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頓紅塵 正文 第二章 落寞無語

作者 ︰ 公羽雙草

在車上,文娟跟我說其實她從小的理想是當警察,但她老爸干了一輩子警察,深知其中危險不想女兒再陷進來。∣我∣搜小|說網本想讓她在農村支教,一兩年後就可調回市里工作。現在好了,後路堵死了看來只有當警察了。原來老頭子是市警察局老局長,去年剛退,別說市局就是省廳那也是熟門熟路。她又問我有什麼打算,反正長路漫漫,旅途無聊,我決定逗逗她。一副無限向往的樣子道︰「我啊,準備回老家,蓋幾間大瓦房,娶個老婆,踏實生活,安心種地,爭取一年溫飽、兩年小康、三年存款過萬。」文娟雖是高干子弟卻沒有驕縱之氣,深入民間,並非如普通千金小姐一般不知稼穡。見我胡說也不當真,一個勁的攛掇我去當警察。說要不是見我有幾分蠻力,身手還算敏捷,加上幫過她,她才懶得費這個口舌。我一時還沒決定,只好隨口敷衍說再考慮考慮。文娟也是豁達之人,見難以一蹴而就,也不再糾纏,轉而說些警界奇案以期收些旁敲側擊的功效。

我一時還沒想好何去何從,就暫時在文娟家附近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暫時安頓了下來。沒過兩天文娟就正式在警局上班了,第一次上班那天還特意請我喝酒,看著他興奮的微微發紅的臉,我有一絲羨慕。畢竟能干自己喜歡的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而我就暫時重操舊業干起了倒買倒賣的買賣。

日子在失去快樂和興趣之後過得格外緩慢,其實人在社會生活,所作的一切都有一個終極目標那就是快樂,其余的諸如興趣、幸福、愛情、友誼、事業等,都是能激發快樂的方式或者工具。[我搜小說網]我活在這個世界二十五年了,還沒有找到能激發我快樂的方式,我現在頗有點嘆人生之多寂,吾將亂干而求索的覺悟。

文娟自從當上了警察以後,整個人如同動物園出了閘的瘋虎般變得不可限制,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頻頻出動,偽裝、臥底、收買、恐嚇等等不擇手段,給本市幾個不法利益集團的外圍組織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每有斬獲便意氣風發的來請我喝酒,我知道她對勸我入伙之事還沒放棄,喝酒是假,借機勸我入伙是真。

這天我收攤剛準備回家,就遠遠的看見她風行而至,我笑道︰「哦,我們的文大偵探又有捷報?」文娟白了我一眼,說我是餓極了的狗對誰都呲牙,我對她辯別了一番狗呲牙其實是對同類表示友好的謬論,她見我拐著彎的罵她是狗,知道口頭上佔不到便宜,手底下不敵我,那是早已幾經驗證的了。又氣又急一時又拿我真沒辦法,只好以一句我不是男人結束。

我們在麒麟路的一家小飯館喝酒時,文娟說道的一個案子引起了我的興趣,她說有個男人一天喝酒回家後,見妻子對他愛搭不理的,就跟妻子發生口角。吵到後來覺得活著沒意思,一怒之下抄起廚房的菜刀揮向了自己的妻兒。一家三口(妻子、一兒、一女)無一幸免,都是一刀斃命,最後男子也自殺在家。文娟說到後來對世事的無常嘆息不已,說為什麼本來是一家人,到後來卻會干出這麼殘忍的事來。我說這世界上最讓人愛和最讓人恨的都是自己的家人,這就好比有個人踩了你的腳一下,如果是外人,你罵他一句「沒長眼楮」後,氣也就消了,恐怕沒多久,你就不會再記得這個人和這件事了。可家人不同,每天每年在一起生活,愛在積累恨也在積累,當恨超過愛,那家就是牢籠,家人就是獄卒。文娟說本來很美好的家被我說的這麼恐怖,說我是危言聳听。我深深的知道每個人都想把家建好,但談何容易,這是一門人類研究幾千年都沒法盡善盡美的學問。世間不乏圓滿家庭的典範,但從來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法則。總歸一句話就是幸福的家庭大體相同,不幸的家庭卻各有暗傷。

到後來說著說著不止文娟黯然,就連我自己也覺得人生無趣。我一看再這樣聊下去不行了,有意轉移話題,正好這時有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我就問文娟可猜得出來此人的大概。習慣使然,文娟仔細地觀察一番之後道︰「從此人西服領帶的裝扮來看應該是一個公司職員,但又來這樣的小店,看來職位不會太高,從他一來先叫酒再叫菜看來,要麼是心情不好要麼就是嗜酒如命,自從進門後除了點菜看了一眼服務員之外就在沒看過別人,看來心情不好的可能比較大。」我對她的分析表示基本同意,看來這幾個月確實是下了功夫的,但我有意給她潑潑涼水以防其驕傲自滿。于是問她可知此人因何事心情不好,文娟也是個人精,見我如此確定的問她這個問題,馬上反應過來,看向那人的左手無名指。文娟搖搖頭,說道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月兌不了愛情家庭這個因素。我笑道︰「你錯了,我承認你前面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後半部分的分析就錯了,從我問你問題後,你就被我誤導了,其實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人只說要酒但沒說要什麼酒,而服務員也沒問,可以肯定此人是這的常客,從而可知他工作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而他家離這里較遠,因為趕不回家吃飯才來這的。還有他戴戒指的手固然沒帶戒指,卻又有長期戴戒指留下的白色痕跡,但卻並不明顯,所以說他離婚不是最近的事情」。文娟對我的分析明顯已經信服,但虛榮心作祟,還是問我以何為證,我笑著提醒她,別忘了我也是這里的常客。文娟對我投機取巧的指責恰好達到了我轉移話題的目的,于是,就這是否屬于投機取巧的問題,進行了細致而深入的辯論。此後盡歡直至散席。

把文娟送回家後,我對自己這幾年的經歷作了一番回顧,最主要的感覺就是落寞,這幾年我獨自一人生活在這個邊緣的省份,除了阿東來看過我兩次,平時電話交流交流修煉心得之外,幾乎與過去的生活徹底的隔絕了。

突然間,小學時數學老師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像根針一樣在我密閉的思維里鑽出了一個小孔。「如果實在沒有快樂,那麼刺激未嘗不是人生的另一種追求。」在我的心目中,這位老師是一個正義的「猛男」,還記得有一次上課,說道有些同學的好勇斗狠,他把上衣領解開,指著脖子上的一個傷疤對我們講了一個勇斗犯,光榮負重傷的故事。最後說道︰「勇氣用在正確的地方叫勇敢,用在錯誤的地方叫愚蠢」。是啊!我要把我的勇氣用在正確的地方來書寫我自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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