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笑塵,走,去練武啦?」
秋雨連綿,中午時分,沈家大院之中,兩名十三四歲,打扮干練的少年,路過沈家藏書閣口中,其中一人朝著其中喊道。
細看能發現這兩個少年其中之一,居然太陽**微微隆起,小小年紀竟然至少是一名胎境第四重化氣境界的高手。
另外一名少年也是身體強壯、健步如飛,顯然也是修煉之人。
「哦。是沈醉和沈浩啊,我不去了,你們知道的,我的身體有問題,再刻苦修煉也沒有什麼效果。呵呵。」
藏書閣二樓,一個同樣十三四歲少年,手里拿著一本厚厚書冊,探出身子來,朝著樓下倆個少年微微一笑道。
這少年身高中等,略顯瘦弱,臉色比常人要白一點,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他身上穿著樸素卻干淨,洗的有些褪色的天藍色長衫,再加上一雙明亮有神、清澈如水的雙眼,還一抹明朗的笑容,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更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淡然出塵和書卷氣。
這少年正是許笑塵,龍三的遺孤,當年的嬰兒。
趙丹心來到沈家已經十四年,少年如今也剛好滿十四歲。樓下的兩個青年則正是沈家的小公子,沈醉。
還有沈千山的親佷子沈浩。
沈醉跟許笑塵一樣,剛好十四歲。他本身是七品道骨,又有已經晉入胎境第五重,換骨境界的趙丹心指點,再上沈家花天價賣來的大半套胎境功法,還有一些大補的藥材,年初便已經輕輕松松的煉化體內精元,化出了一絲精元勁氣,成為了一名胎境第四重的化氣高手。
十四歲的化氣高手,是沈家公認的天才,放在江湖之上也不常見。要知道,當年趙丹心已經三十余歲,也不過才是化氣巔峰。
當然,沈醉距離化氣巔峰還遠,跟當年的趙丹心比起來,更是沒有經歷過任何風雨擊打的雛鳥。
如果讓他現在在江湖上行走,恐怕連胎境第三重的煉精高手,都能憑借經驗、狠辣,輕而易舉的將其擊殺!
至于沈浩,比許笑塵、沈醉小一歲,剛剛十三歲,是沈家的第二號天才,本身八品道骨,雖沒有達到化氣境界,卻也是胎境第二重,煉精境界後期了!
……
「許笑塵,你身體不好,就更應該刻苦修煉,這樣才會有進步。你現在整天只知道窩在這里看書,跟我們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莫非你真的想考取什麼功名不成?听我說,讀書人是沒有前途的,讀再多書,到了六十也是死路一條,唯有修煉才是求得長生、光宗耀祖的唯一正道!」
沈醉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微微搖頭道。
其實這樣的話,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我哪里要考取什麼功名,我不過是看一些雜書,打發時間罷了。至于光宗耀祖,我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何談光宗耀祖呢。」
許笑塵依舊隨和微笑,不過淡然的目光深處,卻藏著一絲堅定,仿佛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一般。
其實,倒不是許笑塵不求上進,而是血神魔種這些年來依舊存在,而且每次發作時吞噬的血氣越來越多,發作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十三年前,每個月血神魔種才發作一次。最近這一個月,卻是每三天便會發作一次。
每次發作,許笑塵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死亡的接近,而且是越來越接近。相對死亡,噬心一般的痛苦,反而微不足道了。
面對死亡、苦難的威脅,一部分人會努力抗爭,一部分人則會被威脅擊垮。許笑塵表面上看是屬于後者,其實卻屬于前者多一些。
他不去練功,是因為在血神魔種的吞噬之下,無論他如此刻苦,都幾乎是原地踏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留在這里看書,表面上是在打發時間,其實也是想在沈家豐富的藏書之中,找到一絲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這種思路,雖然成功機會不大,抱有僥幸心理,甚至有些幼稚,卻也好過不作抗爭,對于一個少年來說,已經是最正確、最現實的思路了。
趙丹心身為沈醉的師父,許笑塵則相當于趙丹心的養子,自從五年前,沈家千金沈雲夢幾乎鬧翻了天,終于成功嫁給了趙丹心之後,許笑塵的地位水漲船高,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沈家的藏書閣之中隨意出入。
從十歲那年的秋天開始,識字還不是很多的許笑塵,第一次走進這藏書閣,以後每天清晨必到,到如今已經有整整四年之久了。
這四年來,許笑塵為了活命,也隱隱懷著一種逃避現實、麻醉自己、獲得知識的心理,如饑似渴的閱讀,幾乎將藏書閣所有書籍都看遍了。
解決血神魔種的方法,他自然不可能從書中找到。不過困境沒有解決,他卻比同齡人多了許多見識、道理。
對于一些閑雜書中,關于修道者、妖獸之類簡單描述,他更是心存向往、好奇。不過眼前擺在他面前,沒有其他,唯有如何擺月兌困境,如何活下去!
說實話,他是有些怕死的,不過他卻並不貪生。有了血神魔種的存在,他常常會覺得生不如死。
然而,每當感受到趙丹心、、郭神醫、沈雲夢等人的痛惜、期盼,或者有一絲失望的目光,還有生活中、書本中的一些細小美好,或者听到一些無知之人的鄙夷、甚至嫉妒其地位的話語,他便會更加堅定活下去的信念。
要不是這信念,一個少年,正是貪玩的年紀,哪能整天呆在藏書閣之中,面對沒有生氣的書本呢?
……
「哥,我們走吧。跟他一個外人、下人、廢物、晚輩、懶蟲、懦夫,有什麼好說的!郭神醫今年來我們沈家作客的日子快到了。為了等待郭神醫,最近一個月鎮子上特別熱鬧,有許多江湖豪俠都聚集了過來,每天街上都有爭斗、比武。等煉完功之後,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沈浩有些不屑的看了許笑塵一眼,一把拉走了沈醉,同時故意提高聲音道。
樓上的許笑塵聞言卻不生氣,只是微微搖頭,隨即依舊面帶淡然微笑,進入房間中繼續閱讀了起來。
沈浩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不過他卻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經歷,他的境界,豈是沈浩這樣一個無知小兒,能夠了解的。
跟這樣的小孩,他自然犯不著作無謂的口舌之爭。經常面對死亡的威脅,他早已能分辨出什麼東西不值得在意,什麼東西才最重要了。
不過隨後想起沈浩說的江湖豪俠的爭斗、比武,屬于少年人的好奇心,立即出現在了許笑塵身上出現了。
「一會我也出去看一看吧。」許笑塵自言自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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