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血皇 第一集(修改版) 第十一章 有客遠來

作者 ︰ 凌雲雪

修仙城修練者交流會中的拍賣會設在修仙城東方,整個拍賣場是個三層樓高的封閉建築,賣場周圍設有八個入口,每一個入口外都有四個穿著銀亮金屬甲冑,拿著把長戟的衛士看守。

問了一下賣場周圍的服務人員,陸羽選擇將昨日隨手煉制的長劍交給賣場代為拍賣,陸羽並不在意可能賣到的價錢,他比較在意的是賣場的一個規定︰百萬以上的拍賣品必須經過拍賣場認可。于是,陸羽堅持長劍要賣一千萬,也如預期地見到了一個所謂的鑒定師。

鑒定師直接將陸羽引到了服務站後方的一個房間,房間相當狹小,只有兩個隔著桌面相對的位置而已,‘有什麼我可以服務的嗎?’

陸羽知道對方應該已經清楚自己的來意,現在說的只是場面話罷了,微笑將長劍放在桌上說道︰‘幫我看看,我打算定價一千萬。’

鑒定師雖然對陸羽定的價格感到好笑,因為很明顯的,眼前的不過是一把尋常長劍,長劍劍鞘上還有辰明星多數修練者使用的武器制作公司標志圖樣,那家公司出產的東西遠比鑒定師自己所屬的至寶齋要差上許多,只要稍微有點錢的修練者都不會選擇這種新手武器。

想歸想,鑒定師還是煞有其事的拿起長劍,邊說邊開始測試,‘這一把應該是未安武器公司今年的產品,在一般武器中算是物美價廉的,跟往年產品不一樣,今年的普級品長劍劍身添加了……這……這是什麼?’

鑒定師輸入的測試力量引動了陸羽設在長劍內的法陣,將法陣內的力量施放出來,長劍連著劍鞘登時亮起一陣七彩光芒。

‘你是鑒定師,應該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吧?怎樣,能不能入拍賣會拍賣?’陸羽看得出來鑒定師修為不高,他的力量雖然也能推動法陣,但是還不到讓法陣全面運轉的地步。

鑒定師收起力量,模了一下額頭,將並不存在的冷汗抹去,‘這個……我會上交給制聖大師。我擔任鑒定師的時間並不算長,不過我想這把長劍里的法陣應該足夠你報的價了。’鑒定師由他的個人空間中取出文件跟筆,讓陸羽留下資料,並且在長劍上注明所屬。

‘順便幫我帶一句話給你們的制聖,這把劍是我昨天做出來的,要是連這把劍的性能都模不出來的話,就請他把那個「聖」字去掉吧!’

長劍里的法陣雖然讓鑒定師感到驚訝,但是現在陸羽說的話已經很明白了,鑒定師知道這個人並不是真的來賣長劍,而是來考較拍賣場的能力,也就是來踢館的了。

過去幾年也曾經出現過修練者或者是武器公司帶著自以為傲的法寶前來踢館,但是他們帶來的法寶幾乎都過不了第一關,也就是鑒定師這一關,也因此對至寶齋的鑒定師來說,听到有人踢館,直覺反應就是‘笑話來了’,可是這次這一個面對陸羽的鑒定師卻笑不出來,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一把看起來像是普通貨的長劍里面存在著至少一個法陣,而且是他听都沒听過的,由七種力量組成的法陣。

至寶齋的鑒定師都受過相當長時間關于法寶的教育,在他們來說,只要一個法寶中並存兩種不同的屬性力量,就可以算是高級法寶了。而目前只有制聖能制作的,擁有三種力量與法陣的法寶,更是至寶齋的招牌,一年最多也只能做出幾把,這其中還必須考慮屬性相克,絕不可能像眼前這把長劍,竟然連闇系力量也收在其中。

法陣具有什麼效果還不知道,可是鑒定師很清楚,光是能夠讓七種力量穩定的存在同一件物品上,這種煉制能力已經超過了至寶齋作坊,甚至超過了制聖。

‘我會照規定將您的物品送上評議會,不過必須跟您確定一下,在評議之後,您的這把長劍有打算拍賣嗎?’

