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兩天過去。[蟲不知小說網]這兩天時間里,劉天當真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除了吃喝拉撒睡,全部時間幾乎都放在兵書上了。漸漸地,他倒忘記了交給戲志才的那個女刺客。
這天午膳過後,劉天等到高進收拾完離去,再次回到胡床上。他靠在胡床上,扯過一襲皮裘,仔細的給自己蓋好,隨即便順手拿起一旁的《六韜》看了起來。但是沒等他沉浸下去,高進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議郎戲志才在外求見。」
「嗯?他來干什麼?」
劉天暗自納悶著。過得片刻,他抬起頭來,放下手上竹簡,掀開身上的皮裘坐了起來。
「宣。」
不多時,高進領著戲志才走了進來。沒等劉天詢問,他反倒一臉苦楚的拱手連連搖頭嘆道︰「那女賊似有察覺,滿口胡言亂語。臣無力查得實情,還請陛下另選賢能。」
「嗯?」
听完戲志才的訴苦,劉天不禁大為好奇。戲志才的為人,他也算十分了解。不久前還主動請命,結果短短兩天,竟然就這麼放棄了。這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了想,旋即笑呵呵的安慰道。
「短短兩日,如何能得人信任。此事還需耐心。你若自承無力,卻教朕尋何人去行此計?呵呵,朕不急于一時,你大可耐心為之。」
不料劉天的安慰,戲志才半句都沒听進去。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他就堅決的放棄這個任務︰「臣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還請陛下另選賢能。」
「呃……可否告知朕,你為何放棄此事?」
「臣……臣……臣不敢言。」
「直說無妨。」
「那女賊口無遮攔,三句之中倒有兩句詆毀陛下。若非陛下意欲從此女身上探知幕後之人,臣定將其綁至刑場問斬!」
劉天看著義憤填膺的戲志才,先是一愣,旋即呵呵笑著搖搖頭︰「此乃小事。她若口出狂言,順其意,豈不輕易取其信任?」
話音剛落,戲志才便驚愕的望向劉天。過得半晌,他臉上驚愕之色霎時斂去,重新恢復憤慨之色。
「若是詆毀他人則罷。口吐謀逆之言,我戲志才豈能為之!莫說臣不肯,奉孝等人也決計不肯。」
見戲志才一臉憤慨,劉天不禁啞然。他仿佛第一次見到戲志才似的,仔細的上下打量一番。隨即,他低下頭,暗自沉吟。∣我∣搜小|說網
「要想和人拉近關系,順著對方的話發表相同觀點。這不是很好的一招嘛。不過那女賊還真有膽子。敢在陌生人面前詆毀我這個當今天子。難怪戲志才情願放棄這個任務。這麼說來,曹操他們估計也是束手無策。也罷,既然你們不行,放著讓我來!」
想到這里,劉天抬起頭來。他看著戲志才,細細的盤問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勉強了。你與那女賊提過什麼,可盡數與朕說來。」
「臣並未向那女賊提及許多。只是她醒轉之後,追問臣之來歷。臣便托詞前來並州販馬商賈。不想剛一說罷,那女賊便胡言亂語,大發厥詞。若非念及陛下所托,臣昨日便不願與其相伴。不料今日去見,那女賊越發放肆……臣這才前來懇請陛下另選賢能。」
戲志才恨聲將這兩天的詳情說了出來。顯然是被那女刺客給弄得肝火大旺。劉天見他滿臉憤慨,不禁偷笑。
「如此也罷,隨朕前去。見到那女賊,你便稱朕為公子。朕便是主家長子,前來歷練。隨後你別開口。待朕親自去會會這女賊。」
剛一說完,沒等戲志才開口,他又抬起頭來,從屋外叫了一聲︰「高進,前去校場,命高將軍前來見朕。」
「陛下不可,那女賊意欲行刺陛下。陛下前去,豈不正遂了那女賊之意?」
話音剛落,戲志才總算找到了一個開口的機會,連忙勸阻起來。听著前者的勸諫,劉天嘻嘻一笑,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笑道。
「那女賊可曾見過朕?」
「陛下自入晉陽,從不曾離府半步。料想那女賊不曾見過陛下。」
戲志才仔細回想一下,然後如實的回道。劉天等他說完,又笑眯眯的問道︰「那女賊要取朕首級不假。不過朕換上尋常衣裳,她如何認得出朕?更何況有高將軍在旁守護,朕不礙事的。」
「呃……臣以為萬事皆已陛下為重。只得高將軍一人,只怕不妥。」
「那好辦。朕命你速去準備。暗中在旁布置侍衛。朕若是遇險,可保無虞。」
「呃……臣遵旨。」
……
莫約一個時辰之後,晉陽城中一家客棧外走來三個尋常打扮的人。這三人正是換裝出行的劉天,高順,戲志才。到得客棧外,劉天毫不在意的率先走了進去。高順,戲志才兩人飛快往四周掃了一眼,見數十名侍衛喬裝改扮成百姓分布四處,更不時有一隊兵卒巡視而過。兩人這才安心的緊跟上去。
