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我選擇了禽獸不如
永遠亭是隱藏在迷途竹林深處一間不可思議的屋子。
屋子的構造是日本房屋的樣式,不知為何看來並不陳舊。不知是保養得好,還是停止了時間的緣故。
因為是在迷途竹林中,就算想拜訪也很難找到,不過大部分妖怪壓根不知道這間永遠亭,所知曉的也只是停留在「迷途竹林的主人很厲害」。
所以這屋子充滿了謎團。
里面的住客很神秘,屋子什麼時候建的,里面的人都在干些什麼,很難收集到相關的情報。
不過對于百目閣來說,這里也算是常去的地方之一。
在送走了尋與妹紅,閣便來到了永遠亭。雖然比不上白玉樓那樣的碧瓦朱甍、桂殿蘭宮,但也算得上是雕梁繡戶、丹楹刻桷。繞過一片片彎曲的竹林,繞過一束束昏暗的光線,繞過永遠亭主人所做的那些小把戲,閣便在八意永琳那看待不速之客的目光下,來到了永遠亭。
順便一提,此時的帝與鈴仙還未出場。
「啊啦,這不是百目鬼當家的。不知您屈尊而來,所為何事?」
如八意永琳所講,百目閣是目前的百目鬼族長。雖然以永琳的實力足以收拾閣,但還是需要費些功夫。
八意永琳是月都的創始者之一,活化石級別的年齡。她有著一頭銀灰色的長發束在腦後,戴著護士帽,穿著道術師的衣服。衣服一半紫色一半紅色,間或穿插一些星象圖,裙擺則有八卦陣的圖案環繞。主要的武器是弓,木制長弓的兩端綁著粉紅色的大蝴蝶結。藥理和箭術都十分高明,可以使用魔藥和箭術來編織結界,不過真正的武器還是法術以及那長年累月所獲得的智慧。
因為制造出了能讓人不老不死的蓬萊之藥,而導致自己的公主從月都流放到了地面。大概是在不久之前,與輝夜一起來到了迷途竹林,同時在迷途竹林建造了永遠亭,成為了迷途竹林的主人……的隨從。雖然建造永遠亭有閣的一份功勞,不過八意永琳依舊對這個看不透的百目鬼看不順眼。
「嘛,處理完一個令我非常討厭的家伙,心情非常愉悅,就過來看看……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對于面前的閣,八意永琳還是比較了解。對妖怪非常的親切,扮演著妖怪中老好人的角色,麾下也有許多的仰慕者。但對于人類來說,與對妖怪的態度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踫到他的人類能被秒殺已經是種幸福的事情了。那種對于人類病態的情感,殘酷的手段,似乎就是以虐待人類作為自己的目的和興趣,讓我作惡。
而對于對方口中的「非常討厭的家伙」,八意永琳也是有些印象,自己還是始作俑者呢。似乎是自己為了封住當地人的口而送出的蓬萊之藥,後來那吃了蓬萊之藥的人不知緣故進了迷途竹林。又在迷途竹林中遇到這煞神,于是就發生悲劇了,恐怕經歷了足以讓精神崩潰的虐待吧。
不過自己怎麼好像听說,蓬萊之藥被扔進火山口銷毀了?算了,這些事情自己也管不著……
「……那就進去聊吧。」
雖然八意永琳並不喜歡他,不過對于她來說,表面上的功夫還是需要做的,畢竟人家可是粉絲無數的老好人呢,而且還幫助過自己。將閣啪嗒啪嗒的帶進永遠亭呢,坐在榻榻米上,作為一個主人而沏茶,拿出些點心,做盡了地主之誼。
「那麼你是怎麼處理了那個人類?」八意永琳問道,畢竟對方的事情自己也有一些,恩,微不足道的責任,只當是閑聊吧。
「送給別的妖怪當肉票了,反正吃不完,順道還換來一只眼楮。」閣接過從永琳那遞來的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著。
「哦?新來的妖怪麼?」永琳的語氣萬年不變的鎮定,不過面對的這只百目鬼挑選眼楮的條件可是異常嚴格啊。「什麼級別的?」
「看年齡應該有成祖級別……一千歲左右吧,妖力弱的可憐,不到六面,不過嘛……」閣的話音一轉。「自身妖怪的能力已經達到鼻祖級別,一時來了興趣,就用那人類換了他的眼楮。」
「哦?」被閣這麼一說,永琳也來了興趣——說不定是個很好的實驗材料。「什麼妖怪?」
「風生獸。」閣將喝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從桌上拿了一個仙貝。「來自東方天朝的妖怪,有空氣的地方便能不死,完全超出了風生獸‘風來生風’的級別。而且對于風的操作能力也很高明,快模到操作氣的門檻了吧。」還有一點閣並沒有說,對方能夠用風,這種無形的東西擋住自己的一腳。雖然在對方行動的時候自己就瞬間卸了力道,而且自己也不是以力量為主的妖怪。
