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們一人一句,逐漸讓若蘭步入爆發的邊緣。∣我∣搜小|說網忽然,穆陽輕輕捏了下若蘭的小手,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在意。因為他其實並不在意精靈們對他的看法,穆陽在意的就只有若蘭而已。
「主人,你怎麼了,這麼緊張?」在穆陽的安撫下,若蘭的怒火消散了,這時候,她才發現穆陽他格外的緊張。
「這個,沒什麼,若蘭你不用擔心的。」穆陽給了若蘭一個安心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就是了。
「真的嗎?」若蘭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安撫了若蘭後,穆陽才支支吾吾對凱琳說,「那個,冰女,等一下我能不能不站出來說話,你替我說了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吧。」說完,還傻笑了幾聲。
「之前不是都說好了,由你出來寬恕凱勒,為什麼現在又變卦?」凱琳說話聲音和若蘭一樣,凝聚成線傳入穆陽耳中,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人听得到。
「好吧,我老實跟你說吧。我很緊張。」事已至此,穆陽也只能坦白,「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只要有太多人看著我,我就會緊張得說不出話。」很明顯,一千多個精靈,已經遠遠超出穆陽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凱琳、若蘭還有莫德等精靈都一臉錯愕的看著穆陽,很明顯他們沒想到穆陽居然會有這種心理上的疾病。
錯愕之後,凱琳白了穆陽一眼︰「不行,說好了你上的。」
說完,凱琳暗中用勁,將穆陽推了出去。
就在剛才,精靈們終于發表完自己的意見,一致‘決定’驅逐凱勒。當然,也還有一些精靈沒有開口說話,不過開口說話的就是‘贊成’若蘭的提議,已經沒有必要再讓他們講下去了。
‘我去,該死的冰女,我記住你了。嗚嗚若蘭,救救我’穆陽向前趔趄幾步,穩住身子後回頭狠狠瞪了凱琳一眼,接著哭喪著臉看向若蘭求救。
當然,凱琳冷冷回瞪穆陽,同時警告他好好表現,要不然穆陽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有求救于若蘭。至于若蘭,則是看了一眼凱琳,對穆陽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件事雖然和預計的有些出入,但是讓精靈們認識穆陽這件事是必須要的,接下來將是穆陽個人的表演時間。
要知道,從穆陽來到這里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外出升級還有回若蘭的樹屋休息,除了幾次到神樹修煉的路上,和一些精靈小孩子有過接觸以外,就沒有和精靈有過交流。也正是因為這樣子,精靈們都不了解穆陽,只是用看待正常人類的眼光來看他,對他有諸多誤解。[全文字首發]
這一次,就是要讓穆陽將他自己展現給精靈,讓他們逐步認識他,進而接受他。
若蘭也不肯幫忙,穆陽唯有靠自己。只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咽了口口水,接著轉身對著精靈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純粹是長相原因。
「大家好,我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不過不過現在算是我我和大家第一次正式見面,所以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穆陽,來自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並且成為你們的英雄。我只記得,我是在睡午覺,然後一覺醒來,就已經在這里了。」穆陽一開始說話還有些結結巴巴的,精靈們則是一臉鄙薄的看著他。慢慢地,穆陽像是習慣了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逐漸平靜下來,說話也越說越流利,只是他的語氣,一直很沉重。
「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真的。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幻想著只要自己醒過來,就可以重新回到我所熟悉的那間小破公寓里。因此,我整天躲在樹屋里,不願意外出見人。
我知道,你們心里都很看不起我,認為我這樣子很懦弱。不過你們不會明白我這種感受的,因為你們沒有我的經歷,所以你們不明白,我當時有多驚慌,多害怕,多絕望。
在我茫然失措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是若蘭,把我從絕望的深淵中拯救了出來,我才有了在你們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的勇氣。」穆陽越說越激動,特別是說到‘你們這個世界’的時候,更是特別加重了語氣。
隨著穆陽的演說,精靈們臉上鄙薄的神色逐漸消失,變得凝重起來。若蘭因為能夠感受到穆陽心中的感覺,感受到他的驚慌、害怕還有絕望,因而更是心里難受,眼中逐漸浮現水霧,淚水隨時可能掉下來。
「若蘭她告訴我,我是你們的女神從異世界召喚而來,拯救你們的英雄。當時我就想,開什麼玩笑,在你們這個世界,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怎麼拯救你們?
