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奇俠傳之愛無塵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無我無塵

作者 ︰ 半、熾烈

灰暗的天空下,李逍遙白發如雪,輕輕飄動,渾身的氣息似有似無,與天地合一,同星辰一體。[蟲不知小說網]

在他的胸口,些許的金光熠熠生輝,那是一個「靈」字,隱隱約約,似乎隨時會消失。

李逍遙與趙靈兒遙遙相望,眸光之中蕩漾著的是水一般的柔情,藕斷絲連。

「逍遙哥哥」趙靈兒痴痴喚道,淚水落下。

「啊!」李逍遙忽然痛苦長嘯,過去的一切正在逐漸地消失,那些彌足珍貴的回憶被殘忍地抽離。

心口的那個金光閃耀的「靈」字,慢慢沒入了李逍遙的胸口,仿佛是要永恆地烙印進他的身體一般。

趙靈兒站起身,踉蹌地朝著李逍遙奔去,如雪的長發在身後飄飛。

「啊!」李逍遙抱頭長嚎,雪發狂舞。

仙靈島的初遇、蘇州城的情仇糾葛、白河村的相逢苦悲、鎖妖塔的紅顏凋謝、聖湖邊的生死離分

這些記憶,一段一段,被宿命所抽離,李逍遙的心中,逐漸變得什麼也無法剩下。

李逍遙上身的衣衫被炸裂,如同虯龍般強健的軀體如同白玉一般晶瑩透亮,那個金色的「靈」字深深地刻印進了心口。

金色的「靈」字在他的胸口閃耀,璀璨的金芒漸漸稀薄,最終消散于無。

白光化作了一個光繭,將李逍遙包裹住。

他即將完成邁向「無我無塵」的蛻化,邁向斬滅一切情義的蛻化!

于此同時,在李逍遙對面不遠處的天邪,亦是發生著相同的變化。

一方神聖凌厲,一方煞氣無盡,兩者宛如自成兩片截然不同的世界。

開天闢地一般的無上威勢,天地仿佛要被分割成兩半。

可毀滅一切的天威浩蕩穹宇,兩片不同的世界的交界處的虛空竟然塌陷處一口黑洞,不知通往何處。

淡淡的轟鳴聲從中傳出,黑洞之中,隱隱有些許的光輝流露出。

透過那黑洞,竟可以望見那遙遠的天外,望見那浩瀚無際的宇宙!

「 嚓!」光繭碎裂,黑白兩色的碎片如同雨點一般落下,掉落在地,發出琉璃破碎一般的聲音。

那似乎是步入「無我」之境的兩人的記憶碎裂的聲音。

散去的白色光繭之中,一道修長的身影慢慢步出。

雪白的長發如同傾瀉而下的瀑布,垂落在腰際,潔白得淒美,不再沾染任何凡塵。平靜得不帶一絲煙火氣息的臉上,雙眸不再有一絲可以稱作「情」的漣漪。

李逍遙靜靜佇立于虛空,仿佛不屬于塵世。

「逍遙哥哥」地面上,趙靈兒抬頭痴望著李逍遙,她向著他伸出縴手。

「過去」李逍遙低聲喃喃道,他低頭凝望著自己的手掌。

他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的掙扎,似乎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然而,不過轉瞬,那抹情緒便從眼中消失。

「無我」之境,會徹底地滅絕李逍遙心中的一切情感。

「那些,不重要了」李逍遙輕輕一笑,如此的風輕雲淡。

「為什麼會這樣?」趙靈兒聞言,閉上雙眼,而心早已片片碎裂。

曾經的愛,卻成滄海

無我無塵,真的令李逍遙將過去的記憶、情感都忘卻了嗎?

「自此刻起,一心直往無上武道」李逍遙淡淡說道。

趙靈兒眼中只剩下了絕望,李逍遙說出的話語仿佛已經注定了他們二人的未來。

他的心中,已經什麼也不剩下,有的只是對力量的渴求。

雖不是生死分離,卻是兩心永隔。

宿命將兩人分成兩端,他與她彼此站成了岸,從此以後,不再相逢

趙靈兒身後白發飄舞,她的面色蒼白如紙,仿佛一瞬間蒼老了無數的歲月,昔日的風華化作一指流沙

「戰!」李逍遙淡然說道。

「自然!」天邪的身影,從那褪去的黑色光繭之中出現。

發如血涌,天邪血發飛揚,朝著李逍遙信步而來。

「那,是你我最後的戰場!」天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向那口黑洞。

他沒有一絲的猶豫,身形瞬間出現在了黑洞之前,踏入了進去。

李逍遙緊隨其後,就要踏入那黑洞。

「逍遙哥哥!」身後傳來趙靈兒的呼喊。

李逍遙如同未聞,腳步沒有停下。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趙靈兒泣聲道,眸中含淚,淒淒望著李逍遙的背影。

李逍遙的身體一僵,他在那黑洞之前停住。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李逍遙口中輕輕道。

他回過頭,望著下方那痴痴望著自己的女子。

她,是誰?似曾相識卻又形同陌路。

心中一片虛無,什麼也無法回想起來,但為何她的聲音,卻令自己如此的悸動?

