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易可不比褚宏,他要精細得多,若單論功力修為兩人相差不多,甚至褚宏還要強一點,可宗易是銀腕護法,而褚只能是鐵腕護法的原因了,因為更多時候,智力遠比功力更重要,更管用。
他在顏天龍說到百多年前教主和現在教有什麼不同的時候,就將現任教主日常細節都回想了一遍,還真有許多疑點。褚宏和宗易都是歐陽光醉早期打拼建教之時的老臣,在武田陽太建議歐陽光醉到這南疆拉幫建教後不久,兩人就加入了。
兩人本來是這七彩雲雪山的土匪,後來被歐陽光醉收服,並教他們兩修習之法,漸漸成為蠱毒教獨擋一面的得力助手,可以說歐陽光醉于兩人是亦師亦又加司的特殊存在,對歐陽光醉的許多生活習性都了如指掌。听到顏天龍說真正的歐陽光醉受人謀害,生不如死時,宗易心中相當驚疑,同時也有一些難過。褚宏更是受不了別人那麼說歐陽光醉,于是吼著要拿下顏天龍。
可是宗易輕皺著眉頭來回走了兩步,突然抬起頭來道︰「歐陽教主對我們兄弟兩恩情深重,如果真被人謀害至殘,我們一定不會放過害他的人,可你總得拿出點讓人信服的東西來?」
顏天龍想了想喜道︰「對了,歐陽教主在我臨來之前和我說過一句話,不知你們想不想听?」
褚宏急道︰「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別再那磨磨蹭蹭象個娘們似的。」
顏天龍正要說,宗易卻擺了擺手,回頭對兩名站在身後的黑衣忠衛道︰「這里有我和護法就夠了,你們兩抬他下去治傷去,再拖延可就要凍傷筋脈了。」
兩人一听,唯唯諾諾,不敢稍作停留,抬被顏天龍打傷的銀腕黑衣衛飛快離開了。
顏天龍見他行事冷靜周全,不由對宗易又高看了許多,而這些方面,恰恰是顏天龍自己這個毛頭小伙最欠缺,最需要虛心學習的地方。
宗易看著兩名黑衣衛抬著傷了的黑衣衛走得遠了,這才道︰「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顏天龍點了點道︰「歐陽教主和我說,如果見到你們兩,不要傷你們,還讓我告訴你們兩一句話‘白水比蜜甜’!」
「啊!」
「啊!」
褚宏和宗易一听,幾乎是同時驚呼了一聲,褚宏搶前幾步,抓著顏天龍道︰「你再說一遍!」
顏天龍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褚宏和宗易卻是知道的,那是歐陽光醉開始教授兩人修習功法,鍛煉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因為每次修練,歐陽光醉都要把兩人折磨得象兩條死狗一般爬在地動都動不了,然後還不許喝水,要到熱汗冷確,精血平復後才準兩人喝水。所以兩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這白水喝起來比蜜都甜啊」。
那是兩人從普通習武者跨入修真者的第一步,就如一個人的初戀一般,記憶深得不能再深了。而這段往事,只有三人知道,因為當時武田陽太在閉關修習歐陽光醉傳他的煉魂大法,一閉關就是三年,而這三年,正是褚宏、宗易兩人得到歐陽光醉真傳,修習有成從普通武者真正成為修真者的三年。
歐陽光醉雖然感激武田陽太在他危難之時出手相助,可是對武田陽太憑直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放心感。而對褚宏和宗易這兩兄弟卻不同,更能坦誠相對,更貼心得多,所以當時兩人天天嘴念著喝白水比蜜還甜,歐陽光醉有一天就笑著對爬在地的兩人開玩笑說︰「這句話就當是我們三人的秘密接頭暗號好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對第四個人說起。」
褚宏和宗易兩人當時只是苦笑,卻不知道歐陽光醉當時傳了武田陽太煉魂大法後,到他閉關的密室看望過他幾次,從他的眼神和言談方面,歐陽光醉心中隱隱有些不妙的預感,所以才會對兩人說下這句以防萬一的話,想不到今天卻應驗了,如何不叫兩人驚詫?
