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師神畫 正文 第四集 第九章 神法師

作者 ︰ 竺刀

比卡顯然也看到了卡利胸口那個火焰刺繡,他的表謙虛溫和︰「原來是卡利**師,請坐。」

那個卡利毫不客氣的坐到了葉北身邊,他好奇的看著每個人手上的烤魚,語氣夸張的驚呼道︰「哦,眾神在上,你們竟然用魚烤出了如此迷人的香味,想來味道一定不錯吧?我可是在半空中就聞到這美妙至極的香味了。」

听到卡利的話,葉北忍不住想給自己狠狠的一耳光,搞半天,是自己弄的烤魚將他吸引來了!

庫比卡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沉默著的葉北,然後期期艾艾的說道︰「那個……味道還是可以,呃……難道……」

卡利微笑著,一臉待的看著庫比卡,根本就是在等待庫比卡的邀請。

在心中一嘆,葉說話了︰「尊敬的**師,能有這份榮幸邀請您共進晚餐嗎?哦,不,應該是野炊。」

「當然!」卡利飛快的回答,臉的笑容簡直像要滿溢開了一樣︰「謝天謝地,我還以為要在這荒郊野外露宿呢,感謝您的厚意,您應該是來自東方大陸吧,如果我猜得沒有錯,您應該是這支商隊的主人,請問,您怎麼稱呼?」

「葉北,按照你的習慣,您可以稱呼我為葉。」葉北很有禮貌的微微點頭,回道︰「尊敬的**師閣下,您喝酒嗎?」

卡利看了看那些用粗的罐子裝著的低等劣酒,然後變魔術一樣掏出幾個精美的水晶瓶子,每一個瓶子里都裝著殷紅奪目的酒液。

「許浪,可是沒有規定不許喝酒,自然,我也是喝的,不過,神還說,要不偏不倚,所以,千萬不能喝醉。」

葉北看著利。實在有些苦笑不得。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面地和眾神神殿地人接觸。這個卡利有意思。

真不道哪個神靈說過不許浪費!

思迪很機靈地遞給了卡利一條完整地烤魚。卡利微笑著點頭。表示感謝。思迪頓時興奮得小臉發紅。要知道。眾神神殿地神法師可是大人物呀!

可憐地小思迪見過地最有地位地人也就是某一個城市地城主。而且還是遠遠地看到過一次。比起眾神神殿地榮耀神法師來說。不。應該說。比起在神殿掃地地一個神職人員來說。那個城主連屁都不算一個。可是現在自己竟然能有機會和他坐在一起吃東西!

這怎麼能不讓思迪激動?

抱有這種心思地人遠遠不止思迪一個人。每一個風暴小隊地佣兵都用敬畏和崇拜地目光偷看著卡利。也許。他們一生中都只有這一次機會與地位如此之高地神殿人員接了。

有人甚至在心中偷的想,即便以後自己不干佣兵這一行,也可以和村里人吹噓了,某年某月某日,自己和眾神神殿的榮耀神法師卡利大人吃過晚餐,那將是何等地榮耀!

對于四周崇拜而敬畏的目光,卡利似乎一無所覺,或者是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地目光,他輕輕咬下一口魚肉,那滾燙的、外焦里女敕、充滿奇異香味的魚肉頓時將他的味蕾調動了起來,他的眼楮也頓時一亮。

「贊美眾神,這味道真是太美妙了。」卡利吞下魚肉後,眉飛色舞的贊揚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人居然能將苦艾魚烹制到如此美味,能告訴我,是誰地杰作嗎?」

葉北從地上拿起一個水晶瓶子,一邊擰開蓋子,一邊淡笑著說道︰「感謝您的夸獎,如果**師閣下喜歡,一會兒再為您準備一些好了。」

卡利表情夸張地看著葉北,用那種宮廷舞會中才能听到的詠嘆調說道︰「哦,眾神在上,神秘地東方,神奇的東方,還有您,神奇地葉先生,真是難以想像,您竟然能將苦艾魚烹制得如此美味,請原諒我的無禮,您一定有什麼秘訣吧?」

葉北一愣,還沒有開口,卡利連忙又說道︰「啊!你看我,竟然犯下如此錯誤,這種秘法一定是您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我竟然如此冒昧的問您,實在是不可原諒。葉先生,那麼,我能從您這里購買這個神奇的秘方嗎?或者交換?」