無我無塵,現在的他,還擁有一絲的情感嗎?

李逍遙輕輕凝望著趙靈兒。

眼前的女子,眸光如秋水,柔情百結,而一頭青絲卻是化為了雪白。

韶華白首,芳華剎那。

趙靈兒紅唇微顫,淚珠撲朔落下。

「若是無緣、何必誓言。」她對著李逍遙緩緩傾訴。

昔日種種,流年輪轉。

李逍遙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傻地望著趙靈兒。

方才,一張臉龐,閃過腦海,轉瞬即逝。

「那,似乎是我很重要的人」李逍遙怔怔地望著趙靈兒。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趙靈兒一步步踏上虛空,白發飄揚,衣帶飛舞。

「你,是誰?」李逍遙神情茫然。

「逍遙哥哥」趙靈兒無聲哭泣。(神座)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若是無緣,何必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熟悉無比的句子在腦海回蕩。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他輕輕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趙靈兒眼眶頓時涌出熱淚,她步到李逍遙的近前。

「逍遙哥哥,你還沒有忘記是嗎?過去的一切你還記得靈兒是嗎?」趙靈兒輕聲呢喃道,素手輕柔地撫上李逍遙的面龐。

「我」李逍遙心中頓時刀割一般的酸痛。

眼前的玉人,淚落雙頰,梨花帶雨。

李逍遙伸出手,想要為趙靈兒拭去那淚水。

原本空洞平靜的眼瞳,竟泛起了一絲絲的柔情。

趙靈兒身軀顫抖著,握向李逍遙的手。

「無我無塵,自此一心直往無上武道!」

「絕情絕欲!」

「斬滅情義!」

突然,一陣陣冰冷的呼喚從李逍遙的心底響起。

「無我無塵」李逍遙口中輕道……

心湖中那因眼前佳人而蕩漾而起的漣漪,仿佛有一把利劍,徹底將所有的羈絆與思念斬斷,將心中化為一方死水。

「啊!」李逍遙痛苦地嘶吼。

「逍遙哥哥」趙靈兒就要上前擁住他。

李逍遙沉默不語,雙眼重新歸于寂靜,渾身散發出白芒,氣勢通天徹地。

他的氣息神聖而凌厲,仿佛是一切的主宰,但卻冰冷無比,沒有任何溫熱,趙靈兒如墜冰窖。

她被逼得退後了十數丈,眼前的李逍遙,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連她都覺得陌生。

良久,李逍遙抬起頭。

雙眼間,剩下的,是一片深淵般沒有盡頭的冰寒無情。

趙靈兒頓時怔住,方才的柔情已經消逝,再也無法尋回。

所有的一起,終成過往。

李逍遙臉龐沒有一絲的情緒流露,他靜靜望著趙靈兒。

「逍遙哥哥」趙靈兒輕聲喚道。

他轉過身,走向那口黑洞。

「不要!」趙靈兒飛奔而來。

李逍遙站在那黑洞近前,遙望另一端。

浩瀚的天外宇宙近在眼前,絢麗的星辰長河交錯縱橫。

混沌之中,天邪如神似魔,屹立于宇宙中央。

李逍遙雙眸神光碎裂空間,凝視著天邪,仿佛跨越了時空。

他的眼中,升騰起一股沖天的戰意。

「逍遙哥哥!」身後傳來的嬌呼他至若未聞。

他踏入了那口黑洞,將要與天邪展開最後的宿命對決。

李逍遙一步邁出,便出現在了那宇宙之中,與天邪對面而立。

一柄薄如蟬翼,通體雪白的神劍光芒璀璨,出現在李逍遙的手中。

白發根根倒立向上,李逍遙雙眼的眸光如同絕情之刀,虛無的空間仿佛都因其而近乎崩潰。

「哈哈哈!」天邪大笑。

兩人齊聲大喝,吼聲響徹天外。

趙靈兒站在那黑洞之前,望向廝殺在一起的兩人。

自己與逍遙哥哥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嗎?趙靈兒心中無比的悲苦酸澀。

與他的未來,將會如何?

