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課,魔法入門知識,教授的導師正是副院長凱諾,同樣不修邊幅頭發凌亂,古板陰沉的臉色配上狂放不羈的外形著實有一種摧枯拉朽的視覺沖擊,很難想象這麼一個中年男人會在課堂上表現出如此虔誠的姿態來解讀魔法,或許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整堂課都是他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問自答的本領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絲毫不給任何學生有插嘴提問的機會。魔法入門是任何一個學子的必修課,打開神秘魔法大門的起點就在這里拉開帷幕,不過凱諾似乎並不在意學生們對他的講述是否理解,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著。
杰克托著腮幫子認真的听著凱諾的講解,做筆記是他的習慣,直到凱諾完成一個關于魔法元素的解析以後,杰克抓住一個空擋站了起來。
「導師,核碼是什麼?」
這個問題引起教師內一片嘩然,對于這個提出問題的人物,在眾多的學生心中已經定義為‘白痴’這類存在。杰克對此反映絲毫不以為然,一臉平靜的等待凱諾的回答。
興許是這座公學的管理制度不夠嚴格,對一些好事學生也沒有施行打壓,才會導致如此混亂的局面,凱諾並沒有因此訓斥他們,看著這個頂著公爵繼承人頭餃的孩子笑了笑,道︰「你是我教學以來第一次提出這種不是問題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官方的解釋定義是釋放元素的源泉,它相當于一個魔法師的源動力,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所有教科書上面的官方解釋都可以當做是定論,這一點你可以在魔法領域中自己探尋,相信你會得到一個很滿意的答案。」
教室再次嘩然,原本以為凱諾會直接無視這種弱智的問題,沒想到這怪人會長篇大論拋出一大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的怪癖理論,這不得不讓這幫子學生覺得匪夷所思。能在這里進修魔法奧義課程的學生無不有著魔法天賦,而這個狗屁問題似乎對它們造成了一種變相的打擊。
杰克微笑著等待凱諾的下文,手中不停地做著筆錄,其實他對魔法知識的涉獵並不比這里在座的任何一個學生貧乏,奧布萊恩家族書房中的魔法理論書籍能徹底把一個高階大魔導震懾,對這一類初學的知識自然不能入他法眼,但是他對自己為何始終不能折騰出一個火球而感到糾結,甚至懷疑自己是否也存在核碼這項魔法領域中絕對的主導。這個問題也是他一直沒有詢問黑袍老者的問題所在。
凱諾並沒有就此問題繼續討論下去的興趣,不管出于何種原因,他所能給出的答案似乎被與教科書呈異端,所以他看了看胸前的懷表笑道︰「杰克,不要試圖在踏進魔法大門的第一步便涉足未知的領域。」
轉身離去,留下一幫目瞪口呆的學生。
一個打扮得異常狐媚的女生在凱諾走後走到杰克身邊瞪眼笑道︰「喂,新來的白痴,一枚奧萊銀幣,你以後給我跑腿。」
杰克冷笑著收拾筆記,最後抬頭高聲說道︰「嗯,尊貴美貌的小姐,我並不介意伺候您,問題是您的胸部實在讓我提不起任何‘性趣’」
驚訝!難以置信。教室里再次騷動,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而這位已經臉色漲紅但是確實胸部平平的富家小姐瞪大一雙由于化妝而變得形同三尾狐的眼楮跺腳喊道︰「你這個賤民,竟然這樣羞辱本小姐,難道你不知道對待美女要有紳士風度嗎?」
杰克與她擦身而過,轉身笑道︰「對不起,美麗的小姐,我只是個貧民,哪里接觸過貴族式的紳士教育,所以紳士風度完全與我無關,所以,請您收回你的觀點。」
「你,你…你一定是普林區的賤民,真不知道怎麼會讓你這種人混到學校來…」這位名叫梅林蒂諾的富家小姐徹底癲狂,作為利頓公學最能勾引貴族子弟的她何時遭受過如此打擊,就算在貴族子弟的面前,她的馬屁功夫也是出類拔萃。
