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亡靈法師 正文 章節目錄 第五章 血液中的獸性

作者 ︰ 死亡約定

「弄醒他!」巨熊沒有理會盧杰的備戰。仿佛已經將這里的眾人全都無視掉了,只是對身旁的另一個巨魔發號著施令。

那個身上披著褐色皮袍的巨魔上前幾步,從腰間解下一只小木瓶,撥開上面的木塞,從里面倒出一滴暗紅色的液體。

那液體滴落到暈倒的巨魔嘴角,從唇縫中浸了進去。就在那一瞬間,那巨魔的胸部像是拉風箱似地抽動了起來,而他全身的皮膚也突然變得血紅。

穿皮袍的巨魔對著他說了幾句話,用的是巨魔的語言,盧杰等人顯然都听不懂這些帶有濃重地方口音的異族語言。

那巨魔在看到自己同伴的時候,全身抽搐了一下,仿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他的同伴按住了他的肩膀,將之前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那巨魔似乎猶豫了一下,回答了幾句,目光最終落在那頭巨熊的身上。

「原來是這樣。」那巨熊點了點頭,掃了一眼留在大廳正中的盧杰等人,冷冷地說道︰「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沃阿爾,加萊,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搞定之後盡快來與我們匯合。」

「對付這些家伙,我一個人就夠了。」那個穿皮袍的巨魔咧著嘴笑道,出兩根森白的巨大牙齒。

「不要大意!」巨熊說道,轉身朝著它來時的方向退去。而先前那只「焰鷹」已抓起躺在地上的巨魔,緊跟在巨熊身後,飛出了大門。

「人類,矮人,還有狼人,呵呵,沃阿爾,這場戰斗會很有趣呢。」那道藍色的旋風「刮」到穿皮袍的巨魔面前,出了原形。原來,那也是一個巨魔,身上滿了藍色的羽毛所造的飾品。

「我說過了,加萊,解決這些家伙,我一個人就夠了。」被稱作沃阿爾的巨魔吼道。

「那隨你吧。」加萊咭咭地笑道︰「不過曼頓讓我留下來,我是不會走的。但在你求救之前,我不會動手。」

「求救?!我會求救?!你就等著吧,希望你能活著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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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巨熊帶著另幾個巨魔揚長而去,盧杰並沒有立刻阻止。在「如封似壁」被破的那一刻,他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的強大。更何況,從頭到尾,那頭巨熊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們一下,這絕對不是沒有覺察到盧杰等人的力量,只是似乎,在他看來。以這幾個人的實力,還不太被他看在眼里。

這幾個巨魔,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讓盧杰都產生了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即使在面對阿奇頓、博格坎普等人的時候,也沒有讓盧杰感到過恐懼,但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有些不自由主地顫抖。

只有在法羅爾山,見到那個自然守護者墨菲特的時候,盧杰才產生過這樣的感覺。難道說,這幾個巨魔,會跟那個自然守護者有什麼聯系?

索菲亞與弗洛伊德等人的感覺雖然沒有盧杰那麼明顯,但是他們也能感覺得到,對手很強大。直到那頭巨熊退出大廳之後,這種感覺才稍稍減輕一點。

眼前,雖然只剩下兩名對手,但眾人的感覺,卻是猶如面臨千軍萬馬一般,氣氛十分壓抑。

「吼——」

那個名叫沃阿爾的巨魔突然發出一聲咆哮,那聲波隨著空氣的浮動起伏,向外擴散開來。在四周的牆壁上起陣陣回音。

緊接著,每一個回音都仿佛被實體化,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之中,數以百計的黑影在空氣中緩緩浮現,一雙雙碧綠色的在昏暗的大廳之中閃爍著恐怖的光芒。

暗紫色的皮毛,光滑而豐有光澤,仿佛將夜色披在身上,再鍍上了一層迷蒙的月光。輕盈的腳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風上一樣自然輕快。如匕首一樣鋒利冰冷的牙齒,如鋼刀一般堅硬的爪子……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生物能擁有這些特性。

「月影豹!」索菲亞捂緊了嘴巴,就她所閱讀的資料之中,這種只生活在月色中的生物,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滅絕了。可是現在,她看到了上百頭,正憑空出現在這座圓形的大廳里——這就是那個巨魔的魔法嗎?

