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仙 第四卷 第十二章蓬萊仙島客

作者 ︰ 佣肖

放鶴樓建于孤山上的一大片梅林中,背山臨水,樓高四層。在最高的四層放眼而望,整個西湖美景可盡收眼底,整個杭州城也可一覽無余。

上得孤山,遠遠就听見鶴唳之聲,隨聲望去,只見兩只白鶴從梅林中沖天而起,展翅飛上高空。這乃是放鶴樓特意讓人所訓養的白鶴,以合梅妻鶴子的典故,也增景致,更合樓名。

到得放鶴樓前,祝龍超先下車相候,等方慕南與蕭雨婷下車後,十分客氣地延手相請。方慕南的汽車與穿著打扮,自然又吸引了放鶴樓內外的眾多人圍觀、指點、議論。一路如此,方慕南早做平常事爾,視若不見地在祝龍超相請下跨進放鶴樓去。

大廳正對門的牆壁上繪著一幅壁畫,畫的是一幅《梅鶴圖》,上面還題了林逋的那首《山園小梅》詩,「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祝龍超訂的是最高的四樓的一個雅間,很是寬敞,布置得也十分雅致,里面一切應用齊全,當真有賓至如歸之感。有幾案桌椅,有琴棋書畫,有文房四寶,有花草盆栽,還有壁架上擺放的各種供人玩賞的瓷器、玉器、工藝品等。

越氏兄妹還沒有到,祝龍超便讓人先奉茶,與方慕南、蕭雨婷品荼閑聊。這放鶴樓備有菜單子,圖文並茂,以供客人點選菜肴。菜單是早就放置在雅間桌上的,每一間都一樣,上了茶後,祝龍超也請方慕南和蕭雨婷先點好自想吃的菜。桌上還有幾樣各色點心與果脯,可以在上正菜前先開開胃墊墊肚子。

等方慕南和蕭雨婷點完了菜,伙計記下退出去後,祝龍超向方慕南道︰「方兄看起來不像是本國人士?」

「不錯。」方慕南點點頭,轉眼間已在腦中編了個謊話,微微一笑,道︰「我來自海外。不過先祖也是宋人,且是杭州人士。先祖是做的海上營生,有次出海,突遇一場大風暴,船被大浪掀翻,但先祖卻抱著一塊船板幸逃得一命,被海浪帶到一座島上。」

方慕南說到這里卻賣個關子,問祝龍超道︰「祝公子可知那是座什麼島?」

祝龍超雖自小就被飛雲子相中,帶到靈霄派中學武,但卻是世家公子出身,家中詩書傳家,父親也是正經的科考中舉做的官。每次回家省親,父親都抓住有限的時間讓他學習詩書。何況靈霄派並不是單純的習武門派,而是道家門派,平日也讓弟子研習經典,很注重文化教養。祝龍超從小地理志方面的書也沒少看,還有門派中前輩出外游歷所記下的游記,更是獨家珍本,見聞十分廣博。

祝龍超也知道海外有些島嶼國家,如扶桑、琉球等,還有南洋諸島,但更遠的海外卻也沒有記載了。這個世界並沒有方慕南那個世界的西方國家,歐美洲等大陸也並不存在,只有些近海島國。大海十分廣大,這個世界的大宋雖歷三千年之久,但限于科技水平,卻也沒有探尋到更遠的地方,不知更遙遠的海外是否還有其它國家。

方慕南的穿著打扮,不像祝龍超在書上所看到過的任何海外島國的風俗,還有他那輛奇特的車,也不是任一島國所有。想了一番看過的海外島國記載,發現無一相符,祝龍超便搖頭道︰「不知,還請方兄見告」

蕭雨也瞪大眼楮,一眨不眨地注意听著。她到現在也還不知方慕南的出身來歷,十分好奇。尤其她見識過方慕南的武藝與諸般難以理解的手段,更是對此好奇。

方慕南喝了口茶,道︰「那島卻是傳說的海外三仙山中的蓬萊仙島,我先祖因禍得福,自是便就此在島上定居,也學人做個神仙。」

祝龍超和蕭雨婷聞言,動作都不由定格住,祝龍超更是不知該笑還是該如何。這個世界雖然還是封建時代,神話傳說不絕,大部分人也都信這些,但還是有不少人根本不信這些的。尤其是武林中人,更是不信者為多。祝龍超所在的靈霄派雖是道家門派,號稱所追求的也是成仙得道,但自靈霄派開派以來,卻並無一人能修煉到神異之境。故而祝龍超也是不信這些的,只認為那是一個口號,一個理想的追求罷了。而且,這個世界也並沒有太多神鬼怪異之事。

