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睡覺,卻被老方無端打擾,心內火起,跳起身來對著老方大喊道︰「你有病啊,沒事大呼小叫的,天塌下來啦!」
老方見我滿臉怒氣,眼放紅光,著實被嚇了一跳。[我搜小說網]但隨即緩過神來,也不顧我憤怒的表情,一把將我拉了起來,對我說道︰「出大事了!」
我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坐到椅子上,沒精打采的說道︰「你說吧,什麼大事。如果小題大做的話,當心你的。」
老方說道︰「今天我去監獄看望崔明杰來著,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我一听,剛剛歇下去的火騰的就上來了︰「我說你沒事去監獄看崔明杰干什麼,你丫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
老方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去看崔明杰一來畢竟我們一場相識,雖然現在算是仇人,但咱也不能不仁義是吧。二來我也想確定一下,眼見為實,看看總踏實一些不是。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可真把我嚇了一跳。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這老家伙沒事總愛裝神秘,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賣關子,我一時怒火沖腦,右手一把抓住老房的衣領子,左手將老房雙腿一摟,雙手使勁,一下將其倒翻了過來。惡狠狠的說道︰「我再警告你一次,要說就痛痛快快的說,如果再敢故弄玄虛,小心我吊你一晚上。」說罷,松手將其放了下來。
老方一臉無辜,嘴里喃喃得道︰「最近吃火藥了是怎麼的,早上我好心叫你,卻被你一大腳踹翻在地,現在倒好,巴巴的趕來給你通風報信,又遭到這種待遇,真是人沒人性,天沒天理啊。()」
我听的不奈,「嗯!」重重的哼了一聲,老方嚇的打了一個激靈,趕忙說道︰「監獄里的那個崔明杰是假的!」
我疑惑道︰「那怎麼可能,崔明杰是我們親手抓到的,後來審判入獄的時候,我也在現場,絕對沒錯。」
老方接著說道︰「監獄里的那個人,外貌與崔明杰簡直一模一樣,你們認不出來,倒也並不稀奇。我今天去看他,他居然一時認不出我來,你想想看,我和他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所以只有一個解釋,監獄里的崔明杰是個冒牌貨!」
我沉思到︰「听你這麼一說,此事倒確實有些可疑。我就說崔明杰怎麼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警察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不行,我還得趕到監獄去一趟,必須確定監獄里的崔明杰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這里,我立馬起身,交代了老方幾句,就要出門。老方卻死活要跟著我一起去。想到老方對崔明杰熟悉之極,對辨認崔明杰的真假大有裨益,索性就帶他一同出發。
我們匆匆趕到監獄,提出了崔明杰。我一看此人精神萎靡至極,一點也不像身懷武功的樣子。心里已經有些起疑。帶著疑問再細細觀察此人,果然發現了一些疑點。
此人雖說與崔明杰的身材相仿,但細看之下似乎略微偏胖了一些。我正在細細觀察此人,老方卻一個箭步沖到崔明杰的身前,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死命就往下拽。還以為他突然神經發作,要搞死崔明杰,倒把我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阻止。
我還未及動手,卻听到「嗤啦」一聲,我的內心狂跳了幾下,只見老方一把將崔明杰的整個臉皮抓了下來,我一看鬧出人命來了,心里大急,上前就是一腳,將老方踹翻在地,大罵道︰「你丫的瘋了吧!」
不想老方一翻身爬了起來,大叫道︰「臭小子,你太過分了吧,老頭子我忍你很久了,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我,枉我老頭子對你是有情有義,可是你呢!動不動就對我拳打腳踢,老子還不跟你混了。」說著將崔明杰的臉皮往我臉上一丟,轉身就走。
我嚇了一跳,一把接過就想往地上丟去,可突然發現有些不對,仔細一看卻哪里是崔明杰的臉皮,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罷了。頓時知道錯怪了人,一伸手就要去抓老方。但此時老方滿懷怒氣,腳下奔走如飛,我剛才顧著看面具耽擱了時間,所以一抓之下抓了個空。
我趕忙沖出牢房,卻哪里還有老方的影子。心中頗覺得有些對不起老方,但此時假的崔明杰還在此地,我也不能放任不理,索性由得他去,留待以後再賠理道歉吧。
通過對假崔明杰的審訊,我這才知道,原來崔明杰當日在汪直家的別墅之中發現了我的蹤跡之後,覺察到了危險,找到早已準備好的人皮面具,花巨資雇佣了這個假的崔明杰來裝扮成他的樣子,自己則早已逃之夭夭了。此事就連汪直、汪嘯等人都不知情。
我心中在感嘆此人的狡詐多智之余,倒也有些佩服他的當機立斷。看來此人怕是再難抓到了,心中愈發的郁悶,打電話向趙明全報告了此事,一路郁郁而回。
到家後,老方卻並不在家,看來這次是把這個老頭徹底惹毛了,今天諸事不順,再也沒有了睡覺的心情,索性拿出孟老給的筆記本看了起來。
孟老的筆記本上記載了最近十幾年來,關于白蓮教的種種惡行。
「某日,白蓮教唆使村民互斗,致十幾人傷殘。
某日,白蓮教蠱惑愚昧村民集體殉教,導致十幾個孤兒流落街頭。
某日,白蓮教徒聚眾鬧事,與武警發生沖突致無辜平民死亡二十余人。
某日……」
我越看火氣越大,看到痛恨處,忍不住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木桌之上,發出「踫」的一聲巨響。心中痛恨稍稍減輕,轉頭再看,不想越看越是痛恨,遂忍不住一拳一拳的砸在桌子上。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我還道是老方回來了,趕忙將筆記本丟開,起身滿臉獻媚的前去開門,卻看到樓下的張婆婆正滿臉怒氣地看著我。
還不待我開口,老太太怒氣沖沖的開口就罵︰「你這個小伙子啊,怎麼能這樣呢,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平時耍流氓,一大早站在陽台上偷看老婆婆我撒尿,也就罷了。現在大半夜的,搞得踫踫作響,你還讓不讓我這個孤老婆子活啦。告訴你,你要再這樣,可別怪老婆子我不客氣啦!」
我一听,頓時頭都大了。只好一味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好一會才將老太太勸走,卻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只好帶著困頓、無奈、以及無盡的落寞悄悄睡去。
在夢中,我仿佛化身為當年面壁的達摩祖師,達摩祖師面對牆壁,一坐就是十幾年,最後終于有所明悟,遂破壁而去。可是現在的我,卻只能用染血的手指,在牆壁上寫下「面壁圖破壁」幾個血淋淋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