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聖子 正文 第四章︰家宴之禮

作者 ︰ 雪白考拉

碩大的庭院邊,立著幾顆蒼老的桂花樹,雕龍的柱子,刻鳳的扶欄,一把劍插在庭院正中央,宋子獨自面向寶劍盤膝而坐,輕閉雙眼,手掐蘭花。()

忽然,他耳邊一動,感覺不遠處有很強烈的勢氣,想必是有人在打斗,便一把拔起自己的「雪琨」劍,輕功一起,踏牆借力,躍上屋頂,在宋府的屋頂間上下翻飛,向著打斗聲的方向去了……

一塊寬大的場地邊,壁書三字——匯武場,四道人影在場中此起彼伏,氣勁四射,看清楚就知道,這是一對三的打斗,宋子停在屋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他最關注的那個深褐色的威武身影,自然就是宋家家主,這是他學習玲瓏劍法的好機會……

家主手上的劍花一挽,擋下了三叔的枯燈長棍,隨後一個閃身,躲開了趙叔的擒風掌,抽出劍來,劈在四叔的戲龍鐵槍上,四叔舉力硬生生扛住,家主則借力翻飛,躍至三人後方,如燕般輕巧落地。

三人轉過身來,相視而笑,重新擺好攻勢。家主便再次出手,劍舉過頭頂,灌輸劍氣,重重一劈,頗有力斬閻羅之勢,劍氣成鋒,攻勢凌厲。三人見來勢凶猛,連忙提起真氣,兵器橫胸,聯聯形成一個堅固的氣盾,迎接著前來的劍氣……

「轟!」澎湃鋒利的劍氣與氣盾撞擊在一起,相交而四溢的零散氣勁四處飛竄,其中就有那麼幾道射向屋檐上的宋子,宋子倒沒有慌亂,雪琨劍出鞘,恢恢兩筆,一朵劍花,襲來的氣勁隨即消散……

氣場消散,家主微微氣喘,而另外三人則退了幾步……

打斗的四人自然早已經覺察到宋子的觀戰,但都知道宋子雖修為有限,在一旁足以自保,便沒有理會,「家主竟然已經在玲瓏劍法中凝聚出刀意,即便我等三人力抗也極為勉強!」四叔開口笑著說道。另外兩人也是一臉欽佩……

「果然吧,爹對付血魔的時候沒有盡力!」宋子暗自說道。

「承讓了!」家主收劍行禮,隨後扭頭對屋檐上的宋子,朗聲道︰「別看了,我們比完了!我和你幾位叔叔還有事要談!你自己去練劍吧!」家主平靜地讓宋子離開。

「這麼快就比完了!」宋子有些失望地嘆道,剛剛听了四叔說的話,剛覺得新鮮︰劍氣中凝聚刀意,對宋子來說是一個嶄新的境界,可惜,比完了……「趙叔,四叔,三叔,再見!」宋子向他們行禮後,便像來的時候一樣,只是表情有些失望地踏著屋頂翻飛離去……但是宋子心里在偷笑著,「父親手里拿的劍是‘逝月’,不是‘玲瓏’,太好了!」……

宋子離去後,三位叔叔的笑容很快變成了憂愁,四叔開口道︰「家主功力見漲,如今是否有信心應付遠篤挑戰?」

家主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逝月劍緩緩回鞘,聲音也黯然幾分,「以我本身實力而言,尚無必勝把握!不過,若是加上秘法,取勝的機會增加不少!只是我等對遠篤高手知之甚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各位,我有個不情之請……」

「家主是否放心不下宋子?」三叔打斷了他。∣我∣搜小|說網「若是如此,家主甚可安心,我等向來待宋子視如己出!」

家主欣慰地笑道︰「有你們幾位長輩如此,是我多心了!只是,他自幼習讀百家兵法,論謀略,論遠見,他甚至不輸給戚家的幾位武將,論劍法,論天賦,他遠勝于三大家族所有同齡子弟,但他至今卻尚不知習武為何,純粹是興趣使然!是我教管不佳,望你們日後管教一番!」

「習武為何?古今有太多答案,我等又怎能按一己之見教授?」……

宋子又躡手躡腳地進了玲瓏堂,來到靈位前,先行一禮,隨後打開那古樸的盒子,玲瓏劍在里面靜靜躺著,這把劍薄如蟬翼,迎風長吟……

宋子輕輕將劍捧起,平復心境,微微吸了口氣,挽動一個劍花,開始舞起劍來,很快便沉醉其中,行雲流水,大開大合……

沉浸在這一境界的宋子不知道,由于他劍意的驅動,玲瓏劍已經開始了輕鳴,並帶起了絲絲的劍氣,周圍的簾布和燭火,竟隨著他的舞動而輕輕地搖曳,約半盞茶後,宋子越舞越慢,最終緩緩停下,吐了口氣,再次溫柔地撫模了一下玲瓏,隨後輕輕放回長盒里,又不舍地看了一眼……

「玩完了?」一個嚴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嗯」宋子隨口應了一聲,隨後驚訝地回頭,門口正站著一個威武的中年人,「爹!」宋子維維地叫了一聲,乖乖走到家主面前,低著頭準備認罰,「好玩嗎?」家主問道。宋子沒有說話,靜靜等著責罰,「我說過了,你還不配用這把劍,現在用這麼好的劍,只會抑制你的境界!」家主嚴厲地說道,宋子不太願意地應道︰「我懂了!」

