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聖子 正文 第一章︰師徒平手

作者 ︰ 雪白考拉

宋子得到夜之傳承時,方才九歲,時間匆匆,來去不覺,晚霞西,劍蘭亭,春去春來,劍蘭花開花落間,已過了九年……

那條冰涼的小溪依然歡快地流暢,四季常綠的青竹林也依舊喜歡在清晨輕輕地搖曳,劍蘭亭邊的劍蘭依舊翠綠,葉子寬長了不少,晚竹榭被改建得更寬敞,因為建了個釀酒的地方,竹棚後的山坡下,更是種上了不少旋桂子,羽劍蘭,月蘭花……

熾紅的晚霞中,小溪旁,那一襲白衣舞劍的身影也挺拔了許多,他長大了,由一個少童轉變為一個少年……

他的玲瓏劍法越發地精純,在十四歲那年更已經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于是他決定修改玲瓏劍法,當時夜雕問他為什麼,他是這樣回答的︰「玲瓏劍法是玲瓏公子所創,唯有在玲瓏公子手中方能發揮最大威力,然我並非玲瓏公子,盡管玲瓏劍法較適合我,也不能憑借原本的劍法登峰造極……」

自此,宋子便不斷細細雕琢和修改玲瓏劍法,使之更加適合自己,如今,似乎又到了改無可改的地步,但毫無疑問,如今的玲瓏劍法在宋子手中足以媲美《劍二十二》,更是精細得可以用劍氣將竹筍切成可以穿針的絲……

草地上的宋子舞起劍來如盤走珠,自然委婉,每一分都恰到毫厘……

一陣微風拂面,少年收勢停下,他身材俊偉,劍眉星目,鼻如刀削,頭上綁著一束長發,嘴角微撅,似笑非笑,幾屢青絲在微風中隨意的擺動,姿貌逸絕,看久了似乎會令人窒息……

他呼出一口氣,轉身向青竹林走去……

同樣穿得一身雪白的夜雕果然還在熄燈台邊看那個百看不厭的《劍二十二》,只是,生機歸于天命的他,這九年來仿佛蒼老了許多許多,由于變化比較緩慢,而且一直比較健康,宋子一直沒有注意到夜雕的生機流逝,夜雕更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師父,餓嗎?今天想吃什麼?」

「去打只兔子吧!」夜雕放下手中的《劍二十二》。[全文字首發][我搜小說網]

宋子眉頭輕皺,因為他不喜歡打獵殘害生命,不過現在他至少會去打獵,若是換做九年前,他是絕不打獵的,最終他應道︰「是!」

「‘泉盞’還剩多少?」泉盞是他們一起釀的酒的名字。

「我在春天的時候又釀了幾缸!」這些酒,主要還是夜雕喝得多。

「好,那我晚上喝點!」夜雕說完便又重頭看起《劍二十二》……

宋子轉身欲走,夜雕又叫住了他,「我們有半年沒比武了吧?想不想比一場?如果贏了,今天就不用去打兔子了!」他知道宋子有好生之德,不願殺生……

「真的!」宋子轉身,亮出只川……

夜雕起身又折下一截竹枝,去了枝葉,走到宋子的對立五丈外站好,遙遙起劍,「誰先?」

「師父先!」宋子說完,戰意騰升,每一次切磋,師徒兩個都會謙讓一番,但最終都是夜雕先出手……

夜雕一笑,不再推托,劍氣覆竹,青竹頓時散出劍一般的戰氣,見宋子已經準備好,便腳下一點,飛身欺來,身體展開,竹劍直刺,頗有穿山之勢……

宋子見其攻勢凌厲,便微微錯步,移身卸力,重心壓低,只川一斜,將竹劍蕩開,只川劍顫聲頓起,錯開夜雕的沖擊之後,宋子連忙斜退了半步,抽出劍來,撩向夜雕腰處,夜雕凌空反身,竹劍挽花,兩劍再次相交,顫音又起……

