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有理會夢雪兒和小天使的不可置信,四周瞧瞧,道︰「怎麼有人來過的痕跡?」
一股風將小青蛇刮飛,再一把風刃橫掃而去,將茅草切去十分之九,再在草堆里開出一條小道,笑道︰「雪兒,我先進去整理一下,你和小惡魔四周瞧瞧吧。」
夢雪兒恢復過來,望著寂天,道︰「讓雪兒幫你吧。」
寂天笑了笑,他知道夢雪兒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瞧到她的衣服也髒了,進去最多再髒一點,也沒什麼,當下點了點頭,隨手推開掩住的木門,頓時,一股霉氣迎面而來。
跟著進來的夢雪兒听到寂天的大吼聲︰「大牛那個混蛋,又將他的破爛東西塞過來了,給了那麼多次警告,他還是不听,當我這里是垃圾回收站嗎?我丟!」
黑影向著門外丟來,夢雪兒和小天使輕巧閃過寂天丟出去的一把破鐵鏟,順手接住一個鐵環。
氣怒中的寂天想起兩人,連忙道︰「啊,雪兒,你小心。」
順手又丟了一把鐵鋤。
夢雪兒看著丟了半屋子的破農具,真是哭笑不得,看到干得熱火朝天的寂天,她也不願意這麼站著,伸出縴縴玉手提著一袋東西丟了出去,莫名其妙的問道︰「這是什麼?」
寂天瞥了一眼,苦笑道︰「應該是放了三年以上的劣質紅薯。」
小天使揚起一個暗紅色小箱子,詢問寂天,寂天瞥了一眼,似乎有點熟悉,突然腦瓜子一動,這不就是媽媽最喜歡的那個箱子嗎?里面放的,听說都是爸爸送給媽媽的嫁妝,自己明明放在內室的,怎會丟在大門里的?
看到小天使就要丟到,他連忙喊住,「小惡魔,別丟,那是我媽媽的東西!」
小天使愕然,道︰「空的呀。」
寂天吃了一驚,道︰「什麼?沒理由!」
他記得很清楚,媽媽最喜歡穿的那件紅色衣服和一些布料、信件,還有一枚听說很有價值的小銅幣都是放在里面的,怎會是空的?
小天使見他不信,一下子打開,在門外射入的幾縷陽光照射下,寂天看得清楚,真的是空空如也!
幾張舊信箋帶著幾塊紅布屑飄了出來。
夢雪兒看到寂天有點發愣,信手拿起一張信箋,看了幾眼,上面的字跡年深日久了,模糊寫著,「今天,我終于可以去聖法學院了,很高興,我一直會努力學習魔法,賺點錢,讓媽媽過好日子。」
她有點愕然,這字跡,怎麼和寂天的差不多?
伸手又拿過一張,這張的紙質都有點發霉了,幾乎一踫就碎,上面很草的寫著幾十個字︰「阿茹,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要出去外面闖一番世界,你好好撫養加兒,我會回來的,等我。」
寂天看到夢雪兒看信,吃了一驚,連忙接過來道︰「這些都是我媽媽保存最久、最珍貴的信。」
夢雪兒訝然,這些紙張,她看得出來,起碼都有五十年以上了,怎會是寂天媽媽的,看著同樣經歷無數年風雨搖搖欲墜的房屋,她似乎明白了,或者是他媽媽在保管他***信吧?
寂天將信件整理好,咬咬牙丟了一件他挺喜歡的衣服,將全部信件放入空間戒指寶貴的空間內。
小天使又在一張有半截手指深的塵土桌子下,扯出幾十米的破布。
寂天一看,更是氣得頭頂冒火,肯定有人從內室取出了箱子,拿走了那枚小銅幣,看到信和布料沒大價值,就隨處丟!
會過來這里,只有寥寥幾個人,而剛才還使勁追自己的那個大牛,有著最大嫌疑,他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只摘了他一個瓜?
