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朱水戀大起大落的悲慘心情只是一場自尋的煩惱,無謂且多余。
此刻她瞠大眼瞪著正對她叫囂的小笨狼,火氣也逐漸上燃中,由得它不知死活的暢快發言,而她已準備好生飲狼血、活剝狼皮以消心頭之恨!
「你居然把他送走了?眼睜睜看他走掉!?你難道沒有一點點感應力去分辨來人的好壞嗎?虧你體內流有我金狼族的血!我的天呀!我根本不該指望你的,基本上你的老祖宗朱追闊、範小余這對活寶夫妻本來就不可靠,遺傳真是太可怕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再回來這邊,他恐怕去中國大陸從頭找起了。真是太失算了……」小金狼拼命碎碎念,還不時丟白眼給朱水戀,萬分的懊惱。
「自作孽,不可活。」朱水戀冷言冷語的嗤道︰「要不是你這死小子沒事弄個印子在我頭上卻不肯說明,硬要故作神秘,寧願被我追殺,豈會錯過他?再玩嘛,反正玩掉小命也是你自找的。」
「你太不了解我的苦心了!如果你不隨時隨地發火,那麼他就感應不到咒印的氣息,怎麼來找我?要不是我現在太虛弱,驅動不了咒氣,哪需借助你的火氣呀?」小金狼毫無悔意的繼續抱怨。
失水戀從齒縫擠出聲音︰「好偉大的苦心呢,把我當白痴耍很爽對吧?」
「我哪……有……」金狼驚覺的一閃,準備逃向管于悠安全的懷抱。
「叩!」這是一顆青芒果中金狼頭的清響,當場中鏢的小金狼由半空中跌下地,頭暈腦脹的哀號,當然,也引來于悠心疼不已的抱摟入懷。
「水戀,別欺負小動物。」于悠嗔道。
「那也得要小動物先別欺到我頭上。」朱水戀睨著那只三分叫疼、七分作戲的露出一副很幸福的樣直往于悠發育中的柔軟胸脯廝磨著。簡直是色膽包天,哪有被欺負的受虐兒樣子?
「都是它的錯!」愈說愈氣。「如果它不是玩心太重,早該說明原委,讓我們心里有個底,不致敵我不分的把好不容易巴望來的人當敵人看待!要不是謹記著老祖宗的交代,我干嘛小心成這樣?死!你除了偷香還會做什麼?于悠,你也算是個小姐了,別平白讓人吃豆腐而不自知好不好?」
「佑佑只是個小孩子嘛,你想大多了。」于悠輕笑,眉眼間盡是對寵物的縱容與溺愛。「別忘了它重生不到兩個月呢。」
「它至少有五百歲了好不好!就算不把五百年算過去,你別忘了,從你六歲接任伺令主的位置以來,小金狼就跟你共生共存了;你現在十六歲,那小子也一定是。別被它幼稚的外表騙了。」
于悠笑而不應,仍然拍撫懷中的小金狼,轉回正題道︰「讓我們來想想怎麼讓‘月’再尋來吧。」
「旭日派得上用場嗎?」韓璇問道。日、月、星曾是同僚伙伴,該有些感應吧?
