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操 正文 第35章︰離恨別樣多,夢回心忐忑(五)

作者 ︰ 歌無求

靜淵和西門無淚兩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這事還遠沒有完,到吃早飯的時候,難得姚無憂可以進餐了,靜淵特地做了幾個拿手的菜,大家圍坐在一起,準備吃飯。靜淵剛夾了一塊瘦肉,放進嘴里,一陣風吹來,姚無憂嗅了嗅,說︰「有死豬的味道,好像還生蛆了。」西門無淚是久經沙場了,自然無所謂,甩開腮幫子照吃不誤。靜淵一個女孩兒家,可就受不了啦,惡心得靜淵哇哇大吐,眼淚都出來了,說道︰「我的好哥哥,你讓不讓人吃飯?」

姚無憂道︰「我也吃不下去了,聞到死豬味道了,就是生蛆的那種。」

姚無憂越說,靜淵吐得越厲害,飯自然是吃不下了,兩人出了門,循著味道找出去十幾里路,終于在一條小臭水溝邊找到了一個腐爛得不成樣子的豬頭,被蒼蠅圍了一個嚴實。靜淵又是一陣惡心,這次卻吐不出東西來了。

回來後,靜淵私下對西門無淚說道︰「師傅,這今後咋辦呀?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它的後遺癥?」

西門無淚道︰「這好辦,你去找幾個東西,把他的鼻子和耳朵都堵了,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可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呀,都怪我,當年沒有好好跟爺爺學醫,要不然也不會把他治成這個樣子了。」靜淵滿臉的內疚。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上天嫌我老欺負你,罰我呢,沒看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姚無憂已經悄然來到了靜淵的身後。()

「無憂哥哥,你討厭啦,別人說悄悄話也偷听。」靜淵跺腳道。

姚無憂故作輕松道︰「看見了吧,其實不是罰我,是獎我呢,你今後要敢背後說我壞話,我隔老遠都能听見,平時有沒有說我壞話呀?老實交待。」

靜淵道︰「說了又怎麼樣呀?我不但背後說,當面也要說︰‘姚無憂是個大壞蛋。’」這「大壞蛋」三個字喊得特別大聲,連西門無淚都覺得震耳朵,姚無憂更是捂了耳朵一下子就坐到地上了,一臉的恐懼,嚇得靜淵臉如土色,急急過去扶他,邊扶邊說道︰「無憂哥哥,怎麼啦,怎麼啦?」

姚無憂還是緊緊地捂著耳朵,靜淵又是推拿,又是按摩的,姚無憂「噗」的一聲就笑出來了︰「傻瓜,騙你的。」氣得靜淵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的,直往姚無憂身上招呼,心說︰「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姚無憂既不躲,也不避,讓她不停地打,直到她累了,才說道︰「傻妹子,今後再不許說‘都是我不好’這樣的混話,這些天來,你拼了命地救我,你要還是不好,天下還有什麼好呀?天下人做事,盡人事而听天命,有太多的出乎意料,任誰來都一樣,切不可自己做一個沉重的包獲,自己背上。要不然不到二十歲,你就要變成駝背了,到時大家見面既不叫‘靜淵美女’,也不叫‘靜淵姑娘’,大家都稱你‘靜淵老女乃女乃’。」姚無憂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副弓腰駝背的樣子出來。

靜淵看著姚無憂那樣子,一抹眼淚,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笑完後才想起,無憂哥哥繞了半天的彎路,原來是為了開導她,心里像喝了蜜一樣,臉上卻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最好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駝背,永遠也好不起來,誰讓你欺負我。」

姚無憂忙擺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哪能駝背呀。」

靜淵道︰「為什麼不能呀?」

姚無憂一本正經地道︰「你看啊,將來有一天,你要長大是吧?」

靜淵道︰「廢話,我當然要長大。」

姚無憂道︰「長大了就要嫁人,是吧?」

靜淵就知道姚無憂嘴里沒有好話,捂了耳朵,道︰「不要听,不要听。」

姚無憂把她的手掰開來,說道︰「你一定得听,我還沒說完呢,將來別人給你說婆家,就會問︰‘這是哪家的閨女呀’媒婆說︰‘就是那個姚駝子的妹妹呀’。又問︰‘哪個姚駝子呀?’答︰‘姚無憂姚駝子呀。’人家會說︰‘算了吧,你看那姚無憂都快駝到地上了,她妹妹還好得了呀,肯定不是瘸子就是麻子。’所以我的形象就是你的形象,不但不能駝,還得玉樹臨風才好。」

靜淵明白了,無憂哥哥說了半天,是拐著彎取笑她呢,一瞪眼楮,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對著姚無憂比了又比,然後砸了過去,邊打邊說道︰「你的皮又癢了吧?」

拳頭還沒到,姚無憂忙把旁邊一個酸菜壇子頂到了頭上,嘴里喊著︰「我投降,我投降。」

靜淵道︰「投降舉白旗去,沒听過舉菜壇子的。」

姚無憂狡辯道︰「是白的就成唄,這急切間,我要找到了白旗再來投降,早讓你打爬下了。」

靜淵咬牙道︰「知道了還敢惹我。」

姚無憂道︰「女大王,不敢了。」

靜淵用手在他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道︰「下次長記性啦。」

姚無憂道︰「長啦,長啦,要不長,我去畫,去種,反正想方設法要讓它長在我的心里。」

靜淵捋了捋袖子道︰「長了就好。省得我時時提醒。」

姚無憂道︰「那這之前,我能不能提過小小的要求呀?」

靜淵道︰「準啦。」

姚無憂道︰「我在想呀,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要去找找那個十三枝了呀?」

本來還是滿心歡喜的靜淵,一提十三枝,臉刷地一下就陰了下來,心里矛盾之極,不讓姚無憂去吧,沒有十三枝的消息,就不會有爺爺的消息;去吧,他剛剛為了這事才撿回來半條命,剩下那半條還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姚無憂看出了她的擔憂,半開玩笑地對靜淵說道︰「我听說過有人打噴嚏死的,還听說有人從床上摔下來死的,要這麼說,我趕緊抹了脖子,這樣最安全。」

靜淵明知她是歪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駁斥他,只得由他了,不過她提出,如果姚無憂要去,她也得跟著去。西門無淚知道這兩個人他都勸不住,自己一把老骨頭,向來都是繞著危險走,自然不會跟著去,只好呆在家里,看著二牛,他還沒有完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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