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鷹喙鏈是由精鐵打造,真火淬煉而成的柔韌度極佳的暗器,可剛可柔。是鑄造大師夏侯淵在平定涼州時一時靈感所制,而當時的甘寧還只是一方游俠,四處行俠仗義不問政事,夏侯淵見賢思齊,將寶器贈英雄,沒想到今日卻成了為東吳征戰的一柄利器。
我的右腿被這鏈子纏了個結實,越是動彈纏的越緊,完全淪為了一個牽線木偶,甘寧卻不急于殺我,將鏈柄交予凌統之手,自己則投身到圍剿兩位高手的打斗中。我拔劍砍向鐵鏈,卻不想這「定情劍」如此脆弱,踫撞的瞬間就被鷹喙鏈給崩斷,一分為二。到底是女人的劍!
凌統見我狼狽如此,譏笑到︰「妖道,繼續來羞辱我啊!怎樣,這下開不了口了吧?」
關羽見張遼始終是只守不攻,難免有些不爽,張遼越是不出殺招,他的青龍偃月刀越是舞的咄咄逼人。
「張文遠,素听聞曹賊手下有五將,你位居其中難道就這點本事?」關羽話音剛落,便來了一招雙龍取水,劃出正反兩刀,封住了張遼上盤的退路,直取首級。
張遼寶劍在手不慌不忙,劍尖後勾,力達劍刃前端,由前向後格開刀鋒,一招掛劍式簡單有效的化解了關羽的殺招。他手中的劍也怪異的很,劍身色著灰暗毫無精光,仿佛年代久遠已經看不到精芒,長度也比一般的劍要長,足有五、六尺,通身透著一股晦暗。
「雲長,我向來敬重英雄,今日你我各為其主,你要殺我我不怪你,但以你的本事,若能歸到曹丞相帳下,定可大展身手,霸業可圖!」
「哼,天下本就是我漢室的,他曹賊欲作亂逆反,為害蒼生,我與曹賊勢不兩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漢若有道,二袁、董卓、呂布這些人有怎會有可乘之機?可見氣數已盡……」
「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我關羽就拿你的人頭祭旗,向那曹賊宣戰!」
二人話不投機,再次打了起來,張遼始終只以招架之式防御,不肯出招。典韋見狀急在心里,一個鷂子翻身甩開張飛,雙戟駕起呈鉗狀攻向關羽。「大哥,你百般忍讓,這賊人卻不領情,我來替你誅之!」
關羽橫刀立馬彈開典韋的戟,冷笑一聲,輕捋長髯。張飛、甘寧此刻也趕了過來,三人合攻典韋。張遼欲再次制止打斗,卻听見身後一聲慘叫。
「啊!……斷了,斷了!姓凌的,你大逆不道,竟敢對倪老子不敬。」
「呸,你這狗屁妖道,滿嘴胡言亂語,修道之人若都是你這般德行,恐怕一輩子也換不來幾個香火錢。」
「是啊,我哪有你的德行大,殺父之仇都能一笑泯之,實乃大度,大度的很吶!」
「你!我、我凌家乃吳侯三代家臣,王命不可違,雖然我也……不!我一點也不記恨甘將軍!你休想挑撥離間。」
說罷,凌統又緊了緊手中的鐵鏈,鏈上的倒鉤直接將皮肉撕開,疼的很直白。身為一個現代人,我的皮膚比古代人不知道要嬌生慣養多少倍,受到這樣的疼痛根本難以忍受,大學里的那些抗打擊訓練課程在這一刻完全都是狗屁。
張遼飛身來到我身旁,一腳踢中凌統的面門將其踹開,隨即慢慢解開我腿上的鐵鏈,這個過程亦是殘酷無比,就像你受了外傷去醫院縫針,結果剛縫完就拆線。我再次經歷了一番鬼扯般的疼痛。
我強忍著說到︰「大哥,你們別管我,趕緊逃吧,一會孫權的大部隊趕到你們就走不了了。」張遼搖搖頭說︰「別說了,三弟,我們一起殺出去!」
見前方三人合力已經把典韋逼至死角,我與張遼迅速掩殺上去。
張遼舉劍平刺直取甘寧,使他被迫應戰。
甘寧的雁翎刀比長劍要快,擋下一擊後迅速回身反攻,刀式頻繁變化,專攻張遼側翼,見對方的劍招偏慢,索性將快刀的特點發揮到極致,前掃下勾攔,上步圈斬,來了個玉龍雕花,刀鋒精芒刺目,動作極快且變化多端,欲打亂對方的節奏,逼其出錯然後伺機而動。
面對紛亂的刀花,張遼氣定神閑。干練的舉劍齊肩,隨即長劍激進,「嗡嗡」聲不絕于耳。只一招雲劍,平圓繞環便撥開了對方的進攻,緊接著撩劍運氣,再一招平刺反守為攻。甘寧大驚,只得收起刀花被迫防守。這幾番劍招看似簡單,其中卻蘊含了極其高深的武學妙運,所謂大巧不工,讓人不得不贊嘆其創始者的博大精深。
我由于腿部有傷,行動不便,失去身法配合的木蝶劍法會大打折扣,所以並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在一旁尋找機會。以我對張遼的了解,料定他會佔據上風,更讓我擔心的是單挑兩個「萬人敵」的典二哥。
果然,硬抗下張飛一招力劈華山,典韋已經氣喘吁吁,關羽再跟上一刀劈砍,緊接著鉗步標刀,使出一招羝羊觸蕃,沖擊典韋持兵器的手,典韋提妨不及,一手的武器被他挑掉,只剩單戟作戰,陷入窘境。
我發現關羽使的刀法與孫策極其相似,兩者竟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長刀與短刀不同,就徒步比試來說,似乎沒有孫策的刀法那麼精妙。
基于這個重大發現,我從懷里掏出孫策臨終所托的《春秋》。里面記載的是一部高深的春秋刀法,但是,按照孫策的說法,這可是他們孫家的傳家寶,關羽又是如何能習得的呢?
顧不得許多,我翻開《春秋》開始閱讀。前面幾章無非是承念先祖蔭德,保佑孫家千秋萬代之類的話,從中部開始就是燃木刀法的精髓招式分解,再後邊是六合刀,最後一部分應該是整本書的精髓,集合了燃木、六合兩家之大成開闢出來的春秋刀法。讓我更加意外的是,這套刀法中居然融合了對八勁的運用!難道作者也是道家中人?可惜的是最後的部分出現了殘頁,看目錄丟失的應該是最後一套刀式,針對的是特殊作戰時刀法的運用。什麼叫特殊作戰我不太懂,而且這些曠世之作難道一定要有殘缺才算完美嗎?轉念一想,莫非關羽使得這幾招刀法,就是《春秋》中丟失的殘頁?
在我翻閱之際,典韋已經身中數刀,眼看就要被關羽張飛所殺,一直沒有參戰的劉備突然發話︰「留下活口!等仲謀來了由他發落。」我立刻從書本中抽離,劉備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從遠處奔襲而來的孫權氣勢洶洶的人馬,張遼笑道︰「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