「風生獸啊。」永琳模了模下巴,明顯來了興趣。「似乎幾百年前興起的‘不死之藥’就是用風生獸做的呢。雖然只能增壽五百年,不過同樣是好藥材呢。」
「別想了。」吃掉手中的仙貝之後,從榻榻米上起身站了起來。
「我保他。今晚就聊到這吧,承蒙款待,別這樣看著我。現在還是晚上,別把公主大人吵醒了。」
…………少年保人中…………
背著滿身血腥腐臭味的妹紅穿梭在竹林中,尋才真真正正的了解到了閣的「威嚴」與實力。也許是因為夜晚是妖怪的出沒時間,而且背上妹紅的血腥味以及肉香味吧,這一路上踫到了不知道多少的妖怪。而每次只要自己從口袋中拿出那個閣所贈送的眼球出來,那些妖怪們便會識相的離去。
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但為什麼自己所控制的風能夠抵擋住對方的攻擊,被放水了麼?尋只能想到這一個答案。
現在局勢就是竹林深處不能住,不然自己哪天出門回家就發現妹紅被其他妖怪給擄走了。而人間之里也不行,妹紅恐怕就是因為吃下蓬萊之藥被人畏懼,而來到「迷途竹林」避難的吧,不過運氣不好踫到那個煞神。
繼續背著妹紅朝外圍走去,尋通過風听到了水流聲。
「溪水麼,既然已經在竹林外圍了,應該都是些小妖怪吧,靠近水源也不錯。」對于尋與妹紅來說,現在人間之里不能去,竹林深處不能去,而自己又不認識除此之外的,能夠居住的地方了。所以靠近溪水旁的竹林外圍,是個不錯的地方。即不擔心食物,也不擔心妖怪,更不用擔心人類……話說蓬萊人不吃東西會不會餓死然後復活?
在竹林中踩著草地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腳程,來到了竹林中的一條溪水旁。
溪水是從「妖怪之山」上的「風神湖」中流下,經過「守矢神社」,落下形成名為「九天瀧」的瀑布。之後的一個分支經過「大蛤蟆之池」後繼續朝低處流去,在「魔法森林」附近形成了「玄武之?g」。另一個分支從「九天瀧」落下繼續流淌之後,形成了「霧之湖」,「霧之湖」的湖水又流向人間之里。「九天瀧」的最後一個分支則貫穿了「魔法森林」和「迷途竹林」。總而言之,這一帶的居民,不論是妖怪還是人類,所飲用的幾乎都是來自風神湖的水。
這條沒有名字,來自風神湖的溪水不急不深,完全可以用涓涓細流來形容他。這種涓涓細流也正是尋想要的。因為尋並不知道在背後的妹紅有沒有睡著,不過按照自己的經驗以及她呼吸的頻率來說,是沉睡之中吧。畢竟經歷了那麼黑暗的幾年,一下子的心態轉換,毫無防備的睡著了吧。
「哎……」尋嘆了口氣。「居然當著其他妖怪的面睡著了,那個百目鬼到底有多恐怖啊……」
尋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將滿身是血的妹紅放了下來。
「先做個房子吧……話說任務獎勵怎麼還沒來。」
尋用自身的妖力控制那些穿流在竹林中的微風,十分簡單。控制著那些風進行砍伐,一刀一個的在竹林中,溪水旁清出了一片空白區域。再用那些被砍下來的竹子做出一個竹屋,比起百目閣的竹屋來說實在是簡陋不少,不過能住人就可以了。干完這些事之後天空已經微微亮了,尋估算一下差不多是早晨五六點的樣子。
尋看向滿身是血跡的妹紅,似乎已經沒有清醒的樣子。
「真是……算了……」
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那樣,尋走向了妹紅。他抱起了妹紅,在對方沉睡時,將她慢慢地放進溪水中,用手枕著她的頭。因為一只手抱著她,一只手枕著她。所以尋只能用風來清洗,將風包裹住水不斷沖刷妹紅的身體。當尋做完這一切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大約七八點的樣子。
尋月兌上的厚布衣,為妹紅擦干淨剩余的水跡以及少量的血跡。接著用厚布衣包裹住她,防止她受寒,然後公主抱般的抱起了妹紅,走進竹屋。在將妹紅放到一張竹制的床上之後,主神的系統音也同時響起︰
「任務完成。獎勵請自行搜索。」
「好麻煩啊……先睡一覺吧。」
尋這麼說著便睡到了妹紅的旁邊,當然不是為了佔便宜。他也與妹紅一樣。在經過了長時間的追殺之後突然就安全了,並且有食物有水源有房子還有妹子,一下從警惕的狀態放松,不知不覺的,下意識的就躺在了身旁的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