顏天龍被褚宏抓著胳膊,讓他再說一遍,顏天龍不耐,兩手一抖一旋,彈開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道︰「白水比蜜甜,你們听清楚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褚宏眼中一片迷茫,不由自主退了兩步,轉頭望向宗易︰「老宗,宗大哥!這……看來……看來老教主他……」
宗易也有些動容,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緊皺著雙眉想了想道︰「此事還需謹慎行事,這位兄弟,你的話,我和褚兄弟暫時相信了,可是……要想混進教主的密室禁地,卻比這祭壇要難十倍都不止,這事……難吶!」
顏天龍見他們已經有九分相信了自己話,進一步說道︰「如果兩位還記得歐陽教主的恩情,不想蠱毒教被武田陽太那個RB狗控制,不願蠱毒教做出禍國殃民的事,招至正義門派的聯手圍剿,甚至滅門的話,不如將計就計,配合我殺了武田陽太,迎回歐陽前輩,重整蠱毒教。」
褚宏紅了眼道︰「我不懂什麼計不計的,我只知道歐陽教主有難了,他真的出事了,我得為他報仇,報仇,你們懂不懂!」
宗易有節奏地用右手敲打著左手背,緊皺的雙眉說明他正在做著最後的決定,顏天龍也不打擾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
過了好一會,宗易眉頭一松,右手用力拍了一下左手背道︰「好,反正陣法出現異常,教中至少有五個人應該也知道有外人闖入了,而且剛才的三個黑衣衛此時也肯定已經將你們闖進來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武天陽,嗯,可能也是個冒名的武天陽。那麼,冒名的教主武田陽太也應該知道這事了,我們就將小兄弟和那只猴了一同拿下,送去給教主處置。」
褚宏兩只厚大的手掌搓了搓道︰「我沒什麼主意,就會沖在最前面,呵呵,至于要怎麼干,僅听宗老哥作主,我就不廢那心思了。」
宗易搖了搖頭道︰「你呀,怎麼說你好呢,年紀倒是差不多兩百歲了,可心思還是個娃型的。」
褚宏倒也不生氣,樂呵呵地道︰「都怪你太精明了嘛,有你這個強勢的軍師在,哪用得著我去傷腦筋。」
宗易不理他,稍作沉吟,接道︰「教主近一年來閉關不出,有個月有要事求見,見他神色有些異常,似乎有走火入魔的癥狀。只不過,教主的修為不低,我和褚宏只是靈寂期,小兄弟的修為……我怕以我們兩人加靈猴也對付不了。」
顏天龍揚了揚手中的龍魂劍道︰「放心,我有這個,出竅期以下的人還是能應付一二的,剛才那黑衣衛不就是被我一通亂劍就收拾了麼?」
宗易疑惑地看了看顏天龍︰「你……是你傷的古風?」
顏天龍輕笑道︰「如果剛才那個銀腕黑衣衛叫古風,那確實是我傷的他。」
宗易喜道︰「如此就好,古風可是隔合中期的修為,你能傷得了他,我就放心了。」完全沒了後顧之憂,宗易對褚宏點了點頭,又轉向顏天龍道︰「如此甚好,那我和褚兄弟就將小兄弟和它一同綁了送去,可能有點難受,還請忍耐一些。」
顏天龍點頭道︰「沒事,只要能除去武田陽太那RB國的秘間,受點苦也算不得什麼的。」
宗易抬手一指,無數道指頭粗細的藍光繞向顏天龍,將他縛住,顏天龍用力掙了掙,笑道︰「宗護法這東西還真結實,掙都掙不開,是個捆人的好東西。」
褚宏哈哈笑道︰「當然了,這可是七彩雲雪山中的冰蠶絲,加玄鋼金絲,再以大正陽佛舍利祭煉而成的藍冰禁妖繩,分神期以下,無論妖魔、道真,都難以月兌身,是宗老哥的名根子哩。」
宗易瞪了褚宏一眼道︰「還不快用你的赤練如意索捆了那靈猴,好去見教主。」
褚宏笑嘻嘻地一抖手,取出一根赤紅色的綢綾道︰「不急,不急,我這赤練索都差不多幾十年沒用過,先得拍醒它才能用了。」嘴說著,右手往那赤紅色的綢綾拍了幾拍,那赤紅色的綢狀綾絲繩突然象是一條靈動無比的長蛇般動了起來,一下子躥向血影,將它捆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