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聖子 正文 第二章︰九畫天兵

作者 ︰ 雪白考拉

「露月,我爹第一次打我,好痛呢!我這次做錯了嗎?」叢林外,宋子正溫柔地撫模著他的白色小馬——露月的臉龐,臉貼著臉,嘟著嘴傾訴著心里話。∣我∣搜小|說網「我只是擔心爹,擔心他會出事!爹總是拼命練劍,我知道他是想保護我,所以,我也希望他能一直保護我,如果他出事了,便不能保護我了,我不想讓他出事!你能懂嗎?」宋子抬起頭問露月,黑色的眼楮里閃爍著些許晶瑩……

露月不知懂沒懂,只是點了點頭……但宋子卻很欣喜地摟住它的頭……

「臉上還疼嗎?」身後一個聲音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

宋子一驚,壓回眼淚,低頭答道︰「不疼了!」

家主吹了一聲口哨,另一匹同是白色的高頭大馬從遠方跑來,露月見了它便不住地點頭,那是它的母親——露景,家主和宋子各自騎上自己的馬,隨後一路無言地騎馬慢慢往宋府走著……

「哎呀,少爺,你回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身影小跑出宋府大門,將露月背上的宋子抱下馬來,見他跟家主一同回來,心中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定是這位少爺偷偷跟著去了,結果被家主發現……

「少爺,你又調皮了!」老者責備道。

「吳爺爺,對不起!」宋子道歉,他知道自己這麼一弄,一定會讓宋府上下急翻天的,尤其是一直疼愛自己的吳管家。

家主進了宋府後,便一聲不吭地走到了河塘邊,看著岸邊樹上飄落的花瓣撫平水面,陷入曾經溫暖的回憶之中,但不久,便察覺到……

「老爺,您真的一人接下了遠篤國三位高手的挑戰嗎?」

「吳叔你又如何得知?少爺知道嗎?」

「哪里敢告訴少爺?是聖君派人來知會一聲而已,老爺去了帝都足小十天,昨日剛一回來,連茶都沒喝,取了玲瓏劍立即便去降服血魔!您前腳剛走,少爺人就不見了,隨後聖君的人就來了宋府,也幸好少爺不在,不然若是知道了,不知要鬧得怎樣一番呢!老爺,恕老身多嘴,您也太……」

「不自量力對吧?唉……」家主長嘆一聲,開口道︰「遠篤摧我安霞之心,千年不死,如今,帝都燕家,列將戚家,玲瓏宋家,是安霞的三大家族,燕家輔政,戚家出將,宋家經商,三家相互相依,讓安霞這幾百年來穩步有序,現遠篤指名挑戰三大家族的家主,只要借機借勢擊殺家主,家族定會大亂,國家也勢必動蕩,遠篤便有機可乘!」

「所以老爺便獨自擔下此戰?可是老爺,少爺還小,萬一……」

「即便我死于比武場,宋家大亂,燕戚兩家也足以安定局勢。()況且三位家主之中,數我武功最高,故我一人出戰最為妥當,有玲瓏劍在手,勝負如何還是未知之數!」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里對勝負依舊沒有底。

忽然想起血魔的事,家主問道︰「對了,吳叔,少爺是不是已經到了劍意長鳴的境界?」

「對啊!就在老爺去帝都的時候,少爺已經能讓雪琨劍長鳴了,只是少爺沒修內力,自己一直听不見而已。不過照老爺事先的吩咐,我們沒有讓少爺知道,以免他生出驕傲之念!」

家主听了有些高興,露出了些許笑意,「那就好!等少爺休息好了,讓他來玲瓏堂見我!」

吳管家微微欠身,遵答︰「是!老爺!」

家主背負玲瓏劍獨自走進玲瓏堂,碩大的堂內只有幾張桌子凳子,還有一個靈台,靈台上一覽無遺,一塊大大的靈位,上書「玲瓏公子之靈」,靈牌前橫著一個雕裝精致的木盒,家主輕輕打開木盒,將玲瓏劍放入其中,再悄然蓋上,隨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長呼一口氣,久久注視著上面的靈台。或許是大戰之後有些疲累,又或許是心有點亂,不知不覺,家主睡著了……

「爹!」一聲輕叫把家主驚醒,睜開迷迷糊糊的眼,見到宋子正輕輕推著自己的手臂,「爹,該吃飯了!」

「你來了?」

「孩兒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現在該吃飯了,爹!」宋子兩個時辰前就來了,見家主在睡覺,便一直等到吃飯時間……

「那你去吃吧!我不餓!」

「爹,你大戰血魔的時候,沒有盡力,對嗎?」宋子見家主不去,便端起一旁的茶壺倒了兩杯茶……

「你從哪看出來的?」家主端起茶杯,心中有些暖意。

「爹的殺氣時隱時現,而且每在出劍的那一刻,爹的殺意就消失了!」

家主茶到嘴邊,卻是一滯,微微驚訝道︰「你能感覺得這麼清楚?」隨即釋然,有些欣慰地淺笑道︰「真像你娘!」

「爹,娘到底是什麼人?」

家主聞言,眉頭一凝,轉眼看向宋子,眼神不怒而威,卻沒有說話……

宋子這注意到自己說錯了話,低頭認錯︰「孩兒不問了!」

家主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飲進茶水,輕輕放下杯子,站起身來說︰「有些事,我不準你好奇,是有原因的!」

