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丁克才發現,楊果已經走了。他突然有些擔心,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才和自己不辭而別的。
離開沙發,鑽入臥室,丁克有點瘋狂的撲在那張溫暖的大床,然後將臉貼在被子上,有點迷戀的嗅了一下那殘留在被子上的女子體香。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牲口,時刻都在尋找可以發泄的機會。
都說,男人是下本身動物。這句話形容此時的丁克,真是最恰當不過了。他在大床上趴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離開。然後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洗漱完畢之後,他走出房間,然後鎖好門,離開了小區。
丁克沒有去賓館找金格,而是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子,直接去了青林風景酒樓。他知道酒樓里沒有供應早餐的服務,所以在路途中的時候,買了一些小吃,簡單的填了一下肚子。
這次去青林風景酒樓,他是特意找斧子的。在京華市,他認識的最有錢的人就是斧子了。而農民出身的斧子,雖然現在已經身家過億,但依然沒有蛻掉他那一副淳樸憨厚的樣子。用這樣一個人來釣胡肖天上鉤,是最合適不過的。
胡肖天雖然是個人渣,但絕對不是個傻子。邵麗失蹤之後,他現在幾乎把邵美當成了最大的寶貝。他既然準備拿這個女孩子來賺錢,那麼自然是價格出的越高越好了。當然了,和這樣的混蛋打交道,光有錢肯定是不行的,還必須有地位,有身份。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他失去警惕心,才能迷惑住他。
斧子現在是京華市餐飲界的領軍人物,稍微調查一下,就可以弄清楚他的身份和家底的雄厚。胡肖天就算再奸猾,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找這樣的人來給他下套子。想起自己這幾乎堪稱完美的計劃,以及接下來的連環套子,丁克的自信心幾乎爆棚了。
不過,他雖然有了絕妙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法而已。要將想法變成現實,他就必須得到斧子的同意和幫助才行。能否說服那個老實巴交的斧子,他其實並沒有多少信心。但是,為了在和胡肖天的斗法之中佔據上風,取得勝利。他已經決定,這一次,將調動自己認識的所有人,動用自己的所有關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車子在青林風景酒樓的外面停下,丁克付完車費,大步走了進去。因為上次已經來過一次,他對酒樓里的情形非常熟悉。現在是上午九點多,還沒有到上客人的時候,大廳里顯得有些空蕩。他沿著樓梯,直接上了四樓,然後找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很幸運,斧子在辦公室里。
「你好,斧子哥。」丁克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大聲的喊。
「啊,丁克,你怎麼來了,快進來。」斧子站起來,客氣的喊。斧子在待人之道上很有水平,這也是他能和雷暴,鄭國強稱兄道弟的最大原因。他雖然和丁克不怎麼熟悉,但對方是塘橋鎮派出所的民警,多結交結交,絕對不會是壞事兒。
丁克走進辦公室,也不客氣,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丁克,你過來有事?」斧子笑著問,然後扔了一支大中華過去。
這年頭,能抽得起中華香煙的,除了當官的,基本上就是暴發戶。而斧子,顯然兩者都不是。他是用自己的雙手努力拼搏,才擁有今天的地位和財富的。
丁克接過香煙,拿出打火機的點燃,抽了一口才說︰「斧子哥,我這次冒昧前來,是有事求你來了。」
「丁克,我和鄭國強是兄弟,你既然是強子的朋友,就別和我這麼客氣。」斧子笑著說︰「說吧,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只要我能幫上的,絕無二話。」
斧子的話說的很漂亮,幾乎讓人無可挑剔。但是,丁克還是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鄭國強。如果自己不是鄭國強的朋友,斧子可能根本不會把自己當朋友。而自己如果有求于他,肯定要讓鄭國強知道這個事情。
丁克發現,斧子雖然看起來像個大老粗,但實則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其實這點並不難理解,他如果不是一個頭腦聰明的人,又怎麼能整出這麼大的一份家業。
丁克喜歡和聰明人合作,而斧子給他的驚喜,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同樣也是一個做事果斷,毫不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斧子提起了鄭國強,那麼他就直接把鄭國強給請出來吧。
「斧子哥,你等下,我打個電話。」丁克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模出手機,開始按鍵盤。