今後,在逍遙哥哥心中,還會有她的身影嗎?

兩人之間的戰斗恐怖到了極致,周圍一顆顆大星被四散的力量沖擊得千瘡百孔。

李逍遙身後,神素的身影若隱若現,兩人似為一體。

他催動無塵劍,滅世的神力,拘禁來數顆星辰,排列成莫名的絕陣,將天邪鎮壓在其內。

這與先前李逍遙未踏入「無我」之境所召喚出來的星辰有著天壤之別,如今所拘禁而來的,是真實的宇星,遠非借助星辰之力而幻化出來的星辰可比!

天邪神色不變,手中黑色的無塵劍煞氣濃烈,天邪將他持在手中,與黑魔合為一體,瘋狂地舞動!

一劍便可毀天滅地,漆黑如墨的劍芒橫掃六合,將迎面而來的大星毀滅!

于此同時,天邪身後出現了一方無窮盡的魔土,壓落在天外宇宙的一角,其上冥府林立,比之先前的「幽冥屠」要強上許多。

「幽冥戮!」天邪沉聲喝道。

噬盡一切的煞氣霸絕宇宙,恐怖的氣息波及到無窮遠處的星域。

「星辰泯!」李逍遙周身光芒無比刺目,照亮了漆黑冰冷的宇宙。

無盡的大星被他催動,勾動了宇宙之中冗長的星河,仿佛宇宙都為他所用。

「天邪,或許你選擇在此地與我對決,是錯誤的」李逍遙淡淡地說道。

「我明白神素賦予你的力量,令你可以引動星辰的力量,在這天外宇宙之中,無疑是你發揮無塵劍力量的絕佳地域。」

「明知如此,你卻還是這樣做嗎?」

「險境還生,才能破後而立!」

「是嗎?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李逍遙的語氣無比的淡漠。

「求之不得!」天邪長嘯。

無盡的天外冰冷黑暗,卻在此時被神光與魔氣充斥,恍如極晝。

遮蔽萬界的魔土割據天外一隅,籠罩了周遭的星辰慧光,其上黑壓壓一片的冥府紛紛從地面上騰起,一條條堪比星河龐大的鎖鏈封天鎖地,從那冥府中飛射而出。

然而,李逍遙卻仿佛是這天外的主宰,雪白的無塵劍飛出,定在了中央。

頓時,那魔土的四方,仿佛有著億萬的星辰鎮壓,連綿的銀河環繞。

「哼!引導整個天外的力量嗎?踏入了‘無我無塵’的你,幾可傲視六界!」天邪說道。

他面色有些猙獰,卻又是流露出對戰斗的渴望。

在他身後,黑魔的身影浮現而出。

他雙眼望向李逍遙身後的神素。

「神素,你我爭斗了無盡歲月,此次,終于能夠結束了!」

「黑魔」神素亦是望著黑魔,眼眸之中,浮現些許的哀傷。

「無需多言。到了現在,我卻是不在乎結果了」黑魔眸光飄忽。

「我早已說過,你我本是一體,奈何卻生生要決出個唯一?」神素嘆道。

「哈哈哈或許放下宿命,你我能夠在這塵世存在更久。但,比起那枯燥無趣的過程,我更想要決出個結果,決出個變數神素,你懂得我所說的嗎?」黑魔目光灼灼,望著神素。

神素沉默無言。

「彼此都盡全力吧!我不想要被擊敗,更不想要輕易地擊敗你!」

「當真要如此嗎?」

「嗯你我的一切截然不同」

「哈哈,也許在那時,便注定了現在的局面」

「你應該明白怎麼做了」黑魔道。

「逍遙!」

「天邪!」

二人喚道。

「逍遙,我們將回歸無塵劍,與劍宿融為一體!」神素渾身發出淡淡的白芒。

只見得神素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竟化作了一道淡淡的虛影,融入了無塵劍內。

「錚!」嘹亮的劍鳴如同龍吟虎嘯,響徹宇內。

無塵劍沉浮不定,懸浮于星河之上,浩瀚如淵海的星辰之力百川匯海一般注入無塵劍之中。

「轟!」無塵劍周圍的空間重歸于混沌,仿佛天地初開一般的浩蕩。

無數的星域上瓖嵌著億萬星辰,流淌著千萬的星河,在無塵劍後浮現,迷迷蒙蒙,若隱若現。

而後,所有的氣息盡數內斂,其後的迷蒙異象融入劍身內,就連無塵劍散發出的光芒都漸漸消散。

無塵劍仿佛就像是一柄最平凡的劍,安靜地懸浮著。

李逍遙伸手一招,無塵劍入手。

心底古井不波,一片清明,寧靜的感覺猶如清風撫山崗,明月照大江。

李逍遙隨手斬出一劍,數不清的宇星仿佛被無盡歲月侵襲一般,隨著天外罡風而消去,身後的一片星域頓時在無聲無息之間,重歸了混沌。