「不行的。」于悠搖頭。「元先生雖回復‘日’的功夫與些許法力,但他仍是凡人,沒有召喚的能力。」
「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敵人都知道我們在哪里,而可以幫助我們的人卻來不了?」季曼曼好生疑惑。
小金狼說明道︰「因為五百年以來,想得到狼王令的人一直都在追蹤你們四個家族,隨時伺機而動,但日、月、星三人在那一戰中傷亡慘重,你們已經知道啦,‘日’死掉投胎為人,‘月’--也就是白逢朗,被毀去形體,差點死去。就我所知,受那麼重的傷,至少要苦修二、三百年才能復元的,當然無力追查你們的下落了。要不是‘月’及時對我下了銀鈴咒,恐怕再過五百年他也找不到我。事實上,‘月’還是我比較樂觀可以找得到的人。」
「那‘星’呢?」季曼曼很是好奇。
「我聞不到他的氣息,這是最糟糕的。」小金狼哀怨的再把狼頭棲回于悠的胸脯上。
「所以說,‘月’應該會去找那些野心份子了?」韓璇猜測道。
「或者從我們的老祖先找起?到大陸那邊查族譜?」朱水戀也猜道。
「都怪你啦!為什麼不直接讓他找到我?原本我都算得好好的,朗舅舅好厲害的,不僅可以送來狼王令,還可以幫我們對付黑威,我們把它兒子打成凡胎,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好哀怨、好命苦的小金狼「誰是你朗舅舅?」朱水戀問。
「誰是黑威?」韓璇問。
「元旭日不行嗎?」季曼曼也問。
小金狼忙著自憐,懶得開口,于悠代它回答︰‘月’是佑佑的表舅,也就是白逢朗。這也是白逢朗出任聯邦國宰的原因︰迫于姻親壓力。黑威則是黑狼族的首領,首號野心份子,一個月前我們打敗的那匹黑狼是黑威的兒子。最後,元先生有功夫,卻法力不足,恐怕應付不了法力高強的黑威,他可是擁有千年以上道行的黑狼王,所以佑佑才殷切期盼「月’的到來。」
「還是一句話︰玩死自己,怨不得人。有事交辦不好好說明,自作聰明的笨蛋,居然還是個狼王子哩!我看你八成是被豬媽媽遺棄的小笨豬,硬塞在狼後的巢穴里。好個蠢豬換狼太子,還不速速打回原形認罪。」朱水戀再度苛薄起來,一把把的怒火免費大放送。
喔……想到就心痛,害她少看了白逢朗幾百眼,錘心肝扼腕呀!居然眼睜睜看絕世美男子盟友跑掉了。
「汪汪……嗚……汪汪!」殷佑發出「狼」子漢的嗷叫,證明自己的貨真價實。
「O、o、O!不是學狗叫,是學豬叫,應該怎麼叫來著?呱呱呱是嗎?」朱水戀搓著額角深思。
「笨蛋!又不是丑小鴨。豬叫應該是幗幗叫才對。」小金狼不屑的糾正。
「才不是!一點也不像,你再叫一次。」
小金狼倏地住口,扮了個鬼臉。
「少來!我又不是笨蛋!想拐我?」
「你當然不是笨蛋!你是豬嘛,瞧瞧剛才誰在學豬叫嘍。」朱水戀笑得好陰險。
「你狡猾、陰險、苛薄!我朗舅舅不會喜歡你這種可怕的凡婦俗女,你停止迷戀吧,省得以後更傷心。」這倒是由衷之言。
朱水戀神色一凝。
「我單戀又礙著誰了?」
小金狼不可思議道︰「你從來不考慮差異性就去單戀別人嗎?你們性情不合、背景不合,甚至是生命--你們人類不修道法,壽命頂多一百年,而我們狼族可以隨著不斷的修行延長生命,雖然不可能與天地同朽,但比起你們來說,也算是長生不老了。」
朱水戀叉腰道︰「只是單戀干嘛想那麼多?」是呀!這些根本不必想,但她的心情為何卻大受影響?
