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正當高進,張瑜兩人罵得正爽,劉天听得大為解氣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王允一推開大門,卻看到高進,張瑜兩人放肆的在天子面前手舞足蹈。再一听,那些惡毒之言頓時令他這個老臣氣得火冒三丈。
「放肆,區區閹豎,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今日老夫便親手打殺你二人,免得日後再出一個張讓!」
王允怒發沖冠的大步走上前來,不由分說的拽住距離自己最近的高進,劈頭蓋臉一通拳頭下去。直打得高進疼痛不堪,連聲告饒。
並不是他打不過王允。王允一介儒生,他也只是一個太監。兩人大哥不說二哥,半斤對上八兩,誰也沒能佔到拳腳功夫的便宜。只不過王允身為當朝司徒,他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堂堂司徒動粗。因此,盡管王允年邁,但是這一通拳頭下去,他也只能舉手投降。
而這個時候,張瑜覷見王允痛打高進,當即一縮脖子,飛快的溜到目瞪口呆的劉天身旁。隨即他便垂著頭,老老實實的安靜下來。
「司徒手下留情!」
劉天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見高進被年邁的王允打得哭爹喊娘,連忙開口勸阻。不料王允卻仍然不肯罷休,依舊痛打著高進,嘴里還義憤填膺的恨恨罵道。
「大膽閹豎,先前十常侍禍亂皇宮。不想今日又出了你等二賊。今日老夫不打殺你等,只怕日後再起禍端。」
王允這一罵,頓時令劉天為難了。繼續勸阻吧,會讓王允這個忠心耿耿的保皇派魁首心涼。不勸阻吧,又會讓自己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的心月復被王允打成個豬頭。這樣一來,自己的形象也不免低了幾分。
「我滴乖乖,這該咋辦?左不是,右也不是。橫豎都要得罪一方。我該保王允呢?還是保下高進?!老天爺,你怎麼這麼喜歡給我出難題!」
劉天束手無策的看著王允毆打這高進。他確實是沒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完全不在他的意料當中。時間就這麼飛快溜了過去。
好在王允雖然怒氣值爆棚,但是終究年老體衰。在劉天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終于打累了。只見他氣喘吁吁的停下手來,嘴里猶自不肯罷休的罵道。
「大膽閹豎,待老夫歇息片刻,便要取你性命!」
這時,高進抱著頭,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消失了。隨即又听到王允罵罵咧咧的聲音。于是,他趕緊用力一掙,然後立馬一溜煙的逃回劉天身旁。他感受著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一股火氣頓時騰地一下冒上心頭。就在他打算回兩句,在嘴上討點便宜的時候,劉天關切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
「沒被打傷吧?」
听到劉天的關切,高進連忙轉過身來。剛一轉過身來,他就看到劉天滿臉關懷的望著自己。頓時,他那一腔火氣頓時化為烏有。一顆「芳心」完全牽掛在了劉天的身上。
「謝陛下牽掛,小奴無事。」
高進畢恭畢敬的回道。只不過他那「幽怨」語氣令劉天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身子也下意識的往另一側挪了挪。
就在劉天暗自惡寒的時候,王允已經緩過氣來。他見高進縮到劉天身旁,頓時憤怒的咆哮起來︰「閹豎大膽,此時竟敢繼續蠱惑陛下。速速前來領死!」
劉天見老邁的王允還想玩一回單方面搏擊,連忙揮手示意高進,張瑜兩人退到自己身後。隨後,他和顏悅色的笑道。
「司徒為何如此生氣?」
「閹豎罔顧身份,于陛前動手動腳,有違禮制,其罪一也。胡言亂語,以污言穢語塞陛下之耳,其罪二也。犯此二罪,不殺不足以對天下。」
「呃……司徒言重了。」
「非也!陛下乃萬民之主,豈能容一閹豎如此無禮。望陛下莫要忘卻先前十常侍之事。」
「呃……這麼說也沒錯。只是……」
「陛下無須擔心,老臣即便豁出這條老命,定為陛下一清左右奸佞!」
「……」
劉天好說好歹,絞盡腦汁想辦法為高進,張瑜兩人開月兌。無奈王允雖然為人圓滑,但是面對兩個閹人,渾然不像面對董卓那麼委屈自己。他只是一口咬定禮制不可違,不能再起十常侍之亂,執意要解決高進,張瑜兩人。
見王允這麼固執,劉天只好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只見他臉一板,語氣甚為不悅的冷哼一聲︰「王司徒來見朕,不知有何要事?有事便說,莫要繼續糾纏這些小事。」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王允听到劉天說出這幾句話,頓時一滯,旋即悻悻的一拂大袖。不再糾結這件事。隨後,他神色一正,義憤填膺的拱手稟道。