「**師閣下,這個……」葉北心中急速轉著念頭。

卡利微笑著打斷了葉北的話︰「哦,我親愛的朋友,請叫我卡利好了。」

「那麼,卡利閣下,其實……」葉北的臉色有些為難。

「就叫我卡了,葉先生。」

葉北笑了,看著卡利真誠的目光,他心里竟然有些喜歡這個榮耀神法師了,不虛偽,沒架子,以他的身份,想吃魚,何必如此自折身份,就算想知道秘方,也最多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可是卡利的做法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這就很不簡單了。

「好吧,卡利。」葉北眨了眨眼︰「其實沒有秘方,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小常識而已,這魚有毒。」

卡利的眉毛一挑,深藍色的眼楮中帶著一絲驚異。葉北接著說道︰「準確的說,是魚的肝髒有毒,這是生物出于保護自己的一種自然進化,這種毒素也許並不致命,可是它會將魚肉的味道破壞,變得又苦又澀,這樣一來,捕獵它們的人也好,動物也好,吃一次後,都不會再想吃第二次了。」

卡利這才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樣,您真是博學多才,那麼您是用什方法將魚肉重新變得如此美味呢?」

「很簡單。」葉北微微一笑︰「將毒素逼回魚的內髒中就可以了。」

卡利听到這里,眼中閃過一絲異光,輕輕的說道︰「看來,您不但博學,而且還擁有令人驚嘆的實力,您真是讓我越來越好奇了,您是才到神賜平原的嗎?」

葉北微笑,心中警兆頓生。

做了一個有些困惑的表情,然後葉北灑然一笑,神色變化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庫比卡是最先感受到葉北氣勢變化的人,在他的眼中,葉北風趣幽默,平易近人,是個不

板,可是在這一刻,庫比卡呆住了,他眼中地葉北樣子,身上卻多了一股說不出的氣勢,淡然隨意,有著出塵之氣,目光流轉間,讓人心生慚愧,只覺與他坐到一起,都是絕不相配的。

普拉達心中苦笑,一路過來,千萬次警告過葉北,要他小心謹慎,一定要低調,可是現在……實在不行,就出手吧!

「事實上,我是個畫士。」葉北看著卡利,淡淡的說道︰「我想您或許知道畫士這個職業吧。」

「當然。」卡利臉色不變,只是身邊縈繞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華︰「事實上,我見過不少畫士,而且我與拉斐爾閣下的私交還不錯,可是,我親愛的朋友,您千里迢迢的到神賜平原來干什麼呢?以您地修為,最起碼也是畫師級的高手了,似乎並不需要雇佣佣兵保護您吧?」

庫比卡地臉色也變了,旁邊的佣兵們更是神色復雜的看著葉北,卡利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那就是葉北別有用心!

「我嘛,確實才到賜平原幾天。」葉北不慌不忙,神色平靜的說道︰「我去過許多地方,其中還包括風之峽谷和巨龍森林,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個畫士一定要行走萬里,我們謂之采風,只有見多識廣,才能讓自己地修為更進一步,至于我為什麼要雇佣庫比卡先生他們,這個……」葉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庫比卡微微點頭,表示歉意︰「庫比卡先生,請原諒,我一直沒有表露我地身,因為我不想您和您的伙伴感到困惑,一個畫士,特別是一個高級的畫士,需要大量的金錢來購買珍貴的材料,所以,我打算運送些貨物到南方去出售,您能理解我嗎?」

比卡點頭,旁邊的也釋然,個個臉上地表情都松緩了下來。

「您可真有商腦。」卡利輕笑,眼神卻漸漸冰冷,他看著葉北,身邊縈繞著的光華又濃烈了幾分,旁邊地佣兵不自覺的讓開了,「如您一樣地畫士,豈會為一點金錢而奔波,只要您願意,任何君王都願意與您分享財富。」

葉北搖頭,然後目光直著卡利的雙眼,說道︰「我是個喜歡自由地人,我不會為了一點金錢或者權勢就放棄自己的尊嚴,我從一個小村莊里出來,跟著一個行商隊伍在漫長的旅途中學到了不少知識,于是,我的志向便是行走天下,體會這個世界每一處美妙的瑰麗,君王能給予我金錢,可是卻限制了我的自由,親愛的卡利,難道您是自由的嗎?您想去任何地方就能去嗎?您可以不顧其他人的意志,按照自己內心的意志來生活嗎?」

