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頓紅塵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四大高人

作者 ︰ 公羽雙草

直到多年以後,水閣村的村民都清楚的記得,那個清爽的傍晚,徐老師在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沖向岸邊,以九十九點九九的難度完成撐桿跳遠之後,又像棒球一樣被擊飛入水,濺起一個堪稱驚艷的水花。[我搜小說網]整套動作的完成猶如行雲流水,各個環節的配合恰似天衣無縫,看得人血脈噴張、酣暢淋灕。

而此時的我卻在水底掙扎,忍著右肩的劇痛奮力劃水。突然一片黑黝黝的虛影鎖住了我的目光,我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插入石縫穩住身形,向虛影模索而去。

一片由多座石像構成的環狀森林,在我眼前逐漸清晰起來。想不到張亮關于古廟來源的故事竟然是真的!所有石像的面容氣質完全一致,奇怪的是石像的面貌看起來既不端莊威嚴也不猙獰恐怖,反倒頗有幾分猥瑣狡詐,與古來那老頭的氣質神態竟有八九分相似。石像的姿態卻瀟灑異常,衣袂翩飛,若有神仙之姿。腳下的步法更是玄奧無比,粗一看去竟似有些眼熟。正待細看分明,卻覺胸口發悶、大腦膨脹,無奈之下只好浮上水面大喘粗氣。

岸上村民見我被打飛入水,半天不見蹤跡,頗為緊張。更有幾個青年月兌了衣服準備下水,見我露出頭來這才放心。早有眾人丟下七八根繩索,我胡亂抓住一根,被眾人七手八腳拉上岸來。(神座)心里記掛張亮的傷勢,索性先將石像的事丟在一旁,邁開步子往古祠方向而去。

我趕到時,張亮渾身染血重傷昏迷,王輔城則呼叫了幾個村民正要將張亮送去醫院急救。我叫了幾個以前的學生找來紅布,在洞口的四周設立了警戒線,嚴令眾人不得靠近。村里的赤腳醫生檢查了張亮的傷勢,初步判定摔斷了兩根肋骨,身上其余大小傷口無數。看著剛才還生龍活虎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現在卻渾身染血奄奄一息,加上肩膀處不時傳來的陣陣疼痛,一股沖天的怒火在我胸中燃起。我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將汪嘯一伙一網成擒。

不多時,救護車、文物局以及警局善後的同事們就到了。由于心里記掛著河底的石像,跟王輔城打過招呼之後,趁沒人注意再次來到村西古廟。找了一根大管子含在口中,懷抱一塊巨石,順著河底向石像群走去。

我圍著石像群逐個細看,越看越是疑惑,原來石像腳下的步法居然跟古來教我的步法一模一樣。在石像的中央立著一塊高約兩米寬約一米的石碑,碑上隱隱約約有很多字跡,但水流波動加上光線暗淡,看不分明。我靈機一動半跪在河底,用大石壓住左腳以穩住身形,騰出手來打開防水手電。一條慘白的光線,直射在石碑之上。

只見碑上共有三段文字,其中第一段寫道「某日,余讀莊子深有感悟,散步于幽靜河邊,偶見兩魚爭雄,其進退皆有法度。又聞鶴鳴之聲起于北山,其振翅之姿與道暗合。余靜思終日,始得此步法。今采南山青石,雕刻數日,終成規模。特令人常立于此。後輩若有悟者,仗此步法,當可混跡江湖,進退有秩,做逍遙游!」這些文字,形態潦草,筆鋒雜亂,恰似一癲狂的長須老者,隨意揮舞。

在第一段文字下方,有一段風格迥異的文字︰「如此步法,神妙之處,可令日月無光。可敬!可敬!然曲高和寡,明珠蒙塵,與瓦石無異。可嘆!可嘆!」這段文字形態端正,筆鋒飄逸,正如一溫潤的謙謙君子,自在漫游。

第三段文字的風格又是一變︰「步法雖妙,終屬外道。前輩雖留惠于後世,奈何只得一半。前輩武功雖高,然氣量太小,可惜!可惜!」這段文字大開大合,筆鋒狂放,儼然一粗狂的沙場猛將,橫沖直撞。

看這三段話的意思,當初留下這些石像的高人,只將步法留傳下來,卻沒有將配合的內家心法留下。第二個人看到石像,明白這套步法的妙處,但苦于沒有內家功法的配合,未能盡悉其妙,不免多有遺憾,故而忍不住留言感嘆。而第三個人則更加直接,竟直指留下石像的高人為氣量狹小之輩。

想到我從古來處學來步法有這麼大的來頭,就連兩大高人都渴望得到的內功運行之法我都會。心里忍不住大是得意,加之看得興起,我也掏出匕首在第三段字跡的下方刻下了幾個大字︰「昔日英雄盡已亡,今朝輪到我稱王!」即便我是大羅金仙轉世,我又怎能想到正是因為今天一時興起,而在石碑上刻下的字跡,在不遠的將來竟會為我樹立了兩個永遠惹不起的敵人。

刻完後左看右看,雖然字跡丑陋、痕跡淺薄,但能與古代三大高手,共同題字于同一石壁,後人若能得見,我就是第四大高手。想到此處心中大感暢快,頗有點英雄立于高山之上,顧盼左右獨以自己為雄的風采。想到高興處,渾然忘記自己此時正身在水底。內心的激動無處發泄,一甩手將匕首狠狠丟開,就要哈哈大笑。不想剛一張嘴一股河水直灌口鼻,肺泡受到刺激引起劇烈咳嗽,雙手亂舞就想沖出水面。不料剛才為了騰出雙手將一塊大石壓在了左腿上,此時雖然雙手亂舞卻有哪里能動分毫,一個分神又灌了幾口河水。當下也顧不得疼痛,右腳死命一蹬,只听「撕拉」的一聲悶響,終于撕裂褲管抽出左腳,奮不顧身的向上游去。

好不容易爬到岸上,一看左腿,早已鮮血淋灕,一陣鑽心的疼痛,直激得我倒吸了一大口涼氣。看看天色已晚,想來王輔城等人必定早已回城,無奈之下只好拖著傷痕累累的疲憊之軀,爬了好幾里山路,終于搭上一台拖拉機得以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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