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多脆弱?這個問題在中世紀完全沒有意義,國家間不斷的戰爭,宗教中層出不窮的活祭,殘忍而血腥的殺戮太過常見,人們已經習慣了生命的逝去,而強大的凶手被崇拜,弱小的,被淘汰。
科隆城,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世紀。全名為科隆尼亞•克勞狄•阿拉•阿格里皮內西姆,在這座古老的城市,今夜,正上演著一場追逐。
大雨從傍晚就開始傾泄,灰色的雨幕中隱約可以看到一行人影。
「……耶穌就動了慈心、把他們的眼楮一模、他們立刻看見、就跟從了耶穌……」若有若無的頌唱聲在雨中飄蕩。突然,「嗒」的一聲,地面的雨水被鐵靴踩得濺開,領頭一人當先停住,頌唱聲也立刻終止,這些人全部身披黑袍,微弱的鐵器踫撞聲說明,黑袍下隱藏的絕不是善意的幫助。
「又是五具尸體,大人,死狀和之前的一樣,錢財衣物都沒動。」身後下屬的小聲提醒並不能給奧弗貝克大主教帶來些許安全感,雖然他高居科隆大教堂大主教的位置已經有10年,但養尊處優的諸侯生活並未磨滅掉他澎湃的聖力,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里彌漫的絕望氣息,而這也並不是他所恐懼的,漫長生涯里他見過比這更恐怖的威勢,真正讓他膽寒的,是凶手的手段和行徑。
三天了,連續在科隆這座城市作案三天,殺害人數已經超過24人,不要錢財,也沒有明確的目標,上到貴族,下到貧民窟里的乞丐,這個凶手殺人似乎只是為了滿足他變態的殺人**。
每個死者的臉上都充滿了痛苦和扭曲,不過這也難怪,任誰被割掉舌頭,扭斷全身骨節,被繩索以巧妙的手法穿過肋骨綁住心髒,像臘肉一樣吊在半空慢慢死亡,都不會有太好的表情的。
「勘查現場,尋找凶手遺漏的痕跡。」奧弗貝克面無表情道。「這……大人,之前幾次都是這樣,凶手什麼都沒有留下,這里,恐怕也……」一個下屬面露尷尬,無法查出敵人的蹤跡比打不過對方更讓人憋屈。「前幾個地方沒有,這里也沒有嗎?」「呃?這……」奧弗貝克直視著他的下屬,「大人!找到了!」另一邊傳來驚喜的呼聲打斷了現場的緊張氣氛。「看,這就是為什麼我是大主教,而你只是一個執事的原因。」奧弗貝克淡淡道。
黑夜籠罩了科隆,暗之旨意小隊副隊長彌撒潛伏在陰影中,黑色的布條蛇一般匍匐著蔓延。教廷討伐小隊已經追了他整整兩天兩夜,只因為殺人時不小心遺漏了一點布料,這卻成了他怎樣也無法擺月兌對方的原因。
奧弗貝克大主教很累,這個狡猾的凶手十分善于躲藏,數次在他的雷霆一擊下逃開,甚至連輕傷都欠奉。其實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這件事,他是大主教,一方諸侯,位高權重,身體尊貴,這樣親自參與抓捕實在有失體統,不過與彌撒交手之後,他改變了這個想法。這個詭異而強大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的地盤,又莫名其妙的攪亂整個城市,他的行為實在令人不解,是自己的政敵?還是黑暗世界的一次新行動?那幫老鼠一樣的巫師又在策劃什麼新的恐怖活動嗎?奧弗貝克似乎看到了機會,只要抓住這個凶手,一切都迎刃而解,異端審判局的手段可以讓死人開口,而親自抓獲這名重要犯人的自己……奧弗貝克仿佛已經看到更近一步的希望了。