「佑佑,別說這個啦,八字又還沒一撇。」于悠輕聲阻止,不忍見水戀眼中閃過痛楚。
「悠悠!你忘了我告訴過你你家祖先的愛情故事了嗎?當年你家先祖管又寒也是這麼被一個單戀他的韓家少女拐上手的。任何一種單戀都不會只滿足于這個情況,誰都會往進一步的可能去努力。」
「殷佑小朋友,這會兒你又像個世故的大人了哦。」季曼曼微笑提醒。
小金狼別開臉,咕噥道︰「反正早死心早好啦,我不希望你們兩人受傷害。對誰而言都是一種殘忍。」
韓璇眼見氣氛不佳,起身主導話題的方向︰「首要之務,便是想法子召回‘月’。有什麼法子可以讓‘銀鈴印’的氣場產生驟變,吸引白逢朗回來呢?」
小金狼苦起臉。
「可惜我的氣息太弱,法力全無,否則將印子移轉回我身上這種變化,可以吸引我舅舅前來一探究竟的。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黑威來攻擊我們,代價是死亡。」
「這幾天你們盡量住在‘殷園’里。敵人的事,由我與元旭日負責。」韓璇下指令。
「你又想去誘敵了?」朱水戀不贊同的問。
「雖打不贏,但肯定死不了。」韓璇有這層篤定。
「為什麼我們總是待在大後方?」朱水戀極度不滿。
「因為,」韓璇對四張仰望她的面孔道︰「當你們沒有能力當戰士時,唯一該做的就是--別礙事。」
☆☆☆
沒有小金狼預測的那麼悲觀,因為白逢朗很快地又回到台灣這塊土地上。
此刻,清晨七點,他站在朱水戀的床前,看著她活潑生動的臉蛋難得的呈現寧靜純稚的面貌。再怎麼性格強烈的人,在睡眠中都是沉靜的吧?
十日來在大陸各省各群山間找尋同伴以及線索,片片段段的得到一些,但還不足以湊成可追尋的脈絡。原本他該花更多時間在大陸,直到有了結果為止,但日日望著那忽強、忽弱的咒氣,知她心緒起伏大,不自不覺也擱在心中掛記著了。
她實在是個奇特的人類。來人界十數日,也算接觸了各式各樣不同的人,只證實了一件事︰朱水戀是人類里的例外。並不是所有人皆演變成她這般特別的性格。五百年不曾來過人間,什麼都變了、更替了,就只有基本的人性不會變。至少絕大多數的人仍是他所熟悉的模樣--對陌生人好奇而矜持;防備戒慎,不輕易熱絡,但又超乎交情的探問別人底細。該是這樣的,不是嗎?偏偏她成了例外,教他印象深刻。
這十日來,她因何意志消沉?又因何而欣喜或發怒?大起大落的心緒由白氣的強弱上明顯可看出。因為變化得大,今他不由自主注意起來。
于是他決定來看她,畢竟她是他在人界的第一個朋友。尋找小王子的事刻不容緩,實在不該有絲主懈怠的,因此,打聲招呼就夠了吧?又或者,見她無恙就該走了?也就是現在……
思忖間,已失去選擇立即離去的權利,因為朱水戀突然睜開眼。在清晨七點醒來,需要一點點反常,畢竟她向來賴床賴到最後一秒鐘。幸而她最近因為心事滿月復,所以作息不太正常--「白逢朗!我的天!」她簡直像裝了彈簧般的筆直跳起來。
「早安。」他溫和從容的道早。
「早。咦?你應該沒有我的鑰匙才對。莫非你真的是變過來的?」她看著上鎖的房門,再看了看同樣上鎖的落地窗,確定他不是從任何一個可能的入口進她閨房。
白逢朗微揚了下眉峰,她如何知曉他是「變過來」的?並且無半分異色?誰曾對她提過什麼嗎?
