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顏將二封密函付之一炬,心中卻是不禁想到︰「這封信看來恐怕是雲羽的主意了。如今我吳國兩面對敵,難以應付,既然這樣,也就只有先拖上一陣了!」
他看了看面前這二人,他們倆倒是頗為年輕,看來應該是沒上過戰場的,希望他們的實力正如章哲所評價的那樣吧。他抬起頭,對二人說道︰「你們二人以前可有帶兵打仗的經驗?」
二人對望一眼,答道︰「沒有!」陸伯顏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說道︰「走吧,帶你們到軍營轉轉。另外,你們也要抓緊時間熟悉士卒。因為很快你們就要上戰場了!」二人對視一眼,均發現對方興奮異常,齊聲答道︰「是!將軍!」
楚國,虎林關上,鎮東將軍府。
「如今征討吳國也僅是時間上的問題了,楚君已下旨調集全國軍隊匯集虎林關,至于主將」蔡普有些皺眉的看著書桌上的詔令,這次東征的主將居然是楚君的長子熊烈,雖說此人倒也是賢能之輩,可終究從未上過戰場,蔡普估模著,也許楚君熊遠已經開始為日後做準備了吧。
至于大將軍項達,出人意料卻又意料之中的「稱病」在家。「看來咱們這位大將軍果然如傳言一般,功高蓋主啊!如今居然稱病在家,這當真是有些叫人寒心啊。那樣忠心的老臣都」蔡普都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他看著桌上的詔令,良久,他抬起頭,高呼道︰「來人,傳校尉以上將領于卯時到議事廳內商議軍情,延誤者按軍法處置。」
就在虎林關各將領齊聚議事廳的時候,居中而坐的蔡普將手中的詔令傳給眾人觀看,說道︰「如今皇上下令東征,你們想必早已知道,這次的主將乃是皇長子殿下。」旁邊不少將領面面相覷,眾所周知,這皇長子從未帶過兵、打過仗,這能力當中有將領似乎想開口說什麼,蔡普卻是抬手止住了他,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咱們身為臣子,不要擅自議論朝堂之事,既然身為邊關將領,自然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殿下已經發出詔令,我等將為此次出征的先鋒,還望各位回去後,加緊操演士卒,準備出征。待殿下率三軍匯集之時,我等便將出兵攻伐吳國。另外,在此期間,各軍當加強戒備,嚴防細作。糧草重地,需加強巡視,以防走火。去吧!」
與此同時,楚國的大軍早集結完畢,如今正在楚國大皇子熊烈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東進發。
此次大軍出征,陣容龐大,其中︰大皇子熊烈為主將,丞相史?黨テ印 蚰轄??房??苯???猩惺櫧蛻涿掀鷂??Γ?笏就降私??印 籩欣山?簑в?文薄R宦飛希??蟣?硨坪頻吹矗?送健 ? 歐綞? ?p>大皇子熊烈為壯軍威,更是從楚軍將領之中挑選出四名驍勇善戰之輩︰白方、林岳、劉鐵以及李乾四將,作為前、後、左、右四路護軍。而楚君熊遠為防萬一,更是下令鎮東將軍蔡普為此次東征的先鋒大將。在熊烈的眼中,如此聲勢,除非自己是萬中無一的傻蛋,才會把這場必勝的戰役給輸掉。
話說回來,其實此次戰役,他雖名為主將領軍出征,但其實他武有史開、蔡普之流,謀有孟起、鄧頷,打仗什麼的,只需要靠他們就足夠了,自己其實也就露個臉而已。再說了,就憑吳國那些三腳貓的將領,估計見了自己的大軍,早就望風而降了。
至于熊烈真正的目的,無非是借此結交軍中將領、謀士,為日後奪嫡之事爭取更多的籌碼而已。所以他一路上對身周將領倒也恭恭敬敬,禮待有嘉。雖說在諸如史開、孟起、鄧頷那些老謀深算之輩眼中,他如此行事,確實有些做作之嫌,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放任他去了。
就在大軍進入柴桑境內之時,他再也忍不住,在詢問了史開、孟起、鄧頷的意見後,傳令鎮守虎林關的大將蔡普,作為先鋒,征討吳國境內首當其沖的豫章郡。
陸伯顏在楚軍從虎林關內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收到探子的回報。他毫不猶豫,與龔興國、何玉鳳三人點齊20000大軍,前往抵抗,至于一直心切待戰的郭援雖說一直吵吵著要打頭陣,卻被陸伯顏嚴令守好豫章城,無奈之下只得留守。
一路上,陸伯顏四處排出探馬,打探楚軍虛實,得知其大張旗鼓的朝豫章城前行的時候,陸伯顏倒是微微松了口氣,心中估模著楚軍看來是打算正面進攻了。
五日之後,兩軍相聚于安平。此一帶樹林稀少,多為平原之地,難以設伏,唯有一土山地勢略高。陸伯顏為拒楚軍,依土山下寨,又命軍士在營中挖井取水,設塔樓觀四方形勢。整個營寨里里外外,安排得井井有條,何處取水,何處存糧,自有法度,直讓龔興國及何玉鳳二人嘆服不已。
