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盧杰哥哥。」
艾薇兒的聲音好似寂靜黑夜中的一道驚雷,打破了這詭異而沉悶的氣氛。
盧杰的動作停了下來,此刻,那僅剩下的半張臉也被白骨覆蓋,盧杰看上去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正如小白所說,那活月兌月兌就是個白骨精啊!
盧杰妖異的血紅雙瞳和艾薇兒明亮的金色眸子互不相讓地對峙著,與此同時,兩人額頭間的光鏈好似蛇一般出現了很明顯的跳躍與掙扎,這是艾薇兒在抗拒從盧杰那兒傳過來的魔力。
「你瘋了?反召喚儀式還沒有完成,你再胡鬧,只會葬送你自己的生命!」
一只堅硬而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了艾薇兒的胳臂,強烈的亡靈之力已經在那只手上聚集,似乎在警告只要艾薇兒再敢無禮,她便死無葬身之地。
艾薇兒沒有用武力反抗,她只是一字一頓地應道︰「我只想和真正的盧杰哥哥一起活下去,否則我寧願死!」
艾薇兒堅定地站在那兒,那的脖子好像一只驕傲的天鵝般挺著,白色的祭祀袍下擺隨著寒風吹過而搖曳,使人覺得她就像是秋末樹上的最後一只枯葉,隨時便會被命運的風暴碾個粉碎。她的金發披落在肩上,臉上的淚已經干了,只留下一道道溝壑般的淚痕,眼中充滿了愛情的火焰和面臨死亡的黑暗。她的面色蒼白,簡直像是一具尸體。
沒有真正的盧杰,沒有他所給予的關懷,沒有那個美夢中幻想已久的歸宿,此時的艾薇兒,只是一具美麗的行尸走肉。
「我很欣賞你,我……他的記憶中對你的描述,讓我認為,你有資格做我的殺戮皇妃,不,是殺戮皇後!你不是一直渴望著黑暗嗎?你不是一直渴望著鮮血嗎?這些邪惡的渴望都是造物主刻在你這個墮落天使翅膀上的烙印!你抗拒不了!」猶如惡魔耳語的誘惑聲在艾薇兒耳邊響起,撥弄著艾薇兒內心深處的**和本能。
「是的,我抗拒不了,所以我會選擇用死亡阻止我的背叛,無論是我的靈魂還是**,我已經決定它們的歸屬,你得不到!你永遠得不到!只有真正的盧杰哥哥,才有得到我的資格!」艾薇兒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整個人此刻就好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危險之極。
「那你說。真正地盧杰是怎樣地?」
艾薇兒眨了眨眼楮。臉上地殺氣驟然消失了。換成了一片片美麗地紅暈。她陶醉地說道︰「真正地盧杰哥哥。很弱。卻又很堅強;很善良。卻又詭計多端;很溫柔。卻又冷酷如風;很單純。卻又神秘莫測……」
雖然隔著一面白骨面具。可艾薇兒依舊能看透面具背後那張臉地扭曲。她笑了。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嘴咧得大大地。牙齒亮閃閃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串悅耳而具有傳染性地歡快笑聲。
「別笑了!他……他已經被我打敗了!你就是我地戰利品!」那只白骨之手上傳來了一陣頗具侵蝕性地亡靈之力。艾薇兒只覺得胳臂疼了一下。跟著整個左臂已經沒了知覺。原本緊握地長劍也落在了地上。
可艾薇兒卻快活得好似一個勝利者。她抬起右手。用那縴細地手指戳著那張怪物地臉龐。鄙夷地笑道︰「不管你地力量多麼強大。你都不過是個躲在他人軀體中耀武揚威地可憐蟲!你沒有戰勝盧杰哥哥。你不過是個卑鄙地膽小鬼!」
「 嚓」。「 嚓 嚓」。或許這就是所謂地「撕破臉」吧?幾聲清脆地龜裂聲響過。那張面具般地臉上居然出現了數條深刻地裂痕。隨著幾片碎骨悄悄落下。露出了一只艾薇兒無比熟悉、深邃如無底幽泉地黑眸!而盧杰地身體也好似一棵被伐倒地樹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漂浮在黑霧之中。如同一只被浸在水中地玩具木偶。若隱若現……
盧杰現在面臨著人生最大的危機,剛才他因為疼痛而暈死過去,失去了意識,待自己清醒過來時,凱撒的靈魂分身已經趁機佔據了盧杰的軀體。
雖然閻羅金印的力量也保住了盧杰的靈台,使得盧杰的靈魂有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而盧杰也依稀感應到陰陽二極在本能地抵御亡靈之力的侵蝕,但此時想要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卻是難上加難。
「盧杰,你果然很頑強,像爬蟲一樣猖狂!」已經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凱撒哪里還剩下半點帝王風度,那語氣就透著一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志得意滿,「我可是很仁慈的,看在剛才你沒有對我趕盡殺絕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讓你住進我的舊居,深淵指環,哈哈哈……」
盧杰沒有回答,只是盡力維持著陰陽二極的運轉,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願意放棄!