「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把你請回來呢!」朱水戀逕自欣喜道︰「幸好你沒一去不復返,舍近求遠的去找我們老祖宗的墳墓,二十代找下來,包你找到吐血。這都得怪那只笨狠,誰教他故作神秘不肯說明這印子的功用。」
「笨狼?」他俊目一凝,切入重點低問。
「就是殷佑呀!它說你是它表舅,真的假的?你們家怎會有那種不肖基因?」
「你是……朱家的後人?」追查十日以來,他打探到四個家族分別為管、韓、朱、季四姓人家。而四家族的族譜上記載了歷代長孫(女)須肩負某項傳承重任,想必是守護殷族氣揚一事了。而朱水戀……原來是朱家後代。
「是呀!第二十代長孫女。你聞不出我身上流有殷佑他父親的血液嗎?听說當年金狼王用他寶貴的血與壽命救回我們老祖宗的命,而那血液只流在歷代長孫的身體中。」她笑道,沉迷在他溫煦如春陽的氣息中。
白逢朗平和的面孔上染上一絲急切與喜悅--「小王子被四家族守護著?那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謝你們的情義。我能馬上看到它嗎?我必須知道它現在的情況如何--」
「咦?你不懷疑一下,竟然就相信了?要我是壞人企圖引你去送死怎麼辦?」朱水戀喜歡他溫和真誠的性情,但又忍不住代為擔心這種人若被拐去賣掉恐怕還呆呆向人道謝。現在世道多險惡呀。
「不會的。」他微笑。一時不好說明他能分辨不同氣息,並由散發的氣息里去感覺善惡。而她,是清朗之氣。
「還沒遇到前,誰都會這麼說。走吧!我們一齊變不見,把我變到‘殷園’吧!」她雙手大張,明亮的大眼滿是飛天的幻想,躍躍欲試不已。
白逢朗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但不得不開口道︰「據我所知,開放的二十世紀末還不時興外出,所以你應該先著裝--」
「啥?呀……」發愣過後,才猛然發現自己是一絲不掛的,她尖叫著抽來床單裹身,並嗔視那個大吃冰淇淋還能面不改色的家伙。
但白逢朗似乎並不清楚自己得了什麼好處,接著說明道︰「而且,你不曾修煉過法術,身體承受不起移形術所帶來的壓力。所以,得麻煩你開車了。」
「可、可是……神話故事里……」由于他一臉的坦然,無視于她凹凸有致的美色,害她想討回一點清譽損失的公道都顯得師出無名。再听到騰雲駕霧的心願不能達成,不由得想舉牌抗議了。
「那些神話故事並非我狼族所撰。」他頗感歉意的表明無能為力。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不該圖求超出體能所能負荷的冒險。
「O!O!我了解了。白先生,麻煩入境隨俗一下,也許本人的身材入不了閣下法眼,但你還是禮貌回避一下的好。」從衣櫃里找齊了衣物,她客氣的要求得到一點隱私。
似乎在到此刻,白逢朗才明白她的驚惶所為何來。他再度看了下她裹著床單的身體,臉上浮現一層困窘的紅,他輕道︰「失禮了。」之後,身子隱于無形。想是移身到外頭了。
「他看到一絲不掛的女體,大抵與看到一絲不掛的小貓差不多吧?」朱水戀喃喃自語,然後垮下俏臉,一把丟開床單,對著穿衣鏡瞄自己的身材,哀怨自問︰「可是有哪一只小豬小狗會有我這種標準身材?」
☆☆☆
一大清早,寧靜的「殷園」便沉浸在一種狂喜的氣氛中。而小金狼殷佑包辦了所有的尖叫與音效,惹得其他人捂耳的同時也考慮著一拳昏它以終止噪音污染。
「舅!舅!我親愛的舅!我等你好久好久了!哦,你是我唯一的陽光,全部的希望,哇啦啦……」瞧瞧!可不就語無倫次、手舞足蹈起來了。
被盛大歡迎的白逢朗心中自是無比愉悅的,但展現在外表上的,只是輕淺舒緩的笑容。定定的凝視繞著他打轉的小金狼,審視它身體的狀況……
比他預期的好一點,至少不是奄奄一息。他感應著「殷園」的氣場,正是蓋在最能發揮護咒力量的風水上,加上四家族五百年來從未懈怠過的守護,讓殷佑得以在持穩的氣場下平安蘇醒。
但也不是沒有隱憂的。照理說,雖然小王子沉睡了五百年,但在沉睡中,靈體仍成長、修煉著,它的心性該有成年人的模樣了。在狼界,修煉一百年就算成年了,何況小王子如今算來已五百一十歲了,為何仍是……不曾成長的孩兒心性呢?莫非當年封印它時,出了什麼差錯?
他伸手抱起小金狼,以食指輕點它印堂……咦!?