「加速前進!」
「哼,來的可真快啊!」彌撒在陰影中冷笑以前因為害怕破壞劇情,他們從來都是克制自己在劇情世界的行動,而這一次,老頭子的計策使他可以名正言順的釋放自己的殺戮,這令他感到十分滿意。
「這一次,就讓你們有來無回!」彌撒的身影慢慢淡去,一團若有若無的黑霧蕩漾開來。
漆黑的小巷里,奧弗貝克一行正謹慎的前進著,神術定位顯示凶手就在這附近,並且很久沒有再移動了。他們知道,這殘酷的凶手也玩膩了貓抓老鼠的游戲,要和他們決戰了。
淡淡的黑霧回蕩,一名聖殿騎士毫無所覺,他不知不覺月兌離了隊伍最有效的支援範圍,這一點距離甚至連他身邊的戰友都沒有察覺。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距離,卻成了致命的殺手,憑空出現的黑色布條瞬間鉸斷了他的脖子經過神聖祝福的鐵甲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幸好是5人難度,這些聖殿騎士反應遲鈍,鎧甲也脆的像豆腐。」彌撒在陰影里嘿嘿笑著,看對面陣容亂成一片。
奧弗貝克眉頭一皺,道︰「安靜!密集陣型!」說著,一只手高舉權杖︰「光!」瞬間的光芒刺破了彌漫的黑霧,彌撒暗罵一聲「法克魷!」,轉身化作一團凌亂的布條鑽入人群中。
「他在這里!」身邊有人高喊,可瞬間聲音中斷,說話之人已經被凌厲的布片分尸。「混蛋!」一個身材高大的騎士怒喝一聲,巨劍直劈彌撒化身的布條。「我從我父處領受權柄,汝將如窯戶之瓦器被打碎!」奧弗貝克反應停奇快,詠唱著《啟示錄》,對彌撒降下神術。
「 !」騎士的巨劍摧枯拉朽的切開了布條,紛飛的碎布炸的到處都是。眾人呆了一瞬間「這就死了?」還是那騎士反應過來「這是假的,他不在這!」
只是依然晚了,彌撒已經出現在隊伍的另一邊,悄無聲息的摘下兩顆頭顱,對著奧弗貝克猙獰一笑,又消失在破布中,「知道嗎?我最討厭神職人員。」冰冷的聲音四處回蕩,每個人都感覺背心發涼。
「可惡!集合集合!所有人圍成一圈,防止他偷襲!」奧弗貝克氣急敗壞的喊著,彌撒冷笑兩聲,「晚了。」
漫天的黑色碎布突然開始旋轉,拉長,如攪拌的渦輪,把所有人籠罩在內。「盡情欣賞這迷夢的華爾茲吧!這是夢想,破滅的夢想!是所有美好都破滅的終結之舞,你們,都看著吧!」彌撒狀若瘋狂,面部扭曲,一半在笑,一半在哭。
漫天的布條如無數招魂幡一般飛揚,赤(河蟹)身果(河蟹)體的彌撒在神情迷茫的教廷隊伍間旋轉,跳躍,仿佛在進行一場優美的圓舞曲,只是他那扭曲的表情,卻令人膽寒(重口味又果奔癖的副隊長什麼的,最有愛了)。
夕陽西下,美麗的城市籠罩在金色的余暉中,男人辛苦了一天,終可以回家了,他想著妻子為他準備了面包和啤酒,兩個可愛的孩子正等著他帶回家的禮物,不由加快了腳步。「啊!」一聲淒厲的慘叫,男人一個激靈停在原地,看向慘叫的方向,那正是他的家!
