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操 正文 第三章︰獸醫對殺手,醫仙未長成(五)

作者 ︰ 歌無求

姚無憂道︰「別叫了,據說這里邊原是一個避戰的地廳,分上下兩層。咱們現在正對著的是上層,酒存在下層,全是十年以上的陳年女兒紅。先別說師傅听不見,即便听見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答應你,還是想法進去為要,要是讓掌櫃的知道了,那就出大事了。」

姚無憂說著話就去開那個鎖,卻不知道這金味齋的掌櫃,幾個月前已經把這鎖換成了幽州鎖王的鐵將軍,姚無憂使盡了力氣,依然不能進去。

靜淵急道︰「無憂哥哥,師傅從哪兒進去的呀?」

姚無憂道︰「就是從這里進去的。師傅善于開鎖,再厲害的鎖都鎖不住他,又有一套神奇的工具,能從里邊把門外的鎖給鎖上,讓人看不出痕跡。」

靜淵埋怨道︰「他打架的功夫要有偷酒的功夫一半好,你上次也不會受傷了。」

姚無憂忙捂了靜淵的嘴,原來此時從前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是朝這後院走來的。姚無憂一拉靜淵,兩人閃到了一塊大石頭的後面,說時遲那時快,就听嘎嘎一陣開門聲,三個人成品字型走進了後院。

姚無憂和靜淵從石後悄悄探出頭來,拿眼一掃,大吃一驚,為首之人正是金味齋的掌櫃,後面跟著一高一矮兩個心月復,高的叫尤得勝,矮的叫尤得彪,兩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三人步履匆匆,心無旁騖,徑直朝酒窖走去了。

靜淵捅了捅姚無憂低聲道︰「無憂哥哥,怎麼辦?」怎麼辦?姚無憂的心里此時也失了主意。掌櫃的心狠手辣,視錢如命。這酒窖的陳年女兒紅都產自江浙,千里迢迢運來幽州,一路舟車鞍馬,損壞十之二三,到了幽州寶貴不得了,非富商巨賈,達官貴人,輕易不可開壇。更何況,坊間早有傳聞,說掌櫃的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都藏在這酒窖的某個機密之地,因此尋常之時,就是他最親信之人,也不能輕易進這酒窖。現在,要是讓他發現西門無淚在里邊偷喝他的酒,豈不要剝了他的皮。因此姚無憂得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出來,既不能驚動了掌櫃,又得把師傅給平安地帶出來。

就在此時,掌櫃的已經打開了鎖,走了進去,然後尤得勝、尤得彪兄弟倆人帶了門,一左一右守在了門口。靜淵對姚無憂說道︰「無憂哥哥,我去引開他們,你趕緊進去找師傅。」說著話,她就要往外竄,被姚無憂一把給拉了回來,道︰「你引不開他們,我去,你在這里守著。」話音一落,姚無憂一閃身到了牆根兒,再一縱身來到了院外。就在院牆外的根兒下學起了蛐蛐叫。

原來這掌櫃的用人有一大特色,喜歡腦子不太靈光做心月復,這樣的人讓他干啥就干啥,即便偶爾使點壞,掌櫃的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自然格外的放心。這尤氏兄弟更是這人中的極品,掌櫃讓往東,他們不往西,掌櫃讓殺人一刀,他們決不砍半刀,更好的地方在于他們從不問為什麼。因此到了金味齋不到一年,就成了掌櫃的貼身心月復。但他們也是人,是人都有缺點,都有愛好。這兄弟二人的唯一有個愛好就是斗蛐蛐。因此姚無憂在牆外頭這麼一學,兄弟倆的耳朵馬上就豎起來了。