就算我有這本事,那又怎樣?憑什麼?憑什麼我要拯救你們?我們很熟嗎?為了一群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家伙,就把我從我熟悉的家鄉,弄到你們這我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我為什麼要拯救你們?」
穆陽緩緩吐了口氣,冷笑著看著底下的精靈。不得不說,精靈們還是挺天真純樸的,居然會為了穆陽的遭遇而有所感觸,而同情他。
「我第一次走出樹屋的時候,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歡迎。
我以為,女神耗費了那麼大的精力,把我從遙遠的異世界召喚而來,你們應該會很感激女神,會很尊敬很重視我。
可是沒想到,我所見到的精靈,給予我的只有冷眼,你們的眼神中,帶著排斥還有仇視。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是因為精靈已經失去對女神的信仰了嗎?」
听到穆陽的話,精靈們都不自覺的低下頭,穆陽他,不僅僅是女神賜福的英雄,還是女神耗費不知道什麼樣的代價才從異世界帶來神眷大陸,賜予他們的恩賜。
他們對穆陽的態度,很明顯是對女神的大不敬。
「我不清楚,神眷大陸上的人類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你們會這麼排斥憎恨他們。
我只想告訴你們,我,穆陽,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或許我們外形很像,但是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和我比起來,你們這些神眷大陸上的原住民,你們這些精靈,和神眷大陸上人類的關系要更加親密。你們比我更接近這里的人類。
你們可以排斥我,可以不接受我,我無所謂。但是你們不能因為你們世界里人類的所作所為而憎恨仇視我。
我,跟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類,有半毛錢關系嗎?」最後一句,穆陽幾乎是用吼的,似乎是想將這麼久以來受到的不公,將這麼就以來累積的憤懣發泄出來。
精靈,什麼時候也像人類那樣,會遷怒他人了?為什麼他們沒有自己去了解穆陽就妄下結論,只是因為他的外表就認定了他和樹海之外的人類是同樣的卑劣呢?不少精靈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對嗎?如果穆陽真的像樹海之外的人類那樣,女神怎麼可能會將他送到這里?
他們的心理,其實已經算得上對女神的不信任。
「精靈們喜歡真誠,不喜歡虛偽,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你們不喜歡我,我根本不在乎,因為我也不喜歡你們。我特別討厭你們那種自以為是的高傲,還有你們那種看怪物的眼神。
我知道,就算我不是現在這樣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就算我恢復成我原來的樣子,也不可能比精靈好看。那又怎樣,長得帥長得漂亮就可以看不起我們這些丑八怪嗎?」
精靈們有些愕然,女神在上,他們從來就沒有因為穆陽長得難看就瞧不起他,他們將他當成怪物純粹是因為穆陽是個亡靈。信奉生命女神的精靈將亡靈看成怪物是很正常的。
穆陽會有那種感覺,估計是他的自卑心理在作怪。
「如果,不是若蘭希望我可以得到你們的認可,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們有任何接觸,更不用說讓你們接受了。
說得難听一點,就算你們他媽的明天全死光了,也和老子沒關系,老子絕不會為你們流哪怕一滴眼淚!
不過,誰讓我是個好人呢。對于你們的死,我一定會深.表.同.情。」穆陽笑了,自以為很帥很迷人地笑了。
「所以,對于凱勒想要剝奪我英雄能力的事情,我一點也不在意,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種事情很正常,弱肉強食嘛,弱者是沒有人權的。」穆陽一臉淡然,但是精靈們卻是心潮起伏。
如穆陽先前所言,他是生命女神特別賜福的英雄,是應該得到他們特別禮遇的。可事實是,他們不僅沒有對他有特別的尊重,甚至出了凱勒這件事。
在精靈族的歷史上,並不是沒有英雄被剝奪了能力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有‘英雄轉移儀式’的存在。但那都是在英雄自願的情況下,由女神祭祀向女神祈禱,得到女神的恩準之後才進行的。
凱勒的行為,如若蘭所說,是褻瀆女神的行為。
但是他們,非但沒有真心責備凱勒,反而一個個虛假地演戲,只是為了所謂的配合穆陽,只是為了讓他滿意,然後留下凱勒。
一念及此,許多精靈都慚愧地低下頭,默然不語。
「還有啊。你們剛才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們一個個都沒有資格說要驅逐凱勒,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他自己,他是為了你們。」
在穆陽所遇到的精靈里,除了若蘭以外,就只有特雷德和凱勒是真心尊重穆陽的——盡管凱勒想要剝奪穆陽的英雄能力,但他依然對穆陽保有一份最基本的尊重。如果不是因為誤會穆陽奴役了若蘭,他絕對不可能會想要傷害穆陽。
在穆陽說這些話的時候,凱勒的身體微不可覺的晃了一下,而在此之前他始終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在精靈族看來,凱勒所犯的錯,是不可饒恕的,驅逐他是必須的。」
穆陽的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精靈們一臉訝然看著祭壇,小聲議論著。穆陽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說了下去,
「不過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做‘罪無可赦,但情有可原’,我認為凱勒是可以原諒的。
當然,僅此一次。」
說著,穆陽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若蘭,宣誓一般虔誠道,
「我在你們的世界已經找到牽絆,我答應過她,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到傷害。」
「所以,如果你們中有任何人想要傷害我,我將不惜一切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穆陽的語氣變得陰森可怖,冷酷無情。
還有一句,穆陽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就算會讓若蘭恨我也好,因為我再也不想看到若蘭那種瘋狂、冷酷而且不顧一切,甚至她自己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