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龍 正文 六 地底有水

作者 ︰ 天天油面

還沒進家門,他就放開嗓門大喊起來︰「媽,咱家的苗有救了,村里的苗都有救了」李蘭芳正在小院里紡麻線,見兒子咋咋呼呼的沖了進來,假裝陰下臉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也是讀了幾年書的人了,行事怎麼一點也不沉穩,還是這般一驚一詐的。」顏天龍哪管李蘭芳嘮叨他。當下便將他發現地頭有一股水源的事講了一遍。

李蘭芳听完,手中的紡車都顧不得了,一把丟下麻絨︰「你說的是真的?快快帶媽去看看,這要是真的,可就喜煞個人了。」說著,也不等顏天龍喘口氣,一把拉上他就走。早忘了剛才還嘮叨兒子行事不沉穩。

顏天龍邊走邊道︰「媽,你慢點,你病才剛好呢。」李蘭芳回頭笑道︰「如果這事是真的,能在那山腰上刨出一股活水來,媽這病就好了。」她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她所以生病,除了自已體弱外,也是憂心這地里的苗,一夜夜睡不著,吃不香,好人都要弄病了。

母子兩爬到山上時,李蘭芳看了一眼地里的玉米苗子︰「這苗怎麼前天我還來看過,不似這樣啊。」顏天龍一听,知道要糟,忙打個謊道︰「可能是這地下的水源昨天沖高了些,那個地下面有些潮氣吧。」李蘭芳將信將疑的看了看兒子︰「那你說的水源在哪里?」顏天龍指了指地頭上面的三株老松道︰「你看,就在那里,我開始覺得那三株老松有問題,這麼干旱的天,它們還長這麼好,而且葉子一點都沒枯黃,就到樹下轉了轉,後來又把耳朵貼到地上听了听,就听到地底下有水流動的響聲,肯定不會錯的。」

李蘭芳快步到了樹下,直接爬地上,將耳朵貼到地上听起來,顏天龍一看,有些頭大了,心中暗罵自己想不出其他好說法,這還在地底下好幾米深呢,一般人哪能听到水響。李蘭芳听了好一會,才直起身來︰「小龍,你可不是騙媽的吧,怎麼我什麼也沒听到?」顏天龍急了,指著三株老松道︰「不是,沒有騙,你看啊,這三株老松長得多滋潤就應該知道兒子沒騙你了。可能這個你耳力沒我好吧,不過你一定得相信我,我真的听到水響的聲音了。」

李蘭芳繞著樹腳轉了轉︰「是嗎?難道媽真的是老了?不過死馬也要當活馬醫,你听到地下有水響,總比王大爺他們什麼根據也沒有,而去求那虛無飄渺的龍神、雨仙要強。」她接著又看了看那三株老松︰「雖然媽沒听到,可你說得對,這三株松樹看上去並沒缺水,就值得一試,走,咱們這就回去叫上人來挖挖看。」知子莫若母,李蘭芳非常相信自己這個從來不會說謊的兒子。

母子兩人回到村里,直接去了王大爺家,把情況說了一下,王大爺覺得應該商量一下,馬上敲鑼召來村里的人,村里人開始也不信,但是有一個人有些心動了,他就是王大爺。王大爺六十多歲,雖然腰背因長年挑擔,微有點弓,但身體卻很結實,年輕時還經常上山打獵,打到的獵物只要是能分均的,都是村里每家給一份。只有那些小的山雞、野兔之類的,才自己留下。村里人緣那是相當的好,村子太小,也沒設什麼村長,王大爺無疑就成了大家心中的村長,哪家有事都會找他。

他听完顏天龍說的話,微點了點頭道︰「小龍說的有些理,他家地頭上面那三株老松我還小時放牛就在它下面乘涼,確實有些年頭了。他這一說,倒真的讓我想起這麼多年來,不管哪一次大旱,其他樹都枯黃了,那三棵老松還真就沒枯過,而且從咱這五龍山的山型及溝壑的走向上看,那個地方是五龍山從頂至半腰最低凹的一處,難說真的能匯積山體深處的水份,形成一股不小的源泉,大伙拿上鋤、撬一同上山,挖下兩米看看,如果不行就算。」

顏天龍一听,忙道︰「不行,不行,至少得挖五米左右。」話才出口,就發現眾人驚奇的看向他,忙又接道︰「那個我在那听了好一會,覺得覺得水頭應該在五到六米深的地方。」王大爺也扭頭來有些怪異的看著他︰「你能听出水在多深的地底下?」顏天龍剛才急了順嘴就說出來了,這時見問起,不由得胡亂道︰「真的,真的,我在學校時和一個老師學過一段時間氣功,我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強一些,應該錯不了。」