他抬眼望去,天邪亦是手中持著無塵劍,不外發任何一絲氣息。

「看來,你我都步入了‘無我無塵’的最終境界」天邪笑道。

「如此一來,方可痛快一戰,不是嗎?」李逍遙道。

然而,在這一瞬間,他那古井不波的內心,卻似乎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說不出的苦痛。

「來吧!戰出個結局!」

李逍遙與天邪的速度仿佛超越了光的速度,兩人站原地不動,但他們的身影卻出現在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兩人仿佛在時空的長河之中纏斗,似乎只是一瞬間,又似乎已過了無盡的歲月。

李逍遙與天邪兩者皆是露出了快意的大笑。

「哈哈哈,痛快!」天邪笑道。

「能有你這麼一個對手,別無他求」李逍遙說道。

別無他求?死寂的內心,又是出現了一圈圈漣漪。

真的別無他求了嗎?

「不過,你我始終要分出了勝負,分出個生死!」天邪說道,語氣竟是有些感慨。

「嗯,勝負無悔,生死無懼!」李逍遙道。

「好!該出最後一招了!」天邪道。

「也是該分出勝負了!」

兩人的吼嘯傳達宇內,似乎又橫跨了時空,貫穿了古今未來。

兩人那毫無氣機散發的身體,重新爆發出最強的威勢。

天邪血發狂舞,雙手持著無塵劍,一聲聲喝喊,令得億萬丈的天外崩潰。

李逍遙雪發紛飛,卻是以身凝劍,與無塵劍真正的合而為一,宇宙因其而戰栗。

兩人仿佛是從宇宙的兩個極盡處飛射而來,沿途破滅萬界,摧毀諸天。

此時,神素與黑魔的身影各自浮現。

兩人遙遙相望,而後相視一笑,隨著各自的劍宿,進行最後的戰!

整個宇宙剎那間失去一切的聲音,失去一切的光亮。

仿佛回到了太古洪荒,天地初開,混沌破滅之時的情景,時光交錯,空間更迭。

一幅貫穿古今的畫卷連通過去和現在,鴻蒙浩瀚,天之神雷滾滾,地之離火漫漫,陰陽逆亂。

神素與黑魔,仿佛望見了太古之初,無塵劍神威震懾天地,轉瞬間滅殺神魔于無形。

「或許,隨著時光流逝,我們的初衷已經改變了作為無塵劍劍魂的初衷。」

「也許吧!」

「叮!」兩柄神劍踫擊在一起,威勢席卷宇內。

兩柄神劍是如此的相似,黑白分明,如出一轍。

「糾纏了千萬載的宿命,終于可以結束了」

「你我雖是對立無盡的歲月,但彼此卻是這塵世上唯一的陪伴老朋友,或許你我將要分別了」

「哈哈哈」

「哈哈哈」

「 !」神劍折斷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到了宇宙的每一個地方。

「這次,是你勝了」

混沌徹底代替了天外的虛空,開始了新的一個輪回。

空蕩的宇宙內,幾道人影立著。

「李逍遙,最後依舊是我敗了」天邪氣息微弱,身體竟有些模糊,手中卻還是持著那柄折斷的無塵劍。

「天邪」李逍遙低聲道。

「哈哈哈,生又何歡,死亦何苦!李逍遙,今生,與你一戰,值了!」天邪大笑,而他的身影卻是緩緩消散。

李逍遙無言,他伸出右手,望向天邪。

天邪微笑,卸下了那嗜戰的面孔,洋溢著的是釋然。

兩人的手緊緊握住。

天邪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化為了點點的熒光,緩緩消散。

感受到手中漸漸消失的溫度,李逍遙默然一嘆。

「黑魔」另一邊,神素對著黑魔說道。

「神素,或許你說的對,人生到底是虛空大夢一場,過了無痕,唯有天道輪轉,不曾更改」黑魔望向遠方,身影模糊,就要隱入了虛空。

「再見了,老朋友」神素眼眸中掠過一抹哀傷。

「嗯,走了」黑魔擺了擺手,身形徹底消失。

「結束了」李逍遙道。

「逍遙」神素望向李逍遙,欲言又止。

李逍遙心中卻是升騰起了一股迷茫。

他如今已經步入了「無我無塵」,進軍無上的武道,為何卻還是若有所失,心中一陣陣的孤寂?