得到陸羽肯定的回答之後,鑒定師才收拾文件,雙手捧起長劍告辭。

看著鑒定師離開的背影,陸羽也跟著走出小房間,往交流會方向走去。

盈福客棧小院里,月德坐在房間中,看著窗外遠處走動的人潮,默默沉思著。

幾天時間下來,月德已經清楚了這一段時間里的遭遇,也能夠順利接受她現在的身分,可是她發現自己對這些似乎並不在意,前些天不明白這些事情的時候反而過的很開心,而昨晚到現在她卻只是像個游魂般,一個人在房間里待了一整個晚上。

早上陸羽起床的時候月德就發覺了,幾乎是屏氣凝神地感受著隔壁房間的動靜,可是陸羽卻只是穿好衣服之後,一個人離開了房間,走出小院,連一聲招呼都沒跟她打,這讓她心情更是低落。

剛才在陸羽走後,那些學生也過來道別,說他們今天參加完修練者交流會後,會直接到碼頭搭船離開,避開明後天的離去人潮,當時月德的唯一一個問題令他們感到訝異,然而他們的回答卻讓月德沉思許久。

‘朋友是什麼啊?認識的人,感覺還可以的話,就是朋友!’

‘朋友應該是可以給你幫助的人,要不然就叫做狐群狗黨了。’

‘朋友分很多層次的,有普通朋友,好朋友……最親密的朋友關系則叫做知己,當然了,也有一種叫做男女朋友。’

最後是那個個子高大的男孩子說的話讓月德比較明白陸羽的意思,他說︰‘有句話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想是朋友的話,應該會彼此尊重,毫不強迫,給對方跟自己自在的空間。’

是朋友的話,彼此尊重,給對方跟自己空間……這應該是他的意思吧!所以他不管做什麼,都會問問自己的意見……要是那時候我說不想來這里,他是不是就把我放下,一個人過來了?因為他想過來看看,所以他還是會過來?這就是給彼此空間吧……

難怪他昨晚會一個人吃飯了,怎麼說都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當然不妥了……那現在又怎麼解釋?他一個人出門也不跟我打招呼,是不喜歡我跟著嗎?還是想做什麼而不想讓我知道?或者覺得帶著我累贅?

修練者交流會只有今天,明天基本上就跟交流會沒關系了,只是其他的一些商家活動……那他還會不會問我要不要跟著他離開?還是直接把我丟在這里?

是不是因為我們現在只是朋友,所以他做他想做的,我做我自己想做的……那我想做什麼?怎麼覺得不管做什麼都提不起力氣了?

想了許久,月德坐回桌邊,想讓自己別再想跟陸羽有關的事,于是嘗試著呼喚星球生命──這是她覺得最特別的力量。

一個土黃色的小人身上冒著淡淡黃光出現,身形剛站穩,小人就低頭拱手說道︰‘小的見過神侍,現有星球滅絕七十一件,請神侍明察。’

‘星球滅絕……你是說有生命的星球被外來力量消滅,是這樣嗎?’月德努力回憶自己在陸羽傳承時接收的知識,眼前的情況應該是星球生命通報,這種情形理論上相當罕見的,不料自己第一次呼喚星球生命,竟然就遇上了這個情況。

‘是的。在得知大神與神侍降臨之後,星球生命依照往例于虛空中交會,經過生命之母清查,萬年來除了新增一千七百零三顆新星,正常毀滅一千一百三十五顆行星,還有七十一顆星球生命不知所蹤……’土黃色小人說著,在他身邊亮起小小一團七彩光芒,光芒溫和而不刺眼,給人非常溫暖的感覺,‘神侍大人,生命之母侍從已到。’

月德並不清楚生命之母侍從的意思,疑惑的道︰‘就是她嗎?’

七彩光芒化成一個穿著彩色宮裝的七彩女性小人,低頭斂裙行禮,起身之後才以著嬌女敕清脆的聲音說道︰‘生命之母侍從見過輪回制裁大神神侍。’

‘你好。’在月德接受的傳承知識里,自己的身分比她們口中的生命之母還要高,在這種場合下,自己代表的就是陸羽,輪回制裁之神。

女性小人低著頭,表現的相當恭敬,而土黃色小人已經退開站在一旁。

女性小人說道︰‘小的謹代生命之母恭賀大神與神侍降臨。奉生命之母命令,轉告大神神侍關于七十一個星球生命滅絕案情。’

女性小人抬起頭來,靈活的黑色雙眸一閃,迅速轉灰,口中發出的話語已經沒有原本的嬌女敕感覺,而是另一種成熟溫和味道。

‘生命之母迦蘭敬呈大神,經過迦蘭清查,相對時間十二年內,一共有七十一顆星球生命遭受外來力量攻擊導致完全毀滅,迦蘭此刻正忙于弭平因星球生命消失造成的星際動蕩,不克親身前來秉報,還望大神與神侍見諒。’

星球生命誕生乃至自然消滅皆有跡可循,但此七十一顆被毀星球卻連最基本的星球生命印記都未能留下,長此下去即將威脅本宇宙平衡,迦蘭依照宇宙基礎法規稟告大神,附上部分被毀之星球節錄,請大神定奪。’

說完,女性小人雙眸恢復神采,兩手舉起虛捧,一個白色的玉珠出現在她雙手上,在月德伸指捻起玉珠之後,女性小人低頭退後一步。

能夠完全消滅一整個星球?這樣的力量會是誰能夠擁有的?如果讓公子這麼做,公子能夠做得到嗎?會不會是公子說的仙人?