抄朋友家,竊朋友財,這就是自己童年玩友的所作所為嗎,他真的很想化身回撒加,好好質問他一次。
夢雪兒看到他惱火的神色,明白了一點,又知道他的性格里守護意識強到變態,便柔聲開解道︰「風兒,不要生氣了,我們一起整理吧。」
寂天看到只小站一會,雪兒的玉容上已有了一絲灰暗,他很是內疚,手腳快了起來,打開十余年不用的窗戶,用風魔法將大牛家的所有破棄農具丟掉,水流術清理干淨,還原一間簡樸的小屋。
只是那些桌椅,由于年深日久,不能再用了,他走出去,直接飛到後山,切了三把優質的青石椅和一張青石。
看著光亮、整潔起來的屋子,寂天滿意地拍了拍了手,道︰「好了,雪兒,山腳那邊,我記得有條小河,你們將就一下,在那里洗個澡吧,我到山上看看,看看有沒有兔子和那些我從小吃到大的野果。
夢雪兒和小天使看到屋子是漂亮了,但身上卻難受了,看到四周寂靜一片,夢雪兒點了點頭道︰「那好,雪兒很快回來。」
小天使跑了出去,沒忘記轉頭說了句︰「大壞人,不許偷看!」
寂天大氣,她這不是要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忘記去偷看嗎?不過,他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情了,忙了大半天,又累又餓,清潔這工作,真比他跟一只九只魔獸作戰更累,但是看到這整潔的家,他覺得很值得。
看到夢雪兒與小天使消失在眼前,他刮起一股風扯碎破爛的大門,再次飄上後山找好點的木材還有找食物。
再說那個守瓜人大牛,追了半天追不到人,看了看四周,居然來到了納蘭鎮上,他的酒蟲子鑽腦了,忍不住走進一家小酒鋪,要了壺酒喝起來,正喝得過癮,卻听到鄰座兩個壯漢在議論,說剛才看到三個人往鬼陰山方向去了,其中一個女的特漂亮,當時他們都還沒看清楚就不爭氣地暈了等等。
老人大牛呆了一下,鬼陰山之名,可是他的杰作,他年幼時一個呆呆的、又特別窮的玩伴的家就在那里。
之所以說那是鬼陰山,是二十多年前,這個玩伴突然回來,偏偏他的母親在那個時候死了,他便將其葬在了後山,可沒過幾天,他又抬了一個女尸回來埋了,從此以後,大牛越想越覺得邪乎,對外便宣稱那里是鬼陰山,生人不近,人近不生。
他突然萌發去看看的念頭,當下站起來,直接走出酒鋪,酒鋪小伙打著哈哈上來,討好般說道︰「大牛爺爺,您還沒有付錢呢?」
大牛依然牛大的眼楮一瞪,揚起手里的大棍,道︰「老子很老嗎?就沖你這句話,這次帳!」
小伙知道這個老頭野蠻成性,自號納蘭鎮的‘惡霸至尊’,一身‘瘋魔棍法’,更是橫行納蘭五十年無敵手,而且越老越凶殘,上次一個娃口渴路過他的瓜林吃了一個瓜,給他打成一級殘廢……
看到老板窩在後面打眼色,醒目的小伙連忙讓開了一條了,道︰「老板同意帳了,大牛哥,您慢走。」
大牛把棍子往地上一戳,棍立如桿,依然壯健的身子一縱,躍上棍尖,單雞獨立,牛眼從高望向老板,牛叫道︰「你是同意帳還是不太同意?」
那酒鋪老板看他這氣勢,頭點得象篩子,道︰「同意,同意!」
大牛牛眼一瞪,道︰「老子強迫你,你還同意?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口不對心的虛偽蟲了,給老子說實話!」
酒鋪老板連忙道︰「牛哥,我不太願意,不太願意,這樣吧,我只記牛哥您半壺酒的帳好了……」
大牛眼珠一轉,語氣緩和了一下,道︰「這麼說,有半壺酒你是白送了?」
酒鋪老板又猛點頭,有半壺酒錢收,只虧一點,那都算了。
大牛面色好看了,此時也撐不住這姿勢了,跳了下來,拔起棍子,推開小伙,來到老板的跟前,出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指了指桌子上還剩下的半壺酒道︰「你不早點說,不過這樣正好,這壺酒,我已經喝了你白送的半壺,既然你不喜歡帳,我老牛一般不會強人所難的,剩下的半壺還在,我們是沒拖沒欠了?」
酒鋪老板啞口無言,看到對方的牛眼,只希望他快點滾蛋了,連連點頭,大牛哈哈狂笑一聲,倒提大木棍,不理會酒客們,走出去,向著他一手弄出來的鬼陰山走去。
……
寂天三人都洗完澡,正舒舒爽爽地圍坐在光亮不少的屋子里。
小天使和夢雪兒大口吃著寂天從山上帶回來的甜蜜野果,同時等待即將燒好的香滑烤兔子肉。
窗外的夕陽散著微暖的光芒透進來,射在三人身上,寂天慢慢轉動著手中的木棒,心中真有說不出來的寫意,只想這一刻成為永久。
火焰暗淡了一下。
他呆了一下,隨即就感覺到,有人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