奔跑,加速,快!要快!男人一個勁的催促著自己,腳下已經健步如飛。然而當他氣喘吁吁的沖到家時,留給他的,只有妻子被奸污的尸體,與兩個散成一地碎肉的孩子。「不!」
「一個!」彌撒哭號著將手捅進一名哀嚎的戰士的胸膛。「兩個!」兩顆痴呆的頭顱高高飛起。「四個!」剃刀般的雙手劃過四人的咽喉,「8個!」布條收回,將最後八人撕成碎片。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你們都死了!」彌撒瘋狂的笑著哭著,顫抖的雙手捧起地上的鮮血,涂在臉上。
一瞬間,十五條生命在一瞬間消失,迷夢華爾茲說來雖長,其實真正起作用的只有一瞬間,而也正是這一瞬間,成就了彌撒十五殺的超神記錄。此時,場上還能站著的,只有彌撒與奧弗貝克兩人,剛才迷夢之境打開的瞬間,大主教本能的閉上眼楮,頌唱《馬太福音》,也正是這本能,救了他一命。
血腥四溢的小巷里氣氛詭異,被眼前一幕嚇到的奧弗貝克還在忌憚彌撒是否還能再來一次剛才的進攻,而本名不叫諾克薩斯之手或者不祥之刃的彌撒也沒有能力再放一次大招,況且,他也沒有力氣對這最後一人進行收割了,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是聞到血腥味飛來的烏鴉打破了短暫的寧靜,奧弗貝克怒吼一聲,掄起權杖向彌撒沖去,「仁慈的主,神聖的父,願你的名永世長存,願你的光耀照耀你的子民,我願在您的指引下化為聖光,光照世間一切,焚燒我的敵人,就屬我的兄弟!阿門!」劇烈的聖光掩蓋了鮮血,彌撒眯起眼楮,一個跳躍出現在大主教背後,「汲魂痛擊!」奧弗貝克瞬間回身,權杖已攔在身前。「當!」的一聲巨響,兩人分開。
「聖哉,聖哉,聖哉,主,神,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權杖暴起驚天的光芒,大主教的威勢展露無遺。
「野蠻!」彌撒嘲諷了一句,身體柔弱無骨的閃過權杖的揮擊,「暗影之舞!殺戮盛宴!」彌撒砸下一顆特質煙霧彈,雙手泛起凌厲的黑紫光芒。
「主的僕人,無所畏懼!」奧弗貝克大主教怒吼一聲,略顯臃腫的身體山一樣撞進煙霧中。
一聲聲驚天巨響從煙霧中傳出,不是帶著暴起的閃光,只是在沒有人說話,只是連續不斷的爆炸與毀滅。
煙霧漸漸散開,打斗聲減弱,直至停止,兩個人影佝僂的站著,彌撒雖然狼狽,但依然「嘿嘿」直笑,而奧弗貝克,已經無力站住,只有用權杖撐在地上勉勵直起身。
「悠閑的生活腐蝕了你,如果你在全盛時期,我贏不了你。」奧弗貝克不理睬彌撒的解釋,閉著眼楮,不知在想些什麼。
「戰斗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已經失去了戰斗之心,早在一開戰時,你便輸了。」
「不,我沒有輸。」奧弗貝克張開眼楮,平靜的注視著彌撒。
「主的僕人,是不會輸給異端的。」
奧弗貝克努力地站起來,將權杖舉過頭頂,彌撒的臉色突然一變,就要沖上去終結他,然而一股沛然大力從天上降下,他發現自己一動都不能動了。
「揭開第六印的時候……」彌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瘋了?這是啟示錄的……」「我又看到地大震動……」奧夫貝克念出這句,一口鮮血直噴出幾米遠。
而隨之而來的,是大地的顫動。「混蛋,開什麼玩笑啊!五人難度的可以搞出地震嘛?尼瑪啟示錄啊,這是要滅世啊!混蛋這個難度就洗地不科學啊!」彌撒咒罵著,卻無力阻止這一切,只能眼睜睜看著。
「日頭變黑像毛布……」,「噗!」大主教又是一口血噴出,甚至眼眶耳孔都開始滲血,但詠唱的聲音依然不斷。
天空開始黑下來,太陽被擋住,這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妙,教廷亂作一團,不知是誰引發了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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