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憐猶豫了一會,只得又穿戴好衣衫,鬢釵不整,青絲散亂,裊裊婷婷的走到花廳琴座前,幽怨的看了方銘傳一眼,撫琴而歌。(神座)
歌聲甜膩不失脆雅,和著淡淡琴音,雖不是高山流水,卻也有點青溪潺潺之味!
方銘傳背手踱步上前,伸手挽起青憐垂落在肩頭的秀發,揉了幾下,膩膩的,有隱隱桂花香氣暗浮。
「鬢雲欲度香腮雪,一雙明月貼胸前!」方銘傳拽了句詩文,本來是為討好府里嬌妾而胡亂拼湊,這時笑著念了出來,
青憐心一動,暗想︰「這人還會作詩!」,細品了番,覺得那上半句「鬢雲欲度香腮雪」頗為雅致,後半句「一雙明月貼胸前?」,青憐思量片刻,俏臉頓時紅了,心想「這人倒也有趣!」。
天色漸晚,青憐起身點起幾盞雕花火燭燈,花廳臥室立時明亮起來。
方銘傳又喝了幾杯水酒,賞看佳人長袖婉轉,玉臂探紅燭,恍惚間,青憐姑娘回眸一笑,言道︰「爺當真願意為奴家贖身!」
「我說的話向來算數,青憐姑娘玉質冰心,淪落在這煙花之地,實在是暴斂天物。」方銘傳笑著說道,
「不料爺竟然有如此才情!說出來的話猶如珠落玉盤,讓人听著舒服。鬢雲欲度香腮雪,青憐品嚼良久,滋味猶存!爺,公子!青憐當盡心伺候公子入寢,贖身之資甚大,公子有這份心,青憐已然感激不盡了。」說完,青憐便上前欲給方銘傳寬衣解帶,
方銘傳笑了笑,一把抓住青憐姑娘的手,揉搓了幾下,只覺似水無骨,滑膩柔女敕,「果然是天涯處處是芳草啊!」。
「奴家不過溝渠里一殘菊罷了!何敢當的公子芳草之比!」青憐垂首含羞,冷艷中有了絲暖意。()
「青憐姑娘是一朵梔子花,讓人心醉,方才紅燭一笑,人比花還俏。」方銘傳難得咬文嚼字的說話,這次逛了會妓院,遇到個雅妓,倒當了一回文藝青年。青憐姑娘美眸閃閃,凝視著眼前這個「得了失心瘋的才情公子」,不覺微微意動,輕嘆一聲又想到︰「這人出手豪闊,談吐不凡,顯然是世家公子一流,先前竟看錯了眼,一直對他淡淡的。哎!什麼贖身之言,齊公子在那床第纏綿之時也曾信誓旦旦的說過,事了拂衣去,至今無果。這些世家公子的話豈能當真!」
「怎麼了?無緣無故的嘆什麼氣?」方銘傳托起青憐的下巴,捏了捏美人香腮,笑著說道
「公子本是尋歡客,何必問這些?青憐這就伺候公子休息!」青憐掙月兌開雙手,替方銘傳月兌掉外衫,轉身掛在衣架上,方銘傳正猶豫要不要留下過夜,「咚咚咚咚!」傳來一陣綿急的敲門聲,「老板!府里送來一份急報!王大人領著幾位大人在門外求見!」
「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都尋到這里來了?敗興!叫他們進來吧!」方銘傳想了想說道。青憐听得一愣,「大人?還幾位大人?」
侍衛推開門,王亞樵幾個人走了進來,方銘傳穿著內衣端坐在花廳里,一看,是內政部及軍政部的幾個負責人。王亞樵等人尷尬的看了方銘傳和青憐姑娘一眼,有些不太自在。方銘傳有些不高興,怒聲說道︰「除了亞樵,你們幾個都是血旗營的老人了,不知道我方大少泡馬子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攪嗎?有什麼大事,非得我親自處理?這時候來煩我!」