正所謂人不自助天難助,盧杰那份自強不息的精神終于在這緊要關頭得到了回報。
「盧杰,你現在那邊情況怎麼樣?」地府判官的聲音忽然出現在盧杰的意識中,雖然不算清晰,但還是能辨別。
「糟透了,凱撒這家伙趁著我失去意識的時候,醞釀了一次總攻,現在我的身軀已經幾乎快被他搶佔了,而且他的力量還在增強,我已經快要頂不住了!」盧杰苦笑著嘆道,「判官,記得跟老閻帶個好,我以後不能再來地府玩了……」
「你灰什麼心啊?那凱撒再強,不過是個孤魂野鬼麼,你的冰火玄功都練到了第四重,陰陽二氣暗藏體內,又有閻羅金印護體,就算是孤魂野鬼上了你身,只要你發發功,用體內的陽氣將他逼出來不就得了!」馬面也寬慰盧杰道,看來也很擔心這個冤大頭牌友的安危,畢竟他在地府打了幾千年的麻將,平時輸多勝少,也就盧杰這個牌友水平夠菜,讓他總算找到了一點點牌桌上的自信。
「對了對了,我們剛才也討論過了,閻羅王陛下雖然教了你練功口訣,可似乎沒有教你運功的口訣。恐怕你平時對冰火玄功的運用都相當粗淺吧?」牛頭甕聲甕氣地哼道,盧杰也是腦子里靈光一閃,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只是將修煉冰火玄功當成快速提升魔力的手段,對冰火兩脈、陰陽二氣的運用卻僅僅是簡單的「噴灑」,的確簡陋得狠!
判官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盧杰啊盧杰,別的年輕人是花招太多內功不足,你內功多少有點小成了,卻不會半點運用方法……看來陛下還是忘了,你們哪里怎麼會有咱們華夏大陸的運功法門和招式呢?」
判官又跟著說道︰「盧杰啊,反正大部分初級的運功法門都差不多,你湊合著試試這個︰抱元歸一,納氣入海,心有明鏡,照我蓮台……記住,最終陰陽二氣要從任督二脈分別行進,又匯聚于靈台……記住沒有?」
盧杰听了卻沒有立刻行動,他愣生生地問道︰「任督二脈……靈台……老閻教過我,我還算知道;抱元歸一,納
,我也听過,懂得一點;可心有明鏡,照我蓮台我就T7,這明鏡是什麼?蓮台又是哪個穴位?」
判官那邊听了盧杰的話差點沒氣得吐血,一個勁感嘆,難怪閻羅王教完盧杰基礎的練功口訣就不肯多說了,文化差異太大,知識體系迥異,再去教盧杰那些復雜的運功法門和招式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判官、牛頭和馬面和盧杰解釋了半天,盧杰還是半懂不懂,最後判官也急了,怒吼一句︰「盧杰,你就想象,你的上長了一朵菊花……不,是蓮花!」
「早這麼說不就行了?」盧杰茅塞頓開,按照判官所交代的運功法門去控制陰陽二氣的運轉,可平時簡單的周轉循環不同,這一回陰陽二氣在盧杰的體內流動的路線可謂是百轉千回,也虧得盧杰腦子夠用,幾乎沒出什麼岔子,而隨著盧杰按照判官所教的方法將陰陽二氣于靈台、人中、丹田等部位集結,原先肆意奔騰的陰陽二氣就好似被水壩攔住的江水般,在盧杰體內形成了一個個陰陽交融的「湖泊」!
原本一直不溫不火的陰陽二氣徹底沸騰了。陽氣如同雪崩般開始席卷盧杰全身的經絡血脈,驅逐著凱撒的亡靈之力;陰氣則與陽氣相輔相成,推波助瀾,甚至還在溶解吸收部分亡靈之力!
