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那邊該到了進攻的時候了吧,」雷恩站在第一旗團營地的門外喃喃地說著。他看了看微微有些發亮的天空,心情一直就沒有平靜過。
蘭帕德站在他的身邊,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布滿血絲的眼楮充滿了疲憊,「大人,你應該去休息,這里有我頂著,亞克人現在不敢攻過來的。」
蘭帕德並不知道雷霆計劃的存在,因此他根本不知道雷恩在擔心什麼,還以為年輕的統帥為了眼前的亞克輕騎兵而擔憂呢。
雷恩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一晚上不睡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相反,他體內一種難以言語的情緒正在膨脹,刺激著他,讓他無法抑止的興奮,興奮到身體都有些顫抖了。
「蘭帕德,通知重步兵準備集合。」
蘭帕德感覺很奇怪,亞克人並沒有進攻,甚至都還沒有起營,現在集結重步兵干什麼,難道主動進攻敵人?奇怪歸奇怪,他還是迅速下發了命令,兩個大隊的重步兵沒一會兒就已經準備好了。
黑色的全套重甲已經穿在了戰士們的身上,黑色的頭盔也已經戴在了他們的頭上,盔頂一個藍色的翎花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黑色的單手巨盾靠在身邊,一把鋸齒大刀顯得格外的刺眼。這套裝備加在一起有三百多斤重,沒有一定的力氣別說走路了,就連站也不容易站得住。
這兩個大隊的軍官全部由赤旗軍親衛擔任,戰士則是約克從城內報名參軍的奴隸中挑選出來的,他們在成為奴隸之前不是戰士就是冒險者,體格強壯,也具有一定的戰術素養和戰斗經驗。
他們是除了赤旗軍和薩維德拉族戰士之外最強的精銳。
「蘭帕德,你在這里原地待命,亞克人不向你們進攻,你們也不要冒然出擊,守住陣地要緊,」雷恩穿上了一套重甲,手中拿著一把鋸齒大刀,雖然沒有盾牌的點綴,但同樣顯得威風凜凜,他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離開陣地,你要記住,你的身後是魯爾城,是我們的根本所在,听清楚了沒有?」
蘭帕德看到統帥如此嚴肅,他連忙嚴肅地大聲領命。
「重步兵大隊跟我走!」雷恩舉起大刀搖指遠方,一種強烈的自信迅速感染了戰士。
「諾!」兩千人的聲勢同樣雄壯。
雷恩選擇提前將重甲步兵帶出營地,是因為他心中有一萬個不放心,萬一亞克人要真去援助獨立旗團怎麼辦?三個旗團如果被亞克人從背後突擊,損失將會是前所未有的慘烈,一旦自己的計劃失敗,魯爾城也就再沒有了防守的必要。
重甲步兵移動速度太慢,這也是提前進入阻擊陣地的原因。雷恩看著後面以龜速前進的戰士有些無語,重甲步兵果然只適合防守,雖然這些戰士都是體格健壯的青壯年男子,可是在如此之重的負荷下,像自己這般輕易的移動簡直不可能。
「嗚……」
遠處亞克人的營地傳來了號角,雷恩仔細辨別了一下,是他們起營的聲音,也許是剛才第一旗團這邊的動靜將亞克人給驚嚇到了,他們今天起得比以往要提早了許多。
雷恩選擇的阻擊陣地是一處小樹林的邊緣,這里有一條官道,地勢平坦,最適合騎兵通過,亞克人想援助獨立旗團,這里是最快的捷徑,如果亞克人想繞行,至少多費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一個小時也許就是戰斗的關鍵。
只要守住這里,亞克人就難以有效增援。
一個小時後,重甲步兵終于來到了陣地,雷恩將阻擊亞克騎兵的任務向兩位大隊長講解了一遍,要求他們回去後交待給每位戰士,死也不能讓亞克人通過這條大道,死也要死在阻擊的陣地上。
只要熬過五個小時,那邊的戰斗就應該進入了尾聲。
「派出幾名戰士,沿西南方向進行警戒,看看有沒有獨立旗團那邊的傳令兵,如果有,立即報我。」雷恩沉聲吩咐著兩名大隊長,讓他們安排人手。
阻擊亞克人,卻去背後警戒,雷恩並沒有解釋,兩名大隊長被弄迷糊了。
讓獨立旗團的傳令兵發不出消息,亞克人就不會知道雷神軍團已經發動進攻的計劃,也許就能避免他們的增援行動,這是雷恩所作的打算。
亞克人發現了這邊的重甲戰士,派出了一支千人騎兵大隊遠遠的觀望了一番,大概覺得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又退了回去。雷恩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自大的亞克人依仗自己的速度,不在乎區區兩千人的重甲步兵帶來的威脅,所以他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動作。
「大人,後方出現敵人的傳令兵!」一名重甲戰士吃力地跑回來報告。
這麼快?雷恩愣了一下,按照計劃,這個時間應該是約克那邊剛剛發起攻擊的時間,難不成約克將攻擊時間提前了?