大伙一听,更象看怪物般看著他,其中要數王大爺的兒子王猛最是出格,他自小就常跟王大爺上山打獵,一身健肌在粗布衣下鼓起一包一包的,寬額方臉,大嘴一笑,頓讓人覺得豪爽無比,村里人,特別是經常打獵的都服他。只見他張開大手上前來拉著顏天龍左右看了看,有些嘲弄地笑道︰「你小子,夠牛氣啊?!讀書讀成氣功大師了,那都是騙人的,你怎麼好壞都不分了。」顏天龍臉紅成了豬肝色,再一瞟,發現母親李蘭芳也有些責怪的看著他,不由低下頭,無力地小聲道︰「也不全是騙人的啊,也有真的嘛。」

還算好,王大爺輕咳了一聲阻止了大伙︰「好了,大伙別在這個問題上繞了,帶上工具出發,咱就按小龍說的挖到六米深,是不是真有水,挖了才知道。光在這憑嘴,水是不會自己冒出來的。」大伙一听有理,哄的一下散去,各自找工具去了。顏天龍這才伸手抹了一把額角︰「呃,有汗,看來這水龍精元只能把住熱出的汗,這緊張的汗還是照樣會出哦。」

有了王大爺帶頭,不一會就聚起二十多人,一路來到山腰上,顏天龍忙給眾人指出了挖的方位。自己也拿了把板鋤跟著大家一起開始挖起來。人多力量大,太陽快下山時候,差不多已經挖到五米深了。王猛手上沒停,挖得也最來勁,可是嘴上卻不饒人︰「小龍,已經五米了,再不出水今天大伙可饒不過你,至少晚飯得你家出了。」話才落,大伙都跟著起哄,李蘭芳一听,知道眾人是拿兒子打趣的。接話道︰「沒問題,飯就我家出了,猛子你等下提上幾斤野豬肉做菜就成。」大伙又一陣笑,沉悶的挖坑氣氛活了不少。

偏偏顏天龍老實慣了的人,加之事情由自己引出的,平時也難得見村里的人干活時愛開些小玩笑來解乏。急得他一下子跳進坑底抓了把新挖的土在手里捏了捏道︰「應該快了,王大爺,你看這土都能撮成團了,說明水氣足,大伙不信,自己看看啊。」

王猛听了,也彎腰抓了把土在手心里團了團,驚喜道︰「果然有些潮氣,大伙加把勁,看來今天這飯怕是混不成了,搞不好大伙還得倒請他家。」眾人一听,都樂了。王大爺站在坑邊也露出了笑臉︰「如果真挖出水來了,先由我家請小龍家,這可是村里的大喜事吶,應該應該請。」

王大爺話音未落,五猛高舉的瓦鋤又一次落了下去,就听「噗!」的一聲,鋤頭落下帶起一束水光。「啊!真的有水,真他女乃女乃的有水啊。」王猛任由突然沖出的水柱噴了他一身,大叫起來,激動得連髒話都沖口而出。「哇!真的有水,再挖,再挖快挖啊」眾人一看真的出水了,哄叫著,激動著,鋤鏟更是象雨點般揮動起來。顏天龍見終于出水了,自己不用擔負騙人的「罪名」,一下子坐倒在坑底上傻笑起來。

王大爺顫抖著跪到地上,朝著井坑邊不遠處的三株老松直磕頭︰「神樹啊,指引大伙,救了大伙的神樹啊」說完,又轉回身來,朝著顏天龍這邊要跪下。顏天龍怎麼可能讓他跪,忙掙起身,順井坑邊的土坎梯,三兩下爬出了井坑一把扶住他道︰「王大爺,你這是做什麼,千萬不能這樣,我如何受得起你這」李蘭芳呆了一會,也上前拉住王大爺︰「他大爺,這可萬萬不行,小龍發現這眼泉也是偶然的事,能為村里人帶來好處,也算村中人不白念叨他啊。」

王猛也跳出了井坑,又一次張開他那雙大手,一把抓住顏天龍,嘴角抖了幾抖,突然換成大笑︰「你小子,真有你的,你王哥我服了你了,哈哈明天到我家喝酒去。」

那一夜,村里人幾乎整夜未眠,就象過大年一般,因為半山挖出的那眼泉流量很大,沖出井底的水柱足有碗口粗細。而且在這麼干的天里還能有這麼足的水,說明了什麼。以後不但山上的地有水澆了,而且山腳下的田也能補充一大部分。顏天龍卻不好受,因為他被大伙輪流灌了不少酒,雖然他現在喝多少酒似乎也不會醉,但是濃濃的鄉情、熱情得讓他心醉了。

如此折騰了四、五天,在王猛的帶領下,大伙從水源處挖出了四條深溝,把水引到水源以下的各處地中。地里的莊稼有了水,漸漸立直了身一個勁的開始往上長。當然,這些已經用不著顏天龍了,村中人已經把他當成了五龍村的小福星,捧著都怕化了似的,連他家的田、地都不用自己動手,就會有人搶著替他家澆了。

王大爺一直皺成一團的臉也笑開了起來,成天倒背著手,站在村頭看著地里、田邊因為有了水而開始忙開的村民們,時不時嘀咕道︰「呵呵,還往山頂上去祭什麼龍神,真龍就在村里呢。呵呵,這顏家的小龍,不簡單,不簡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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