「 嚓 嚓」盧杰的身軀就好像被敲碎的冰雕,沒一會兒那覆蓋了全身的骨質層已經布滿了裂痕,滲出道道溫暖的白光。而原本裹住盧杰的黑霧,一遇到那片白光便好似落入火爐中的冰塊般開始迅速消融萎縮,最後竟一股腦地鑽回了盧杰右手上那枚深淵指環!
當最後一片骨片從盧杰的身上落下,盧杰整個人都好像沐浴在溫暖的聖光中,身上已經剩不下半點亡靈氣息,透著那麼一股子飄然月兌俗。那漂亮的黑眸重新變得清澈如水,原本就已經白白女敕女敕的肌膚看上去更加潤滑,倒好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
小白驚愕地嘆道︰「哎呀媽呀,主人這下子更帥了!他剛才扮得不是白骨精,這簡直就是白蛇精蛻皮啊!」
盧杰伸手輕輕拭去艾薇兒的眼角的淚珠,又跟著舌忝了舌忝她臉上的淚痕,壓低了聲音,咬著她發紅的耳垂,親昵地說道︰「怎麼樣,我不是說過,凱撒他斗不過我嗎?」
艾薇兒出神地看著盧杰,先前她強忍著悲傷,可現在卻忍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撲倒在盧杰懷里一個勁地捶。
「噗嗤」盧杰原先的優雅形象伴隨著他吐出一口鮮血而終結,他幾乎是哭喪著臉沖著岳父馬特拉齊喊道︰「家庭暴力啊!岳父你到底管不管啊!」
若是別的女孩子用小粉拳捶盧杰的胸口,盧杰是歡迎之至,只是艾薇兒和喀秋莎一樣,都屬于下手沒輕沒重的非人類,也就是這幾拳,差點沒把盧杰本來就布滿骨縫的肋骨給砸斷……
盧杰好不容易撐著站起來,又指了指地獄之門,沖著看呆的馬特拉齊咧開嘴強笑道︰「岳父,咱們……是不是先把正事辦了?」
「哦……哦……」馬特拉齊這一回絞盡腦汁也猜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積累多年的知識來解釋華夏大陸的功法那專業根本不對口。
大概是因為凱撒的氣息暫時銷聲匿跡的緣故吧,地獄之門那邊已經再次出現了騷動,盧杰剛剛站穩,對面那位已經斷了一臂的地獄魔王不死心又伸出了一條胳膊來,而且目標還是盧杰!
再度面臨危機,可盧杰的表情卻是從容得很。
卻見他一把將艾薇兒推開,雙手攤開,緊跟著他的雙手已經分別升騰出三昧真火和玄冥寒冰來,不過這一回他沒有簡單地將三昧真火或是玄冥寒冰釋放出去,卻是將雙手在身前莫名其妙地劃拉了幾下,一面風車大小、冰火交融的圓盤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圓盤上的火焰和寒氣各佔一半,形狀似乎有些怪異,看上去倒像是兩條水乳交融的魚兒在一個狹窄的魚缸里游動。
「太極圖?」小白倒是一眼就認出了圓盤上的圖案,「主人啥時候學了太極拳啊?還是冰火版的?」
這是盧杰剛才臨時跟判官學得一招粗淺的防御招數,其實原本判官交待他用陰陽二氣去構建太極圖,但是盧杰受巴倫大陸魔法知識毒害太深,也習慣了用三昧真火和玄冥寒冰的力量攻擊,便將原本看似樸素實則奧妙無窮的陰陽太極換成了模樣更花哨效果更直接的冰火太極。
「看我的冰火太極防御盾!」盧杰迅速給這一招取了個相當沒品但是本土味十足的法術名。
一只碩大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冰火太極防御盾上,本來眾人所猜測的結果,無外乎「拳頭威力十足將防御盾砸碎」或是「拳頭打不碎防御盾而受傷」兩種,可最後出現了就連盧杰本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景。
那只拳頭剛剛砸在防御盾上時,很明顯受到了三昧真火和玄冥寒冰的傷害,落在地上的一塊塊凍肉塊和空氣中彌漫的焦臭味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但詭異的是,拳頭受傷後,卻沒有抽回繼續攻擊,卻不依不饒地貼在了冰火太極上!
隨著手臂出現了很明顯的回收動作,眾人才發現,門對面的魔王不是主動將手貼在防御盾上玩自殘,而是他根本抽不回手!伴隨著那兩條冰火陰陽魚游動的速度加劇,那只手居然慢慢被絞進了太極圖中,那五根粗壯的手指也好似被食人魚啃食著一般,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縮小著!
