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 正文 第六章 愣頭青(2)

作者 ︰ 海東青03

座山雕高就高在這地方,不能強攻,他就智取。他派手下一個能說會道的崽子(小嘍????鞍緋苫趵桑?餱旁踴醯W詠?碩?滴馴ゅ?種械牟?斯摹岸╴恕甭蟻歟?謚羞漢齲?亟紙新簟?p>老趙家的媳婦、孩子們听到叫賣聲,都涌了出來,把貨郎請進院里,坐在炕上挑選起針頭線腦兒、小花布、灶王糖啥的。

選貨、賣貨就免不了閑嘮嗑兒,貨郎無意說道︰「我剛才來的時候,路過南大崗子,看見一個墓子(墳墓)好像開了,大人腿都出來了,幾條野狗叼著亂跑,老嚇人啦!

幾個妯娌停下手,不挑了。趙有旺媳婦問︰「南大崗子?那個墓?」

「就是南坡向陽最大的那個,好像就這一個。」貨郎一邊整理擔里的貨一邊答道。

「媽呀」這是老爺子的!老大媳婦扔下手里挑好的花布,奔出房去︰「有旺!當家的!快來!」

趙有旺一听老爺子墳開了,急得要死,喊上五個炮手,跟著貨郎呼哧帶喘的跑到南大崗子。

跑到南坡上,遠遠望見,墳好好的,哪有什麼人腿、野狗啥的!

正疑惑間,就听「叭叭」兩聲槍響,從樹林里沖出二十多個胡子。炮手剛要舉槍,就見貨郎從腰間掏出一只二十響盒子炮,頂在趙有旺腰上︰「大東家,座山雕綹子來了,告訴他們別動,動一動要你的命!」

當家的被綁票,老趙家亂了套!

座山雕開出條件︰贖金十萬,半月之內來贖。過期不候,撕票!

十萬!這可不是連擦紙都不如的滿洲國法幣,而是掐在指甲上用嘴一吹‘嗡嗡’直響的硬通貨——「袁大頭」!

當家的頂梁柱被綁了,別說十萬,多少萬也得贖啊!別說「圓大頭」,就是「方小頭」也得給啊!

這可愁壞了老趙家,別說老趙家,就是溥儀一時半響也湊不足這十萬「袁大頭」!

燒鍋賣了,粉坊賣了、油坊賣了,差不多,還得搭上二頭小毛驢、三頭大肥豬!

人命最要緊,賣啥也得賣!老趙家張羅賣房賣地。座山雕現在可真是爽,簡直爽歪歪!

他設計綁了趙有旺,對自己的杰作他很是得意︰你們這個綹子,那個桿子,這個能那個能的,簡直都狂得沒邊兒了,沒有卵子墜著,都能飛上天!可你們誰也不敢踢蹬(禍害)老趙家!我怎麼樣?沒費吹灰之力,就綁了趙老大。這十萬現大洋,他就是傾家蕩產也得給我送來!

這還不算,昨天半夜,二當家的帶人又砸了海林縣日本開拓團,搶了十支「三八大蓋兒」,五車日本白米,還順手擄來六個東洋娘們兒。

東洋娘們兒他們這些土豹子沒見過、沒玩兒過吧?一個個細皮女敕肉的,還听話,咋擺動咋是,連叫喚聲兒跟中國娘們兒都不一樣!

座山雕此刻正坐在威虎廳內,和手下的七梁八柱一邊喝著小酒兒,一邊不停的逗弄懷里的日本娘們兒。他使勁擰了懷里日本娘們兒兩下,疼得這娘們兒嗷嗷直叫,他哈哈大笑︰「這東洋娘們兒就是來勁,比中國娘們兒強多了!」

手下的大小匪首口手正忙著,沒工夫答應。

座山雕手里模著日本娘們兒**,接著說︰「這小日本真他媽拉巴子不是東西,真夠黑的,佔了滿洲國還沒完,還弄什麼開拓團來,到咱這疙瘩來種地,就是刨咱的根兒,存心不讓咱活啦!」

手下人騰出嘴來,隨聲附和︰「就是!就是!」

座山雕喊道︰「下去都告訴弟兄們,做完老趙家這一票,咱們就不禍害中國人了,專門向女敕江、海拉爾、圖們江這些個小鬼子開拓團下手,盡可量兒的年底前一人配上一個東洋娘們兒!」手下匪首來勁了,呼嚎大叫︰「對!對!山爺英明!」

通向威虎廳只有一個山口,兩邊是高山,中間有一條小路。座山雕在山口修了一座大石門,上面有三個料位(哨位)。

正當晌午,日頭很足,曬得人身暖洋洋的。

一匹白馬慢慢走在小路上,踏得山石「  」脆響。這匹馬慢慢悠悠走到山口。

料水(放哨)的崽子很奇怪,這一人一馬大模大樣,不慌不忙,到這里走親戚來啦?這可是匪窩!不是你姥姥家!

崽子沖下面喊︰「溜哪路?」

馬上人穿一件藍布長衫,戴一頂氈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眉眼。

听見喊聲,馬上之人勒住馬,抬頭看了看,沒有答應。

崽子又問︰「你是誰?」

這會听懂了,一抱拳︰「在下海東青,求見座山雕大當家的,煩請通報。」聲音很溫柔,也挺有禮貌。

料位上的三個崽子全部都暈了!

崽子們發暈,不是海東青使了什麼「百步神拳」、「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武功。沒有那樣的武功,是金庸瞎白話的。也不是听到「海東青」三個字嚇暈的,是被海東青的回答「?住痹蔚模?p>光听說海東青如何如何厲害,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這德行!什麼也不懂,整個兒一個二桿子!

「溜哪路?」是問你哪來的?來干啥「海東青」不懂。

「你是誰?」海東青听懂了,也回答明白了,但不對路子。

這句話是問陌生人︰「你是不是道上人?來干啥?」也包含著試探對方有無惡意。

海東青應該這樣答︰「我是我。」(我是同道中人)

然後還有︰「壓住腕。」(別亮家伙)

答︰「閉著火,」(別開槍)

這個崽子一琢磨,別再問了,再問更听不懂。沖他喊道︰「在下邊老實呆著別動!」撒丫子通報去了。

座山雕正摟著日本娘們兒樂呵呢,崽子跑進來︰「報!報!大當家的,海東青來了。」座山雕沒听清,皺著眉頭問︰「誰來了?」

「海東青」!

「他來干啥?」座山雕推開東洋娘們兒,「幾個人?這小子春點開不開?」(懂不懂規矩?會不會行話?)

「山爺」,開啥開呀!整個兒二百五!」小崽子一臉的不屑。

座山雕沉思起來,心想這小子我三拜四請都不來,今兒個干啥來了?是不是官府抓得緊或者得罪哪個綹子,一個人混不下去了,來靠窯?

想到這,對二當家的說︰「老二,你去把他帶進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拉啥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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