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抬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瞧了瞧跟在後面的可妃、大熊和芳兒,問,「你們都是來拜師學藝的?」
大家伙兒連忙點頭。(神座)小道士淡淡地搖了搖頭,「我們不收男人和女人。」
「不收男人和女人?這叫什麼話?難道你們收的都是陰陽人?」是龍很是不解。
「放肆!」小道士惱了,「我們只收仙童。」
言下之意就是嫌他們太老了。都說仙法平等,這算是哪門子的仙,居然搞年齡歧視!是龍心里涼了大半。
這個時候旁邊走來另一個小道士,將他們重新審視了一遍,壓低聲音問,「你們是誠心來求仙問道的?」看他那樣子賊里賊氣的,是龍又搞不懂了,修仙是光明正大的事兒,這家伙怎麼搞得跟火車站的票販子似的?他不想搭理他,誰知道大熊跟那小道士接上頭了,說,「是啊,對神仙我們怎麼敢心不誠?我們的年紀是大了點兒,也都才二十出頭,我們不怕苦不怕累……」
小道士沒工夫听大熊羅嗦,對著他們招了招手,「跟我來。」是龍越看他越像票販子,還有點兒像黑車司機。
大老遠來都來了,也不能白來一趟,瞧瞧去,還怕你耍什麼陰謀詭計不成。四個人跟著小道士從道觀的側門走了出去,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僻靜的小道觀。這里沒有供奉神仙菩薩,看上去像是道士的生活區。
小道士領著四人進了一個小房間,房間不大,鋪著地毯,幾把椅子上還鋪著綢綿,在那種清修之地,這種布置顯得有點過于華麗。∣我∣搜小|說網
房間里站著一個中年道士,從他身上穿的道袍上來看,似乎是頗有點兒身份,人家的道袍都是麻布做的,他的是細絹。
小道士叫了聲雲翔師父,那人轉過身盯著是龍他們四個人看。他的目光在可妃和芳兒身上停留的時間要遠大于在是龍和大熊身上停留的時間,尤其是可妃,他細細地從頭發看到鼻子再看到小嘴和下巴,然後眼珠繼續下行。他的喉頭明顯動了一下。咽口水呢。
雲翔老道表現得太明顯,是龍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罵,這王八蛋,就這樣的貨色也能做神仙?可妃則狠狠地剜了雲翔老道一眼。嚇得他馬上收回目光,恢復一臉正色,一本正經地問,「幾位道友有何事需要貧道效勞?」
效勞個屁!是龍轉身要走。那小道士攔住了他,「這位道友剛剛不是說要求仙問道麼?按理說你們已經超出年齡,本觀不再收徒,不過我雲翔師父是個極熱心的人,道術又極高,幾位若是心誠,不妨拜他為師,他若傳你們一招半式,也可受用終身。」
那個雲翔老道捻須哈哈一笑,「法傳有緣人,我看幾位道友頗有法緣,若是誠心,貧道倒是十分樂意傾囊相授。」
大熊連聲說願意願意誠心誠心。可妃冷眼不語。芳兒也不言語。是龍心想,罷了,大老遠來一趟,先看看他究竟有什麼高深的道術。便忍住性子抱拳問,「不知道大師能不能展示一二。」
那道士不再說話,盤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詞,揮著一柄木劍,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紙,對著眾人展示一下,紙上干干淨淨,然後他揮劍卷動那紙,繞啊繞,又從桌上拿了一個空的長頸瓶,吩咐小道士去取了一瓶淨水,灌入口中,突然對著黃紙一氣狂噴,黃紙落地,那道士又念念有詞了一番,拾起那紙一看,面露喜色,說,「幾位果然與道法有緣。」
再看那紙,上面顯出幾個藍色大字,「法傳有緣人。」
道士解釋,「祖師法諭,可以收幾位入我仙山。」
大熊和芳兒瞬時被唬住了,口中嘖嘖有聲,臉上欣喜若狂。就連可妃也有所動容。
是龍來自現代,心里有數,暗罵,這王八蛋,這麼低劣的騙術也想唬弄你爺爺。他卻不動聲色,冷眼看他繼續如何表演。
雲翔老道請幾位出了房間,到前廳正中擺放的一尊小小的神仙像前。神仙像前擺放著一個香翕,香翕左右兩邊插著兩根蠟燭。
「幾位快給祖師爺磕頭,再請道緣。」雲翔老道說。
大熊看著是龍。是龍懶得搭理他。芳兒看著可妃,可妃也不出聲。于是大熊便第一個趴在地上,忙不迭地磕頭。磕了三下,他意猶未盡還要磕,老道催他起身,然後搖頭不語。大熊不停撓頭,也不知是哪里不對。
芳兒緊跟著跪下磕頭。第一磕,第二磕,第三磕,奇跡出現了,神像前面的兩根蠟燭自己亮了。
雲翔老道頻頻點頭,「這位女道友果然有法緣。」
芳兒喜形于色。大熊垂頭喪氣。可妃也動了心,走上前去跪下,結果跟芳兒一樣,蠟燭亮了。她也是有法緣的。
是龍早已看見就在芳兒和可妃下跪的時候,雲翔老道的手藏在道袍里動了一下。大熊下跪的時候他卻一動不動。
是龍自然不會下跪。因為他知道他是必定沒有法緣的。因為他是男人。
還不到揭露這臭老道的時候。他得好好把這個老收拾一頓。他上前和雲翔老道攀談,說他听說一種很厲害的法術,可以手握燒紅的鐵棍卻不傷毫發,不知道大師會不會。雲翔老道鼻子里哧了一聲,雕蟲小技而已。緊接下他讓小道士生火,火上放了一根鐵通條。然後又讓小道士去打水。是龍叫上大熊一起跟了出去。等到小道士端了一盆水出來,他立即迎上前去,殷勤地要求效勞。走到半路,大熊說尿急,拉著小道士送他去廁所。是龍急急忙忙跑去換了一盆水,等著小道士回來,交還給他。
進了房間,雲翔老道接過盆去,把手放里水里浸泡,覺得準備妥了,便伸手去取火中已燒得通紅的通條。
接下來就是一聲慘叫,伴隨著一陣「滋滋」的聲音,飄出一股肉糊味。雲翔老道痛得齜牙咧嘴,一邊死命地甩著手一邊死瞪著那個取水的小道士。
小道士呆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指著是龍,「是你,是你搗得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