這冰火太極防御盾足足「啃」了五分鐘,直到將魔王的五根手指全部「吞下肚子」,可憐的魔王這才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回去,而「吃飽喝足」的兩條冰火陰陽魚也跟著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紅色的冰碴和黑色的焦肉,相當人。
這會兒,除了還能傳來陣陣充溢著委屈、痛苦和憤怒的吼叫聲,門那邊已經沒了動靜。
說實話,盧杰自己都開始可憐那位只見其手未見其面的地獄魔王了,先是手下辦事不利,召喚了一個殘缺不全的地獄之門,害得他只能用血肉之軀去強行擴充,不但損兵折將,還落得斷了一臂少了五指,徹底淪為了傷殘人士。
不過盧杰也有些僥幸,也虧得這地獄之門不穩定,對面因為擔心引起強烈的元素爆炸和空間扭曲而不敢使用魔法攻擊,讓盧杰這個守方佔了大便宜。若真的和地獄魔王面對面戰斗,盧杰清楚,恐怕自己撐不了半分鐘。
「咳咳……咱們繼續吧?」盧杰稍稍挪了幾步,離開那一攤惡心的玩意,這才沖著馬特拉齊尷尬地笑笑。
盧杰估計,就沖著眾目睽睽下凱撒和自己先後做出的殘忍行徑,自己這個「黑色死神」可真的要臭名遠揚了……
在沒有地獄生物妨礙的情況下,馬特拉齊倒是很快便完成了反召喚儀式,那扇支離破碎的地獄之門伴著某位
王的野心一起消失于虛空之中。
可還不等眾人為反召喚儀式的成功而喝彩,空氣中居然再度出現了空間扭曲的跡象,其中魔力嗅覺比較敏銳的,能夠清晰地察覺到似乎有兩個神秘而強大的存在正在靠近。
「盧杰,憑你現在的功力,想要磨死凱撒可要花不少力氣,咱們哥幾個給你去求來了幫你徹底拔除凱撒靈魂的法寶,只不過法寶的主人不敢輕易將東西交出去,所以他們親自過來幫忙了!」判官欣喜的聲音在盧杰的腦海中回蕩,盧杰驟然發現,自己胸前的符石項鏈已經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和他平時穿越至地府的情景一模一樣。
跟著盧杰跟前已經出現了一個足以容納數人並行的黑洞,和先前的地獄之門不同,洞內幾乎看不到任何光亮,這倒讓盧杰忽然想起,當初翠花的尸體就是被閻羅王通過這種黑洞丟到盧杰這兒的。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盧杰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穿著白色的寬大長衫,長得慈眉善目肥頭大耳,臉上敷著厚厚的白粉,總帶著一種令人發寒的怪笑,一手握著把頗大的紙扇,一手舉著把粘著許多紙條羽毛的短棒,頭戴一頂細長的白色高帽,上面寫著四個華夏大陸的象形字,虧得盧杰跟旺財學過一點,看出那是「你也來了」。
另外一個則穿著身風格簡約而肅殺的黑色鎧甲,滿臉的凶相,嘴里伸出了一條猩紅的長舌頭,一手拎著一大把鐵鏈、鐐銬,另一手也舉著和同伴一樣的怪棒子,他頭上也呆著一頂黑色長帽,上面則寫著「正在捉你」。
「兩位無常大人!放小的一馬吧,我不是孤魂野鬼啊!」盧杰的腦中驟然響起了小白歇斯底里地哭喊聲,擾得他心神不靈。
「你可是盧杰小爺?鄙人白無常,受人之托,前來幫小爺除掉附身惡鬼。」白無常皮笑肉不笑地沖著盧杰拱了拱手,兩只眼楮就像是餓了許久的野貓聞見了腥味,不住地打量滿地的尸體,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吾乃地府十大陰帥之一,黑無常!听聞你是閻羅陛下至交好友,又有牛頭馬面和崔判官等人替你求情,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次吧!」黑無常惡聲惡氣地哼道,倨傲得很。
「這……這……」盧杰四處張望,還有些畏首畏尾,依依嗚嗚地不敢回答。
白無常沖著盧杰擠擠眼,笑道︰「小爺莫慌,除了您之外,旁人看不見我們哥倆。」
盧杰這才稍稍放心,畢竟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秘密可不能隨便暴露。