上百頭的月影豹,在它們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將圈子中的九人視為了晚餐。它們的瞳孔中閃爍著噬血與興奮的光芒,而腳步卻依舊不急不徐,保持著它們天生的優雅。

「吼——」

又是一聲咆哮,沃阿爾的眼中已出了得意的神色。

所有的月影豹都在回應著他的咆哮聲,就如同回應著自己的王。

「嗚——」蒼月發出一聲低嘯,沖到了隊伍的最前端。作為狼人之王的伙伴,同時也作為巨狼中的首領,蒼月無法容忍這些同為食肉動物的月影豹在自己面前擺出耀武揚威的模樣。

同為夜色中的王者,蒼月的嘯聲無疑引起了那些月影豹的反應,同時,自然也引起了那個巨魔的注意。

「哈,蒼狼!」阿沃爾抖動著肩膀,發出一聲怪異的笑聲︰「這樣才有意思。單純地進食,實在是無趣得很。」

沃阿爾冷冷地盯著弗洛伊德,在他看來,只有這個狼人之王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至于其他人,他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巨魔的眼中閃爍著火花,喉嚨里發出「  」的聲響,听上去就像是低沉的笑聲,充滿著挑釁的味道。

隨著阿沃爾發出的時高時低的嘯聲,緩緩地向內收縮,縮小了包圍的圈子。而在它們身後的不遠處,一道道藍色的身影也逐一浮現出來。

「雷鷹!」索菲亞又吃了一驚,那是與月影豹幾乎同時滅絕的生物,可現在,它們居然一起出現了,而且數量竟然如此眾多。

不過,這些雷鷹似乎並沒有想要加入戰斗似的,僅僅是圍繞在大廳的四周,帶著好整似暇的目光緊盯著那些月影豹。盧杰留意到,先前同那個阿沃爾一起留下來的巨魔,那道藍色的旋風,此時也已變回原形,正在門邊,把玩著一只像風笛一樣的哨子。很顯然。那些雷鷹便是由他召喚出來的。

月影豹雖然是野獸,但是它們跟狼群一樣,都是擁有完整的體系的。而此時,這些曾受到過嚴格訓練的月影豹正排列出整齊的隊形,朝著盧杰等人步步緊逼。

它們的進攻並不是單純地撲咬,而是有計劃、有陣形、有統一指揮的。前方的月影豹幾乎都是一些身強力壯,且個頭更為高大的。它們在隊伍中充當著近戰的角色。而落在後面的那些,由于包圍圈已越縮越小,它們擠不到前面,便在後方釋放出大量的暗月光環,同時一道道暗影之刃也在空中浮現。排山倒海般地朝著眾人砸了過來。

看來,這幾個巨魔的身份的確非同一般。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召喚出如此眾多的月影豹,即使是黑徽召喚師也很難辦到。難不成,這巨魔是金徽強者?

如果要比召喚,恐怕誰都比不過盧杰。他隨時可以將三百狼眼死士全都叫過來,同時再加上三只吸血鬼,一頭屬性冰化的血頸飛龍——除了幻術,其他都不擅長的翠花可以忽略不計了——還有一個擁有了魔神之體小白。

可是,現在盧杰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做,因為,他還沒到必須召喚他們的時候。

盧杰現在所擔心的,並不是對手的強大,而是對手的身份。如果這幾個巨魔真的與法羅爾山的自然守護者有什麼關系,那留在那里的李靖,會不會因此而受到什麼影響。

一頭身體極為強壯的月影豹朝著弗洛伊德沖了過來,它的身體顯得格外修長,暗紫色的皮毛上帶著一層厚厚的油脂。這些油脂,不但使得它的行動變得更為迅速,同時,也讓它的皮毛變得如鋼鐵一般堅硬。