「我當然知道你懂,不然你怎麼會這麼自覺挨罰?玲瓏劍天下難覓,但是,你現在境界太低,用這麼好的劍,自然可以在同階甚至高兩階之中橫行傲立,但這樣你便會太過于依賴它,會不思進取,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要吃大虧的!」|家主又講了一遍以前經常講的話,宋子也一如既往地點頭。

「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听得煩了?」做父親的自然看得出兒子的心理。宋子很想點頭,但是忍住了,恭敬地說道︰「不敢!謹記爹的教誨!爹,孩兒有一事想問個明白!」

「對付血魔的時候,為什麼爹沒有盡全力?」上次宋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家主並沒有回答。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夜之聖子嗎?我不願殺血魔就因為跟一位聖子有關,光之聖子!他是古今第一位光之聖子,若有他在,安霞可百年無憂,但是三年前,有妖物為害,光子意圖前去滅妖,結果卻一去不返!」

「是血魔殺了他?」宋子倒了一杯茶,輕輕將茶杯推到家主面前。

「不,其實血魔就是光之聖子!但如今他已經神智全無,而且無比嗜血!」

「有什麼辦法能喚醒他?」

「所以我們不願殺他,是希望有辦法挽救!」家主無比惋惜地說道。

宋子適時結束了這個話題,「爹,明天我想上山采些天材地寶,晚上送給叔叔伯伯們!」

「好,小心點!」家主緊了緊懷里的燃晶,終究還是沒掏出來,或許明天家族大宴時送這個禮物更好……

……

第二天一早,宋子背好工具,剛出門,便看見吳管家和下人打包著舊衣服,食物,扛上馬車,「吳爺爺,要出門嗎?」

「是啊,去北村給窮人送點東西,晚上回來!少爺,上山小心點,早點回來!免得老爺擔心!」

「嗯!知道了,吳爺爺再見!」宋子有禮貌地回應。翻上露月的背上,輕輕模了模它的脖子,牽動韁繩,馬兒便小跑而去……

吳管家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笑著,身旁一個新來的下人問道︰「少爺才九歲,一個人騎馬進山,老爺放心嗎?」

「你不知道,少爺身上的氣息自小與常人不同,幾乎所有的動物都對他很溫和,前些年,戚家家主送了老爺一匹烈馬,就是露景,老爺訓不了,但少爺一上前,那匹馬就不再狂躁了,更是听話地跪下來讓少爺騎上去,而且連一般的蚊蟲都不會去咬他,總之,有靈氣的東西都對他的氣息很溫和!風吹草動,甚至蝴蝶振翅,他都能輕易覺察到!」吳管家驕傲地說道,似乎有一個這樣的少爺是他的光榮。

「原來是天賦異稟!」下人感嘆道。「那流氓草寇呢?他們可能會對少爺不利呢!」

「一般的草寇,少爺的武功足以應付,若是跑得上江湖的那些人,他們不敢綁宋家獨子的!」吳管家有意在「宋家」著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兩個時辰後,宋子停在一座陌生的山腳下,在一棵槐樹下栓好馬,從布袋里拿出鋤頭和紅繩,對馬兒說︰「露月,在這等我哦!」說完便上山開始尋找藥材,由于他能夠輕易感覺到靈力,所以那些靈氣豐富的人參,何首烏,靈芝等等珍貴的藥材很快就裝滿了一布袋……

這些藥材雖然算不上什麼頂級的天材地寶,但宋子畢竟是宋家獨子,宋家又是安霞三大家族之一,宋子的地位僅僅比皇子低一等而已,所以親自來采摘這些,已經很能表示禮物的誠意深厚……

宋子盡量不弄傷這些草藥,他越爬越高,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山頂……又挖起一顆百年人參,宋子忽然,他感覺到不遠處有個靈力相當豐沛的東西,「是什麼?千年人參?千年何首烏?」在宋子的記憶里,那東西的靈氣濃郁程度似乎只有去年在燕家見到的水靈珠有的一比……

宋子連忙跑過去,抄起鋤頭小心翼翼地挖,由于那東西比較深,挖了模約一個時辰才挖出來,一個挺大的東西,外表猶如一個古黃色的大燈籠,表面不算光滑,但也不算粗糙,質地不軟不硬,不輕不重,宋子甚至不能判斷這是動物還是植物,不過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到底是什麼?雖然不好看,但是挺香的,應該是個寶貝,煮湯泡酒應該都行,呀!太陽快下山了,該回家了!」挖寶貝已經用去了太多時間,于是,宋子捧著那塊東西,背著藥材下山去了!

宋子回到老槐樹旁,解開韁繩正準備上馬,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身著白衣的人靠坐在樹底下,身上還有不少血,出于好心,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看清了那人,身上有許多傷口,似乎都是刀傷,已經睡過去了,頭發凌亂,滿面塵土,想必剛剛經過了大戰!見到又是一場血腥的爭斗,多情的宋子嘆了口氣,手正準備伸進布袋里……

忽然,那個人被驚醒,扭頭一瞪,兩人目光相對,「啊!」宋子痛叫一聲,閉上眼楮並下意識舉起手中那個「大寶貝」擋住頭部,瞬間,一把飛刀深插在「大寶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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