「我還有什麼沒有放下嗎?神素」李逍遙道。

「或許,有的」神素道。

突然間,李逍遙眼角余光一瞥,頓時望見通往天外的那口黑洞,有著一道倩影在。

時空的亂流還未停止,依舊在天外的邊緣肆虐。

趙靈兒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卷入其中,頓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她身在時空亂流之中,隨著激流飄蕩,仿佛要被帶往另外一個時空。

趙靈兒嘗試著運用自身的女媧神力逃月兌,但縱使渾身神焰滔天,也奈何不了這時空的亂流。

「逍遙哥哥」趙靈兒的身體如同狂風風中的楊柳,隨時會被摧毀。

好想要再見到他,即使他不再記得自己,心中不再有自己的位置,不再有與自己的回憶

然而,趙靈兒卻又害怕看到李逍遙那冰冷無情的眼眸,不帶一絲溫暖的眼眸,在他的心中,她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

但就連見到他都只是一種奢求

趙靈兒閉上雙眼,接受死亡。

突然,四周那撕扯著身體的力量消失了,她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睜開雙眼,眼前的男子,一頭雪白的長發飄散,臉龐堅毅而英挺。

「逍遙哥哥」趙靈兒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

李逍遙面無表情,只是眼眸中不再那麼冰冷。

他默默的放下趙靈兒,沒有說話。

「逍遙哥哥你還記得靈兒嗎?」趙靈兒驚泣道。

李逍遙露出思索的表情。

他不明白為何面前這個女子會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那是一種心酸、悲傷

她與自己有著一樣雪白的長發,但卻讓自己覺得心痛。

不是步入了「無我無塵」嗎?為何卻還會有這些無用的情感?

在見到她被卷入時空亂流之中,李逍遙沒有任何的思索,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去救下她。

我認識她嗎?李逍遙心中疑惑重重。

神素的身影浮現在遠處,望著那一對男女,神素長長一嘆。

李逍遙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卻見到那女子伸出了玉手,伸向自己的臉頰。

他一皺眉,退後了一步。

「逍遙哥哥」趙靈兒眼眸中水氣蒙蒙。

「你說的‘逍遙哥哥’是指我嗎?你和我相識嗎?」李逍遙道。

「你和我曾經許下誓言,生死不分離你曾經答應過我,要與靈兒永遠在一起」趙靈兒泣道。

听聞眼前女子的話語,李逍遙心中愈是疼痛幾分,但奈何卻想不起過去的一切。

「‘無我無塵’,李逍遙,你忘記了嗎?你現在唯一的渴望,便是邁往無上的武道其余的一切,並不重要」心中想起了一個充滿蠱惑力的聲音。

李逍遙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將他牢牢綁住。

「要那些情感與記憶做甚?那不過是些無用的東西?唯有力量,才是唯一!」內心中,那個聲音回蕩著。

李逍遙頭痛欲裂,腦海中時不時地閃過一個女子的臉頰,卻有無法看清是誰。

「放下那些,斬滅一切情愫,追求無上武道!」

「斬滅!」

「絕情絕義!」

「啊!」李逍遙仰天嘶吼。

「逍遙哥哥」趙靈兒上前扶住她。

但是,李逍遙卻將她一把推開。

再看李逍遙,眼眸中剩下的,只有冰冷。

「不管你是誰,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沒有人可以阻擋我進軍無上道!如果過去的我與你有過什麼回憶,我可以將它遺忘,若果過去的我與你有什麼情感,我可以將它放下,如果過去的我與你有什麼羈絆,我可見將它斬斷」李逍遙平淡地說道,沒有一絲的情感。

「不」趙靈兒失魂落魄。

「不會的逍遙哥哥,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不會丟下靈兒一個人的」趙靈兒失聲哭喊道。

「對于我來說,除了力量,其他的,我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想要」李逍遙淡漠道。

李逍遙望了趙靈兒一眼,縱身飛向了遠方。

「逍遙哥哥」趙靈兒急急抬起頭,對著遠去的李逍遙呼道。

李逍遙心如磐石,沒有動搖,徑直飛入了雲端。

只是,那一句句的「逍遙哥哥」,卻始終在耳邊回蕩。

他最後還是回頭,望向下方。

那兒,一個女子宛如化作了石雕,一動不動,便好似望夫石一般,淒楚地望著遠方。

李逍遙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在來回地踫撞,他不敢再看,飛速離開。

只是,這一幕,卻是定格在腦海中,再也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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