它的眼楮不同于其他大多數的月影豹,不是那種如翡翠般的綠色,而是乳白色,就好像兩顆碩大的珠子,瓖嵌在那深遂的眼眶之中。

它在移動的同時,龐大的暗元素已經從體內噴涌而出。月影豹是天生的暗系殺手,它們不需要進行任何的學習,就可以掌握極為龐大的暗系魔法。

別看這頭月影豹的身形巨大,可它的速度卻是整個隊伍中最快的。它的撲擊帶著明顯的破空之聲,而所有的暗元素全都集中在它的兩只前爪上,形成兩道斜斜向後的拽痕,就像一支暗紫色的利箭,借著身體向前沖的勢頭,一頭撞向弗洛伊德的胸口。

一聲低沉的咆哮響起,用不著弗洛伊德親自動手,蒼月已然擋在了他的面前。它的嘴唇向外翻著,出兩排森白銳利的牙齒。

它只一個後坐,身體便朝前撲去。一口咬在了那頭月影豹的咽喉。那滾滾如潮的暗元素,對它造不成絲毫的威脅,而地頭強壯的月影豹,也在這個時候極其詭異地停地半空,再也無法前進一絲半點。

看到這一幕,正指揮著豹群的阿沃爾那血紅色的眼楮里流出一絲驚訝的神色,看不出來到底是興奮還是別的什麼。

要知道,巨狼雖然也擅長在月色下徘徊,但絕不擅長暗系魔法。即使不考慮沖擊力,那些洶涌如潮的暗元素,也會對巨狼造成巨大的傷害。

與狼人一樣,巨狼最厲害的時候是在月圓,實力受天象所影響的巨狼,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下城堡之中,優勢絕沒有月影豹這種天生生活在黑暗中的野獸來得多。

可是現在,蒼月卻準確無誤地咬中了那頭月影豹的咽喉,而月影豹所釋放出的暗元素,卻對它無法造成任何的影響。

沒錯,如果是一頭普通的巨狼,就算那些暗元素不會致命,恐怕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可惜,蒼月不是普通的巨狼,他是巨狼之王,是狼人之王的坐騎與戰斗伙伴。

在它成為弗洛伊德的同伴,並結下靈魂契約起,它便已擁有了狼人的黑暗屬性。再加上現在的弗洛伊德成天都穿著一件地獄龍王甲,其制造出的暗元素足以將一座城堡完全吞噬掉了。

早已適應了在龐大的暗元素包圍中生活的蒼月,又怎麼會在意那區區一點的暗元素呢。那頭月影豹所釋放的暗元素,連給蒼月撓癢癢都不夠。

蒼月的四肢穩穩地踏在地面,渾身散發出一層銀光,在這些月影豹的面前,充分地展示著自己身為巨狼的驕傲。

漸漸地,那銀光自它身上蔓延開去,而那頭被它咬住的月影豹,身上也逐漸被銀色的霜花所覆蓋,仿佛變成了一頭銀白色的獵豹。

隨著那銀光不斷地堆砌,整頭月影豹的身體變得僵直而堅硬,蒼月用力地一甩脖子,那頭月影豹的身體就這麼直挺挺地劃過空氣,重重地砸到地面。

「砰!」

隨著這一記沉重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是四散的霜花與破碎的肢體。那頭月影豹就像一尊玻璃雕塑,被摔得粉身碎骨,四散紛飛。

這就是力量的展現!