「孩兒明白!」宋子很理解家主,剛才那一問完全是不小心。

「我讓你從小勤讀兵法,你可知為何?」

「光宗耀祖!」宋子很自然地答道。

家主伸手指了指刻著「玲瓏公子」的那塊靈牌︰「去!翻過靈牌的背面!」

宋子微微愣住,不過還是走到靈位前,先行一禮,才踮著腳轉過那塊靈牌,只見靈牌背面書有四字,宋子輕聲念道︰「誓衛安霞!」

「近千年來,宋家歷代為了這個誓言,一心為國,前赴後繼!我讓你習兵法,完全是為了能讓你更有能力擔起這個誓言!」

「孩兒定會謹遵祖誓!」

家主欣慰地點點頭,走到那個樸素的盒子前,有些滄桑的手輕輕按在盒子上,最終一聲長嘆,眼楮輕閉上,許久才睜開,聲調降了幾分,「你想不想听听玲瓏公子的故事?」听到這句話,宋子的眼楮頓時放得亮亮的,因為這些故事他從來都沒听過,連忙大獻殷勤起來︰「爹,請喝茶!」宋子迅速倒好了一杯清茶,眼光熱切地看著家主……

家主坐下品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宋子殷切的眼神,緩緩開口道︰「九百年前,玲瓏公子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多情俠客,他是安霞天師之徒,受公主贈劍,取劍名玲瓏,他憑借玲瓏神劍,武功曾名列天下第一,經常劫富濟貧,但又四處留情,心里卻又渴望著歸隱安分,曾經寫過一首詩,是這樣的︰

無事一樽酒,心閑萬慮清。

名書隨意讀,佳句觸機成。

幽鳥寂不語,花落如有聲。

此中饒雅趣,何必問浮生?

當時,遠篤國依仗國力強盛,犯我安霞邊境,恰恰此時,一代聖君年幼,我朝中奸官當道,權傾朝野,陷害忠良;高堂之上,狼狗為官,魚肉百姓;實在是內憂外患,被滅國僅在毫厘之間,幸好,還是有人不甘低頭,當年的遺璞公主,連夜出城,變賣首飾珍寶,連同六大將軍,招兵買馬,一月後率領二十萬志願官兵,遠赴邊疆共同抗敵,七日內收復九州五十三郡,遠篤軍聞風喪膽……

後來,遠篤國派來了真神後主和十二金身,即便公主和六大將軍親自披甲上陣,依舊死傷慘重,不得已之下,公主啟用秘法,方才逼退了對手,這時,遠篤國買通朝中奸官,奸官派一千人前去邊疆勞軍,大開酒宴,公主與將士不知是計,飲下了毒酒,第二日再度迎戰拼殺時,毒發力竭,被亂刀斬殺!遠篤大勝!眼看離生靈涂炭之期不遠。

三日後,玲瓏公子告別妻兒,殺入宮中,誅了奸官,壁書一詩,以警朝臣︰

賣爵爭權憲,不擾玲瓏院。

挾君令諸侯,不欺玲瓏殿。

勾盜詐商富,不染玲瓏名。

欲摧百姓田,先問玲瓏劍!

這首詩算不上氣勢恢宏,但也是擲地有聲,當夜,朝中的忠臣們借此良機聯合發動政變,殺了奸官爪牙,斬草除根,重整朝綱……」

「他這麼愛做詩?」宋子打斷家主問道。

「他也算是個詩人!你最喜歡的《長眠》就是他的最後一首詩!」家主沒有不耐煩,繼續講道︰

「第二日,玲瓏連同當時的夜之傳人夜霜,從安霞邊疆直殺進遠篤大營,殺了三千余余人後同真神後主與十二金身浴血奮戰,最終寡不敵眾,兩人皆身受重傷,力盡之時,兩人自爆真氣,與十二位金身同歸于盡,五千將士葬身其中,後主亦是深受波及,無力再戰,且見安霞朝中已成一心,只得退兵,將玲瓏劍與夜霜的方天神戟一起帶回遠篤,變相向遠篤教神邀功,稱自己殺了將軍公主和名列天下第一的高手和一位聖子,受了重賞!

三年後,遠篤準備再攻安霞,就在送軍宴那晚,夜之傳人夜羽一人潛入寶庫,偷出了方天神戟和玲瓏劍,隨後殺入宴會,一揮刀氣,當場斬殺了八成將官,後又打入糧庫,引爆方天神戟,將糧庫炸為平地……

解決戰患後,夜羽將玲瓏劍帶回安霞,插在皇宮門前三天,供百姓瞻仰,隨後將劍還給宋家!隨後夜羽便無蹤,聖君後來賜宋家為衛國公,賜玲瓏劍為衛國神劍之名,玲瓏劍便一直流傳到現在……」家主講了很長時間,茶都已經涼了……

「爹,那個夜霜和夜羽是什麼人?」宋子坐在地上,右手托腮,認真問道。

「他們?都是夜之聖子!代代相傳,每代只有一個傳人,這個我也沒怎麼听過,最近的一位夜之聖子好像也是六十年前就退隱了!唉,世事滄桑,夜的傳人有九百年沒與宋家聯系了!」家主喝了一口茶,目光靜靜地注視了宋子一會,目光中透出少見的仁慈。今日所言,皆是為了日後不測……

「爹,玲瓏神劍是天下最好的劍嗎?」

「呵呵,差不多吧,不過神劍之上,還有天兵呢!」

「什麼是天兵?」

「傳說,傳說罷了!」

「講講嘛!」

「曾有一仙人,精于作畫,九筆即可成畫,故人稱九畫仙人,九畫仙人集百年之功,打造了兩位曠古橫今的天兵,一曰鳳凰,一曰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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