「大帥!呵呵!要不是事關重大,我等哥幾個不敢妄自做主,哪敢這時候來煩大帥!要怪就怪可惡的東洋小鬼子,忒不知好歹!居然敢突襲我寧城港!被我海軍擊沉一艘軍艦後,倉皇而逃,海軍方面請示是否要集結艦隊出海追擊?」
「哦?可惡!」方銘傳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酒水四濺,「你們先坐下,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公子!青憐先告退了!」青憐有些茫然的說道
「你先進里屋休息吧!待我處理完家事便去!」
「是!公子!」青憐掃了一眼眾人,有些慌亂的走進里屋,放下帳帷,心里惴惴的想︰「這公子到底是什麼人?那些人稱呼他是大帥!大帥又是什麼官?」,坐在床沿,側耳細听。
「半個時辰之前,東洋一支強大的混編艦隊,趁的海上大霧,躲過了海岸巡邏,突然闖進寧海海軍基地,向我海軍停泊在港口的艦群及寧海造船廠開炮,我海軍將士猝不及防,開炮反擊,損失不小。幸虧主力旗艦正在港區近海面做戰備演練,以一敵眾,仗著船堅炮快,擊沉東洋軍艦一艘,擊傷數艘,東洋艦隊傷亡慘重,倉皇而逃。東海艦隊數艘在外執行任務的巡洋艦已經奉命緊急趕回寧海,海軍司令部請示中央,對此事該作何反應?」軍政部部長,原第二集團軍參謀長穆子明把事情說了一遍。
內政部部長李昌平這時說道︰「此事我已經知會各國在華使館,對東洋帝國的不宣而戰表示強烈抗議!」
「嗯!你們幾個人說說對此事的看法」方銘傳問道
「我國已經與倭人斷絕了大使級往來,我想還是通過西洋諸國,與倭人交涉,看看倭人到底是什麼態度,難道真的要與我國全面開戰不成?大總統!屬下認為現在還不是全面對倭開戰的時機,我海軍整體實力尚遠不能壓制倭人,血旗陸軍再強也不能越海攻擊東洋心月復重地啊!」李昌平說道
「嗯!」方銘傳不置可否,沉默不語。
穆子明說道:「寧城是我海軍的大本營,寧海造船廠更是緊要地方,小鬼子想著牢牢掌控制海權,攻守自宜,撲滅我海軍在萌芽狀態,如果此次一舉突襲成功,我海軍數年之內將是名存實亡,萬里海疆無力守護。萬一西洋人自顧不暇,被倭人切斷了海上貿易線,後果不堪設想!大總統!倭人如此可惡,不狠狠的教訓,難消國人心頭之氣!」
「一個說打,一個說不打,亞樵!你是怎麼想的?」方銘傳突然開口問道
「屬下一介武夫,這等軍國大事,王亞樵不敢妄言!」
「你但說無妨!」
「屬下認為,狹路相逢,打是一定要打的,一退便弱了氣勢,壯了對手的膽氣,下盤功夫不及對手,便避實就虛,猛攻對手上盤,待佔足了氣勢,對手心生怯意,怎麼打也都輸不了!」王亞樵笑著說道,「江湖上的廝殺,功夫高的不一定就能活下來,既要有硬實的手段和不怕死的膽氣,也要打的巧妙,才是制勝之道!」
「好!亞樵說的很好!打一定要打,不過要打的巧妙!打到點子上去!」方銘傳大笑著說,「倭人在寧海吃了虧,一時模不清我海軍底細,命令東海艦隊集結待命,不可妄動!命令駐扎關外的第十一軍,十二軍,二十九軍,進逼鴨綠江,先一步攻佔平壤,穩固戰線,保持攻擊態勢,吸引東洋本土援軍。待後續大軍趕到,以優勢兵力消耗東洋陸軍實力,嘿嘿!看他們最後舍不舍得放棄新羅半島!最好狂妄愚蠢的同意我的條件用台島來換,我立刻退兵,放棄新羅!哈哈哈!我強大的血旗陸軍以後也好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