望入小金狼一雙雀躍的灰眼中,雖不明了,至少是安心了。
「小佑,好久不見。」他輕柔地道。
「對呀!五百年了耶。舅!還是你最好了。」它斜眼一瞄,望著不遠處坐在扶手上滿臉欠扁樣的男子道︰「不像某人,投胎了也是那副德行,專門欺負弱小」
今日一身終極保鏢酷哥樣的元旭日鳥都不鳥它一眼,架著墨鏡的雙眼一逕兒的盯著愛人看。
白逢朗跟著望過去,訝然的揚了揚眉。是「日」!他身上強烈輻射出屬于「日」的氣息。雖然投生為凡人,但那種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狂妄脾性,放眼世界,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人能把狂妄發揮得這般天經地義了。
是了!他早該猜到小王子應已遇到「日」或「星」其中一人才是,否則小王子哪可能開口說話?它身上的異能全被封在狼王令之中了。當初是為了保護它醒來時不被野心份子趁它虛弱時消滅它,所以封住它能力、使它如同一只普通的人界野狼,教任何人都尋不著它的氣息。
「太好了,‘日’已出現。」白逢郎抱著小金狼走向元旭日。
「少攀親帶故,我是不得已的。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不必再聯絡,把笨狗抱遠一點,本人鼻子過敏。」元旭日撇撇唇角,不認為自己有認親的義務。
白逢朗優雅一笑。這人,果然永遠都不會變的。
「還是要感謝你。」
「不如感謝她吧!」元旭日指著身邊的韓璇。「沒有她,我管小笨狗死幾百次。」
「你看你看!他就是這麼惡劣,所以我才會自力救濟!」小金狼指控完後,得意洋洋的笑了,將額頭抵在白逢朗的大掌上,讓他感應自己的思緒。
白逢朗訝異的看著元旭日身邊的中性……美女?(或俊男?)就他所知,「日」是沒有姻緣線的,但此刻卻有了。而這一切居然是來自小王子五百年前心血突然來潮的一個動念!
「小佑?」這孩子一向鬼靈精怪,他知道;但此刻才發現它基于玩心所設下的優筆,似乎都有所計量。是嗎?
殷佑得意笑道︰「那一天他踹了我一腳,痛死我了,然後這就是我的報仇啦!」事實證明,君子報仇,五百年不晚。「少在那邊笑得一副欠扁樣,快拿第二塊金牌出來瞧瞧,老子今天抽空來,就是等著看狼人奇觀。」元旭日揮揮手,受不了他們演完了七夕會又來打啞謎。
韓璇定定看著白逢朗,第一個察覺到他面有難色。
「白先生,有問題嗎?」
「舅?」小金狼疑惑的抬頭問。朱水戀道。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令牌掉了吧?」‘「令牌沒有遺失。」白逢朗道。季曼曼小心接著問︰「然後?」
「怎麼了?舅。」
「我無法獨力解開封印。」白逢朗遺憾地嘆口氣。
「什麼意思?」朱水戀心急的問出大伙一致的心聲。
「你母親對封印下了‘情咒’。」
「呀!」這是小金狼淒厲的慘叫。
☆☆☆
「鳴……嗚……嗚……我完蛋了!我以為舅舅是我最容易得到的助力,只要找到了他,就可以不費力的得到狼王令。舅舅多好呀!他是全世界最溫柔慈祥的人了。他沒有‘日’的邪惡壞脾氣、難搞;也沒有‘星’的冷酷無情僵尸臉,可是……噎……可是我母後卻給舅下了情咒……我的命好苦哇……嗚……」小金狼趴在于悠的懷中高歌五子哭墓,簡直像天生要吃這一行飯的天才,連孝女白琴都要靠邊站了。這種魔音穿腦的功力,可不是阿貓阿狗學得來的哦。
數百年來,白逢朗一直在找解咒的方法。但解咒的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白逢朗真心愛上某人,與之同心解咒;再者就是要找來施咒人解咒了。問題是小全狼的娘早五百年前就在冥府作客了,上哪找人呀!?