蕭雨婷原本也是不信這些的,但此前已見識過了方慕南許多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的神奇手段,卻有些不由不信了。現下听方慕南這般一說,自承是來自傳說中的蓬萊仙島,不由心中暗道︰「原來他真是神仙」已是信了。

祝龍超呆愕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勉強牽動嘴角笑了下,問道︰「這麼說,方兄也是位神仙了?」

方慕南搖頭道︰「傳說中,三仙山乃是仙境,有長生不老藥,食之即可成仙。其實,成仙哪有那般容易,長生不老藥又哪里是容易長成,即便是三仙山中,也是十分稀有。三仙山只是流傳有修仙之法,可以學得,但要成仙,卻還要努力修習,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修成。這就好像你們學武一樣,限于根骨、悟性等等,有些人的成就,只能到某一步為止,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絕頂高手。我如今的修為,只能稱得是個半仙。」

「原來如此」祝龍超也不知方慕南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是無從甄別。轉頭看了蕭雨婷一眼,見蕭雨婷也是才知道方慕南來歷的樣子,但眼中的神情卻是深信不疑,不由心中暗道︰「這蕭雨婷也不知從哪兒帶來這麼一位‘神人’?若是真的也還罷了,若是謊言欺我,我祝龍超卻也不是好脾氣的」

這祝龍超不愧是名門大派的弟子,這片刻間,心境已然從方才方慕南帶給他的震憾中回復過來,並想要試探出方慕南所說的真假,又順著方慕南的話道︰「不過半仙也是十分了得了,足以讓我等凡人仰望」話音一轉,道︰「不知方兄學了些什麼仙術,可否為小弟露一手長長眼?」

方慕南想了下,正要答應,忽然下面想起刺耳的警報聲,還有驚呼喧嘩聲。方慕南一听那警報聲,便听出來了正是自己停在下面的那輛奔馳車所發出,顯然是有人好奇去踫觸,因而觸發了警報系統,發出警鳴。祝龍超和蕭雨婷則面現驚訝,雖然也听到了聲音是從下面傳來,卻不知是何物發出了這般怪聲。

方慕南也懶的跟兩人解釋,徑自起身走到窗戶旁,取出車鑰匙伸出窗外對著下面的奔馳車按了下,又是短促的兩聲鳴響,警報解除。

祝龍超與蕭雨婷也跟過來一起觀看,方慕南沒有回頭,指著下面的車向祝龍超道︰「祝公子說要我露一手,那我便給你露一手吧」說罷,指中射出一道無形的指勁,直向自己的奔馳車射去。

他這一道指勁並不離指而出,而是由指端一直向下延伸射去,如同一條射線,他的指端則是點,指勁中包含著他的神念。他現在的問題是神念不能離體,這才造成了法力也不能離體,一離體發出,念力便被剝離壓制在了身體內,使出來的只是真氣。但像現在這樣,發出的法力一直與他的身體保持接觸,神念便可以在其中延伸,這相當于延長了他的身體。

他指中射出的法力很柔和,沒有什麼傷害力,只是為了延伸神念。但這一道指勁速度還是很快,幾乎方慕南的話音才落,便已射到了車上。神念一接觸到奔馳轎車,方慕南御使福壽玉佩,將這輛車收入了福壽洞天中。他這也是一舉兩得,一來給祝龍超露一手;二則把車收了,免得再有人踫,時不時的觸發警報。

祝龍超見了方慕南露的這一手,立即目瞪口呆。蕭雨婷則表現得比較淡定,畢竟她已經見識過幾回了。下面的圍觀人群,本就已被奔馳車突然響起的警報有點驚響,現在見到這車憑空在眼前消失,更是嚇得不輕。

「方兄真神人也」又是愣了片晌,祝龍超方才回過神來,對方慕南所言再無所疑,並再又隆重見禮。這時他才知道,方慕南先前不跟他還禮,並不是人家太過自高自傲,而是人家確實有這樣的資本。當得起你的禮,不想理你也就不理你。

方慕南笑笑,不理會祝龍超的贊譽與重禮,回座坐下。

祝龍超這回可沒有半點不服氣,之前在街上他雖也對方慕南的無禮沒有生氣,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心理其實還是頗有怒氣的。只是他修養極好,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但這回是絕對沒有,也不敢有。

直起身來,隨著回座坐下,祝龍超還有點恍恍惚惚,如在雲中的感覺。這就偶到了一仙人,實在是讓人有點兒不敢相信。喝了口茶定定神,正要開口說話,忽然門外腳步聲響,不片刻敲門聲響,卻是祝龍超的一名隨行武師帶著放鶴樓的一名伙計,上來稟報方慕南的車剛才發出警報聲與忽然不見了之事。

祝龍超卻沒等他們說完,事情究竟怎麼回事他可比兩人更清楚,听到那伙計是來報知此事,未等說完,便以一句「我知道了」打發了他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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