月德平復著因為極度訝異而加速的呼吸,看著兩個小人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大神,如果大神還有什麼指示的話,我會聯絡星球生命轉達,可以嗎?’

兩個小人同時施禮,然後消失。

看著小人消失的地方,月德想著的是陸羽說過的,有關于‘仙人’的事。

如果施展我們的領域結界,那麼就算是仙人應該也沒辦法對付吧?可是現在除了我以外就只有紫微姊姊而已……這該怎麼辦?

陸羽離開拍賣場之後,搭上了行駛在城東跟城西兩個會場之間的專屬車輛,來到靈聖主持的交流會。

這里是一個相當大的廣場,有些像是學校的大型運動場,在中間的圓形草地周圍是逐漸高起的階梯狀座位,演講席就設在類似司令台的地方,草地上空還架著一個三層樓高的平台,平台上已經放置了十多張椅子,似乎是專為能夠飛行的修練者設置的位置,現在在平台上的幾個人在陸羽感覺里都擁有還不錯的修為,至少比前些日子在市長官邸除去的那個老修練者要厲害一些。

一個女子在兩個人的帶領下由演講席旁的樓梯走上,在這同時,數千個等候著交流開始的人們紛紛鼓起掌來,掌聲熱烈激動,足足有幾分鐘才停下。

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子修為顯然比在場的修練者都要高深,在陸羽猜想她是不是靈聖的時候,女子輕輕開口了,聲音雖然不大,卻可以清楚的傳到每一個人耳邊,讓原本有些吵雜的會場平靜下來。

‘小女子莫月言,歡迎各位參加兩年一度的交流會,請各位盡量安靜,好讓我們的交流會能夠順利開始。’

在莫月言的話語聲後,許多人紛紛調整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可以在比較舒適的情況下見到這個位居‘三聖’之一的女子。

莫月言把手上的幾份紙稿擺到一旁,看了看身邊幾位名列星榜的高手,嘆了口氣,才對著底下所有人開口說道︰‘月言在月前就開始準備這一次的演講,或許是因為自己在修為上有了一個程度的提升,所以這一份講稿幾乎能說的上是月言的精心之作,無論內容還是闡述,都是這些年來最好的一份演講。’

底下的群眾在這時紛紛鼓起掌來,每個人都想听听讓靈聖莫月言自己都滿意的作品,即使不是修練者,也希望能由里面得到最有益自己的見解。

看著底下人們的熱情反應,莫月言也只能苦笑著制止他們。在恢復一片平靜之後,莫月言正想開口說話,卻見到正前方一個穿著白袍的少年輕巧地躍上空中平台,微笑著站在平台的最末。

他來了!這是什麼修為?在他身上竟然完全感覺不到修練者的氣息,就跟韓姊姊她們兩位一樣……一樣!莫非他是……

早先韓亦于說的話,以及韓亦于和南宮曉欣給莫月言的感覺,直接令莫月言聯想起不遠處的少年也許就是韓亦于所說的師尊,本來還有些難過的感覺在這時一掃而空,臉龐揚起笑意,微微的笑容卻迅速消失,因為她想到了底下的群眾,還有少年對兩個修練者所下的殺手。

韓姊姊說她的師尊看起來像是個少年,但是對人卻很寬容,沒有一絲少年驕縱之氣,最恨的就是修練者仗勢欺人,這也是輪回天成立的目的,在傳授修練法則的同時,約束修練者的行徑……那他還會幫我們嗎?會不會在他眼中,辰明星的修練者已經罪無可恕了?

莫月言略不安地繼續說道︰‘雖然月言已經準備好演講稿了,不過就在今天早上,月言接到了幾位來自都拉星的客人,他們讓月言體會到了世界,這個世界不該拘束于一個錯誤的修練法則,氣珠修練。也因此,月言為今天準備的演講稿就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說著,莫月言站起身來,朝著空中平台方向大聲說道︰‘前輩,是否請您下來告訴月言與在場的朋友,什麼才是修練,而真正的修練者又是什麼樣子呢?’

坐在空中平台上的幾個人彼此互看著,不知道莫月言說的是誰,而誰又能讓有著靈聖這個至高稱呼的日榜高手莫月言稱為前輩。修練者們彼此熟悉,最後眼光都落在平台最末端的陌生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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