尤得彪一撲愣腦袋,對尤得勝說︰「兄弟,你听,像不像黃彪大將軍的叫聲呀?」

尤得勝道︰「有只蛐蛐就叫黃彪大將軍?不能叫黃勝大將軍,青勝大將軍?別以為比我矮你就是精華,說不定是沒長好呢?」

尤得彪道︰「兄弟你怎麼說話呢?我說它是黃彪大將軍,是有根據的。你听這叫聲,三短一長,短聲高,長聲亮,正是寧陽泗店的產的極品黃蛐蛐,我要捉了他就叫黃彪大將軍。」

這尤得勝平時就愛跟他哥抬扛,豈肯放過這個好機會,滿臉不屑地道︰「就算三短一長,難道一定就是寧陽泗店的蛐蛐,不會是蜀中或嶺南的蛐蛐,再說了寧陽離這幽州上千里地,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呢?」

姚無憂在牆外頭,听得尤得勝如此說,心下一驚,剛才一心只想把他們給引出來,自然是什麼最好,就學什麼,沒想忽略了這麼一個重要環節,心下甚是後悔。就在此時,又听牆內尤得彪說話了︰「你不知道這兩天從洛陽來的馬蛐蛐到幽州來找幽州都督洪大人斗蛐蛐啦?說不定外面的這只就是他落下來的呢?」

尤得勝道︰「憑什麼他來了,就得落下一只蛐蛐,等你來撿呀?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姚無憂在牆外頭听得兩人抬扛,沒有走開的意思,心里萬分地著急,掌櫃的已經進去了,師傅在里頭還不知咋樣,要是醉得動不了啦,還不是一逮一個準呀?心下一轉,有了主意。

尤得彪正思量著如何反駁,就听牆頭外的蛐蛐,叫幾聲,停幾下,聲音是越來越遠,急對尤得勝道︰「兄弟,你在這盯著,我出去看清楚了來。」說著就要往牆頭外頭去,尤得勝忙一把抓住他道︰「咱們兄弟現在擔著干系呢,你一個人如何去得。」

尤得彪道︰「如何去不得,空空的一個院子,鳥都沒有一只,我快去快回,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說著一縱身就出了牆。外面的姚無憂看他來了,忙往遠處的草叢中一鑽,又叫了幾聲。原來這牆外頭是一片荒地,上面稀稀拉拉地種著幾顆垂柳,余下的地方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野草。

尤得彪是個愣人,一見蛐蛐鑽了草叢,一邊自個兒埋怨來晚了,一邊就要去草叢中尋。卻被後面跑出來的得勝一把抓了個正著。

「兄弟你怎麼不看著,也出來了?」尤得彪問道。

「你不是說鳥都沒有一只嗎?我又何必在那守著呢?」尤得勝一邊拉了尤得彪,一邊自個兒鑽進了草叢找了起來。尤得彪心說︰「好呀,你是怕我先尋著了,你就沒份了。」有了這般念頭,他也把手來推搡他兄弟。兩人這麼一邊尋找,一邊扭打,被姚無憂一步一步的引遠去了。

再說躲在石後的靜淵,見兩人都遠去了,正思量著先進去找師傅,就在此時,就听一陣衣袂破空之聲,一個人大袖飄飄,落在了酒窖的門口,正是十三枝,一看左右無人,一閃身走了進去。嚇得靜淵的心踫踫直跳,暗叫一聲好險,使勁地吸了兩口氣,待心緒稍稍平靜,才躡手躡腳地跟了進去。剛到門口,肩膀上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靜淵只覺魂都要出來了,張嘴就要大叫,卻被從後面來的人一手捂了嘴,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耳語道︰「別叫,是我。」

靜淵狠狠地瞪了一眼來人,咬牙輕聲道︰「討厭,就知道嚇人。十三枝也來了。」來人正是姚無憂,他把尤氏兄弟騙遠後,忙跑了回來,看見靜淵像一只小松鼠一樣,探頭探腦地要往酒窖里鑽,這才輕輕地拍了她一下,跟她打聲招呼。沒想把這小妹子膽大起來,死都不怕,膽小起來,比松鼠都不如,要不是他早有準備,急時捂了她的嘴,兩人說不定就已經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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