一連問話後,葉北頓了一頓,看到卡利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後,他接著說道︰「我想我是這樣的,我用自己的智慧賺取一點微薄的金錢,在這個過程中,我得到了快樂,看遍了世間萬物,一路風光無限,自在常在我心。」

卡利身上;著的光華緩緩消失,他臉上浮現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溫暖和煦,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葉北,真是讓我欽佩。拉斐爾經常說,一個人的心境決定了他的畫境,您的灑月兌自然讓我自愧不如,是的,就如您所說,我是不自由的。」說完,卡利的表情有些黯淡,似乎想到了什麼。

葉北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卡利笑了起來︰「或許,我也應該試試您這樣的生活。」

葉北心里狂笑,老子是被逼的,鬼才願意這樣慢吞吞的到處晃蕩!

眼見卡利被自己騙得暈頭轉向,葉北雖然肚子里笑翻了天,可是臉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卡利,我的朋友,你已經把身心都獻給了至高無上的神靈,恐怕你很難如我一樣了,不過,每個人生活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何必強求呢?」

卡利一笑,拍了拍葉北的肩膀︰「您是個好人。」

疑心盡去,卡利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和葉北坐在篝火邊高談闊論起來,庫比卡和那些佣兵都自覺的回到了各自地帳篷中,而普拉達和加萊蒂也混在其中,不著痕跡的溜了。

卡利是個妙人,沒有普通神職人員的古板迂腐,反而是性格不羈,說話毫無顧忌,妙語連珠,而葉北有著兩世的經歷,也算是博聞廣記,兩人談得甚是投緣,不知不覺間,竟然將卡利拿出來的美酒喝了個精光。

「葉北,你是個畫士,畫技一定很高明吧,你能不能幫我畫幅畫?」卡利突然問道。

「當然可以。」葉北也不推辭,笑著反問道︰「什麼樣的畫?肖像嗎,啊,卡利,難道你想為你畫某個心上人的畫像?我想她一定美艷動人至極,光憑描述我可畫不好的。」

卡利哈哈大笑,在葉北肩膀上使勁一拍,說道︰「誰要你畫那個,我只是想你幫我畫一幅家鄉地畫卷。」

卡利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我離開家鄉很久了,久得快記不住它地樣子了。」

「沒問題,你說吧。」葉北取出畫板,將畫紙放好,拿出普通的顏料和畫紙,準備好後,朝卡利說道︰「你把記憶中最深刻的景象說出來,不一定要仔細,只要能把意思說明白就可以了。」

卡利點點頭,抓起一瓶酒,咚咚的灌了兩口,然後閉上了眼楮,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還有些許的依戀︰「我記得我地家鄉很美,我記得我家住在一個小山的半山腰處,山下有一條大河流過,春天地時候,漫山遍野都盛開著花朵,我和同齡的孩子便在花海中玩耍,到了夏天……」

卡利所說的景象,與其他山區的景象並沒有多少不同,葉北靜靜的听著,看著一臉懷戀的卡利,心中也溫馨一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想起了自己地父母,眼中漸漸蒙起一層水霧。

「葉北!你怎麼了?」卡利的聲音猶如從天外傳來,葉北一下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麼了?」卡利驚訝地問道︰「我叫你,你也不理。

葉北強笑了一下︰「沒什麼,你說起自己的家鄉,不知不覺地,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家鄉,許久沒有回家去看看了,也不知道我父母現在身體如何了,有些想念他們,不知不覺就……讓你見笑了。」

卡利釋然,心里更把葉北引為了知己︰「你自由自在,有時間就能回去看望一下老人,倒是我,想回去實在太難了。」

葉北心中苦笑,自己想回去才真是千難萬難,定定神,葉北拿起畫筆,看著空白一片的畫紙思慮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葉北終于動筆了。

國畫技法在畫水的時候,通常都是以筆墨濃淡來體現層次,黑白的圖案中韻味悠遠,與卡利所說的那個山花爛的世外山谷大不一樣,于是,葉北便選擇了水彩畫法。

漸漸的,空白的畫紙上出了山的輪廓,黛黛青山悠遠,其間一條玉帶隱現,三五人家錯落其中,近處,一家農居的屋檐露出一角,籬笆攬出的半個小院中放著一個繡馬,朦朧細雨中,山腰上的山花開得正燦爛,花叢之中露出幾個孩子的背影。