「董賊囂張跋扈,當誅九族。方才朝會之上,老臣不忿此賊惡行,想出一計,便想與陛下商議。若是陛下首肯,老臣即刻便去聯絡朝中義士。」
「嗯?這老家伙又在玩什麼把戲?唔……也罷,先听他說說。萬一和我的想法矛盾,擾亂我的大計。我直接否定也就是了。」
想到這里,劉天神色一緩。他先是笑吟吟的示意王允做到一旁的席上,然後這才擺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問道。
「不知司徒有何良策?」
「回陛下。董賊囂張跋扈,所倚仗者不過帳下猛將如雲,兼之坐擁二十萬西涼大軍。執金吾丁原于城外駐有三千並州鐵騎。據老臣所知,其帳下有一猛將,名喚呂布。昔日陛下遭逆賊張讓挾持出宮之際,此人曾得陛下親口贊為天下第一猛將。有此一人,便可當十萬大軍。況且並州年年遭外族進犯。並州鐵騎之名早已聞名天下,並不輸與西涼精兵。若陛下首肯,老臣即刻便出城,說服丁原率軍征討董賊。待丁原得勝數場,老臣便立時召集朝中義士,伺機暗中起事。」
王允滔滔不絕的述說著自己的計策。而上面的劉天雖然表面上仍然一副專心听講的模樣,但是心里卻激動不已的狼嚎起來。
「!!歷史畢竟還是被我這只小蝴蝶給干擾了。要是這老家伙能夠說到做到。我還等個P啊。直接讓丁原和董卓戰上一場。這樣一來,丁原的死期也快到了。哈哈哈……」
想到這里,劉天當即忍不住要開口準許王允的計策。只是話到嘴邊,他又十分努力的抑制住開口的沖動,而是繼續擺出一副愁容感嘆道。
「司徒之言雖是有理,只是董賊坐擁二十萬西涼大軍。丁刺史區區三千並州兵馬,如何能敵?此事還是徐徐圖之吧。」
說完最後一句,劉天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耳光子。前面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自己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鬼使神差的從嘴里溜出來的最後那句話。
「尼瑪,我干嘛多說這麼一句?萬一這老家伙真的信了。我找誰哭去!」
好在他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王允此時已經完全被董卓目無君主的表現給氣得失去了冷靜。如今他心里除了鏟除董卓之外,再沒有別的想法。于是,劉天話音剛落,他便大義凜然的補充道。
「陛下多慮了。老臣素聞並州鐵騎來去如風。即便董賊坐擁二十萬大軍,料想對並州鐵騎也是無力。只需假以時日,天下群起響應,董賊絕無生還之機。」
听完王允的解釋,劉天不敢再胡亂玩了,免得把自己玩死。當即他便拍案而起,快步走向王允。後者見狀,連忙起身迎接。
「司徒此計甚妙。有勞司徒了。」
劉天熱情的握住王允雙手,頗為感慨的贊道。一副如果不是必須,我不忍心讓你親自冒險的模樣。後者見狀,眼眶不禁一紅,隨即便有些哽咽的嘆道。
「陛下厚愛,老臣死也心安。見陛下于朝廷之上遭董賊逼迫,老臣……老臣深感無地自容。能一洗陛下所受之辱,老臣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
王允這一番掏心底的話,令劉天尷尬不已。董卓囂張到這個地步,追根究底還是他的責任。此時此刻,他由衷的欽佩王允這個對皇室忠心耿耿的老臣。這個時候,他找不出什麼話來稱贊一聲,只是沉默的用力握了握王允的雙手。
感到劉天手上的力道,王允只感到一陣欣慰。隨後,只見他同樣用力握了握劉天的手,然後一把掙開,雄心大發的拱手告辭。
「陛下稍候,老臣這便前往並州大營。不消數日,老臣定與丁刺史攜手獻上董賊人頭!」
一說完,王允旋即大袖一拂,轉身大步朝殿外走去。看著王允離去的背影,劉天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唉……丁原最終被呂布殺掉的事情終究還是不能說。王允啊王允,我知道你是個忠臣。只希望你能像歷史上那樣撐到最後。」
劉天目送著王允離開大殿,心里十分惆悵的暗嘆一聲。等到估模著王允已經離開很遠,他猛地轉過身來,壓低聲音喝道。
「高進。」
「小奴在。」
高進听到劉天用自己從未听過的嚴肅語氣召喚自己,趕緊一溜煙的跑了上來。劉天見他臉上好幾塊淤青,不由遲疑的問了一句。
「還能動嗎?」
「些許皮肉之傷,小奴從未放在心上。」
高進大咧咧的朝自己胸口猛地拍了一把,然後恍若無事般的笑著應了一聲。不過他臉上那不時抽搐幾下的肌肉卻充分出賣了他。充分展示了一個人強行忍住劇痛的結果。
「好,朕命你即刻出宮,將方才之事詳細告知呂將軍。就說事情有變,朕命他竭力促成丁原討董一事!」
「小奴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