已經走出教室的杰克遠遠抬起手臂,伸出一根中指,只留下一個讓梅林蒂諾無比厭惡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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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頓公學自然不乏平民學生,與杰克同在一個教室的就有兩位來自普林區的平民,平常時間,這兩人都會被一幫子有錢有勢的學生當做消遣的對象,自從杰克在教室上演了一番讓他們覺得無比痛快的唇槍舌戰之後,這兩人便順藤模瓜找到了杰克的住處,很難讓他們相信的是杰克會住在這樣一個幾乎全是富家子弟和貴族子弟的住處。
杰克正在翻閱老默德秘密送來的關于那位叫夕妮的女孩的資料,資料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個女孩的資料很是簡單,她是來自穆首城西部的麥加鎮,父親是一個鐵匠,早年母親去世。背景身份都很干淨的一個女孩。對于資料這種可以偽造的證據杰克並不會表現出過多的信任,在作為一個參考的前提下並不代表他會放松警惕,敵人,都會把自己完全偽裝起來的,這一點,對前生就隸屬刀鋒組織的杰克來說並不顯得有多麼高明。
樓梯發出咯吱聲,杰克超乎常人的听覺確實能讓他在第一時間有所防備,雖然不確定來人是否會敲響他的房門,他都會快速的把資料疊起來放進羊皮袋中,因為他不想自己偽裝的身份遭到別人的質疑。
叩…叩…叩…
房門被敲響,門外傳出兩人輕聲的對話,原本提高警惕的杰克瞬間收回掌中的匕首,因為他听到門外兩人的對話,讓他徹底打消了防備,其中一人說道︰「庫比,這樣是不是有點冒失?」而另一個名叫庫比的男子回答道︰「不會吧,貧民區的孩子哪有那麼多狗屁貴族的規矩。」
杰克微笑打開房門,門外的兩個男孩他並不是太陌生,都在課堂上見過,整個教室除了這兩人的穿著格外能凸顯出貧民的身份以外,就只剩下他這個偽裝的貧民了。所以對這兩人也是多看了兩眼,往往家境貧寒才更能造就出不俗的下一代,之所以杰克看待貧民絕對不會戴上有色眼鏡。
興許還是對杰克的身份抱有一定的懷疑,兩人還顯得有點拘謹,在杰克打開門的瞬間,兩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直到杰克的嘴角勾起一個足夠真誠的弧度笑道︰「你們好,我叫杰克,歡迎你們。」兩人才如釋負重的點頭各自介紹。
兩人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區的貧民,只是在教室認識才逐漸走在一起,在貴族子弟和富家子弟的圈子中,是絕對不會容納兩個貧民的,除非是另一種關系,那就是主僕。所以兩人自然而然成了同一戰線的盟友,這似乎也是一個有趣的潛規則。
幾個人一番交談,逐漸建立了一定的友情,杰克作為一個公爵繼承人,要在眾多窺視的眼楮和仇家的陰謀詭計中成長,那麼他就必須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踏入社會結交朋友為將來做打算,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途徑,但是他還是保持著五分真誠,五分警惕,因為任何突發事件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對于這一點他深深地警告自己。
庫比是一個性情豪爽,大大咧咧的人,而卡德則是屬于那種語言貧乏,但是從眼神中能看出無比真誠和炙熱的人,這兩人的性格正好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頗為有趣。杰克並沒有在兩人面前表現出絲毫的優越感,這讓兩人對他都極為親近。
不過似乎他們對杰克能住在這個地方而抱有疑惑,最終庫曼略帶忐忑的問道︰「杰克,怎麼你能住在這個宿舍區呢?」
杰克找了個看起來很合乎情理的理由搪塞道︰「我有一個富賈親戚,雖然很少來往,但是他和學校的院長認識,母親才托他幫忙。」
兩個沒有城府的孩子信以為真,在他們的觀點中,朋友是不會對自己有任何隱瞞的,這一點,可能也是所有單純貧民最為悲哀的觀點。
對于一個有謀略的智者來說,人生的每一步都將會對他的未來產生影響,杰克現在踏出的第一步會對他的未來帶來怎樣的影響他並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地明白,對于兩個不算知根知底也不能掏心掏肺的人來說,他所做的,只是為以後將要踏上的金字塔添加了一塊往上攀爬的階梯,至于這塊階梯穩不穩固,這不是他現在考慮的事情,似乎,這種貧民的友誼終究是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