陸伯顏更是借此機會教導二人如何布陣、如何安營、如何防止敵軍偷襲、如何防止敵方施行火攻。二人自然虛心受教。
兩軍休整之後,次日約戰于安平。
夜間陸伯顏帶領二人帶輕騎數百,騎行20余里,近前觀看楚軍陣勢。只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楚軍的營寨燈火通明,共分前、後、左、右、中五營,乍一眼看過去,燈火整整齊齊,巡視的部隊往來交錯,防衛甚為嚴密。龔興國仔細觀看敵方陣勢之後,向陸伯顏問道︰「將軍,看來他們安營扎寨的方法,似乎和你說的差不多啊!」陸伯顏皺眉道︰「對,你看他安置營寨錯落有序,不僅寨內巡防嚴密,就連外圍巡防之士都是相當有經驗的老兵。看來楚國所謂的「五虎將」當真不是浪得虛名。」心中卻想︰「看來要行那夜襲之計,恐怕收效甚微啊!」觀看許久,他便和部下打馬而回。
進了自家營寨,陸伯顏雙目正視何玉鳳,沉聲說道︰「何校尉,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你我二人前去迎敵。」何玉鳳听到此話,微微愣了一下,便滿臉喜色。「是,將軍!」
陸伯顏轉過身,在親衛的陪同下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嘴里卻朗聲說道︰「皇上對你青眼有佳,說你是難得的勇將。希望你到時候別給皇上抹黑!」何玉鳳緊握雙拳,目視離開的陸伯顏說道︰
「將軍放心!玉鳳定效死力!」
清晨的露珠尚未消失之時,便見楚軍結成陣勢,浩浩蕩蕩的朝吳軍營寨進發,近千丈的隊伍中,旌旗林立,士卒衣甲鮮明,身體挺得筆直,各式各樣的旗號隨著軍隊的前行在風中緩緩飄蕩。龔興國在自家寨中見得如此陣勢,心中略一估模,估計對面的軍隊至少不下三萬人,他不禁有些擔心,轉身對著何玉鳳說道︰「玉何校尉,如此陣勢,不如」
何玉鳳卻立馬打斷了他的話,開口道︰「興國,你我二人曾在科舉之時交過手,自當知曉我的武藝如何。如今兩軍對陣,正是我何玉鳳揚名立萬之時,豈有退縮之理!」她瞟了眼一臉嚴肅的陸伯顏,繼續說道︰「你好好在這駐守便是,千萬別丟了營寨,誤了大事!」龔興國無言以對,只得向她說道︰「好吧,還望你旗開得勝,一戰成名!」何玉鳳笑道︰「成名未必,斬他幾個草包將領倒是戳戳有余!」說完,便飛身上馬,隨大軍前去迎敵。
一旁的陸伯顏雖說面色不變,眼中的贊賞之意卻是一閃而過。
兩軍布成陣勢,靠近之後,雙方以弓箭壓住陣腳,楚軍之中一將打馬而出,卻是楚將蔡普身邊的一個小校。只見他對著吳國軍隊高呼道︰「今我楚國順應天時,發兵二十萬攻吳,汝等老弱之輩,在我等看來,如同草芥!我皇憐憫,不願做那殺戮之事,汝等何不早降!如有執迷不悟者,定殺不赦!」一番話說得極有氣勢,配上他那獨特的大嗓門,在兩方共計五萬大軍的隊伍中,倒也遠遠的傳了出去。
吳軍之中微微騷動了下,便再沒了聲音。陸伯顏心中倒是大定,看來之前在建武營中的訓練沒有白費,如此聲勢之下,士卒只有極微小的躁動,很快便平息下去,看來這一仗很有希望。只見他目視何玉鳳,微微點了點頭。
吳軍陣中很快分出一線,何玉鳳一身赤紅色的皮甲,頭戴赤紅色的纓盔,手執精鐵長槍,身背雕花弓,腰懸白翎箭袋,拍馬而出。
只見她從容不迫,行到陣前勒住戰馬,高呼道︰「楚君殘暴之人,興兵攻打我吳國更是逆天行事,何來順應天時一說!我皇仁德,勸汝等早早回去,省得客死異鄉,讓家中父老妻兒落淚傷心」哪知道話還沒說完,那楚軍校尉卻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媽的,居然是個娘們!哈哈哈」
緊接著,楚軍士卒紛紛開始大笑!
「哈哈哈,吳軍當真可憐,連家中洗衣做飯的婆娘都要派出來上陣殺敵,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人了,還打個屁的仗,早點投降回家女乃孩子才是正事!」
「身在吳國真他媽可憐,先鋒居然是個妞,還不如擒了下來爽爽」
「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嘲笑聲越演越烈,很快,楚軍在將校的煽動下,高呼︰「軍中無大將,少女做先鋒!軍中無大將,少女做先鋒!軍中無大將,少女做先鋒」近三萬楚軍一齊大笑的聲音簡直如同打雷一般,狠狠地重創了吳軍的士氣,不少沒見過何玉鳳的士卒甚至面面相覷,自家先鋒居然是個女人?洗衣做飯暖被窩的女人?
陸伯顏眉頭大皺,不過卻依然傳令下去,嚴禁士卒喧嘩,違令者軍法處置,這才逐漸穩住了躁動不安的軍心。他看了看那火紅色的背影,心中嘆了一口氣。而在數里之外的龔興國卻露出了深深的擔憂!
就在這時,那兩軍之間火紅色的身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