「小笨蛋!你母親是哪一根筋不對勁?這麼熱心的替你找麻煩?」朱永戀捂住耳朵,實在也很想逃開,但……太想知道」情咒」這玩意兒,所以腳底板像被強力膠黏住,怎麼也移不開。
韓璇回公司主持重要會議,元旭日當然也跟著。而被小金狠哭得心軟的白逢朗回狼界拜訪道行高深的長老,打听其它解咒方法。
留下來的,就只有偷閑的三位女子與一匹狼了。唉!還是一只哭狼哩!
「我也不知道我母後是怎麼想的。她的寶貝兒子歷劫,她不必高興得來湊-腳吧?拿不到舅身上的狼王令了啦,嗚……」
「佑佑,你說情咒這東西像是一種愛情指令,那麼只要你舅舅愛上一個女孩子不就成了嗎?到時你就拿得到今牌了。」管于悠輕聲安慰著。
「愛上一個女人就可以了!?」朱水戀聞言跳了起來。
「喲,水戀,別這麼興奮,留一些給別人探听比較好哦。」季曼曼好聲好氣的建議著︰「太快露出小的真面當心會嚇跑那個溫文善良的美男子哦。」
「多謝指教,煩請閉嘴。」朱水戀睞也不睞一眼,直沖到小金狼面前。「殷佑,你快說成不成?」
小金狼懶洋洋無力道︰「說也沒有用啊。你們都知道他們白狼族的人有多麼清心寡欲,又不鼓吹婚姻、戀愛。他們是精神清靜論者,不重物質,不做會失去理智的事,感情淡得離譜。當年我父王可是追求了我母後七中年才讓她點頭下嫁、體會到什麼叫愛情。那麼你們該知道他們白狼族對愛情有多麼冷淡了吧?他們的男女難追到至少要花十年接近他們,再花二十年追求他們,求取好感。噢!簡直是折磨。而我舅更是龜毛之極致。他是那種會花三百年去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再用一輩子去思念她的奇男子,根本不可能再有愛上別人的機會……嗚……」再度悲從中來,好哀怨呀!
朱水戀心中被重重一刺,百般不願接受白逢朗心中果真有人的事實,還……還……愛了一輩子!並且讓她一點趁虛而入的機會都沒有。
「老天!就算那美男子沒有愛上別人過,我們水戀也沒本錢花七十年去追求他的愛情呀!等她追到了人家的心,也早蒙主寵召了。多糟的事!」季曼曼吁了口氣,慶幸起白逢朗沒有再愛別人的能力,否則恐怕會一再傷心。
季曼曼的論調再次重擊朱水戀的勞心。
沒錯呀,就算地爭取到了他的心又如何?再以死亡教他傷心一世嗎?他們狼族的壽命是那麼的長,不是區區人類的壽命可以比擬的……
她,不能爭取他的心,不管她已放下多少熾烈的情愫。注定傷心的結尾,使她不敢圖求快樂的過程。對白逢朗那樣令她心儀的男子,她不能!
「為什麼他沒追到心上人?他是那麼的無與倫比。」想到自己的沒資格,不免憤恨起那個他愛過卻沒得到過的女子。
小金狼嘆氣道︰「悠悠,我告訴過你‘情咒’的使用限制吧?」
「嗯。你說下咒者必須是承受者的心上人。這個咒術是為了讓痴心漢有機會去尋找另一個春天。通常是伴侶提早死去,怕另一半孤獨,所以下此咒;再不然就是三角關系里,落得感情沒歸處的第三者被成為眷屬那二人下咒,期許他遇到命定的愛人。」于悠說完,驚訝的睜大眼,她明白了!
「你們的意思是……」季曼曼低呼。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朱水戀死板板的咬牙。
「是,就是那麼一回事。」小金狼無辜的眨眨眼,接著道︰「我沒告訴你們嗎?我母親不僅是我舅的表妹,還是他生平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子。如果沒有我父王出現,他們早就成為夫妻了。我沒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