僅管那頭月影豹並沒有擁有什麼王者的身份,但它無疑也是群體中的佼佼者。可是,在蒼月的面前,它也不過就是一頭普通的野獸,根本沒有一點還手的機會。

其他月影豹看到這一幕,腳步不由得都變得猶豫起來。蒼月擋在眾人面前,驕傲地抖動著偉岸的身軀,三角形的狼頭高高地抬起,帶著那種藐視眾生的眼神。

盧杰萬萬沒有想到,蒼月居然會突然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凶猛。換作以往,如果沒有弗洛伊德的命令,這位巨狼王向來對什麼都是愛理不理的,即使是送到跟前的對手,也很少見它出手攻擊。

也怪不得盧杰感覺奇怪,除了與蒼月有著靈魂交流的弗洛伊德,誰也不會明白它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如此反常。

正如狼人與吸血鬼是天敵、宿仇一般,在幾千年前,巨狼與月影豹也是世仇。它們同為月神的寵兒,都是夜色的領主,而一山不容二虎,王者之爭,在任何一個族群之中都是必然存在的。

僅管隨著歲月的流逝,月影豹逐漸淡出了巴倫大陸的舞台,蒼月也從未經歷過歷史上巨狼與月影豹之間的戰爭。但是,這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即使被掩埋,即使經過幾十代甚至上百代的傳承與沉澱,也將根深蒂固地生長在它們的血脈之中,存在于靈魂之上。

即使再過幾百年,哪怕幾千年,兩頭從未見過面的巨狼與月影豹,只要一踫面,也都會毫不猶豫地對對方發起攻擊。

這就是獸,沒有人類那麼多的感情牽絆。它們所擁有的,只是存積在血液之中的本能,野性的本能!

「殺!」

盧杰的口中吐出一個字。

連蒼月都對如果此眾多的敵手絲毫不覺畏懼,難道他們這一群人,還比不過一頭巨狼——一頭野獸?!

早已按耐不住的艾薇兒以及羅密毆與朱麗葉,在听到這個字的時候,三人的眼楮里同時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同時沖出隊伍,直接迎向那些凶狠的猛獸。

他們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與其去計算對方是否強大,有多少勝算,還不如先打了再說。

十余道暗紫色的身影如閃電般地朝著艾薇兒撲來,這些生活在暗夜叢林中的殺手們天生就有一種對光明的厭惡與仇恨。而四個人形天使身上所散發出的光明氣息,無疑正催生著它們心中的怒憤與殺氣。

滾滾的暗元素如浪潮一般地涌向艾薇兒,一道道由暗元素交織而成的利刃爪牙在那黑暗浪潮之間發出刺耳的銳利聲響,仿佛轉眼間便要將她淹沒。

可艾薇兒連看都沒看這些撲面而來的暗影刀劍,一圈炫目無比的金光自她身上綻放開來,每一道光芒便是一枝利箭,而接觸到這些利箭的月影豹,在頃刻之間便被氣化到煙消雲散。

經過一翻教之後,艾薇兒總算是長進一點了,不再那麼迷戀血腥的場面,至少在盧杰的面前,她會盡可能地表現得「溫柔」一點。而那對雙胞胎顯然就是一對移動的戰爭機器,將他們繼承于艾薇兒的狂暴與噬血展現得淋灕盡致。

但凡被他們二人擊中的月影豹,不是立刻腸穿肚爛,就是被燒得腦漿迸裂。即使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對那對雙胞胎此時興奮而又癲狂的神情也習以為常,但卡薩諾還是緊時地捂住胸口,臉色無比地蒼白。估計即使過得再久,他也無法適應這三個殺戮天使那種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暴虐與瘋狂行徑。

相對艾薇兒與雙胞胎,索菲亞的表現應該說是最讓卡薩諾感到欣慰的。因為她此時並未參與戰斗,只是不斷地施展起一道又一道聖光祝福,替同伴們恢復著體力。

可是,當卡薩諾听到索菲亞的喃喃自語時,險些一頭暈倒過去。

「太平淡了,真是無趣。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史詩中所描述的血腥煉獄呢?」索菲亞說。

看來,這種埋藏在血液中的天性,不僅僅會在野獸中傳承,即使教廷作再多的努力,將索菲亞培養成為一位聖潔的天使,但是她的身體里始終流著的是艾薇兒的血。即使被埋藏得再深,這種本能始終還是會出它的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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