很快的,電話接通,里面傳來鄭國強的聲音。
「我是鄭國強,丁克,你找我有事?」
「強哥,我現在在青林風景酒樓。」丁克笑著說。
「你不在塘橋鎮,跑京華市干什麼?」鄭國強有些意外。
「塘橋鎮發生了一起命案,牽扯到了市里的某些人物。」丁克回答,「我來市里執行任務,知道斧子哥和你是朋友,所以就過來坐坐。」
「丁克,我告訴你,你別打擾斧子哥做生意,有什麼事情,你直接找雷局長。」鄭國強大聲的說。
作為仕途之人,鄭國強絕對是一個妖孽般的人物。他從小小的青林鄉開始起步,短短的六七年時間,就從一個沒有任何級別的鄉林業站辦事員當上了慶安縣的縣委書記。其提拔速度,簡直比火箭還快。當然了,隨著他的職位升遷,倒在他腳下的官員也是一批接著一批。
丁克心里清楚,自己的父親最欣賞鄭國強的地方,就是他能干,敢干,而且會敢。而丁朝遠最大的長處就是有用人之明,不管是南湖市副市長劉雲山,慶安縣縣委書記鄭國強,還是青陽縣縣長衛東來,這些經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如今都成了割據一方的諸侯。
當然了,鄭國強這個人身上的優點和長處,絕對不會就這麼點。他不僅是一個聰明的人,同樣也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丁克的話雖然說的含蓄,但他還是輕易的就琢磨出了其中關鍵所在。
他知道,這次塘橋鎮發生的命案絕對不會太簡單,牽扯的人也絕對不像丁克說的那樣普通。斧子是他的兄弟,不是仕途之人,他不希望這個事情影響到斧子。而雷暴就不同了,作為市局的公安局長,了解丁克身份為數不多的人之一,他肯定能夠看透這個事情背後的本質。由他出頭,比斧子哥要有用的多。
「強哥,我找斧子哥不是為了工作的事兒。」丁克很快就明白了鄭國強的意思,有點無奈的說︰「就是一點私人的事兒,想請他幫忙。」
「私人的事兒也不行。」鄭國強語氣堅決的說︰「丁克,我告訴你,不管你想干什麼,都必須經過雷局長同意才行。你如果敢私自亂搞,我絕饒不了你。」
丁克知道鄭國強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這可不是在危言恫嚇自己。他如果敢不听話,落到這個人的手里,下場一定非常的淒慘。即便他有一個當市長的老爸,即便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官二代。但在鄭國強的眼里,其實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看來,自己剛才錯誤的理解了斧子的態度,他不是不願意幫自己,而是必須得到鄭國強同意,他才會出手幫自己。
「我知道了,強哥,我會去找雷局長的。」丁克只能無奈的答應。
對方的電話喀嚓一聲掛斷,他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
「丁克,你斧子哥我就是一個生意人,就算想幫你,恐怕也幫不了你什麼。」斧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當然了,你如果真的有什麼難處,可以直接找鄭國強試試。他如果敢推月兌,我饒不了他。」
丁克自然想找到鄭國強幫忙,可惜對方現在不是在遙遠的慶安縣麼。遠水解不了近渴,等鄭國強將手插到京華市的時候,邵美恐怕早被人給糟蹋了。
鄭國強的話沒有錯,他要想請斧子哥出面幫忙,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去找雷暴。只要雷暴啊認同了自己的想法,斧子哥絕對不會再有二話。因為,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很特殊,似朋友,比朋友還親,似兄弟,卻比兄弟還遠。
「謝謝你,斧子哥,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丁克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斧子哥,我浪費你時間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斧子見他要走,便問了一句︰「丁克,你現在是不是要去市局找雷局長?」
「是。」丁克如實回答。
「你別去了,我打個電話給他,讓他中午過來喝酒。」斧子大聲的說。
「雷局很忙,恐怕沒時間過來喝酒。」丁克擔憂的說,他可不相信斧子一個電話能把市局的公安局長給弄過來。
那知道斧子嘿嘿一笑,拿起電話,就開始撥打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被接通,里面傳來雷暴熟悉的的聲音。
「斧子,是不是又要請我喝酒?」
「是!」斧子回答。
「行,你等我一下,我忙完工作就過去。」雷暴竟然一口就應了下來,說︰「對了,你留個小包廂,我今天帶個朋友過去。」
「是什麼朋友,竟然還要浪費我一個包廂?」斧子笑著問。
「他叫丁克,到了之後我再向你介紹。」雷暴笑著回答。
「行了,你直接過來吧。」斧子高興的說︰「丁克,現在就在我這里。」
「這小子,混球一個,竟然敢找你。」雷暴有點吃驚,問︰「斧子,你記住,甭管這小子提什麼有求,你都別急著答應他。」
「我知道了,雷局長,等你過來之後再說吧。」說完,斧子竟然提前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