指望重甲步兵去攔住騎著馬的傳令兵是不可能的,雷恩將大刀往旁邊大隊長的手中一塞,穿著厚厚的鎧甲赤手空拳地向西南方向跑去,箭一般的速度讓所有士兵都驚呆了。那麼重的鎧甲穿在統帥的身上,速度竟然還能有這麼快,如果不是戰士們親眼看到,他們誰也不會相信。統帥大人就算沒有帶上大刀和盾牌,但這速度也太……太妖孽了。
雷恩腳下不停,已經向西南跑了有兩里地,果然看見了一名傳令兵騎著馬正朝著這邊奔了過來,看那鎧甲的樣式,雷恩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一名獨立旗團的大隊長。
竟然讓大隊長充當傳令兵,雷恩感到非常不解,約克那邊到底打成什麼樣子了。
「站住!」雷恩大喝一聲。
這名大隊長已經沖到了極近的距離,看到路中間凶神惡煞的雷恩,呆了一呆,隨即在馬臀上用力抽了一鞭,便欲繞行而去。
我靠,竟然對老子視而不見,胖子怒不可遏地縱身一躍,對準馬脖子就是一記重拳。
「砰」
這匹並不是很健壯的馬被雷恩這狂暴的一拳打得凌空飛跌了出去,馬上的大隊長重重地摔出老遠,倒在地上哼了半天才爬起身來。
「你是什麼人,為何攻擊我?」大隊長驚恐地看著如此蠻力的對手,他從來沒見過有哪支軍隊會有這樣的鎧甲,因此他有些猶豫。
這名大隊長具有相當大的價值,他肯定知道那邊的戰斗進行到什麼程度了,雷恩放棄了馬上就殺死他的打算,先把情報套出來再說,胖子眼楮一轉,一個餿主意就已經冒了出來,「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你又是什麼人,交養路費了沒有?」
「養路費?」大隊長明顯沒有跟上雷恩天馬行空的思維,他不知道什麼是養路費。
「老子一直在這收費,你不想交錢就想過?而且,你還超速!高速上限速一百二知道不?」胖子罵罵咧咧地,一臉的忿忿不平,「老子當個路管容易嗎?沒城管那麼威風,就靠收點養路費混日子,你這家伙剛才竟然還想加速逃逸,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要錢?大隊長愣了一愣,要錢就好辦,他連忙往懷里掏去,卻沒有掏出來一個銅幣,「這位小哥,我走得急,身上確實沒帶錢,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過去把信送到,一準回來給你錢。」
「不行,你超速、不交養路費、還想強行沖卡,」雷恩看了看倒斃在路旁的馬,驚訝地叫著,「女乃女乃`的,你竟然還沒上牌!今天必須把罰款給我交了。」
「這位小哥,我實在身上沒帶錢,」緊急任務在身,大隊長看雷恩一身的蠻力,感覺也不一定能打過他,失了馬匹不說,如果被糾纏在這里,獨立旗團就完了,「小哥,我叔叔是獨立旗團的旗統,你這次讓我過去,我讓他雙倍給你錢。」
「靠,你欺負老子沒智商啊?」雷恩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你走了,我就再也找不你,找誰收費去?這條道好不容易才盼來你一個,絕對不能讓你這麼走了。」
「那怎麼辦?」大隊長急得抓耳撓腮的,眼見就要趕到亞克人的兵營了,卻沒料想出了這麼一出,走不得,退不得。
「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你要送什麼消息,如果是皇帝要討小老婆這樣的事,你必須交了錢再走人,」雷恩故意裝作思考的樣子,「如果你是軍國大事,是為了我們這些帝國良民的安全,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大隊長眼楮一亮,連忙點頭,「絕對是軍國大事,軍國大事啊,小哥快放我過去。」
「什麼事?萬一你騙我怎麼辦?」雷恩直搖頭,一臉的不相信。
大隊長都快急瘋了,莫名其妙在這里浪費了半天時間,他不假思索地叫著,「魯爾城的土匪夜襲我們的營地,目前我們一支旗團已經全軍覆沒,另外一支傷亡慘重,急需增援,你說是不是軍國大事!」
約克進展竟然這麼快,才剛剛過約定的攻擊時間就已經殲滅了一支獨立旗團?雷恩難掩心中的激動,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沒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