畫中的一切被細雨朦朧,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孩子的歡快,農居的寧靜,山水的秀美,所說的一切元素都聚于其中了。

待最後一筆完成,葉北後了兩步,借著篝火的光芒,仔細看了看,微微有些皺眉,手一伸,一點水珠出現,他屈指一彈,水珠化成漫天水霧,在卡利的驚呼聲中落到了畫紙上。

「!你了!」卡利眼見水霧落上去,頓時叫了起來︰「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畫作,你竟然想毀了它!我……哦不,老天!怎麼會這樣?眾神在上,真是太神奇了!」

在他眼中,霧落到畫紙上,頓時起了非常微妙的變化,那層層疊疊的水彩如同活過來了一般,原本已經極具意境的畫面瞬時變得更有靈性,卡利仿佛間看到滿山的花朵都開放了,那細細雨絲搖曳著,整幅畫都充滿了生機。

卡利底呆住了!

葉北這個時候才終于滿意的一笑,雖然只是簡單的噴水法,可是在魔法的作用下,水元素更加均勻,效果自然也倍增,而且葉北在作畫的時候已經運用了一點元能,此刻這幅畫有了一種天然地靈氣。

許久之後,卡利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從畫上移開了,他望著葉北,長嘆道︰「這畫實在是平生僅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了,葉,你真是一個天才。」

葉北含蓄一笑︰「你喜歡就好,對我來說,能畫出這樣一幅畫,也是極大的提高呢,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

卡利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葉北︰「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這是我的徽章,能給你帶來極大的便利,起碼不用交稅。」說完,卡利朝葉北眨了眨楮。

葉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豈是不交稅這樣簡單,有了卡利的徽章,一路上定然是順風順水,少了許多麻煩。

「好吧,我也不客氣了。」葉北將沉甸甸的徽章收入懷中︰「等有機會了再還給你。」

哈哈一笑,卡利又從懷里掏出幾樣東西來︰「我這里有些魔晶,是我自己找來地,你也知道,神法師是不需要這些東西的,而畫士則要魔晶制造畫軸,所以,你先收下。」

葉北地臉色頓時不悅,他皺眉說道︰「卡利,我當你是朋友,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堪。」

卡利一愣,隨即臉上泛起紅暈,他將魔晶收入懷中,有些慚愧的說道︰「葉,我只是不知道表達我的謝意,其實,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朋友。」

「好了,好了。」葉北笑著搖了搖手,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不需要解釋,是朋友就不需要解釋。對了,卡利,你這樣地位崇高地榮耀神法師,怎麼會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呢?」

卡利坐回草地上,喝了一口酒,嘀咕道︰「還不是為了魔族的事情。」

「魔族?」葉北皺眉了。

卡利見他那樣子,還以為葉北是擔心,便笑著說道︰「不不不,不用心,自從神殿建立到現在,魔族還從來沒有能踏上過神賜平原地土地。」

從來沒有?

葉北心里好笑,旁邊的帳篷里可就睡著兩個活生生的魔族。

「光明神教的大祭司傳來消息,說是紅葉城出現了魔族的蹤影,你也知道,神殿對于魔族的態度,所以便派我和其他幾個神法師,還有五個聖龍騎士去紅葉城,可是我們到了那里後卻沒有發現魔族地蹤影,通過判斷,他們有可能朝神賜草原來了。」

葉北一驚,紅葉山上的一戰,果然是引起了神殿注意,他略略沉吟,問道︰「神賜平原可是眾神神殿的在,那些魔族不可能跑到這里來吧?這無異于送死呀!」

「我們也只是猜想而已。」卡利喝了一口酒,說道︰「也許他們根本不會來呢,誰知道?不過,賈斯汀大人曾經使用過一次預言術,根據神諭,罪惡地魔族將會出現在這塊神靈賜福的土地上,而這是神靈所不允許地,所以我們都被趕了出來。」

葉北一呆,預言術,這個玩意兒竟然是真的!

神法師之所以叫神法師,是因為他們的法力都是來源于神力,而魔法師則是靠著自身累積的魔力,神法師擁有許多魔法師所不具備的神通,比如大預言術就是其中之一。

預知未來,這樣的神通就太可怕了,幸好,預言術得出的提示通常都是一些比較模糊的語句,否則,直接說魔族和葉北在一起,豈不是立刻死翹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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