不多時,劉天三人在小二的領路下來到二樓最邊上的一間房。打發掉小二,劉天又毫不在意的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誰?」
劉天一只腳剛剛踏進房間,一只手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與這只手結伴而來的則是一聲嬌滴滴的冷喝。這一幕驚得戲志才,高順兩人大駭。正當高順打算出手的時候,劉天不帶一絲慌亂的笑聲響了起來。
「呵呵,這位大姐有禮了。在下劉天,不過一介馬商,今日剛到晉陽。听聞我家下人救下一位俠女,特前來拜訪。大姐如何這般對待在下?」
不料劉天這通馬屁卻像是拍在了馬腿上。當即,他便感到咽喉一緊,那只手越發的用力了。這時,戲志才慌忙奔進房內,連聲叫道。
「休要傷我家公子。」
下一刻,高順也大步一邁,沖進房內。這時,劉天便感到咽喉一松。當即,他飛快退後一步,退到戲志才和高順身後,模著脖子埋怨道。
「這位大姐,在下有意結識……啊……怎麼是個丫頭?」
劉天剛剛自來熟的埋怨對方,不料抬頭一看,卻發現對面站著一個嬌滴滴的少女。頓時,他懊悔不已的自言自語起來。
「虧了,虧了。平白叫一個小丫頭做大姐。晦氣,晦氣。」
那小丫頭見劉天懊悔不已的模樣,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旋即她又把臉一板,收斂笑意,很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喂,是你主動叫的。又不是我逼的。有什麼晦氣?」
「當然晦氣,在下堂堂丈夫,豈能稱一丫頭為大姐?你若覺得不晦氣,那便叫幾聲哥。權當你我扯平。如何?」
「你……雞腸小肚,非男兒所為!」
這時,劉天見那小姑娘氣得滿臉通紅,心知火候差不多到了。當即,他不以為然的癟癟嘴︰「在下是否男兒,不勞姑娘大駕,自會有人驗證。」
「誰?」
「我媳婦。」
「你……」
那小姑娘听到劉天極其無賴的蹦出三個字,頓時面紅耳赤。一聲嬌斥之下,她徑直撲上前來,一拳直搗高順,戲志才身後的劉天。
這時,高順,戲志才兩人听著劉天調XI這小丫頭,正驚為天人。突然見那小丫頭撲上來,高順連忙揮拳,一招直搗黃龍直擊過去。後者見狀,急忙收力,腳下一點,箭一般的倒退幾步。
「住手!」
不等那小姑娘站穩身子,劉天急急忙忙的分開戲志才,高順兩人走了出來。他走到前面,向依舊橫眉怒視的小姑娘施施然的拱了拱手,笑道。
「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海涵。如此正好兩相抵過。不知姑娘是否樂意?」
「哼。」
那小姑娘見劉天率先給自己配不是,雖然嘴上冷哼一聲,但是也放松了身體。這時,劉天見她不像再要出手,便笑眯眯的拱手問道。
「在下姓劉,名天。不知姑娘芳名?」
「哼。」
「呃……這位俠女,在下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何必要讓我在下人面前出丑呢?給個面子,行不?」
听到劉天嘴里蹦出這麼幾句,那小姑娘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霎時,她意識到自己又被這離經叛道的小無賴給戲弄了,連忙正正神色,一副正正經經的模樣。隨後,她向劉天一抱拳,十分江湖氣的說道。
「小女子張芸。」
「原來是張俠女,失敬,失敬。」
「小女子一介女流,並非俠女。休要胡言亂語,惹人笑話。」
「呵呵,失禮,失禮。還請俠女見諒。」
「我不是俠女。」
「恕罪,恕罪。俠女海涵。」
「……」
漸漸地,在劉天插科打諢一鬧之下,兩人便就著這個無聊的話題繞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張芸哪里還想得起先前對待戲志才那般的說辭。這一幕看得一旁的戲志才瞠目結舌。過了半晌,他這才回過神來,暗自疑惑著。
「為何陛下竟能與這女賊從善如流?為何這女賊至今不曾吐露半句謀逆之言?為何這女賊與陛下能如此親近?」
一時間,好幾個問號在戲志才腦子里冒了出來。莫約過了一個時辰,劉天抬起頭來,看看窗外的天色,然後歉意的拱手告辭。
「時辰不早,在下告辭。外面搜捕嚴密,張姑娘莫要四處走動。待風平浪靜之後,在下再送姑娘出城。」
「你……」
正一門心思和劉天糾結那個無聊話題的張芸听到他最後說出這麼一句,頓時驚得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蹦了起來。沒等她說完,劉天搶先開口,又補充一句。
「在下已與掌櫃說了,此間房內乃是在下女眷居住。告辭。」
一說完,劉天立馬拖起戲志才,高順兩人,拔腿就往外跑去,仿佛身後有猛獸似的。三人剛走出幾步,一聲氣極的嬌喝便從身後傳來。
「你這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