夜雕的《劍二十二》招式簡單,雖不及玲瓏劍法靈活多變,但在回劍時總是快上一些,夜雕又擋開一劍,回劍往宋子下盤一掃,卻掃空了,一抬眼,那身白衣已如燕般自然落在十丈之外……

「師父,再來吧!」宋子沒有欺身上前,留著一段距離,讓夜雕揮發劍氣,如今宋子已經知道,論近身戰,夜雕很難勝他,便主動退讓……

「那我不客氣了!」夜雕說完便挑起好幾個劍花,看似凌亂無章的劍氣沿著直線和弧線射向宋子,但是宋子現在最不怕的就是這些,他劍意灌入,手臂一揮,只川劍月兌手飛去,劍尖直刺劍氣襲來的方向,凝出一層氣盾……

「轟!」兩方炸在一起,氣散之後,唯剩只川劍插在地上,豎在師徒兩人中間,宋子負手而立……

「師父,繼續嗎?」宋子笑問道。

夜雕手中的竹劍再度被灌入幾分真氣,「再來吧!」

宋子一笑,並指一揮,一撮劍氣由指尖傾瀉而出,但打的不是夜雕,而是插在地上的只川,「鐺!」的一聲響,只川被擊飛,帶起一些泥土和草屑,向著夜雕飛去,夜雕竹劍一挑,不含勁力的只川劍被挑上空中,但是立刻有一只手凌空抓住了只川劍柄,除了宋子還有誰……

宋子借著落勢,一劍劈下,夜雕舉劍硬擋,卻沒料到宋子這一劈力氣如此之大,雙膝一抖,差點跪下……但宋子沒有乘虛而入,劈中後便如矯燕向後一翻,再次停下……

夜雕欲上步再攻,宋子卻更快,上步出劍一刺,平平一擊,射出一道劍氣,含著雷霆之勢……

夜雕急忙化攻為守,竹劍橫擋,襲來的劍氣將竹劍鎮得亂顫,使他受力退了幾步,站穩之後,竹劍向右一橫,再度灌進幾分真氣,欲再攻一輪,可是腳步剛起,手上的竹劍卻忽然爆裂開來,化成碎屑飛散,夜雕只好止步,停下了攻勢,攤開自己的手掌,尚留在手里的一小截竹子也碎成了屑。

「呵呵,似乎你已經勝過我了!」夜雕搖頭苦笑,「我一旦再加劍氣,竹劍就會被劍氣崩碎,但是若不增劍氣,我已經勝不了你了!」拍拍手,手里的竹屑散落飄零……

「那師父就再去百劍叢選一吧柄劍呀!」宋子知道自己略勝一籌,但考慮到夜雕以竹為劍,他也知道自己借著神劍勝之不武……

「不必了,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我以竹為劍,是為了試探你的劍法和境界,而不是實力!如今你的身法速度已經讓我始料未及,你的境界修為幾乎到了‘氣成鋒’的巔峰,我除了能在經驗和真氣上壓你幾籌之外,與你已無區別!」其實夜雕還是過謙了,畢竟也是半只腳踏入‘念還真’的人,即便不考慮經驗和真氣,跟‘氣成鋒’還是有差距的……若是夜雕換上真正的劍,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那就算個平手吧!」宋子將劍尖垂下,告示著切磋結束。

「好!」夜雕笑道,隨即問︰「你的真訣……」

「依然不能領悟分毫!」宋子知道他想問什麼。

「呵呵,不急不急,來日方長!」其實夜雕口中說不急,心里卻一直盼望著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宋子能夠運起真訣,哪怕只領悟了分毫……

「師父還想吃兔子嗎?若想吃,我還是去打吧!」雖然不太願意,但宋子還是希望師父吃得滿意……

夜雕怎麼好意思辜負徒兒的孝心呢?為了長輩去做不願做的事,自然是孝!「那好!去吧!」

宋子微微欠身,轉身走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夜雕的鼻子有些酸,「徒兒,為師知道你有好生之德,只是你親手做的菜,我以後可能吃不上了,所以想讓你勉為其難……唉!始終是自私了……」夜雕低頭看看自己的掌紋,生命線正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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