍遙哥哥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趙靈兒,輕輕握住李逍遙的手,目光溫柔。

「靈兒」李逍遙感動不已,望著趙靈兒,心中滿是憐惜。

他輕輕地將趙靈兒擁入懷中,趙靈兒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即不再掙扎。

兩人都靜靜地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靈兒,你的善良,與這世間格格不入。所以,如果你覺得過去的事情很痛苦,那就不要再去回想了,即使你不能恢復記憶,我也願意永遠和你在一起。」李逍遙在趙靈兒耳邊輕道。

「不,靈兒要把過去的記憶找回。靈兒想記起逍遙哥哥,記起嬸嬸,記起姥姥,記起酒劍仙前輩,記起所有的人。靈兒不想讓曾經有過的喜樂憂傷就這樣消失」趙靈兒堅定道。

「會的,你所想要記起的一切都會憶起的。」李逍遙愛憐地輕撫著趙靈兒的雲鬢。

時光靜謐無聲,兩人都小心翼翼地將這份溫存保有。

趙靈兒沒有再說話,不多時耳邊傳來的輕微的呼吸聲,告訴著李逍遙,她已進入了夢鄉。

淡淡地笑了,李逍遙輕輕放開趙靈兒,替她蓋好被子,自己坐在床沿,靜靜看著她。

趙靈兒修長的雙睫覆在閉著的雙眼,輕輕顫動,眼角還帶著一絲的淚痕。

其中蘊含的,是那遺失了的過去,還是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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