「那……那真是多謝了!」盧杰點了點,指著自己右手上的深淵指環,笑道︰「那家伙現在就藏在里面。」
「哎,還真有一只千年惡鬼啊。」白無常隨手模出了一串金鈴來,隨手搖了搖,盧杰便覺得頭暈眼花,靠得比較近的馬特拉齊、艾薇兒更是一頭栽倒在地。
「小爺,這是招魂鈴,此鈴一響,別說惡鬼,就是凡人的魂魄也得散了。您別著急,只要咱們不去捉,鈴聲一停,那些魂魄還會各歸其位。小爺您只管運起閻羅金印,招魂鈴就傷不得您了。」白無常手里鈴鐺搖著搖著,周圍暈倒的人越來越多,小白和一群骷髏兵也一個個好似斷了線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而盧杰很明顯地察覺到,深淵指環內凱撒靈魂的意識正在削弱。
「孤魂野鬼,給老子滾出來!」黑無常一聲怒吼,盧杰愣是看見深淵指環內飄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一張俊朗而滄桑的臉龐依稀可見,那不就是凱撒的靈魂嗎!看他睡眼朦朧的樣子,看來剛才蘇醒程度也不算高,若不是盧杰一時失神,也不會讓他得逞。
「當年叱詫風雲的凱撒大帝,面對兩個來自華夏大陸的鬼神居然就這麼束手就擒……听黑無常說自己只是地府十大陰將之一……還有傳說中的天庭至高神界,天哪,華夏大陸也實在太強大了吧?」盧杰眼看著黑無常掏出了那灰不溜秋的鐐銬鎖鏈,居然就將靈體的凱撒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這更讓盧杰大開眼界。
「這鎖鏈是什麼神器?能綁多少靈魂體?」盧杰好奇地問道,眼楮就死死盯著黑無常的鎖鏈和白無常的招魂鈴。
「神器?你說的法寶吧?哈哈哈,這綁魂鎖不過是我隨便使得家伙罷了?咱們兩個只是鐘馗神君麾下的小小鬼吏,干的都是鎖魂拿人的粗活,哪里有資格去使什麼法寶啊!」黑無常實話實說,但在盧杰眼中那就是大大的謙虛了,那招魂鈴和這綁魂鎖,若是落在這巴倫大陸,絕對會掀起血雨腥風!
「小爺,你問綁魂鎖能綁多少鬼魂是什麼意思?這地方遍地都是孤魂野鬼,都快趕上鬼都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幫你趕走?」白無常的眼中閃過絲絲貪婪和狡黠的光芒,他沖著黑無常使了個眼色。
黑無常性子急,拍著胸脯說道︰「嗨,你直說嘛!這城內的孤魂野鬼,咱黑爺都給你辦了!」
盧杰一听,趕緊將十三太保收回亡靈空間,又交代了一下僵尸管家旺財的事情,黑白無常便如同落入羊圈的野狼開始忙活了起來,只听得招魂鈴叮當叮當,哭喪棒抽得啪啪作響,兩個來自華夏大陸的鬼官已經被異界豐富的鬼魂資源勾得流口水了。
對于地府的那幫子鬼官鬼卒來說,這麼多的孤魂野鬼既能充當「政績」,又能當成補品增強修為。而且這些異界鬼沒上過生死簿,不受審判,不經輪回,就算是大家私分了上頭也查無可查,這可比平時數著日子去十殿閻羅那里領個把惡鬼開葷爽多了!
「閻羅王陛下真是雄才大略啊!用地府一點點鬼魂送人做敲門磚,開闢了這麼一大塊鬼魂資源!」白無常一個勁地抓著鬼魂,幸福得快要暈眩了過去,那正搖著招魂鈴的手活像是得了雞爪瘋,抖著抖著就抽兩下,看得嚇人。
「牛頭馬面他們也真夠朋友,咱們白撈了一個千年惡鬼,對方還要謝咱們!這便宜事到哪里找去哦!」黑無常那點子倨傲已經丟到天邊去了,那張本來凶巴巴的臉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看著兩人忙碌的背影,盧杰也愛惜地搓了搓胸前的符石項鏈,一臉憂郁地喃喃道︰「將這東西留給我的父母,現在到底在哪里?」
盧杰臉上的憂郁只是一閃而逝,無論何時,他總是充滿理性。
他就坐在那只魔王落下的胳臂上,溫柔地撫著艾薇兒有些凌亂的發梢,嘴里也好似夢囈般低語道︰「判官,牛頭,馬面,凱撒的靈魂……還有整座費雷拉城的鬼魂……你們這回可別撐著了。怎麼樣,按照打麻將的換算比率,編一本字典給我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快捷鍵:←)(快捷鍵: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